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剛剛睡飽覺,不想太早回家,而且在排檔吃的也不合胃口,張龍初百無聊賴的在首爾街頭閒逛了好一會,找了家烤肉店填報了肚子,又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高級點心屋買了幾份精製的年糕禮盒,這才朝自己住的小區走去。
等他乘着夜色回到鬧中取靜的公寓樓前後,正想要打開樓門,突然發現腳下竟橫躺着一個蜷縮的人影。
這麼冷的天氣,在外昏迷一夜,身體稍弱一點的人很可能會活活凍死,張龍初雖然不喜歡多管閒事,但也不至於冷漠到見死不救,因此彎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開口喊道:“先生、先生…”,打算如果叫不醒,便撥打急救電話。
“噯,啊,這,這是哪啊,牀怎麼這麼硬…”沒想到張龍初纔剛拍了兩下,那人就緩過氣來,醉醺醺的嘟囔道。
聽聲音有點熟悉,張龍初皺皺眉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影,這才發現他竟是不久前和自己分開的安亞勳,不由驚訝的張了張嘴巴,脫口而出道:“安先生,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呃,我女兒住在這裡,我當然能來,當然能來…”聽到這話,安亞勳含糊不清的嚷道,之後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踉蹌的倚在門上,嘴巴里嘟囔着,“e202、e202…”胡亂按起了樓門上和住戶聯繫的對講機按鈕來。
不一會,對講機便傳出一個明顯帶着睏意的,不耐煩男人的聲音,“請問是誰?”
按理說,深夜熟睡中被人驚醒,這樣的態度已不算太差,可沒想到,聽到這話安亞勳卻醉醺醺的怒吼道:“你,你是誰,這麼晚了,爲什麼在我女兒的屋裡,嗯…”
“啊,是,是伯父,您,您來了呀…”話音落地,對講機裡的男聲沉默幾秒鐘,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之後便是一陣跌跌撞撞桌翻椅倒的聲音傳來,緊接着隱隱可以聽到那男人緊張之極的叫嚷,“莉蓮啊,莉蓮你快起來,你爸爸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眼睜睜看着鬧劇上演,張龍初嘆了口氣,探頭大聲喊了一句,“別擔心,先生,這是個誤會,你女朋友的父母現在在自己家裡休息着呢,是有人按錯通話器了。”,之後用指紋打開了樓門,像是提着只小雞似的,單手拎起根本就站不穩的安亞勳的後領,直接上了樓梯。
來到2樓,他按了幾下鄰居的門鈴,等了好一會,才見有人把門開了一道小縫,口氣不滿的問道:“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
“你叫安敏兒,這位先生叫安亞勳,你們一個姓,而且他說自己的女兒住在這棟樓的e202,我想應該就是你了。”被安亞勳身上傳來的酒味薰的眉頭直皺的張龍初答道,說完之後他還特意把安亞勳拎高了一些,讓鄰居看看清楚。
“爸,你,你怎麼又喝成這樣,你,你還好嗎…”看清楚了安亞勳的嘴臉,安敏兒像是一下子忘記了張龍初的存在一般,瞬間把門完全打開,生氣又關心的嚷道。
之後她突然發現父親的臉孔因爲被張龍初拎着缺氧的關係,漲的通紅,急忙上前攙住安亞勳的胸膛,衝着一臉嫌棄樣子的張龍初吼道:“你要收買人命啊,怎麼能直接拎着喝醉酒的人的領子!”
“我如果收買人命的話就直接看着他在外面凍死了。”明明做了好事卻被人埋怨,張龍初不禁撇撇嘴還了一句,直接鬆手任由安亞勳完全倚在了女兒的身上。
之後望着吃力的抵住父親的安敏兒,他將一盒高級年糕掛在了門把手上,“這是新鄰居打招呼的禮物,晚安了,安敏兒小姐。”,轉身走到自己的房門前,開門消失了蹤影。
以後的日子,除了出門吃飯之外,張龍初幾乎時刻守在智腦前,瀏覽着世界各地關於紅雲的實時新聞,並且仔細研究了安亞勳口中的那位,一百五十年前位面空間學領域專家宋俊宇的理論。
不知不覺4天過去了,這期間,有關紅雲的報道以幾何增長的速度不斷涌現,將所有媒體新聞版面的最顯要位置通通佔滿。
有最新消息稱,雖然情況並未惡化,但上百小時,使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讓紅雲消失還是地球各大強國耐心耗盡,所謂的動用終極手段已經提上了議程。
看完這則被‘韓國動態播報網’置頂的新聞,張龍初心中不禁想到:“終究手段,要動用核武器了嗎,還是其他什麼…”,就在這時,他放在桌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並且傳出一個機械的聲音提醒道:“今天是軍事訓練正式開始的日子,請提早做好準備…”
“已經5天了嗎,時間過得可真快。”聽到自己之前預設的提醒,張龍初楞了一下,喃喃說道,匆忙起身洗漱準備,換上了自己的軍服後,走出了公寓。
恰好在這時,安敏兒也穿着運動服推開了房門,一眼看到穿着筆挺的馬來西亞將軍常裝制服的張龍初,她楞了一下,隨後沒話找話的說道:“早上好啊,鄰居,一大早就去玩cosplay(角色扮演)嗎,挺開心的呀。”
“早上好,安小姐。”急着趕往首爾軍事進修學院集合的張龍初沒有向安敏兒解釋她的誤會,笑笑迴應了一句,快步向樓下走去。
“那個,你送的年糕很好吃,謝謝…”見張龍初根本沒有多理會自己的意思,安敏兒臉上露出氣惱的表情,不過出於鄰里不和睦的話,見面太過尷尬,日子不太好過的關係,她還是緊跟在他身後支吾的說道:“還有,街上擺攤經營大排檔的大嬸和我說了。
你那天晚上請我爸爸吃了飯、喝了酒,那個,也謝謝了,還有送我爸爸上樓也謝謝,不過你那樣對喝醉酒的人,的確是…”
“沒什麼。”可不等她把話說話,張龍初便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答道,那始終怠慢的樣子終於令安敏兒忘記自己尋求鄰里諒解的初衷,怒意爆發出來,“哈,你這人真是的,就不能聽人好好講話嗎!
我知道我爸爸很不成樣子,被你輕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出於禮貌你也應該…”
聽到這話,邁步走出公寓樓的張龍初突然停下腳步,打斷安敏兒道:“你爸爸是個很有學問的人物,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很敏銳,如果不喝醉的話,挺讓人敬佩的,我雖然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說他不成樣子,但從心眼裡沒有任何輕視他的意思。
還有,現在我有急事要去辦,所以沒辦法認真聽你講話,抱歉。”,之後留下瞠目結舌的安敏兒,加快腳步離開了小區。
穿過馬路,他很快便出現在了首爾軍事進修學院的門前,向全副武裝的衛兵出示證件後,邁步走進了這座被譽爲韓國軍方指揮官軍事教育最高學府之一的學校。
幾分鐘後,按照5天前那位向其介紹學院情況的尉官,指點的路線,張龍初走進了甲3教學樓一層西側盡頭的一間,只擺放了不足30套桌椅的教室中。
這時天才矇矇亮而已,可已經有幾名學員比他早到,這些人身量、相貌各異,但看起來卻全都正值35至45歲的壯年,肩頭統一佩戴着准將軍銜,圍坐在一起談笑着。
因爲門口的響動瞥見張龍初這個無論年齡、氣度、軍裝樣式都與自己大相徑庭的人出現,這羣韓國高級軍官臉上同時露出一絲的詫異表情。
顯然即便他們已經事前通過內部消息知道,這次集訓會有來自馬來西亞聯邦名爲地方武裝將軍,實際爲軍閥的人物出現,但卻沒想到對象的樣子竟然像是個少年。
不過身爲亞洲區域大國的預備將軍,這些軍官有着極高的情緒控制力,瞬間便恢復了常態,齊齊朝張龍初禮貌的點了點頭,繼續交談起來。
直覺感到還沒正式開始集訓,自己已經隱隱被同窗排擠,早已預見到很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張龍初低頭撇撇嘴,滿不在乎的在最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來韓國參加高級指揮官軍事教育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通過系統的學習軍事指揮知識,儘可能將自己奇物暴兵流屬性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至於其他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等待了一會,又有幾個學員出現在教室中,一樣是稍顯驚訝的和張龍初致意一下便不再理會他,之後又過了幾分鐘,兩名尉級軍官提着四個沉重的金屬箱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各位長官,下面我把這次高級軍官集訓班需要的教材資料發一下,請諸位簽名領取。”雙雙行了個軍禮後,爲首的上尉軍官大聲說道,邊說,邊和同伴一起將金屬箱子放在講臺的教桌上打開,取出一臺臺的平板智腦,拿起簽名本,一個個的發了下去。
輪到張龍初時,那上尉突然又說道:“各位長官,高級軍官集訓使用的教材和普通軍事訓練使用的教材不同,一些戰例涉及到軍事機密,所以請大家千萬不要隨便給不相關的人傳閱。”,顯然是特意對他做出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