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初子所以會提早結束軍事集訓,主要原因,其實並不是因爲申請獲得批准後,下半年所有課程,都要再學習一次,所以早早結訓。
畢竟能爲預備晉升將軍級別的高級軍官授課的老師,除了金素恩這種還擔任着班導師,處理學員雜務所有必須年輕有精力的教員外,全都是軍事理論素養極高的泰斗式人物,而這種人物就算講同樣的課題十次,都能闡述出值得學員一再學習的新意;
也不是因爲金素恩私底下的冷嘲熱諷,畢竟隨着年齡的增大以及實力、地位的攀升不斷,他的氣度也在一點點的提高着,早已不像在米國生活時那麼狹隘,而是想要儘快度過完奇物世界裡的時間激流,徹底完成奇物的成長。
因此回到家裡以後,張龍初直接吃飯都叫外賣的,閉門不出了整整10天,一天24小時的將意識沉浸在奇物世界中,終於完成了黃金骰子造成的時間激流。
做完這一切,恰值正午時分,急不可耐的從奇物世界迴歸現實,令張龍初的腦袋一時間有些恍惚。
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清醒,沉靜的閉目養了會神,身心都漸漸感到異常輕鬆的從牀上跳了下來,洗個澡,換上乾淨衣服,便打算出門告別快餐,找家環境舒服的餐廳,大快朵頤一番。
沒想到一出門,鄰居家的房門也馬上打開,安敏兒探出頭來,指着堆在張龍初門口的一堆洗的乾乾淨淨的碗筷道:“張氏,你終於開門,這幾天你知道我砸了你家的門多少次嗎。
你叫外賣沒關係,把碗筷放在樓道等人來收的時候能洗一洗嗎,現在是夏天,你東西吃一半就丟在門外邊,放不到半小時那味道就已經…”
“啊,抱歉,我沒注意這件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張龍初也沒推脫,直接打斷了安敏兒的話,入鄉隨俗的學着韓國人的樣子,充滿歉意的鞠躬說道:“所以我放在門外面的碗筷你都幫忙洗了是吧,真是對不起了。”
“好了,好了,你以後注意吧,”見他真心實意道歉的樣子,安敏兒本來升到嗓子眼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爲了幫你洗碗不知道浪費了我多少縫娃娃的時間,下次不要了。”
“放心,沒有下次了,”張龍初笑着聳聳肩道:“炸醬麪、糖醋肉、炸雞腿…這些快餐我都吃得噁心了,再也不會叫了。”,話音剛落,本來已經打算回家的安敏兒突然轉身惡狠狠的嚷道:“哇,炸醬麪、糖醋肉都會吃膩,你講話可真是氣死人了。
現在首爾的肉價有多貴你知道嗎,我都已經一個星期只吃拉麪煮年糕了,你還這樣…”
“安小姐,你一個女孩子也太易怒了吧,”見安敏兒大眼圓睜的樣子,張龍初撇撇嘴隨口說道:“嗯,我正打算出門吃大餐呢,如果你真的一週天天吃拉麪的話,那要不要一起去吃頓好的啊,我請客。”
門對門相處了半年時間,雖然安敏兒和張龍初一次都沒深談過,感覺上卻已經像是朋友一般異常熟悉,因此聽到張龍初的邀請,性格外向的她根本就沒有謙讓的意思,驚喜的說道:“真的嗎,你要請大餐,那真是太好了…
哎,其實我給你白洗了一個多星期的碗,按勞工費最少也有幾萬韓幣了,吃你一頓算便宜的了。”,也不換衣服和鞋子,直接轉身關上房門,穿着黑棉布的汗衫、筒褲外加拖鞋,跟在張龍初身後走下了樓梯。
兩人漫步出小區,來到炎熱的街頭,張龍初躲在路旁的樹蔭下問道:“你想吃點什麼?”
“辣豬肉湯好了,前面路口的拐角就有一家…”安敏兒想了想答道,但話沒講完便被張龍初笑着打斷道:“好了,安小姐,我知道你表面上看起來脾氣暴躁,沒有禮貌,但實際上卻是個很會替人着想的善良女孩子。
但有時候人的善解人意要用對地方,你看我像是那種需要把豬肉湯當成大餐的窮酸嗎,你就老老實實的說吧,想吃什麼?”
“我就是想吃一碗豬肉湯,怎麼了,”聽到這話,安敏兒愣了一下,之後眯起眼睛盯着張龍初不客氣的說道:“濟州島的黑豬配上新鮮石斑、鮑魚煮的湯,外加烤霜紋韓牛肉,你知道一頓要多少錢嗎,還不算大餐嗎?”
“你兩次說的豬肉湯是同一種嗎…”張龍初愣了一下,隨後低聲嘟囔着,之後不再理會安敏兒,而是隨手攔下輛出租車,說了句,“上車吧,前面路口拐角的豬肉湯應該不會加石斑、鮑魚吧。”,便坐進了汽車的前座。
他此時表現的有些不耐煩,但其實心情卻頗爲愉快,畢竟一個人力量再強大,地位再崇高也不可能總是活在提升能力的過程中,或政治權利的鬥爭裡,偶爾也要品嚐一下生活中的酸甜苦辣,當做調劑。
而看到張龍初上車,安敏兒嘟了嘟嘴巴也坐進了出租車的後座,正想要報出餐廳的地址,卻沒想到恰好在這時,幾輛黑色轎車突然之間從後方疾馳着將出租車圍在了中間。
之後一羣黑衣人從汽車裡走了出來,打開了出租車的後門,望着安敏兒問道:“請問您是安亞勳先生的女兒,安敏兒小姐嗎?”
“我是安敏兒。”面對這種宛如肥皂劇中狗血橋段的情景,安敏兒身體一僵,隨後便恢復了平靜,輕聲回答道。
“安小姐,我是韓洋集團法務部的趙陽哲,有人臨終前想要見見你,請跟我來。”黑衣人中爲首的那個斯斯文文,鼻樑上架着副金絲眼鏡的中年人聽到這話,微微鞠躬,含糊不清的說道。
“臨,臨終,她,她要死了嗎?”聽到這沒頭沒尾的話安敏兒卻像是突然間被雷霆劈中一般,失聲問道,卻沒有得到趙陽哲的正面回答,只得到其微微點頭兩下的迴應。
“張,張氏,我還有事,看來是不能跟你去吃大餐了,不能去了…”但這卻已經足夠了,看到趙陽哲扼守,安敏兒傻傻的發了幾秒鐘的呆,突然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張龍初說了一句,之後眼神發直的想要走下了出租車。
張龍初的性格並不喜歡多管閒事,但作爲一個有些責任心的男人,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熟悉,又是被他邀請着走出小區的一個年輕女孩,明顯神智恍惚的被人莫名其妙的接走,卻也不太可能。
“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沒什麼事吧?”扭身拉住安敏兒的手臂,張龍初皺了皺眉頭輕聲問道。
“沒事,沒事,不,有事我要去一趟,去一趟…”聽到這話,安敏兒表情木訥,語無倫次的喃喃答道。
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活像是被人下了迷藥一般,張龍初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你這個樣子能去哪啊,算了,我陪着你去好了。”,說着扶住神智恍惚的安敏兒,下了出租車。
被張龍初攙扶着,安敏兒嘴巴里倔強的輕聲說着,“不用了,謝謝…”,但腿軟的卻幾乎完全靠他幫助才能站立、走動。
看到這一幕,趙陽哲倒是沒有阻止什麼,只是把張龍初當做透明人一般,前導幾步,打開側後方一輛房車的後門,簡單的說道:“請上這輛車吧。”,便退去了一邊。
感覺這些神神秘秘的黑衣人態度禮貌卻生硬,一副難以溝通的模樣,張龍初皺皺眉頭,沒有多問什麼,直接扶着安敏兒鑽進了房車。
不一會汽車啓動,融入都市的鋼鐵洪流之中。
本來想在路上問清楚事情原委的張龍初,一路望着安敏兒欲哭無淚,精神萎靡的樣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以至於房車穿過首爾半個城區,停在近郊一座佔地廣闊的華美庭院,巨大美人魚噴泉後的奢華府邸前,都還是一頭霧水。
到了目的地,他攙扶着安敏兒下車,看到周圍華宅廣廈,僕從林地的環境簡直比自己在麥畢齊山地,王室支脈宮殿改成的住處還要氣派許多,心中不由錯愕的想到:“真是活見鬼了,安敏兒怎麼會認識住在這種環境裡的人物。
總不可能她和我一樣,也有什麼特殊身份,貪圖行動方便所以隱居在首爾軍事進修學院附近的小區把。
不,不可能,一是不會這麼巧合,二是看她爸爸那個鬼樣子也不會…”
張龍初正環顧四周胡思亂想着,一個身穿深灰色套裝,留着短髮,管家模樣的中年女人已迎上前來,和趙陽哲交換了一下眼神,朝他微微鞠躬,卻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望着安敏兒道:“您就是安敏兒小姐吧,請跟我來。”
見別人始終都不理會自己,張龍初索性也不開口,就扶着安敏兒跟在那中年女人身後,走進了面前面積至少在數千方米以上,頗具現代建築風格的華宅中。
三人穿過大廳,越過一天玻璃長廊,經過許多或者身穿西式女僕裝;
或是黑色馬甲、白色襯衣的男女僕從,來到了一扇由一羣身着全黑西裝的彪形大漢守衛的拱形實木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