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空無一物,只有一部沒有轎廂的開放式貨運型電梯。
在頭頂幾盞電燈的照射下,望着地上的電梯,張龍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說道:“啊,原來集團的高層們都躲在地底下啊,那就難怪用這種不起眼的倉庫式帳篷作掩護了,嘖嘖,安保部門想的可真是周到、安全呀…”
說話間他和金南浩一起走上了電梯,瞬間頭頂射下一股藍色光束,在金南浩的臉上一閃即逝的劃過之後,電梯便緩緩啓動,不斷下沉,一兩分鐘後便深入地下,停在了距離地表上百米的一處只有十幾步路長的,走廊開端前。
穿過這道有保鏢重重把守,裝飾的宛如華夏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玄關的走廊,是一扇一半用真皮包裹,一半裸露的銀白色金屬門。
跨進這扇門之後,顯露出的則是一間面積大約兩、三百平方米的典雅辦公室,因爲天花板上用模仿太陽的光源燈作爲照明設備;
牆壁上鑲嵌的刻意製造成落地窗模樣的巨幅液晶屏,不停動態播放着都會街頭繁忙的景象;
通風設施也做的特別的好,絲毫都沒有氣悶的感覺,所以置身其中,令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身在首爾江南區高級辦公樓中的感覺。
站在辦公室門口環顧四周,張龍初臉上露出讚歎的表情,漫步走到模擬落地窗下的一張米黃色沙發前,俯看着仰坐着的安敏兒撇撇嘴道:“不過就是個建在地下的臨時住所,還是在前線軍營裡,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這可是我身爲韓洋集團理事的體面。”幾月間便似乎已經很習慣這種奢華到誇張的生活,安敏兒端起身邊圓桌上的果汁,懶懶洋洋的回答了一句,之後朝身邊侍立的女傭揮揮手道:“你們下去吧,告訴廚房,晚餐遲一點再準備。”
“是。”聽到這番話整間辦公室裡服務的傭人、秘書們齊齊回答一聲,很快便悄無聲息的消失了蹤影。
看到這一幕張龍初再次頗有感觸的嘆了口氣說道:“哇,你們這些大資本家的日子過的簡直貴比王侯。
現在韓國已經步入民主社會幾百年了,怎麼還這樣…”
“到了什麼社會,人都是有高低貴賤之分。”安敏兒撇撇嘴打斷了張龍初的話,之後望着他的面龐,態度突然變得異常嚴肅起來,“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形而上之問題的時候,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隨時都會變成被犧牲掉的炮灰?”
話音落地之後,安敏兒還以爲張龍初會馬上緊張的追問起來,萬沒想到,他只是漫不經心的繞過圓桌,坐在了和自己相鄰的另一張沙發上,點點頭道:“我當然知道,孤身一個e級超凡者加入這種需要動用到亞太空導彈、歐洲僱傭軍團的戰爭中,除了當炮灰,還能做什麼。”
“那,那你還這麼悠閒,難道不怕死嗎?”安敏兒愣了一下,張口結舌的問道。
“死,我當然怕,”張龍初聳聳肩,微笑着輕聲答道:“但讓我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安敏兒並不知道張龍初有着怎樣的底牌,還以爲他沒有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煩躁的解釋道:“聽着,通過今天上午開的理事會我才知道,原來公司重金招募你們這些超凡者的目的就是充當探雷兵。
探雷兵,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太極位面土著民的城市都建在地下,就算是發射衛星也很難偵查到,所以以往地球軍隊和白魔人作戰的規律是,先派出小股偵查部隊去尋找地下城的位置;
確定座標後,緊接着大城就用亞太空鑽地導彈,小城就用飛機進行飽和轟炸;
最後再由成建制的地面部隊進行清剿,而最初尋找地下城位置的偵查部隊俗稱就叫探雷兵。
這是因爲白魔人也有腦子,和地球人爲敵了上百年,早已知道,一旦發生大規模戰爭,想要確保家園無恙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一定要把地球人的先頭偵查部隊不惜代價的摧毀,所有這種時候偵查他們的地下城,就像是排除地雷一樣危險。
還有,炮灰先生,你知道韓洋集團爲什麼會突然間聯合大韓民國所有有分量的跨國公司一起,花費成百甚至可能上千兆韓元組織這麼強大的武裝力量,對太極位面發動進攻嗎?
因爲白魔人已經發現韓國正規軍的力量被紅雲入侵者牽扯住了,所以他們正打算結成同盟,聯合起來奪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這種情況下,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集中所有力量趁着敵人力量還分散時,狠狠的教訓他們一下,讓他們短時間內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興起,所有這次和白魔人作戰雖然看起來只是場私人戰爭,但規模和慘烈程度卻可能是近百年罕見的。
這種情況下,米國駐亞洲基地的士兵是用軍事演習做藉口助陣,責任是提供空中火力支持,除非被白魔人反攻到大本營,否則他們最多發發導彈,然後派派飛機轟炸,幾乎沒有任何危險;
歐洲僱傭兵團和各大公司自己的保安部隊否則地面圍剿,肯定會有一定的傷亡,但一定不會嚴重到離譜,只有你們這些臨時僱傭的…”
“好了,不用說了,”聽到這話已經明白安敏兒爲何如此激動的張龍初感激的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形勢有多麼嚴峻了。
真心、真心謝謝你的關心,我一定會提高警惕的。”
“這是能靠提高警惕解決的問題嗎!”安敏兒張張嘴巴,瞠目結舌的說道:“你的心也太寬了吧…
好了,其實整件事我都已經替你考慮過了,現在你或者馬上離開太極位面;
或者先正式加入韓洋集團保安部門,避過成爲炮灰的風頭,等一切結束,不願意繼續受約束的話,我再幫你退職。
今天早上你不是參加了入職教育嗎,據說只有e級以上超凡者纔有這種資格,你年紀又輕,所以其實不用我操心很快也有人會試探你願不願意…”
“只有e級以上的超凡者才能參加入職教育嗎,”聽到這話,張龍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打斷了安敏兒的話,“哈,難怪一早在29樓見面時,有超凡者對我那麼恭敬,路上還有人一直搭話巴結我,原來把我當成是返老還童的老怪物了。
真是白癡啊,那種傢伙會因爲貪小便宜和韓洋公司簽下賣身契嗎,不過也難說,畢竟傳說中他們的脾氣古怪的很,時間又多的無法打發,也許無聊…”
“張龍初先生,別再自言自語的說那些別人不懂的奇怪話了,”感覺自己爲了張龍初的危險處境傷透了腦筋,他卻從一開始就不用心和自己講話的安敏兒氣惱的吼道:“你以爲自己是傳奇強者嗎,現在還這麼漫不經心,真是氣死人了…”
“好了,好了,別真的生氣嗎,”似乎也感到自己此時對待險境的態度有些不太對頭,張龍初臉孔一本說道:“我嘴巴雖然在閒扯,但心裡把你說的話都已經記下了。
總之簡單來說,事情不就是韓洋集團這次重金招募超凡者是個陷阱,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不然就灰溜溜的逃走,要不然就再進一步,成爲韓洋正式員工,擺脫掉炮灰的地位,對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你的選擇呢?”安敏兒忍着怒火問道。
張龍初想了想,突然間腦袋裡靈光一閃,脫口而出的反問道:“如果我成爲韓洋安保部門的正是員工的話,能常接觸到你這樣的集團高層嗎?”
他的打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既然前線作戰收集靈魂的風險太大,那麼轉而看能不能把韓洋主人始終戴在脖子上的神秘項鍊搞到手也不錯,但安敏兒聽了卻愣了一下後卻怒氣瞬間全消的說道:“常接觸韓洋高層,你是想要在前線時,呆在我身邊保護我吧。
唏,小子,還算你有良心,這樣吧,你正式入職之後我安排秘書室把你調到我身邊來做保鏢好了。”
“呃…”見她誤會,張龍初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支吾着試量着說道:“其實我的意思是,正式入職以後能不能常接觸到金真而會長…”
話音未落,安敏兒已暴怒的吼道:“什麼,呀唏,你,你這小子是這山望着那山高啊,覺得我好說話,就以爲金真而那丫頭會像我一樣嗎,她的保鏢都要先調查完祖先3代,然後入職在其他崗位工作超過5年…”
“玩笑了,我是開玩笑了,這麼認真幹什麼。”張龍初從安敏兒的隻言片語中知道自己想要藉機潛伏在韓洋主人身邊,根本毫無可能性,急忙狡辯道:“安敏兒小姐,你以前不是那麼沒有幽默細胞的人啊,今天怎麼表現的這麼急躁。
不會是女人每個月那幾天,脾氣特別…”,正說着,突然間就聽安敏兒身邊圓桌上的電話響起了‘叮叮叮…’的悅耳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