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土家是那種外厲內荏,在感覺不如自己的陌生人面前會不自覺顯得傲慢自負,可一旦熟悉之後卻變得軟綿綿的個性,此時被張龍初冷臉訓斥,也只是乾笑着不再講話,連一絲反駁、怒的意思都沒有。天籟小說
見他這樣的表現,張龍初自然也沒有在多說什麼,心中默默的思索着,“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覺醒了預言類凡力量的傢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唉,這還真難分辨啊,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他呢…”,不自覺的又望了望忒土家的側臉。
看到他訕笑不止的樣子,突然間陷於兩難選擇的張龍初腦海中靈光一閃,“對了,剛纔忒土家說他來到艾居次位面後做的第二個預知夢裡,有着自己長成中年人的樣子後,和我一起談笑的畫面。
這傢伙是**強化向的白銀位階凡者,按照已知的凡力量法則,當他的身體素質成長到人類23至25歲的巔峰狀態後,衰老的度就會明顯減慢,之後的幾十年裡都不會步入中年。
而從忒土家話裡透出的信息看,12年前他應該纔剛剛大學畢業,就算震奧主位面的學制可能和地球不同,現在也應該不到4o歲。
這樣的話,如果那個預知夢是真的,變成現實的時間至少也在五、六十年之後…”,想到這裡,他望向忒土家的目光一下變得溫和了起來。
根據蝴蝶效應理論,人的一生中所作出的無數大大小小選擇中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
比如一個人有着夜跑的習慣,可這天明明已經到了春季,天氣卻驟然降溫,他工作一天回家後,感覺太冷可能就選擇破例一次,不去跑步,結果在家昏睡了一晚,什麼都沒生;
可要是咬一咬牙,選擇堅持着去跑了,結果恰好碰到一個同樣喜歡夜跑的異性聊了起來,兩人越談越投緣,就這樣互留了通訊方式交往了下去,最終結成了一生的伴侶,便等於走上了和第一種選擇,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之路。
忒土家潛意識裡正是根據這樣的理論,纔會因爲預知夢的畫面認爲張龍初是可以改變自己悲慘未來的人物,拼命想要與他交好,讓其變成介入到自己命運中的變數。
而張龍初此刻也覺悟到,人與人之間的影響是互相的,和忒土家成爲朋友後,他固然可以藉助自己對其命運的影響,擺脫死亡的厄運;
自己同樣也可以依靠着他對自己命運的一些影響,走上一條更加安全的人生軌跡,最終形成一種雙贏的局面。
想通了這一點後,張龍初對待忒土家的態度自然變得不再那麼排斥。
之後經過接近兩週的相處,他現忒土家這人其實並不像表現出的那麼惹人厭惡。
只不過可能是因爲掌握着神秘莫測的預知能力的關係,忒土家的潛意識裡老是感覺自己高人一等,是所謂‘命運的主角’講話不經大腦,自負到令人生厭的地步,因此才總是給人一種囂張的感覺。
實際上因爲前半生都靠着預見夢,過的順風順水,從沒遇到過沉重挫折,他爲人非常單純,對朋友也是真心相待,於是張龍初原來的虛與委蛇也慢慢變成真實的交情。
同時在這期間,綠嘴鷹、阿密特人、獵鯊基地變形而成的母艦,已經將艾居次位面廣播無垠的寒帶地面巡弋了一遍,總共又找到了包括之前被獵鯊無意間捕捉到失控巡弋偵察機的烈火鳥基地在內,3座聯軍基地的殘骸,以及足足8處吞星者製造的天坑。
這些天坑不用說全部都是張龍初吞噬紅雲入侵者基地所造成的地質災害,而張龍初爲此付出的代價就是,他所積蓄的創造傳奇位階硅基生命的素材量已經只有不到6o;
初龍族貢獻的黃金、白銀位階英靈戰士、施法者的素材也只剩下不足3成,當然作爲回報,張龍初奇物成長的滿足度也上升到了78.13%之多。
兩週過後,綠嘴鷹基地終於駛離了整日漫天風雪的寒帶,戰訓艙的瞭望孔外出現一片久違的燦爛陽光。
完成集合、點名、訓話後的張龍初和忒土家一起懶洋洋的來到瞭望孔旁,眺望遠天,臉上同時露出了愜意的笑容。
“真舒服啊,好久沒看到這麼晴朗的天氣了,”揉了揉自己毛茸茸的臉龐,忒土家忍不住聲音沙啞,充滿感性的說道:“人呢還真不能離開陽光啊,雖然它不像是空氣和水那樣,是生命中的必需品,可是如果缺少了…”
話沒講完,便被張龍初撇着嘴打斷道:“忒土家中尉,你一個大學肄業,靠暴力手段混飯吃的凡者,就不要什麼陽光、空氣和水的抒感情了好不好。
真是夠了,我寧願你像以前那樣整天誇誇其談,也不希望看見你這張幾天都不刮鬍子,邋邋遢遢的臉上,出現剛纔那種膩味的表情。”
“新少尉啊,我的生命可能沒剩多久了,難道感嘆一下陽光的美好都不可以嗎?”十幾天的相處下來,忒土家面對張龍初時也不再像當初那樣刻意卻總不得其法的討好,半真半假的玩笑着反駁道。
“放心吧,我現在都已經願意和你交朋友,改變了你的命運了,你就別再自怨自艾的胡思亂想了,”聽了這話,張龍初聳聳肩道:“剛剛蘇准將傳達的命令不是說綠嘴鷹、獵鯊、阿密特人已經開始向位面通道附近返航了嗎,很快我們就安全了。”
話音落地,就聽忒土家小聲嘟囔道:“白白浪費了14天時間,結果只找到幾堆金屬廢墟,和恐怖的天坑,不往大方後撤退還能怎麼樣啊,難道繼續耽誤下去,把基地的能量全部耗盡嗎。
早回航的話,說不定現在我們已經在安內瓦城裡吃大餐,甚至回家了,唉。真是越想越讓人生氣。
嗯,對了,關於吞星者的事,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向蘇准將報告了。
我覺得這麼荒誕的事她是絕不會相信的,一定會認爲我是因爲位面戰爭前線的壓力太大,得了臆想症卻蠱惑她的聯絡官胡言亂語,一氣之下萬一把我關了禁閉,或者乾脆編進先鋒隊去送死,那可就完蛋了。”
“報告、不報告;不報告、報告,”聽了這話,張龍初撇撇嘴像念繞口令似的說道:“你不到1o天已經改了將近2o次的主意了,到底想讓我怎麼辦啊!
一開始我就說這種無憑無據卻牽連通天的事,絕不能向上司報告,你卻說我作爲聯絡官,已經算是蘇准將身邊的親信人員,用非正式的態度提一提沒什麼關係,不答應是不顧你的死活。
當時被你逼的實在沒辦法了,我只好答應找機會試試,你突然又不願意了…”
“我這不是謹慎嗎,”忒土家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着打斷了張龍初埋怨道:“你仔細想想啊,以你的地位、實力,介入我的命運後憑什麼保障我不被吞星者幹掉。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通過你傍上蘇准將這顆大樹…”
“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你新交的這個地位、實力都不怎麼樣的朋友,就是隱藏在暗處的吞星者了…”感覺忒土家話裡的含義很微妙,張龍初心中不由冒出一個念頭,嘴巴急忙插話道:“那你爲什麼還這麼猶豫呢?”
“蘇准將可是七階強者啊,七階強者那是那麼好接觸的嗎,”忒土家苦着臉道:“你出生的主位面很落後,可能不知道七階強者有多麼的可怕,這麼說吧,他們在生物進化的角度看,已經和我們不是一個物種了。
傳聞中七階以上的強者看我們這些普通人的感覺,就像是我們看待低等動物一樣,所以行事肆無忌憚毫無心理負擔…”
“你那都是道聽途說的臆想吧,”見忒土家越說越誇張,除了奇物力量外,變身能力也已經進化至傳奇位階的張龍初不由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難道蘇准將看着像是把你,嗯,我們不當成同類,看成是低等動物的人嗎。”
“她是不像,但這種關係性命的事情,當然是越小心越好了。”忒土家壓低聲音道:“總之現在是戰爭期間,蘇准將又是我們的直屬上司,一旦弄巧成拙,惹她生了氣,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所以你得讓我再想想到底該怎麼辦。”
“想吧,想吧,”看他猶豫苦惱的陷入沉思的樣子,張龍初心中暗覺好笑的搖搖頭道:“我全聽你的好了。”,之後直接坐在了地上,倚着牆壁,將一半意識抽離現實,沉浸到了奇物世界中。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轉眼到了傍晚時分,吃過晚餐之後,按照慣例,綠嘴鷹基地的軍士們迎來了解散、休閒的時間,可正在這時,餐廳裡的廣播卻突然響了起來,“各單位請注意,各單位請注意,綠嘴鷹號將於15分鐘後緊急着6,變形回基地狀態…
所有通道禁止通行,人員原地待命…”,之後艙室金屬門上‘可以使用’的綠色熒光標誌,瞬間轉變成了鮮紅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