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畢齊山地”五個字從李鮮兒的嘴裡吐出來,馬上引起了張龍初的注意,他本來漫不經心的表情微微一變,之後故意裝作隨意的說道:“貝貝姐的男朋友已經大學畢業了嗎,竟然還進了‘馬來西亞時實真相新聞網’這麼有名的網站工作,可真有能力啊。
不過麥畢齊山地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用我們華人的一句諺語形容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對記者來說去那種鬼地方簡直和上戰場差不多,他一個新人再有實力也不會被上司考慮吧?”
“你說的不錯,龍初,他是一再懇求,又寫了所有安全責任自負的切結書,纔得到的這次採訪機會,”腳踏車後座,李鮮兒把腦袋靠着張龍初背上,一臉甜蜜的答道:“據貝果說成爲一名出色的戰地記者,是張志澤的理想,所以他才這麼不怕危險,這麼拼命的把握機會。
說起來還挺讓人佩服的。”
“是這樣啊,那倒是真的很讓人敬佩。”張龍初笑笑說道:“要知道麥畢齊山地分成山北、山中、山南3個縣,實際掌權的3個所謂民選縣行政長官其實和匪幫頭子差不多。
去他們的地頭採訪,如他們的意還好,如果不如意的話完全就是刀尖上跳舞啊。”
“咦,龍初,你好像對麥畢齊山地很熟悉啊,那裡很偏僻…”李鮮兒疑惑的說道,講着講着突然一頓,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對了,你已前說過有一塊田地在加裡曼丹島西被人租種,好像就是麥畢齊山地是嗎?”
“你真是對自己男朋友有什麼產業一點都不關心啊。
我在麥畢齊山地不是有一塊地,”張龍初裝出鬱悶的樣子答道:“而是整整51萬英畝的橡膠和果樹林。
如果不是被那些土匪一樣的山民霸佔了,我每年至少能多收入上百億令吉。”
聽到這話李鮮兒突然沉默了下來,良久過後才輕聲說道:“龍初,不要說百億了,就算是一億令吉對普通人來說也是天文數字了。我覺得老天爺已經對你…”
“阿姐,我就是隨口抱怨一句而已,其實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知足、感恩了。”感覺女友又要用心靈雞湯來澆灌自己,張龍初急忙打斷了她的話。“對了,你們吃飯的時候張志澤和小宋姐新交的男朋友,有沒有提到麥畢齊山地現在的情況啊。
我在網上看到有新聞說,哪裡好像發生了武裝衝突,可又不能確定。‘馬來西亞時實真相新聞網’會派人去那裡採訪,應該是有了什麼內幕消息吧?”
“嗯,”李鮮兒低聲答道:“據張志澤說有線報,麥畢齊山地爆發大規模內戰了,好像是一個叫穆多朗的野蠻部族頭目聯合同夥特番思對一個叫圖跋的軍閥勢力發動了偷襲,引發了報復,結果衝突越來越嚴重,現在雙方死傷人數已經上萬了。”
“部族頭目穆多朗…”張龍初“哈哈…”大笑道:“這些記者爲了引人眼球可真會遣詞用句,穆多朗就是山北縣的現任行政長官啦;
谷特番思是山中縣縣長;
圖跋是山南縣的行政長官,我親眼見過他們。圖跋不說了的的確確就像是個野蠻的部族首領,穆多朗和谷特番思卻都是國外一流名校畢業的學生,和野蠻這種詞可完全沾不上邊。”,引得李鮮兒吃驚的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對了阿姐,你今天想看什麼類型的片子啊,愛情、科幻…”確認了麥畢齊山地的武裝衝突規模超過萬人,張龍初便不再多問什麼,而是和女友聊起了輕鬆的話題。
之後兩人開開心心的來到影院,花了兩小時。看了部無病呻吟,名叫《愛琴海之戀》的言情電影后,找了家咖啡廳吃着鬆餅、堅果,喝着果汁、咖啡消磨時間直到深夜。張龍初才戀戀不捨的送李鮮兒回家後,自己也返回了在古晉城外的別墅中。
這時一輪圓月已漸漸西落,洗過澡後,張龍初赤身裸體的漫步走在昏暗無燈的臥室,來到落地窗前,藉着皎潔的月光眺望着遠處密密麻麻的樹林。眉頭漸漸皺起。
“到底要不要去麥畢齊山地,在火上添把柴呢…”他心亂如麻的想到:“明明白天已經決定的事情,現在卻又猶豫不絕,張龍初你可真是沒用啊,人道主義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嗎,那些山民可是侵佔你土地的小偷和歹徒啊。
你不是從小在米國長大嗎,想想在米國碰到有不法者擅入私人地方,侵犯財產權,主人可以採取的手段,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權利嗎…”,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陰沉而冷酷。
沉吟了一會,不知不覺間握緊拳頭的張龍初轉身穿上衣服,斜揹着自己的奇物揹包走出臥室,幾分鐘後腳步輕快的上了城郊公路,朝海邊的方向漫步走去。
隨着他不斷接近大海,空氣中的溼氣突然間變得越來越濃重,頭頂很快便有烏雲遮住了圓月,緊接着一陣電閃雷鳴之後,傾盆大雨便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
“竟然下雨了,這樣更好。”見郊外大道上本來就寥寥無幾的行人、車輛因爲惡劣天氣的關係慢慢絕跡,頂着暴雨前進的張龍初心中頗爲驚喜的想到,腳步漸漸加快,很快便突破了正常人的窠臼,撕開雨幕,只用了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就來到了一片荒涼的海灘中。
這片灘塗遠離大路,四周都是黑色的斑駁礁岩,只有中心部分有塊方圓不超過10米的沙地,平常人跡罕至,他站在被雨水浸透的沙上,脫下衣服身軀不斷脹大,瞬間化身成巨熊的模樣,用力挖掘着沙灘,不一會便刨出一個大坑,竟詭異的露出了一塊黑色的車頂。
這車正是張龍初幾個月前深夜購買的那輛賓利休旅,連夜奔波於古晉與麥畢齊山地兩趟之後,便被他深埋在了這片荒涼海灘,隱藏了起來。
如果是普通汽車被埋在地下數十天,受到的自然腐蝕足以令其變成一堆廢鐵,但一分錢一分貨,價值數百萬的豪車畢竟與衆不同。
將賓利挖掘出來後,張龍初變回人形藉着雨水衝乾淨了身體,穿上衣服,嘗試着啓動汽車,就聽,‘嚓’的一聲微弱之極卻異常悅耳的電子打火聲響過後,休旅車的儀表盤便順利亮了起來。
“成了,這是上天都讓我去懲罰這些山民啊…”坐在汽車的駕駛座上,張龍初自欺之人的喃喃自語着踩下了油門,頓時休旅車便像是離弦的利箭一般,在礁岩海灘上顛簸着衝鋒起來,不過幾分鐘便穿越了上千米的距離,駛上了州際公路。
就這樣一夜疾行,拂曉時分,他已駕車出現在了麥畢齊自制城陸地唯一通往外界的,狹窄山路附近的橡膠林中。
之後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張龍初上次屠殺山民時種種步驟的翻版,他變熊將汽車埋葬,徒步跋涉了幾百公里的路程在傍晚時分,來到了一座規模比周圍村鎮要大上許多的鎮子外面,靜靜等待着深夜的來臨。
期間,趴在一顆茂盛、高大的不知名果樹樹頂,朝着數百米外的鎮子眺望,憑着遠超常人的目力看到街上竟有許多真槍實彈,身穿制服的正規軍人出現;
村鎮中心的一座小廣場上還停着幾輛老舊的坦克戰車,張龍初不由有喜有憂的出神想到:“在生活着軍屬的鎮子上安排正規部隊駐防保護,這一點我倒是早有預料,但部署坦克車可就沒想到了,看來麥畢齊山地的形勢比我預想中的還要緊張啊。
這倒是件好事,不過,用英靈戰士對付地球熱兵器時代的戰車還是第一次,理論上在平原地帶,除非是超凡者或者使用陷阱,否則再多冷兵器軍隊也不可能是坦克的對手,而且就算是超凡者,硬碰硬的和戰車對抗,白銀生命以下…”
思索間,他突然感覺一陣涼颼颼的大風颳過身體,之後在轟鳴雷聲的伴奏下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瞬間,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的飄落了下來。
“又下雨了,可真幸運…”回過神來,張龍初脫口而出的喃喃自語了一句,話音剛落他就覺得腦袋一痛,錯愕的伸手摸了摸,發現竟是有幾條還活蹦亂跳的小魚伴隨着雨點從天而降,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天上會下活魚看起來很不可思議,其實原因卻很簡單,是因爲海水、河水、湖水裡的游魚被龍捲風捲起升上天空,之後混入降雨中,重新掉落了下來。
張龍初上次屠殺麥畢齊山民前也經歷過一次,所以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脫口而出道:“又是魚雨。”重新將目光轉向了遠方的村鎮。
可就在他正想要繼續盤算怎麼對付山民的坦克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風捲風捲着海魚進入雨雲,形成魚雨這種怪事的機率,應該比中彈力球頭獎還小,我怎麼可能一下子就碰到了兩次…
而且這雨,這雨和上次那場大雨來的那麼及時,真的,真的是我幸運嗎…”,頓時覺得一陣寒意在背後升起,整個身體都爲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