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是由人構成的龐大集體,每個人都是組成社會的一個微小細胞,而恐怖的暴亂就如同人體的惡性傳染病一般,能將所遇到的正常細胞,感染成一枚枚破壞社會肌體的病毒,瞬間將社會的秩序徹底打破。天籟小說
‘紅潮’帶來的那種隱約間,時刻爲性命擔憂的精神恐懼;
平常生活中遇到的種種諸如升學、就業、戀愛之類的困擾;
長久以來因爲人生挫折,積累在心中的負面情緒…這一切壓力在秩序失控後,在許多昨天還看起來還安分守己、忠厚老實的普羅大衆內心深處作祟,將他們的理性摧毀,莫名其妙轉化成了暴徒。
張龍初行動快如同鬼魅的穿行在爾近郊的大街小巷,望着這些或者通過槍械射擊,或用鐵棒、木棒打砸,用燃燒瓶點燃,目光所及之處的一輛輛汽車;
對道路兩旁的店鋪使用各種暴力方法破門而去,予以搶奪,;
對所有勸阻者肆意的辱罵甚至攻擊,瘋狂泄自己不滿的普羅大衆,臉上不由顯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麼小華夏,東亞禮儀之邦,生活壓力過忍耐的極限,窮極餓怕的時候,不也瘋似的放火、搶劫嗎,”站在越來越大的暴雨中,他心中默默想到:“看來南韓政府是對自己的國民素質估計過高了,前段時間竟然開了槍禁,現在要自食其果了。”
而就在他思索間,姍姍來遲的爾警局大型防暴裝甲車一輛輛出現在郊區的街頭。
很快數以百計身穿半截式的防護盔甲,一手持着防暴盾,一手拿着長柄橡膠棒的防暴警察,跑出急停的裝甲車中,列隊成人牆,擋在裝備瓦斯槍的同儕身前組成方陣,之後邁着整齊的步伐,向暴徒們衝去。
這種反暴措施看起來雖然非常簡單,卻是千百年來經過無數次的實踐驗證,最有效的方法,畢竟一般情況下,由於絕大部分騷亂的暴徒都是由頭腦昏的普羅大衆,轉變而來。
他們聚集在一起,侵犯普通民衆時,因爲從衆心理和長期壓抑的關係,犯下的種種惡行可能比那些真正的幫派分子還要過分,但當面對成規模的警察部隊時,心理素質卻遠遠不如職業罪犯來的強悍,只要表現出足夠的威懾力,很容易就能將其驅散。
然後等到事件平息之後,就可以毫無危險的予以分別拘捕,而接下來事態的展果然也是如此,那些暴徒先是被瓦斯槍拋射出的催淚彈嗆得滿眼是淚,咳得幾乎無法站立。
緊接着,面對盾牌的不斷進逼和揮舞的橡膠棍,除了極少數敢於朝防暴方隊挑釁,投擲石塊、燃燒瓶外,其餘絕大部分轉眼就被打回了原形,恢復理智,開始四散奔逃起來。
眼看着整條街道的暴動即將被鎮壓,一個意外突然生,也不知道是由於過於激憤,還是真有着死不悔改的反社會心態,某個被橡膠棒集中腦袋,倒在地上的年輕人,突然身是血的一邊在瓦斯煙霧中趴着後退;
一邊大喊着,“你們這些拿着我們奉獻的稅金過活,卻保護那些企業家、富豪、貪官欺壓我們的狗崽子,老子和你們拼了!”,從地上撿起一把激光射器,站起身來,瘋狂的朝警察方隊射去。
本來以那人手持的低頻激光槍威力,根本就不足以擊穿防暴警察們的盾牌、護甲,但爾社會秩序長時間以來一直井然有序,早已數百年未生大規模的暴亂騷動,警察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看到有激光射來,部分警員竟本能的停住腳步,慌亂後退。
看見這一幕,那個開槍的青年更加猖獗的狂笑着叫嚷道:“怕了吧,你們這些狗崽子怕了吧,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稅金小偷都是紙老虎,一撕就破。”,之後一邊不停開槍;
一邊朝逃散的暴徒們聲嘶力竭的吼道:“大家都有武器,別怕這些警察,打散他們,讓那些該死的企業家、政客們知道,讓老百姓生活不下去,有什麼後果,要不然的話,我們的日子永遠都不會好過,早晚連飯都吃不上,被活活餓死…”
在這樣的微妙時刻,逃散的暴亂人羣聽到同夥充滿蠱惑的煽動,看到警察懦弱的反應,心思頓時生了激烈的變化,最終第二束、第三束…激光,子彈朝着警察方陣射去。
“情況果然失控了,我剛纔就說不該開槍禁的,這下子至少南韓地區總理得要辭職了。”望着本來即將被終結的暴動升級成了警匪槍戰,躲在遠處一根靠牆的電線杆後的張龍初嘴巴里喃喃自語着,激周身靈力,一躍而起,踏空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大致瞭解了暴亂程度後,他躲回了家裡,無所事事的靠着蒐集、分析網絡上關於暴亂的新聞,消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等到第二天清晨,雨過天晴,突然接到了章武州打來的電話,“海生,早上好啊,你人在哪呢?”
“當然是在家裡了,昨天一整天到處都是槍響,我既不想爲難那些因爲太窮變成歹徒的可憐蟲,”張龍初撇撇嘴道:“又不想被他們打劫,只能呆在家裡,有什麼事嗎?”
“tbt新聞部的張導演剛聯繫我,說以前定下的紅國人專訪,今晚7點鐘開錄,讓我們做好準備。”章武州聲音尤帶一絲睏意的說道。
“今天開錄,”話音落地,張龍初不由皺起了眉頭道:“時間這麼趕幹什麼,推遲了5、6次,突然間又這麼急着錄影,電視臺是有毛病嗎?”
“這都是老牌的巨型傳媒集團和政府間的默契了,”章武州嘆了口氣,解釋道:“每當生什麼重大丑聞的時候,電視臺、網絡公司就會拋出一條可能早就掌握的勁爆八卦消息,吸引民衆的注意力。
昨天爾生了那麼嚴重的騷亂事件,再紅的明星爆料也變得沒什麼力度了,只有這種涉及到其他高等文明主位面的官方人物,誇張點看,可能影響到所有人切身利益、前途命運的新聞,纔可能淡化影響。
所以各方面纔會施加壓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了這次訪問。”
聽到這話,張龍初微微一愣道:“原來是這樣,能看出這樣的背後隱情,你也成長不少啊,武州哥。”
“你這小子,別這麼老氣橫秋的跟哥哥講話,”章武州氣惱的說道:“我一會去接你,把導演來的問題給你看看,順便一起吃個早飯,然後去找趙玄石那傢伙溝通一下,等着我。”
“不用了,還是我去找你好了,這樣對你來說,安全一點。”張龍初想了想道。
聽了這話,章武州像是傷了自尊心似的,不服氣的說道:“小子,別因爲有了凡力量就太驕傲哦,你大哥我以前當兵的時候也是6軍特戰營的一把好手…”,但還沒講完,張龍初便已經掛斷了電話。
室外的溫度略顯清冷,綿綿細雨雖然已經停歇,但空中雨雲卻仍未散盡,天色稍有些昏暗。
開着自己那輛一般不怎麼動用的豪華休旅車,行駛在爾近郊空蕩蕩的街頭,許多清除路邊燒燬的汽車殘骸的吊車,和清洗血跡的清掃工人闖進了張龍初的眼簾,顯示着昨天那場暴亂,未盡的餘波。
穿越幾條街區,接近市中心時,一條警察設置的路障擋住了他的去路,每輛想要通過的車子都要接受警員的盤問和隨機抽查,不時有人被禁止通行,甚至直接帶走。
好在張龍初在南韓有着驚人的名氣,輪到他檢車時,只是落下車窗露出了臉,便被人認了出來,絲毫沒有受到刁難的順利過關,驅車駛入了江南繁華地帶。
一條二十幾米長得馬路隔離着兩個不同的世界。
進入匝鴨亭這樣地價昂貴的中心商業街區後,行人如同雨後春筍似的一下子冒了出來,高懸在摩天大樓頂上那24小時永不停歇的巨幅廣告牌上,照舊閃爍着明星光鮮亮麗的形象,四處都是歌舞昇平的景象。
十幾分鍾後,在清潭洞中段一座高尚公寓樓前接到章武州,張龍初重新啓動汽車,隨便找了家米式快餐店,和經紀人一起走了進去。
“想要點什麼啊,海生,不用客氣,今天既然是你來接我,那我就請你吃早餐好了。”排隊來到櫃檯前,章武州扭頭豪氣的小聲問道。
“武州哥,這裡最貴的套餐也不過一萬八千韓幣,可你說話的語氣好像要請我吃和牛全餐一樣,可真大方呀。”聽到這話,頭頂帶着棒球帽,鼻樑上掛着副寬邊墨鏡的張龍初撇撇嘴嘟囔着看了看菜單,小聲說道:“就要一份霸王堡雞腿餐好了。”
話音落地,他衣兜裡的手機突然‘鈴鈴鈴…’的響了起來,張龍初摸出電話看了看屏幕,自顧自的轉身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雙人卡座,坐了下來,接通手機語氣平淡的說道:“早安啊,金小姐,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