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瘮人場面
大名鼎鼎的順安二院啊。
從外觀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稀奇，白牆，草坪，只有窗戶上的粗鐵條，說明此地並非尋常醫院。
大鐵門裡，一些穿病號服的人三三兩兩，在草坪上坐着。當然，這些都是輕度患者。蘇紫靈停了車，帶着莊小安往一座獨棟小樓走。
小樓就很陰森了，灰撲撲的建築，牆壁加厚，窗戶緊閉，全部由鐵條封死。甚至，都能聽到裡面傳出非人的嚎叫聲。
唯一的入口是一道鐵門，上書“加強監護病區”字樣。
“你不怕？”莊小安正詫異呢，剛開口，就被蘇紫靈拽住了胳膊。
“怕，你要不陪着，我就不來了。”美人臉色有些白，小手冰涼。
“到底來看什麼？”莊小安心裡也有一絲髮毛，精神病院，和打生打死可不一樣，這裡面都是些非人存在，恐怖片最愛用的。
“我也只來過一次。”蘇紫靈推着莊小安往前走，“上回是讓單位的攝影師一起來的，誰知道，他膽子比我還小。”
“蘇記者。”兩人進了大廳，值班室裡鑽出個削瘦的白大褂，朝這邊一揮手。
“塗醫生，你好。”蘇紫靈擠出個微笑。兩人握了下手。
“這位是小莊。”蘇紫靈介紹道，“塗醫生是這裡的主治醫生。”
“你好。”莊小安和對方握握手，這貨是個35、6歲的中青年，戴個厚瓶底眼鏡，一看就是書呆子型的。
“蘇記者，李娜的病情還是老樣子，目前只能用藥物控制，段時間內是難以治癒的。”塗醫生道。
“我們想看看她，”蘇紫靈道，“可以的話，再給她拍幾張照片，我有幾個朋友，想給她做捐助。”
“可以的。”塗醫生點點頭，引兩人往裡走，一邊道，“蘇記者，還是你心地好啊。這孩子也真可憐，看着就要高考了，突然變成這樣，現在家裡人也不管了。唉，造孽啊。”
什麼情況？莊小安拿眼看蘇紫靈。就見美人不動聲色：“小莊，李娜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順安外國語中學的那個女孩。”
莊小安不吭聲了。蘇紫靈帶自己到這來，肯定是有原因的，難道，想讓哥從受害者那裡算出點線索？這好像不行啊。
三人上了二樓，就見前面是一排手指粗的鐵柵欄，兩個男護工坐在那值班，兩人都是身強力壯，配警棍、電擊器，武裝到牙齒。
塗醫生說兩句，一名護工拿鑰匙捅開鎖，引三人往裡走。
走廊上燈光昏暗，氣氛陰森。莊小安能感覺到，蘇紫靈捏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出了汗。
“別怕，有我在呢。”莊小安騷騷一笑，在美人耳邊低聲道。
說是這麼說，這貨第一次來恐怖片場景，也是心跳加速，兩邊的病房都是厚鐵門，只留一扇四指寬的小窗。左右一瞄，就能看到裡面的情景。男女老少，各種奇形怪狀的病人或坐或臥，有人在喃喃自語，有人在牆上亂畫，有人一絲不掛，還有人直接就趴在窗戶上，瞪着一雙眼直勾勾地往外看。
“哇哈哈，哇哈哈，嘻嘻嘻，美人，美人。”又走幾步，就聽一陣指甲撓門聲，一個光頭的猥瑣男人貼在門上，涎水長流，盯着蘇紫靈，一邊颳得鐵門吱吱響。
蘇紫靈一驚，莊小安順勢就牽住了美人的小手，一邊暗爽，卻見光頭病人在門上使勁蹭着，一手放在下面，似乎正在擼。
“都他嗎老實點！看什麼看，滾進去！”護工凶神惡煞，掏出警棍，往門上一陣猛敲。
“蘇記者，病區就這個情況，不要擔心，他們出不來的。”塗醫生在一旁安慰。
一干重病號明顯是被修理怕了，見護工發威，頓時縮了。一行人有驚無險，來到了最裡面一間病房。
“李娜，有人來看你了。”塗醫生湊在門洞上喊了一聲，護工打開門。
牀上坐着一個穿病號服的女孩，說不上漂亮，瘦得皮包骨頭，只依稀看出幾分清秀。她顴骨高聳，臉色是一種異樣的蒼白，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呆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她現在，已經不像剛來的時候那麼狂躁了。”塗醫生扶了扶眼鏡，“總的來看，治療方案還是有效的。”
“能和她說話嗎？”蘇紫靈道。
“可以。”塗醫生點點頭，“不過，有時候還是會激動，你們注意一些，不要刺激她。”
“塗醫生，我想和她聊聊天，你們能暫時迴避嗎？”蘇紫靈抱歉地一笑。
“行，我們在外面等，有事你叫一聲。”塗醫生很好說話，和護工出去了。
“我上次來看她的時候，她說了很多和衛誠陽在一起的細節，”蘇紫靈看看莊小安，“我才確定，此人是在連環作案。而且，事情並非表面那麼簡單。所以，我找你，也是需要你這樣的玄學專家幫忙。”
“嗯。”莊小安點點頭，看來，蘇紫靈是要讓自己聽受害者講述了。
“衛誠陽？衛誠陽在哪裡？”牀上的李娜先前還毫無反應，聽到這個名字，忽然就像貓一樣，警覺地一扭脖子。
而可怕的是，她扭動脖子朝向這邊，身體卻不動，臉還是仰望着天花板的。從兩人的角度，就見到一雙翻白的雙眼，感覺說不出的詭異。
莊小安生生打個冷顫，蘇紫靈聲音也有些抖，一邊道：“衛誠陽對你做了什麼？”
“誠陽哥，你爲什麼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李娜並不理蘇紫靈，翻着白眼，對準了莊小安。
“你不是答應我，要和我廝守終身嗎。”李娜繼續道，伸手欲抓，只見指甲老長。
你妹的！莊小安連忙後退一步，女孩的手臂上滿是傷痕，不是刀傷就是抓傷，可見瘋得慘烈。
“你爲什麼躲我？”李娜聲音陡然拔高，很是淒厲。
蘇紫靈悄悄擺手，意思是別刺激她。莊小安只好站定，下意識地吞口唾沫。
“來，誠陽哥，我們來好。”李娜咧嘴笑了，兩手放在胸口，就開始解釦子。
“誠陽哥，快來，用你最喜歡的姿勢……”李娜說着，一邊分開雙腿，擡高。
莊小安尷尬不已，同時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李娜似乎認錯人了。而且，她臉上是一種癡呆癲狂的表情，眼珠並不看人，直勾勾地望着上方，彷彿她的“誠陽哥”正在天花板上，而她的身體，偏偏又朝着這邊，場景十分瘮人。
“李娜，你不要……”蘇紫靈似乎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臉色一紅，就要上前阻止。
“臭婊子！”李娜脖子忽然一扭，終於把臉轉了下來，朝向蘇紫靈，伸手就是一挖。
“啊！”蘇紫靈一聲驚叫，卻已閃避不及，胳膊立刻被指甲劃過，留下一條老長的血痕。
“臭婊子！要你管閒事！”李娜似乎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句話，兩手一撐，從牀上彈下來，張牙舞爪地撲向蘇紫靈。
“快躲開！”莊小安早有警覺，在李娜伸手抓人的同時，就已上前一步，左手一伸，正好把蘇紫靈攬入懷中。
莊小安腳步一轉，順勢一帶，蘇紫靈就到了左側，右手伸出，正好擋住李娜。
“臭婊子，就是你搶了我的誠陽哥！”此刻，李娜臉上是一種刻骨的憎恨，一邊呲牙咧嘴，涎水長流。
你妹的，這還是人嗎？莊小安心裡打個突，帶着蘇紫靈後退，一面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誠陽哥。”
“誠陽哥，你怎麼能爲了這個婊子，就不要我了呢。我們不是說好，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嗎？你不是答應我，要永遠愛我嗎？”李娜站着不動，一邊說，喉嚨裡一邊狺狺作響。
“塗醫生！塗醫生！”莊小安摟着蘇紫靈退到門邊，大聲喊。美人一手捂着胸口，嚇得花容失色。
“快！快開門！”外面兩人也發覺不對了。
“臭婊子！”這邊李娜又罵一聲，突然就暴起向前，如動物般撲了過來。
“啊——！”蘇紫靈尖叫。
雷法！莊小安不假思索，舉掌就拍。
這一回，只用了十分之一滴的力量，就聽“啪”的一聲，瘋女孩肩膀被拍中，頓時兩眼一翻，倒地不起。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身後鐵門開了，塗醫生和護工一臉驚慌。
“不知道。”莊小安很是鎮定，“剛說了幾句，她突然就罵人，還想撲上來。”
“你們……唉……”塗醫生跺跺腳，連忙上前，俯身察看李娜的情況。
“我推了她一把，她自己就倒了。”莊小安又道。
“她沒事。”塗醫生捏捏李娜的脈搏，翻眼皮看看，緩緩搖頭，“看樣子是受刺激昏迷了。”
“塗醫生，她、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蘇紫靈躲在莊小安身後，小心翼翼地問。
“不應該啊。”塗醫生很驚訝，“這半個月，她情況已經有好轉了，至少不會狂躁自殘，纔給她解開束縛衣的。但是攻擊人，之前並沒有發生過。你們到底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