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嗎,就開動吧,我聞到這肉骨茶的香氣都受不了了。”,之後便一聲不響的悶頭大吃起來,欲蓋彌彰的用好食慾表示自己此刻非常自在,並不尷尬。
沒想到他纔剛將一塊豬腳放進嘴巴,突然就聽李鮮兒聲音很低的說道:“龍初啊,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上週大學組織3年紀的優秀學生提前進入教育實踐階段,選中了我,所以我可能馬上就要去西馬來森美蘭州的國立中學去實習了。”
馬來西亞被南華國海分爲東、西兩部分,彼此相隔海峽,因此聽到這話張龍初微微一愣,擡起頭來錯愕的問道:“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實習嗎,爲什麼啊,要去多久?”
“馬來西亞國立大學教育實習歷來就是跨州進行的,而且都指派往貧窮地區,”李鮮兒低着頭答道:“實習時間嗎,按照慣例普通學生是1年,我這樣提前進行的話要1年半左右吧。”
“是嗎。”女友的回答令張龍初的情緒頓時變得黯淡了起來,心頭泛起了淡淡的離愁,不過轉念想到自己很可能也即將離開加裡曼丹島,如果能提早一步和李鮮兒分離的話,倒是少了一些牽掛和解釋,腦海中不由又升起了一種莫名輕鬆的感覺。
而就在心情變得五味雜陳時,突然間,一個念頭從張龍初腦中閃過,“怎麼會這麼巧,我剛要返回米國阿姐就被大學選中提前進行教育實習。這,這難道也是保羅的安排…”,令其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被傳奇超凡者視爲棋子所帶來的壓力。時時刻刻影響着張龍初的心情,令他變得疑神疑鬼。簡直感到壓抑的無法呼吸,而李鮮兒看到男友臉孔勃然變色,遲疑了一下,眼圈不知不覺發紅的解釋道:“龍初,就這樣離開你我也很捨不得。
可成爲一個出色的教育學家是我從小的夢想。
我真的不想像身邊的那些女人一樣把自己的人生完全寄託在男人身上,把找到個有錢、有地位的丈夫,生下一羣孩子當成是夢想中的目標…”
“我們剛認識你就告訴過我自己的夢想,現在你正在一步步朝自己的理想邁步。我怎麼可能怪你呢。”張龍初回過神來,意識到李鮮兒誤會了自己的表情,急忙打斷了她的話解釋道。
聽到這話,李鮮兒懷疑的瞪大眼睛問道:“真的嗎?”
“當然嘍,心裡不捨得是有的,但我還是會爲你能比自己的同學提早一步由大學生變身成教書育人的老師感到開心。”張龍初笑着說道,之後心中一動,轉變話題道:“對了,昨天你們宿舍不是又聚餐了嗎,聽大頭菜說小松姐和貝果姐的男朋友也去了。
他們兩個在麥畢齊山地採訪的怎麼樣。有沒有告訴你們什麼獨家新聞啊?”
“有。”李鮮兒一愣,露出一絲恐懼的表情道:“聽小松和貝果的男朋友講現在整個麥畢齊山區都在打仗。
山腳下的平原地區因爲不好防衛都已經沒有平民敢住了,許多村鎮都成了廢墟。所有人都逃到了山上。
龍初,幸好你聰明,直接把繼承到的土地租出去了,沒有捲進這些山民的衝突中,否則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是嗎…”聽到這番話張龍初露出一絲怪異的表情,喃喃吐出兩個字後,又說了聲,“吃吧。”,開始無聲的一勺勺吃着面前的肉骨茶。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這時茶座牆壁上掛着的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着不知東南亞那個國家拍攝的歷史劇,就見一間佛堂中。一個身披硃紅盔甲的獨眼少年席地而坐,對身邊幾位謀事模樣的家臣說道:“敵人勢大。我家只能暫闢鋒芒,和那魔王虛與委蛇,以後再做打算。
”
“殿下所言甚是,”他話音落地,跪坐在其右手邊的一位留着山羊鬍子的中年人,匍匐着深深行禮後說道:“那魔王麾下兵多將廣,我家的確不敵,只能先修內政、武備,再做決斷。
不過如果積蓄力量期間,如果一步步按着那魔王的盤算走,恐怕我家會一直受制於人,越陷越深…”
“那又能怎麼辦呢,”獨眼少年面帶恨意的打斷了手下的話,“現在是人爲刀斧我爲魚肉,不越陷越深難道還能和那魔王翻臉嗎?”
“當然不能,”那山羊鬍子中年人胸有成竹的答道:“不過一邊與其虛與委蛇;
一邊見招破局,不按照他的盤算走,卻能做到,那魔王一心想要利用我們成爲‘毒丸’牽制北地,爲此不惜暗中幫我家擊敗佛羅領,搶回三座失城。
我們這時不如將計就計,出其不意的直接將佛羅攻佔,打亂他的謀算卻又不與其反目成仇…”
電視劇的情節在眼神恍惚的張龍初眼前晃過,突然間也不知觸動了他的那根神經,令其眼珠一亮,脫口而出的喃喃自語道:“打亂他的謀算卻又不與其反目成仇,打亂他的謀算卻又不與其反目成仇…
是啊,真正的高手下棋想要取勝的話,重要的不是比賽棋藝,而是讓對手出錯,打亂他的思維…
對,就這麼做,做好了還能順便提高一下我的價值,哼,即便是棋子也要變得更有價值,才能不被隨隨便便的犧牲掉...”
“龍初,你說什麼?”看到張龍初忽然間神經質似的自言自語起來,李鮮兒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現在放的這部電視劇還挺有趣的,所以有感而發的說了幾句。”張龍初回過神來,指了指不遠處的電視屏幕笑着說道:“這都是獨自在異位面探險,身邊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隻能自言自語留下來的毛病。
快吃飯吧,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還要去遊樂場呢。”,之後便加快速度的大口吃喝起來。
午餐過後,張龍初真的和李鮮兒兩人來到了古晉城的遊樂場裡,陪着女友心不在焉的消磨了半天時間,直到深夜時分他纔回到了郊外的莊園。
這時經過幾個小時的思考,張龍初已經打定了主意,因此連夜驅車幾百公里,趕到了加裡曼丹島前沿地帶,在寶荷補給點找到了自己的商業代理人。
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一再擴建的撿寶齋頂樓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裡,他坐在正中靠牆的一張皮質沙發上,與滿臉疲倦和難以抑制驚訝之色的劉峻山沉默了對視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峻山,把從華國走私的軍火能改變一下交貨地點吧。”
“啊,張,張先,現在的交貨地點對我們來時已經很方便…”劉峻山楞了一下,說道。
“麥畢齊山腳下有一片貫穿海岸線的平原,平原兩端都有港口,”張龍初直白的打斷了劉峻山的話,面無表情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走私品運到那裡應該比運到前沿地帶簡單的多,你去和我們那位神通廣大的合作人溝通一下,從下批貨開始,就把軍火運到那裡吧。
還有,加裡曼丹島10個補給點每天都有成千上萬想要改變自己命運,去異位面冒險的亡命徒,你用建立位面保安公司的名義從裡面挑選兩千個身強力壯,沒什麼腦筋的年輕人,一週之內交到我手裡,再招募50名退役的職業士官。”
劉峻山腦子靈活,聽到張龍初的吩咐,結合自己瞭解到的一些情況,心中瞬間轉過千百個念頭,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憂心忡忡的說道:“張先,你是想把自己落在麥畢齊山民手裡的土地乘亂搶回來嗎。
的確,那麼廣大、肥沃的莊園白白可是…”
“不,”張龍初語氣中帶着一絲兇狠之意的打斷了劉峻山的話,“我不是想要從麥畢齊山地的鄉巴佬手裡搶什麼東西,而是覺得內亂對於他們來說太殘忍了,打算重新帶給他們和平。”
聽到這番話劉峻山先是一愣,之後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說道:“張,張先,您是,您是打算在麥畢齊山地,在麥畢齊山地…”
“反正馬來西亞說是聯邦制,實際上大大小小的軍閥勢力足有幾十個,多我一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吧。”張龍初笑笑再次打斷了劉峻山的話,“我們華人講究時勢造英雄,現在天時、地利都在我手裡,機會千年難得一遇,所以我打算搏上一把。”
他話說的簡單、輕巧,但內容卻太過駭人聽聞,畢竟現代的軍閥割據就等同於舊時代的裂土稱王,這種事情從古至今都是要冒着所謂‘成者王侯,敗者寇’的風險,在物資匱乏,只有帝王將相等政治家才能立於社會的最頂端,決定普羅大衆命運的古代倒是值得;
可在物質極大豐富,大商人在擁有着極高經濟地位的同時,政治潛勢力也相當驚人的現代,作爲一個年入幾十億的位面探險者兼豪商大莊園主,冒着可能會失去一切的巨大風險去做這種政治投機,卻是十分令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