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C國代表團中的大多數人都可飛行,但做爲一個國家參賽隊總不能排成隊在空中飛來飛去,再者代表團裡還有一些隨團前來的記者和後勤人員,這些人多半都是普通人或只是略通武技,沒有飛行能力,因此天生等回國仍是乘坐飛行法器。
出於禮貌,厲海先後照會了大賽組委會以及各國代表團的團長,這一圈照會下來,竟足足用了近兩個小時,C國代表團直到晚上7點多鐘纔算登上飛行法器,向祖國飛回。
冬季天黑的早,冬晶市今日並無雨雪,是個大晴天,到了夜晚,繁星點點美景無窮,大家此刻心情都很輕鬆愉快,一個個靠在法器內的軟席沙發上觀賞起無盡的星空來。像何昊與梅玲那樣的情侶,在這種環境中最易兩心交流,已不知不覺靠在了一起,相互間低聲細語,親密無間。
天生眼望着無盡星空,不由又想起自己與曉雯那晚在雪雲中嬉鬧的事來,眼前除了沒有雪雲,景物幾於那晚毫無二致,而曉雯卻不知身在何方,但願真如諸葛尚雲所說,她是另有奇遇纔好,不然自己真是不知該如何向曉雯的父母交待了。
決賽要在四個月後纔會舉行,自己真的要在這四個月的時間裡着手調查另外兩寶的下落了,想到這裡,他摸了摸胸口垂掛的那塊“法牌”,那是他離開夜叉界時月碧煙親手所贈,當他尋齊伏羲三寶之時,只要敲動法牌,碧煙就會帶着“青毗壺”來人間接他回夜叉界,救出正在不周山受苦的兩位老朋友,而那時也將是他與碧煙在夜叉界正式成親的時候。
想到這裡,天生不由苦笑,自己何德何能,竟同時得到兩個女孩子青睞,但願將來不要負了她們兩個纔好,不然自己可真是百死不足以贖罪了。
想到這裡天生不由看了坐在對面的諸葛尚雲一眼,比起一心只愛小環一人的諸葛尚雲來,自己真是要無地自容。
諸葛尚雲笑着看了天生一眼,知道天生多半又是爲了感情的事煩惱,不由搖了搖頭,自己這個朋友甚麼都好,就是有時候過於婆婆媽媽,有些拿不起放不下。
此時張大牛與陸離兩人正在一旁聊的火熱,這兩個人性情相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而且都愛熱鬧,兩個淘氣包見面,正是相逢恨晚。此刻兩人正在猜測林佩起會在黃山搞些甚麼節目,陸離猜是聯歡晚會,張大牛則連連搖頭,說既然到了黃山最起碼也要開個篝火晚會纔對,陸離大爲不服,擡出當今社會的《森林法》來,運用法律條文駁斥張大牛這種不切實際的天真想法。
張大牛越辯聲音越大,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身道:“陸離你.......哎呀......”
身體一晃,幾乎跌倒。
正在急速飛行的飛行法器,竟在飛行時突然停住,張大牛一時不防,在慣性的作用下險些跌倒。
厲海站起身道:“出了甚麼事?”
這類飛行法器具有永動效用,根本不需要耗費燃料,因此不該產生因燃料不足而突然停下的問題。
好在飛行法器製造精良,不會像普通飛行器一旦在空中停機就會直線下墜,出現機毀人亡的慘劇,此刻雖然停住,卻只是靜靜的飄浮於空中。
架駛員看來是初次遇到這種狀況,一時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厲海道:“你讓開,讓我來。”
厲海是御法大家,操縱這類飛行法器自然是輕車熟路,當下鼓動一絲真氣送向飛行器,本以爲飛行法器會毫無問題的被順利啓動,誰料飛行法器仍是毫無反應,拿定了主意賴在空中不肯移動。
厲海一愣,又鼓起真氣試了幾次,感覺有一股強大力量從外面緊緊裹住了飛行法器,自己無法操控,正是與這股力量有關。
此時飛艇內的所有人都已發現了異狀,紛紛聚攏到厲海身邊。
牛天星道:“發生了甚麼事?”
厲海苦笑道:“現在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被神秘的敵人劫持了。”
劫持?竟然有人膽敢劫持C國代表團?要知道此刻在飛行法器上就有三名職業級的劍客,就算是天生等人也個個都是不弱的高手,是甚麼人吃了熊心豹膽,竟敢劫持這架飛行法器?
牛天星皺了皺眉道:“老厲,你沒搞錯吧?”
厲海搖了搖頭:“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控制了法器,我們已經失去了對法器的控制權......”
正說着法器微微一晃,又開始了飛行,不過卻改了方向,不是向東回C國,而是改頭向正北方飛去。
牛天星罵道:“孃的,我出去看看。”
“牛老師且慢......”諸葛尚雲忽然道:“兵家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如今敵勢不明,冒然出手必爲敵制,尚雲以爲,當前應以查明對手身份,實力爲上,萬不可冒然出擊。”
這個道理牛天星怎能不懂,剛纔只是一時性急才險些做出錯誤的行動,此刻聽諸葛尚雲說的有理,牛天星點了點頭道:“不錯,胖小子此言有理,老厲能不能查出對方的身份還有人數?”
厲海看了眼法器外的寂靜星空,道:“這股力量絕對不是一兩個敵人可以發出的,對方的人數應該不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是使用了某種隱身的方法,要破除怕要費些功夫。”
玉含萼道:“那就是不能破除了?”
“雖然不能破除,但我還是有一種法器可以測出他們來。”厲海道。
牛天星急道:“老厲你有辦法就快點,真是羅嗦。”
厲海從肋下百寶囊中取出一個好像銅鏡的物體,用手一拍鏡面,真氣貫入鏡內,鏡面漸漸由模糊而清晰起來,衆人清楚的看到鏡面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亮點,亮點有的又大又亮,有的亮度大小隻是一般,有的卻是小而微弱,其中有幾個亮點最大最亮,極爲顯眼。
梅鈴是少女心性,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些是甚麼?”
大家都有此問,一齊望着厲海,等他說明。
厲海望着鏡面上的數百個亮點,面色漸漸嚴肅了起來,指着鏡面道:“這面‘搜魂鏡’專破各種隱身法,鏡面上顯示出的亮點,就是此刻隱身在法器四周的敵人,鏡面上的亮點越大越亮,就表示這個敵人的功力越高。”
天生聽得一皺眉,自己到現在還不懂使用甚麼隱身法,這數百個敵人如果都能隱身,豈非個個功力都遠超自己?這也未免太可怕了,於是問道:“厲老師,這些敵人都能隱身,是不是都是強手?”
“這倒不一定。”厲海知道天生在擔心甚麼,笑道:“‘隱身術’其實不算甚麼高明的功法,但這種功法如果廣泛流傳,很容易引起犯罪率上升,所以國家劍學會才規定只有職業劍客才能學習隱身術,沒有職業劍客身份的人就算功力再高,也不會被傳授。你們將來成爲職業劍客後,自然會系統的學習像‘隱身術’這一類的雜學。”
天生等這才明白,梅玲道:“這麼說這些亮點一定不是職業劍客了,那......他們是甚麼人?”
厲海道:“他們可能不是人,至少不會是地球上的人!”
C國的職業劍客不過一百多人,也沒有那一國的修煉者總數有幾百之多,眼下飛行法器外卻聚集了整整幾百名神秘高手,恐怕真是天外來客也不一定。
陸離叫道:“我靠,不會真的是外星人吧?”
天生卻望了眼站在身邊的玉含萼,心想這些亮點莫非是“暗黑劍盟”的人?可看玉含萼也是一臉着急的樣子,似乎也不像。
張宇道:“厲老師,怎麼辦?”
厲海與牛天星玉含萼互望一眼,道:“大家先不要慌,法器上還有不懂劍術的普通工作人員,大家要分別小心保護,現在敵勢太大,沒有我和兩位老師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輕舉妄動,明白了嗎?”
大家怎也想不到竟會在回國路上遇到“空中劫匪”,莫名其妙的成了被“綁架者”,只好憋着一肚子氣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那些隨團而來的記者和普通工作人員一個個嚇的面色發青,不知該如何纔好,還好有諸葛尚雲運用其“三寸不爛之舌”做起了安撫工作,場面總算沒有失控。
三位老師用法器上所載的衛星電話試着與林佩起聯繫,發現信號無法傳輸,知道飛行法器已被敵人用禁制之法所困,就算飛劍傳書也很難突破,因此只好做罷,此刻敵衆我寡,法器上又有不懂“劍術”的記者和普通工作人員在,三位老師投鼠忌器,不敢稍有妄動,只好暫時隱忍,待機而動了。
飛行法器一路向北方而來,衆人都是目力驚人,雖然是在深夜,卻仍然可以看清海面景像,漸漸已可看到海面上有冰塊漂動,海面冰山上更有可愛的海豹海獅成羣結隊的出沒,顯然已距北極圈不遠。三位老師互看一眼,心中大爲奇怪,這些神秘敵手究竟想幹甚麼?總不會是要帶自己去北極探險吧?
天生等畢竟是少年心性,漸漸忘記了身邊危機,開始饒有興致的觀看起海面的景緻來。
不知不覺已是兩個多小時過去,只見海面上漸漸出現了一座座冰山,越往北行,冰山越是高大,有的竟高有百丈千丈,巍峨挺立,蔚爲壯觀,海面幾乎已全被冰封,巨大的白色北極熊在冰上若隱若現,偶有一兩隻擡頭望向飛行法器,厲聲嗥叫,面目猙獰。
陸離忽然叫道:“快看,天亮了。”
從飛行法器上望去,只見前方天宇白亮如晝,可見到一輪紅日,高懸空中。而衆人置身的空中卻仍是繁星點點,冰輪高掛,彷彿有一道分界線把天空硬生生劈成了兩半,一邊白晝紅日,一邊是黑夜月華,黑白分明,景色壯麗雄美。
天生在學校時地理課學的極好,笑道:“陸離你搞錯了,現在我們就要進入北極圈,這應當是北極圈裡的‘極晝’現像,並不是真的天亮了。”
陸離摸了摸頭道:“‘極晝現像’?那是甚麼鬼東西?呵呵,不好意思,我學的功課全都還給老師了。”
“只是一種自然現像吧,地理課上講過的。”梅玲道:“要是我們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看到‘北極光’呢,那才叫好看。”
厲海聽得笑着搖頭,這些孩子真是不知厲害,甚麼時候了還有心觀賞景物?真當成是旅遊了?
厲海一念未畢,飛行法器已越過黑白夜空的交界線,進入了北極圈內,在北極圈內飛行了不久,只見前方空中彩光一閃,忽然升起一片由“赤、橙、黃、綠、青、藍、紫”等各色光華組成的扇形彩光,彩光灩灩而動,在空中尤如活物,扇形彩光的下方更有一條帶狀彩芒,也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等各色光華,彷彿湊趣般連接於扇形彩光的下方,遠遠望去,就好像有人在半空中打開了一把七色彩扇,歡迎來自遠方的客人。
梅玲興奮的幾乎跳了起來,大聲道:“是北極光,何昊你看,是北極光啊!”
空中出現的正是北極光,這種盛景可遇不可求,有人窮盡一生的時間也難以看到,想不到這次身遭“劫持”,竟然一到北極就看到了這般美景,不光是梅鈴,就連牛天星和玉含萼也看得目不暇接。
師生們正看得入神,忽覺身體一沉,飛行法器已一頭向下面的萬里冰原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