誰想那黑煙剛一與他的身體接觸,便變成了又黏又厚的黑色液體,彷佛粘膠般纏住了他。
天生只覺全身如墮冰窟,彷佛有成千上萬根冰針刺入皮膚,以他造化階的功力,竟有無力支持之感。
天生大驚之下,忙將星力一古腦迫出體外,誰想以天煞星力那般威力,也只是將那層黑色液體撐起了一些,卻無法將其衝破,同時感覺周身如遭重壓,彷佛身上多了兩座高山一般。
剩下的那十個怪人見天生竟未被制服,似乎大爲意外,跟着又分出兩人,同樣化成這種古怪的黑色液體,纏上了天生。
這黑色液體黏人倒也罷了,最要命的,是液體中透出的無邊寒冷,實不在林清的萬載玄冰之下,甚至尤有過之。
以天煞星力的神妙,竟也無法對付這種陰寒之氣,天生被凍得齜牙咧嘴,心中暗暗叫苦:“我已將星力威力發揮至極限,竟還無法脫身,這該如何是好?等等,這些怪物如此陰寒,陰寒……哈哈,我怎麼忘記了,問天鼎正是一切陰邪之物的剋星?
真是該死!“
他已將問天鼎與元神相合,念動間神鼎便即發動。
一念未畢,小如酒杯的問天鼎已從他身上發出,鼎口射出一道藍色火焰,立將黑色液體燒出一個洞來。
在天生的意念指揮之下,問天鼎從那洞中穿出,轉瞬間便在空中恢復成正常大小,一道道藍色火焰從鼎口射出,彷佛正月裡的禮花,塞滿了半個天空,那層黑色薄霧被鼎中神火一衝,立時消散無蹤。
彷佛見到了對頭剋星一般,鼎中神火剛現,粘纏在天生體外的黑色液體,便逃也似地從天生身上脫離,又化成了四名黑袍怪人。
只一閃,便與另外八名怪人同時消失在空中。
“瞬移?”天生幾乎忍不住跳了起來:“怎麼可能,元神體也能瞬移?真是遇到怪物了!”
月貅等見天生進了黑霧後半天不見出來,正想衝進來看個究竟,卻突然見到黑霧消散,問天鼎現,也有幸見到了這一幕,衆人都是無比震驚,實在無法想象,這些看似元神體的怪人是如何瞬移的。
衆人衝到天生身旁,練霓裳急道:“生兒,那些怪物沒有傷到你罷?”
天生忙回道:“母親放心,我沒有事的。只是不知道這些怪人有沒有傷到我的朋友……”
“是小生麼?放心放心,憑那幾個鳥人,還傷不到俺老孫!”天生話音剛落,不周山上方那層青玉色光罩中,已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猴子,猴子,是你麼?”天生欣喜若狂地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老色鬼還好麼?”
“臭小子,還算你有良心,懂得問候老夫。”只聽刑天的聲音也響起道:“臭小子很不簡單啊,居然帶來這麼多美女,不錯不錯,俺老刑爲你受了這麼多苦,你帶美女來看俺,也算對得起老刑了。”
天生聽得眼眶一紅,以刑天的傲氣,若不是真的吃盡苦頭,是絕不會出言叫苦的,這段時間來他們爲了自己,確實犧牲太大,讓自己怎能不感動?
只聽孫悟空叫道:“小生這次前來,可是有了對付玄陰之氣的辦法麼?孃的,這玄陰之氣實在厲害,俺老孫都快頂不住了。”
“猴子、老色鬼放心,我這次來就是爲了消滅玄陰之氣的。”天生道:“你們快讓開,讓我來收了它!”
“好啊,俺老刑總算是熬出頭了!”
隨着刑天興奮的話聲,籠罩在不周山上方的那層玉青色光罩驟而升起,在空中急速縮小成團。
孫悟空與刑天剛一撤去,便聽一陣“嗤嗤”急響,無數條淡淡黑氣自下方上千根指天石筍間勁射而出,向空中瀰漫開來。
空中溫度驟降,一些功力稍弱的夜叉立時禁受不住,打噴嚏的聲音不絕於耳,情景蔚爲壯觀。
對此天生早有準備,意動間便將伏羲鏡放出,只見一團紫金色光芒裹着伏羲鏡出現在空中。
天生一口星力噴了上去,伏羲鏡隨即暴漲開來,變得竟比下方的不周山還大了一圈,一道與鏡面等粗的紫金色光華自鏡中射出,化做一面光罩,將玄陰之氣牢牢壓住。
見伏羲鏡果然可以壓住玄陰之氣,天生不由鬆了口氣,心知最重要的一步已經完成,當下在那紫金色光罩上,打開一個半徑約有一米的圓形出口,玄陰之氣立時滾滾而出,被等候在外的問天鼎一古腦吸入。
問天鼎中的純陽之火,正是玄陰之氣的剋星,只是玄陰之氣爲量太巨,若是被其一古腦衝了出來,問天鼎也不及煉化,因此天生才先用伏羲鏡將其壓制,再慢慢將其引出煉化。
那不周山下的玄陰之氣積蓄多年,爲量甚巨,天生足足用了半日時間,纔將最後一絲玄陰之氣煉化,方纔輕舒口氣,將兩寶收起。
他收起兩寶後,便將青毗壺取出,道:“猴子,老色鬼,我帶你們去見諸葛叔叔,他老人家或許能幫到你們。”
孫悟空悠悠地道:“是那個叫諸葛的老傢伙麼?俺老孫不用他幫,小生不必擔心,區區玄陰之氣,還要不了俺老孫的命。”
不等天生答話,刑天已叫道:“猴子還要死撐?***,俺老刑可是元氣大傷了,你不去,俺老刑可要去了。”
孫悟空生性狂傲,要他低頭求人,那是絕無可能的事,因此纔會出言拒絕天生的好意,其實這段時間來強壓玄陰之氣,他與刑天一樣都是元氣大傷,若說不想人幫忙卻是假的,因此聽了刑天的話,也只是冷哼幾聲表示不屑,卻未再出言反對。
當下天生便帶着孫悟空和刑天,再次回到青毗壺中,將他兩個託付給諸葛武侯後,才轉回夜叉界,與月貅等人回到王城。
夜叉國王城。
華雲閣內。
按照夜叉國的風俗,月貅擺下了最高規格的“全馬宴”,以此慶祝玄陰之氣被消除,同時也爲遠道而來的天生等人接風洗塵。
除去月貅一家和天生等外,有資格列席的只有雷風一人。
此刻,這位老兄正抱着一根又粗又長的生烤角馬腿,甩開腮幫子吃得滿嘴流油,邊吃着,還不忘偷偷望上月貅和練霓裳一眼,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月貅在老妻羅若蘭虎視眈眈之下,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正襟危坐,不敢多看練霓裳一眼,只與任俊如有一搭沒一搭地鬥着口,暗裡較着勁兒。
在座的女性除了羅若蘭和練霓裳外,無不偷偷的抿着嘴兒直樂,看着這對老冤家鬥氣。
唯一例外的就是精精了,一別經年,如今的精精,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諳人事的小女孩兒,搖身一變,成了個亭亭玉立的青春美少女。
乖乖,還是能令男人見到大流口水的那種。
她此刻正一副乖孩子的模樣,賴在天生身邊,一口一個“好哥哥、小哥哥”的撒着嬌,身上那股如蘭如麝的草藥香氣直往天生鼻孔裡鑽,弄得天生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生怕三位愛妻見了着惱,卻又捨不得推開這個天真的小妹妹,心情那叫一個矛盾。
林清與何曉雯似笑非笑地看着天生,她兩人倒還不至於吃這位小妹妹的乾醋,只是見到天生大爲尷尬的樣子,都覺得有趣。
雷風看得肚裡暗笑,放下手中馬腿道:“我說月大哥,如今突突兒伏誅,玄陰之氣也被天生小子解決了,你準備何時辦了那件大事啊?”邊說,邊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天生與碧煙。
月貅呆了呆,道:“什麼大事?”
他自見到練霓裳,一幕幕前塵往事便在眼前不停浮現,一想起練霓裳已嫁作他人婦,心中便酸溜溜的,只顧着與任俊如鬥口,一時竟不知雷風所言的大事何指。
雷風正要接口,羅若蘭已氣鼓鼓地道:“雷兄弟你可是找錯人了,現在有人把十八個醋罈子都打翻了,什麼大事小情的,早被人家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你這可不是對牛談琴嗎?”
任俊如冷笑一聲,望了眼月貅道:“王后說得好,任某人大有同感。”
雷風一見要糟,忙打圓場道:“嫂子誤會了,我看月大哥倒不是忘了那件事,只是礙於面子不便開口。
“也罷,我老雷就託大一次,天生小子,我這賢侄女天天等、夜夜盼,總算是把你小子盼回來了,你與我賢侄女的婚事也該辦了罷?老嫂子,我老雷來做大媒人,你該不會反對罷?”
月貅連連點頭道:“雷賢弟說得不錯,如今大局已定,煙兒與生兒的婚事也該辦了,霓裳,你看如何?”
練霓裳正要開口,任俊如已接口道:“辦是一定要辦的,不過這婚事可不能在夜叉界辦,要辦也要到人間才行。”
月貅一愣,道:“這是爲何?”
練霓裳柔聲道:“月大哥有所不知,林姑娘與何姑娘都與生兒有白頭之約,如果要娶,當然是三個女孩同時嫁入任家,而林姑娘與何姑娘的家人都在人間,不便到夜叉界來,所以……”
天生與林、何二女的事,月貅早已知道,夜叉界並不尊崇一夫一妻制度,三女同嫁一夫,在月貅看來,是再平常也不過的事情,於是點頭道:“霓裳所言有理,只是我夜叉界的人出現在人間,會否不太方便?”
任俊如道:“你不用擔心,到時生兒的婚禮就在隱劍廬舉行,只邀請各國修煉者參加,沒什麼不方便的。”
月貅道:“好,既然如此,就定在人間,時間就定在……”
他話剛說了一半,只聽天生忽道:“月伯伯,父親,生兒以爲,現在還不是成親的時候。”
這句話出口,在場者全愣了,三女也是面色大變,何曉雯幽幽地道:“生哥,你……你難道不想娶我們麼?”
天生忙道:“曉雯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心中不安,總覺得現在還不是成親的時候。”
雷風怪叫道:“天生小子,現在大敵已去,玄陰之氣也被你煉化,怎麼不是時候了?”
天生道:“難道大家忘了不周山前那十二個怪人?還有,我總有一種感覺,真正的危機似乎還未降臨……”
任俊如有些不解地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十二個怪人又怎樣,還不是被你趕跑了?生兒你口中所說的危機,指的又是什麼?”
天生嘆了口氣,將自己所遇講述了一遍,道:“原來在這個大宇宙中,還有二次元空間存在,還有靈山,甚至還有強大的血族,因此生兒總覺得,似乎有更大的危機將要發生。”
雷風聞言大笑:“你小子真是胡塗,管它有什麼危機,與你是否成親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因此就不成親了?真是豈有此理。”
天生苦笑道:“我只是……只是擔心……”他實是擔心將來自己有什麼不幸,會拖累了三女,所以纔對婚事猶豫不決。
“生哥,”何曉雯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曉雯都是你的妻子,如果……如果將來真有更大的危機,我們也要共同度過纔對啊……”
林清與碧煙都大力點頭,兩雙明眸也堅定地望向天生。
天生猶豫半晌,一咬牙道:“也罷,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麼,就讓我們共同度過罷!”
四雙手牢牢地握在一起,四顆心也從此緊緊相系……
精精忽然小臉一紅,低聲道:“小哥哥,還有精精呢,精精也要……你不要丟下精精不管,好不好?”
衆人都是一愣,碧煙笑道:“是啊,還有我們的精精小妹妹呢,天生,你打算怎麼安排精精呢?”
天生不由一呆:“我……”
“我什麼我?”練霓裳嬌嗔着白了愛子一眼,走上前來將精精攬入懷中,道:“不管你認不認精精,媽媽可是認了,她現在雖然還小,等她長大了,也是你的妻子,否則媽媽第一個不依。”
這段時間來,精精與練霓裳日日相處,練霓裳實是愛極了這名可愛的人蔘娃。
她看出精精對天生的那份依戀,比起何曉雯等三女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纔出面爲精精做主。
天生對精精也是極爲喜愛,不過一直以來,都只把她當成一個可愛的小妹妹看待,從沒有過非分之想,此時見到精精在練霓裳懷中嬌怯怯的模樣,不覺心中一動,心道:“精精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精精在夜叉國日久,羅若蘭早已將她看成了自己的女兒一般,聞言笑道:“多謝姐姐爲精精做主,生兒,你日後可要好好對待精精,否則我可不答應。”
說着,她又望了何曉雯與林清一眼道:“想來二位姑娘也不會欺負精精罷?”碧煙與精精的感情甚好,她倒是不用擔心。
何曉雯與林清也是愛極了精精,兩人笑着點頭道:“伯母請放心,精精這麼可愛,我們怎麼會欺負她呢?”
雷風大爲羨慕地道:“天生小子好豔福啊。哎,俺老雷就可憐了,至今還是光棍一條。”
衆人見雷風如此爲老不尊,都是一陣大笑。
在歡笑聲中,天生的婚事就此訂下,只是林、何兩家的長輩不在夜叉界,成親的具體時間暫時無法商定,只能等回到人間之後再說了。
半個月後,天生一行返回人間,同行的,還有月貅一家及夜叉界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此時孫悟空和刑天還在恢復之中,只等他兩個元氣恢復,諸葛武侯便可爲他兩個造就竹木化身,到時兩人便可回覆原先樣貌,功力也可恢復個八、九成,算算時間,孫悟空和刑天當可趕上天生的婚禮。
靈山。
佛家勝地,果然美景無邊,只見處處金蓮遍生,片片天花紛墜,各色仙禽往來如織,彼此相安無事;無數天女你起我落,見面含笑點頭。
靈山最高峰上,正是我佛釋迦如來法駕所在,此刻講法正歡,聽者無不歡喜讚歎。
大雄寶殿上,隱隱可見七色佛光透出,將一個靈域佛界衛護周全,真不愧是靈山真佛地,西方無量山。
“……本法無法,本如真如,是爲世間無有法,卻無處不有法……”釋迦微笑着望望大雄寶殿內的衆家羅漢、菩薩道:“各位道友可能明白?”
燃燈古佛起身道:“佛祖妙諦,燃燈受教了。”
釋迦忙自蓮臺上站起道:“大僧在前,小僧不敢當大僧誇獎。”
在上一宇宙劫中,釋迦如來曾爲兔王,受過燃燈點化,因此口稱燃燈爲大僧,卻以小僧自居。
燃燈微笑道:“佛祖,加葉已歸,今日講法可到此爲止了。”
釋迦點點頭,道:“宣加葉進殿。各位道友不必退去,大劫將至,我靈山也難置身事外,各位可做旁聽。”
諸家羅漢菩薩齊道:“尊法旨。”
金光一閃,加葉已現身在大雄寶殿中,在佛祖面前,它不敢掩蓋本相,原來它卻是羽族,背後生着兩隻金光閃閃的翅膀,鋼羽鵰翎,神駿非常。
加葉道:“弟子參見佛祖。”當即便要下拜。
佛祖止住它道:“你雖只證得小羅漢果位,但如論起輩分來,還是我的孃舅,就不必多禮了。”
當年佛祖爲了渡化孔雀大明王,曾故意被她吞入腹中,與孔雀明王有段“母子情誼”,而加葉本是金翅大鵬所化,與孔雀明王是一母所生,因此算起來,他還是佛祖的孃舅。
加葉道:“多謝佛祖,不知佛祖急召加葉返回,所爲何事?”
佛祖緩緩道:“日前本座默運禪機,得知血族中已出現了一名女性血帝,大宇宙中的始魔之氣也日漸濃厚,若果真如此,只怕大劫將至。
“前任佛祖藥師佛曾言,若血族生出女帝,我靈山便須緊守門戶,靜待那傳說中的救世之人出現,在那人未現之前,不可有任何舉動,是以本座纔將你召回。”
加葉微笑道:“佛祖神通奧妙,能以天眼遍查三千大千世界,不知能否推算出那救世之人的究竟?”
佛祖望了在座的諸位羅漢菩薩一眼,緩緩道:“那人當年開天闢地,於上一宇宙劫結束後,重造我等現在所在的大宇宙,在這個大宇宙中,他便是最終的力量,本座雖然成道於上一宇宙劫前,卻也無力推算出有關他的事情。”
加葉笑道:“佛祖有所不知,這人卻被加葉遇到了。”
“哦?”以佛祖那般修爲,也不禁爲之動容,燃燈古佛更是忍不住插口道:“加葉,你竟遇到了那個人?”
加葉道:“兩位佛祖,正是如此。加葉本是奉釋迦佛祖之命,前往尋找二次元空間的入口,卻與此人不期而遇。”
佛祖想了想道:“你如何能認定他便是那救世之人?”
加葉道:“當時加葉見他有造化階修爲,於是動手相試,在千湮香雲之下,他竟現出本相,與佛祖所言一般無二,更爲可喜的是,此人曾修習我佛家功法,算是半個佛門中人。”
佛祖連連點頭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既是如此,我靈山倒不可無所作爲。”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張玉牒,遞與加葉道:“此事還須通知靈空仙界,你立即前往靈空仙界一趟,如此這般即可,阿彌陀佛。”
望着加葉飛身出了大雄寶殿,佛祖沉聲道:“請諸位道友即日起,分赴各個時空與三千大千世界之中,小心戒備,密切注意那始魔之氣的變化。”
諸菩薩、羅漢齊聲領命,紛紛化光而去。
望着大雄寶殿外閃爍不定的七色佛光,佛祖面色漸轉凝重,緩緩對燃燈古佛道:“大僧,小僧求助。”
燃燈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我等只能勉力爲之,若那人不能及時……只怕傾佛家仙界之力,也難阻止這場浩劫。”
“阿彌陀佛。”
兩位佛祖互望一眼,面色沉凝。
天生的婚事,幾乎轟動了整個世界。
一次娶三位妻子,還是在一夫一妻制的C國,而且當事人又是曾經從希可勒手中拯救了世界的英雄。
這對於記者們來說,簡直就是百年一遇的超大新聞。
還好按C國法律,重婚罪雖然是刑事犯罪,卻屬於“不告不理”的類型,只要當事人不向法院起訴,天生就不會構成重婚罪,天生與三女又非俗人,完全沒將那一張結婚證書放在眼中,倒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只是來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離天生結婚之日還有三天,包括C國劍客在內的各國修煉者,就開始向隱劍廬聚集,一些本不在邀請之列的各國首要和政府官員,也紛紛趕來。
最令天生哭笑不得的是,就連某國的衛生部長,居然也攜家帶眷的來了。
上門就是客,總不能轟人家走罷?隱劍廬只好加派人手招呼來自各處的賓客,天生那一幫好友也分成幾班,沒日沒夜地接待客人。
至於天生,目前已是焦頭爛額,稍有些身分的客人都要他親自去迎接,一天下來頭也大了幾圈,只覺這些人比希可勒的吸血鬼軍團更爲可怕。
月朗星稀。
明天就是天生大婚之日,該來的客人已到得差不多了,負責接待客人的張大牛和陸離清閒了下來,一臉愜意地坐在琅琊玉臺上,一面吃着水果,一面欣賞着夜空景色。
張大牛搖頭晃腦地道:“嘿嘿,這就叫‘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啊’,我叫你輪晚班你還不願意,現在明白了罷?
牛爺我就是有先見之明啊。“
“我呸,你是誰的牛爺?”陸離罵道:“偷懶就是偷懶,還什麼先見之明,你對得起天生老大嗎?”
張大牛正要反脣相譏,忽聽遠方天際傳來一陣破空之聲,跟着便見一個窈窕身影,自南方天空向玉虛峰飛來,看來像是個女人。
張大牛奇道:“真是怪了,這是哪國的修煉者?這麼晚了還趕來?難道又是天生老大的相好不成?”
陸離道:“你胡說什麼?我看她好像很急的樣子,恐怕是有事發生。”
張大牛輕嗤一聲:“能有什麼事?如今連希可勒……咦,原來不是天生老大的老相好,是你的老相好到了。”
兩人說話間,來人已降落在琅琊玉臺上,紗衣薄透,可不正是陸離的“老相好”,當初在世界少年古武大會上,打敗陸離的T國三人妖之一的蘭泰麼?
蘭泰見到張大牛和陸離,心神一鬆,身子立時軟軟地倒下。
陸離離她較近,只得伸手將她扶住,只見這位“老相好”粉面慘白,嘴角邊血跡斑斑,忙問道:“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孟猛和三人妖也是天生所請的客人,在路上出了事,隱劍廬可不能不管。
蘭泰掙扎着道:“我們遇到強敵……快救我師父……快……”
陸離面色一變,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在玉虛峰附近撒野?忙道:“大牛,我們快去回報。”
“回報什麼?牛爺爺去看看就是了。”
張大牛近來功力大進,又得了國家劍學會分發的一柄飛劍,正想找人打上一架,聽說有敵人出現,不由大爲興奮,心道:“要是被天生老大知道,老牛我還有機會露臉麼?”當下不顧陸離勸阻,起身便向南方天際飛去。
他也不想想,蘭泰等三人妖也就罷了,以孟猛的功力,在地球上已是罕逢對手,卻也落得如此狼狽,他去了又能怎樣?
陸離無奈之下,只得先帶着蘭泰飛回隱劍廬。
張大牛駕起劍光,向前飛了約有數十里,便見前方黑氣縱橫,劍光閃動,心知有人正在打鬥,忙加快了劍光,向打鬥處飛去。
待飛到近前,只見雙方參與打鬥的竟有六人之多,一面是孟猛與兩名人妖,正放出一團團護身黑氣,抵住對方劍光;另一面卻是三個大漢。
一名白衫漢子正手指一道劍光,將孟猛師徒緊緊圈住,劍光所到之處,孟猛所發的黑氣立被消滅,黑氣中的無數魔頭也隨之哀號不已。
這漢子也不下殺手,劍光忽進忽退,宛如老貓逗鼠一般,似乎並不急着取孟猛師徒的性命。
另兩名大漢並未參戰,只是站在空中觀看,一人也是身着白衣,另一人卻穿了件明黃色長衫,背插五柄長劍,生得細眼鷹鼻,滿面都是陰鷙之色,好像別人欠了他多少錢一般。看他衣着打扮,應是三人中的首領。
只聽那黃衫人冷笑道:“C國玄門也真是無人了,竟容這般邪魔外道橫行。妖人,還不交出你所煉的魔頭!若惹得本座性起,要你死活兩難!”
孟猛剛纔爲了幫蘭泰脫身,不惜損耗功力,用出降頭術中最傷元氣的“百魔護行”之法,拼着傷了近百個魔頭,才送走了蘭泰。
此刻他已近油盡燈枯,若不是那名白衣大漢未下殺手,只怕不等張大牛趕到,就要傷在對方手中了,此刻已是無力回話,只能在心中大罵對方。
他正感絕望,忽聽一個聲音罵道:“什麼人吃了豹子膽,敢在玉虛峰前鬧事,還敢傷害隱劍廬的客人,***,吃你牛爺爺一劍!”隨着話聲,一道青虹卷向那名正用劍光圍困孟猛師徒的白衣大漢。
那名白衣大漢背上又飛出一道劍光,將張大牛所發劍光抵住,他回頭看了張大牛一眼,有些疑惑地道:“你是什麼人,怎麼幫起邪魔外道來了?”
原來黃衫人與兩名白衣大漢早就發現了張大牛,只是見他劍光純正,分明出自玄門正宗,該不是邪道中人,所以並未將他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他竟然幫起邪魔外道來,那白衣大漢疑惑之下,纔有此問。
張大牛罵道:“我是你爺爺,孃的,天下修煉者是一家,什麼邪魔外道?我看你們就是邪魔外道!”
那名黃衫人哼了一聲,伸手只一抓,便將張大牛那柄飛劍抓在手中,冷笑道:“你是隱劍廬的弟子麼?隱劍廬如今也太不成器了,教出來的弟子爲何不辨善惡正邪?”
張大牛見自己的飛劍被人抓走,急得眼都紅了,叫道:“還爺爺的劍來,***,你們是什麼東西,等爺爺的老大來了,讓你們這些王八吃不了兜着走,我*!”
黃衫人面色一寒,道:“竟敢對本座無禮,真是找死!”雙手一搓一合,張大牛那柄飛劍已碎成鐵屑,右掌虛擡,一道五色光華已罩向張大牛。
“星力……”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張大牛一眼就看出那黃衫人所發的竟是星力,不由大呼倒黴:“爺爺這次可是踢到鐵板了,孃的,這三個變態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是合光階的高手!”
他正在狂呼倒黴,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道:“這位前輩好強的星力,不過手段未免太辣,如此對付一個後輩,豈不令人齒冷?”
“天生老大!”
一名面貌英俊的少年突然出現在張大牛身前,揚手擋下了黃衫人所發的星力,微笑道:“這位前輩請了,不知我這位兄弟是如何得罪了您,要您下如此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