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公虛眯着眼睛,只是微微笑着,頗爲玩味地捋着自己的鬍鬚。
“但特別有意思地是,就是這個看起來就像只是一個普通人地胖子,在京師地這些時日裡,後來也終於還是被衆人“總結出”一種不凡之處!”
老國公的手指也開始無意識地桌上敲打着。
“那就是,張知秋似乎是具有隨時從人們地視線中“消失”掉的能力!”
“包括我們的人在內,一直都有無數地人在緊盯着張府,其中不乏武林中所謂的一流高手——但從來都還沒有人能察覺到此人究竟是如何進出張府的!”
老頭子嘿然一笑,可惜朱高煦不是那捧哏之人,無人湊趣。
“這且姑且算是他個人地武術修爲極高地緣故;但此人竟然還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帶着大宗地物資在衆目睽睽之下進入張府,這可就不能以個人武術修爲地高低來說事了!”
老頭兒轉臉,正視着朱高煦。
“有一點絕對可以肯定的是,張府原本是絕對沒有什麼地道、暗室的!種種跡象都已表明,這個張知秋張大公子,確實象是有“大法力”傍身之人!”
漢王朱高煦靜靜地聽着老國公地敘說,臉上也沒有什麼明顯地變化,至於他的心裡在怎麼想,就是奸猾如老國公者,那這時也是看不透一絲半點的。
“那依國公看來,這“海外仙山”地如此作爲,究竟是意指何處?”朱高煦靜待老國公平息了激動的心情後,這才又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唉!他們所要表達地含義已經清清楚楚地擺在世人面前了!”老國公直盯着朱高煦地眼睛,這以大明律來說,也已經快夠得上“失敬”、“失儀”之罪了——這面對地,可是一位正宗地皇子、大明朝地王爺!
“昨晚地“海魚宴”,是“海外仙山”在正式對外宣示:他們是有能力、而且是已經將不只一個“龍裔”囚禁起來了!”
老國公一字一頓地說完,不等朱高煦有何反應,就忍不住又冷笑着接着說道:
“最可笑的是,那朱高熾和一衆庸碌之輩,竟然都還天真地認爲,這整個事件卻只不過是張知秋這個“仙家”地紈絝子弟“出於炫耀”的心理所搞出來地一次“誤會”——真真是可笑啊可笑!”
老國公話已說完,卻見漢王仍是一副淡然而無動於衷地樣子,老頭兒臉上驀然浮起一層頗爲詭異地笑意,傾身湊向朱高煦。
“我所說的這個“龍裔”,卻不是指那些被關在張府水箱裡任人宰割的水族;而是那位昔日地那位九五之尊——建文皇帝!”
“什麼!你是說……”朱高煦騰身一躍而起,至此終於是動容變色了!
“國公的意思是說,“海外仙山”竟是以這種偷樑換柱地手法在向世人暗示,朱允炆這個“龍裔”,現在竟然已是落在了他們手中?!”
朱高煦的臉色在這片刻間已然是脹的通紅!
“錯非如此,“海外仙山”在這世俗界裡,還有什麼是能看在眼裡的?”老國公兩手一攤,目光炯炯地回視過來。
“可朱允炆不是已經身死多年了麼,怎麼……”朱高煦皺着眉頭糾結着。
“哼哼!那王爺以爲,皇上派鄭和如此一個超一流地高手,花錢無數地六下西洋,竟是所爲何來?”老國公這次卻是毫不客氣地打碎了朱高煦地那絲僥倖幻想地心思。
老國公雙手緊握,憤然慨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陽謀啊——但你又豈奈他何?”
朱高煦兩手一緊、又一鬆,心中地那一絲僥倖終於也就此徹底灰飛煙滅了。
“國公所言甚是。”漢王澀聲說道。
在這件事上,無論是他、還是太子、趙王,大家地利益都是一致的。
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朱允炆死灰復燃,復辟成功。
要是張知秋現在在此聽聞二人地這番高論,絕對是會被二人聯手嚇死或者是一個人自個兒笑死。
自己當時也不過是誠心誠意地請人吃個飯,一心只是想要拍拍諸位大佬的馬屁,找個機會搭條路子,哪裡還能想到,竟也會是生出這許多光怪離奇地故事來?
這也太那個啥了些吧……
接下來地時光就顯得有些沉悶了,老國公和朱高煦都是各自悶頭“品茶”,就好像是從來就沒有喝過茶水一般。
兩人現在都沒有任何說話地慾望。
不過,這世事還真就怕這“當真”二字!
事情總是這麼地“無巧不成書”,也還總就是如此地讓人難以琢磨——老國公和朱高煦地這番言辭,還“當真”就一字不拉地落到了張知秋地耳中!
那麼,張知秋究竟是什麼時候、究竟是爲什麼來到了這國公府中,還“當真”就正好聽到了這番果然是將他當即便“就地雷翻”、差點兒嚇死兼笑死地言辭的呢?
這還得從胖子回到雙橋之後開始說起。
不過,老國公和朱高煦地這番言辭,也讓張知秋就此蘧然而驚:原來在自己的身邊,竟然還發生了這麼多地“故事”,可笑自己竟然從來都是懵懵懂懂,一無所知!
自己還真是太天真、太小白了,也太小覷了古人地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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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秋極其深刻地“自我檢討”着,身體卻是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但這既不是因爲害怕,也不是因爲緊張,而是一種莫名地興奮!
然後,張知秋就這麼哆哆嗦嗦地“興奮”着,從自己的藏身之處悄然地挪出來,然後又這麼遠遠地哆哆嗦嗦地跟在了那兩個漢王府“聊天高人”地背後。
胖子對一個老頭兒和一個大叔相對飲茶沒有任何繼續偷窺下去地興趣和慾望!
話說昨晚,當張知秋自己吃飽喝足,將衆位也都吃飽喝足地明朝“大爺們”送出自家大門之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就覺的酒意上涌,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覺,乾脆一個動念,準備回雙橋好好地洗個熱水澡再睡。
可是最終地結果很意外也很悲催——雙橋是回來了;熱水澡也泡上了;可胖子期望中地“一覺睡到自然醒”地好夢,卻恐怕是要和張知秋就此說“永別”了……
經過時空穿梭地張知秋,身體各方面當即就都已經被調整到了自己地最佳狀態,不但是酒立刻醒了,就是覺也不用再麻煩去睡了——根本就用不着了嗎……
張知秋泡完澡,不死心地躺倒在嶄新地牀墊上面,希望能續上自己的一段“好夢”。
結果卻很是悲情——胖子除了是給前後兩幢樓裡地特工們留下了三十分鐘可供無限遐思地“可疑牀上音”去做“分秒級”地技術分析之外,最終還是不得不嘆口氣自己爬下牀來。
“他奶奶的,爺這以後就再也用不着買牀了撒,累了、困了,隨便在哪哪兒站着穿一下子就一切搞定了嗎……”帶着無限地怨念殘像,胖子不情不願地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張知秋之前所查的所有資料,十三樓地專家都在事後進行了仔細地分析與歸類、建檔,並建立了一個詳細地資料庫,隨時隨地進行及時地更新。
現在專家們注意到並已確認,張知秋近來在反覆查找的,應該是關於一個教授和一個古墓發掘相關地消息。
在其他相關部門的配合下,十三樓地專家很快地得到了這個教授本人、配偶、子女、朋友以及這些人他們各自本人、配偶、子女、朋友地詳盡資料。
同時另一組也搞到了與此次涉嫌“學術造假”地所有相關材料,大家於是立刻發現,這個教授和他所主持發掘地“明朝王侯古墓”,竟然都是在北京!
最後,經過李觀棋地親自篩選、補充和把關、定稿並最終定讞,幾份最新地關於此案進展情況地相關帖子就被以最快地速度發到了網上。
可惜的是,沒有耐心地胖子卻在此時正好關機下線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李觀棋並不氣餒,他決定立刻就開始實施自己已經做了充分準備地另一個計劃——別墅行動。
十三樓現在兵強馬壯,李觀棋的報告打上去之後,一天之內就已經有了結果:就在雙橋張知秋所租住地雙橋小區附近,正好就有一個別墅羣!
這個別墅區是和一些板樓混雜在一個小區內地聯排別墅羣,雖然房子不是很高檔,但也畢竟是三層地別墅,更加理想地是,這裡距離那個絕對是有些“故事”地“杜仲公園”也是近在咫尺,相信張知秋一定會對此感到非常滿意的。
爲了降低目標地防範意識和分散風險,十三樓同時還在昌平準備了一套豪華別墅以防萬一,不管怎麼說,這兩套別墅之間,至少一定要賣給目標一套,並且要促成他儘快地入住。
其實卻是張知秋全部買下了也不要緊,十三樓只會是樂見其成,而且還必定是要推波助瀾地促成此事的,因爲那就是意味着更多了一倍概率地“機會”。
機會,從來就都只是給那有準備地人所準備的。
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PS:十三樓地粉嫩新人李觀棋副主任拍着身邊人地大腿吶喊:我兩套別墅都拿出來了,你們還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