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家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爸爸媽媽依舊在客廳裡等着我,並沒有睡下,看見我回來,媽媽開心的拉着說問這問那,爸爸洗了很多的水果給我,可是很晚了,我便推說很累,就讓父母先休息去了,自己洗漱完,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家還是之前的樣子,都沒有變過,躺在自己從小睡到大的鋼絲牀上,思緒萬千,壓在心裡的那個身世秘密,我該怎麼去探尋它的真相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醒過來的時候,爸媽已經在外面忙碌了很久,起牀後看見一桌子的早點,很開心的拿了一個包子放在嘴裡,衝着爸爸傻兮兮的笑着說,
“爸,這家包子要排很久的隊呢!真好吃,好久沒吃過了!”
“你爸早點五點就去排隊了!爲了你想吃啊,他可是看了好幾次表,就怕買不到!”
回家真好,這裡有熟悉的味道,還有親愛的爸媽,可口的食物,沒有的,就是那無盡的煩惱!
昨天晚上計劃今天想去派出所問一問,因爲戶籍是最能反應出自己出生時候的情況的,和爸媽編了個理由,說自己今天約了同學要出門,爸媽抱怨了一番,說好不容易回家還不踏踏實實在家呆着,但是也沒有過多的阻攔,說好了晚上回家吃飯,我就出門了,派出所就在家門口,沒溜達兩步就到了,藉口說身份證丟了想補辦,和戶籍民警聊了起來,我們這地方小,大家都認識,這位警察叔叔和我爸還挺熟悉的,我便想辦法問起些情況,
“張叔叔,是不是我特別小的時候,您和我爸爸就認識了啊!”
“那是特別小,我可是看着你媽媽懷你的呢!”
“啊!是嗎!那您就是看見過小時候的我拉!”
“可不,那會大家都想要兒子,唯獨你爸就稀罕女孩,你媽生你的當天,你爸是把周圍所有的人都通知了個遍呢!”
話問到這,我更奇怪了,親眼看着我媽媽懷孕生下我,我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呢!
看來,這裡也是問不到什麼了,沒事,還有一個地方,一定可以查出些什麼!
醫院!我馬上就出去往醫院趕過去,小地方就是好,沒坐幾站地車,就到了我們這唯一一家婦產醫院,我聽媽媽說過,我就是在這家醫院出生的!
可是,我該怎麼去查呢?心裡正盤算着,忽然聽見旁邊一個阿姨和邊上大肚子的女人聊天說,
“你生孩子可注意點啊,這家醫院前幾天還被抱走一個孩子呢!”
“是嗎!怎麼回事!”
大肚子女人聽見這話,趕緊追問,我也好奇的湊過去,想聽一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孩子的家裡人啊,去給產婦辦出院手續,房間裡就只有產婦和孩子,他家經濟條件好像不錯,住的還是個單間,結果護士說給產婦抽血,要拿什麼表,產婦就覺得馬上就回來,孩子又睡着,就自己去護士站拿了,前後沒幾分鐘的工夫,回來孩子就沒了!你說說,當時那個產婦都哭昏過了!警察都來了,也沒給出個說話,監控也調了,最後什麼結論都沒有,直說有情況會通知!”
“這麼可怕啊!”
我不由的驚呼到,那邊的阿姨看見我,笑嘻嘻的說,
“小姑娘一看就是剛懷孕的吧,我告訴你啊,這家醫院啊,不是第一次出事了,我生孩子那會,還無緣無故死過一個產婦呢!”
什麼!我一聽,趕緊坐在那個阿姨邊上,大肚子女人估計是怕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好,扭頭走了,沒有再聽那個阿姨說下去,阿姨看見走了個聽衆,生怕我也走掉,趕緊拉着我的手說,
“那女的是住在我隔壁病房的,那會,哪有現在這麼好的條件啊!我們都是好幾個人住一個大病房,我隔壁那個女的據說來的時候,都沒有家屬,就是自己來生的,那個年代,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大家都猜測,這個女人的孩子肯定是私生子,要不,就算是丈夫沒時間,家裡總得來個人陪着吧,不過那個女人長的真是水靈,皮膚白的,就和能流出水一樣的,而且話不多,每次都是自己一個呆
呆坐着,後來,生了個閨女,我還去他們那看過一樣,長的和她媽媽一樣俊呢,後來有一天,晚上護士查房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女人死了,身上的血都被抽乾了,整個人慘白慘白的!”
我聽鬼故事一樣的,被嚇的不輕,追着那個阿姨就問,
“後來呢!”
“後來醫院找了半天家裡人的聯繫方式,還通知了警察,也沒找到家屬,最後屍體被警察暫時拉走放在了醫院的停屍間,還是被產科的主任抱走了,也不知道最後送到哪裡去了!唉,我那會生孩子遇到的事情也是怪啊,這屋的女人前腳才死,後腳他臨牀的那個產婦的孩子就跟着也死了,聽說是先天發育不好,出生就進了保溫箱,但是沒保住,真是可惜啊!”
那個阿姨邊搖頭邊準備起身走了,說要去拿藥然後回家了,我想着這一切,真是沒白來,聽了這麼離奇的故事,可是,我並沒有想過,這些故事,居然會和我有關係。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麼從醫院找到有用的信息,要不然,只能學習阿威的那套,看看晚上潛入醫院檔案室,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出生記錄呢!對,就這樣幹!反正已經很有經驗了!
想好了計劃,正準備起身起來的時候,忽然看到排隊掛號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我媽媽嗎?她來醫院幹什麼,是生病了嗎?我正想過去問問,纔想起來今天是和父母說見同學出門的,要是在醫院看見我,我媽說不定有嘮嘮叨叨的,正想着,看着我媽已經掛號了號,去了診室的方向,我輕輕的跟着我媽後面,想看看她去看什麼科,後來想想,婦產醫院不就是婦科嗎,我媽也不生孩子,只能是婦科病了唄!本出於關心的尾隨着,反正人那麼多,她也很發現我,我也看看媽媽到底怎麼了,跟着我們七拐八拐的,看見他進了最裡面的專家門診,還是個特需專家,門口沒人,也沒有護士,我看着我媽進去了,就偷偷的趴在門口,想聽聽她和醫生說什麼,
“你這些人保持的還不錯,藥要堅持吃,沒有不舒服,就沒關係的,這次複查還是很好的!”
“陳大夫,我這最近肚子也是很不舒服,會不會和手術有關啊?”
“媽媽手術,什麼時候手術?我怎麼不知道呢,從小到大,沒見過媽媽住院啊,難道是我不在家的時候媽媽生病了嗎?”
我一着急,正想推門進去問個清楚,沒想到聽見了醫生這樣說,
“那個年代的手術質量確實不好,不過你恢復的還不錯,肚子疼,可能是炎症,我給你開點消炎藥,唉,這麼多年了,你那個孩子要是活着,也和一一那麼大了吧!”
什麼!一一,這不是我的名字嗎,那個醫生認識我,難道,我媽媽還生過別的孩子?
沒想到我媽接下來的話,更是我整個人,徹底的震驚了!
“是啊!還好老天給我了一一,想想,他媽媽也是個美人啊,那會就住在我邊上,我當時就好喜歡那個小丫頭,她媽媽死的,唉,陳大夫,聽說到現在,也沒查出來的原因啊!”
“是啊,唉,都是人的命啊!”
我沒有繼續聽接下來的事,只覺得眼前暈暈的,很想倒下,耳朵邊嗡嗡的聲音,根本就不知道周圍的事情了。
原來,門口阿姨的故事是真的,而且,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居然還是我,美麗的女人,可愛的嬰兒,魂靈,這不是和魂靈帶我看到的一切一模一樣嗎!是的,是的,那個女人,那個美麗女人,難道,我的親生媽媽,真的死了嗎,死的不明不白嗎!
腦子亂死了!看來晚上不需要偷偷來偷出生記錄了,連媽媽都自己親口承認了!看來,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弄明白這一切,只有親口去問媽媽了!
晚上
爸爸燒了很多菜,還有我最愛吃的紅燒魚,就等着我回家吃飯呢,看着忙碌的爸媽,爲了已經我回家,忙前忙後的,想到從小到大,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我上學,爸媽從來都是能多給我生活費就給我生活費,上班後,就算我怎麼說,還是按月給我的卡上打錢,就怕我自己
受委屈,怕我吃不好穿不好,怕我爲了錢去發愁,這樣的爸媽,居然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那我的親生父母呢?爲什麼我媽媽會一個人去醫院生下我?爲什麼我的爸爸和媽媽的家人沒有陪在身邊?爲什麼我媽媽會死去!到底是誰殺死了媽媽!沒有血色!
想到這,我一激靈,難道是?被攝魂了!
如果說,媽媽真的是被攝魂,那我的離奇身世,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嗎?還有?還有就是爲什麼魂靈會長的和我看到的媽媽一模一樣呢!爲什麼呢!
鼓起勇氣,我決定吃完飯,就正式的問爸爸媽媽,我希望,能得到一個可以讓我弄明白一切的回答。
晚飯吃的很開心,和爸媽聊了很多遇見的事情,也聊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真的不忍心,去破壞這一切,可是,該來的總會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走下去了。
晚飯後,想幫媽媽收拾下碗筷,可是還是被攔下了,媽媽攔着我去看電視了,手一直拉着我的手,就沒鬆開過,爸爸去洗碗了,我拉着媽媽坐下,很嚴肅的問到,
“媽媽,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媽媽愣了一下,又趕緊笑着說到,
“這孩子,媽媽好着呢,怎麼,盼着媽媽生病啊!”
“可是,我今天在醫院看到你!”
我一字一句的,很真的說了出來,媽媽愣了下,又說到,
“我那是去醫院拿藥去了,你呢,你幹嘛去醫院,你怎麼了!不是看同學去了嗎!”
媽媽的語氣很奇怪,似乎很強調自己去拿藥,然後又想轉移話題,
“可是,你和那個醫生的話,我都聽見了!”
媽媽愣住了,也許,他們是想把這個秘密藏一輩子吧!
忽然,爸爸站在我身後,語重心長的說,
“好吧,既然,你都問到了,那就告訴你吧,的確,你不是我們親生的!”
媽媽聽見爸爸的話,眼淚就出來,捂着嘴,把臉撇到了一邊,我看到這樣,心裡一疼,趕緊把媽媽抱在了懷裡,轉頭看向爸爸,爸爸的眼角也有淚光,慢慢的,給我講述了當年的一切,
“當時,你媽媽因爲有早產的跡象,住進了醫院,那是,你的親生媽媽,就住在你媽媽的邊上,你的親生媽媽很漂亮,很安靜,一天,都不說一句話,我們看着他就自己一個人,連個家屬沒有,也不好問他的丈夫在哪裡,就一直有點什麼,就幫幫他,後來,你的親生媽媽就生下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有人來看望他,那個年代,這樣的情況是很少見的,大家免不了有流言蜚語,所以,也沒什麼願意搭理他,只有你媽媽和我會偶爾幫幫她,我有時給你媽媽送飯菜,也會多帶一點給她,當時你生下來的時候,全病房的人都可喜歡你了,因爲你長的很漂亮,而且不愛哭,就算是陌生人逗你,你還會笑,大家都說,纔出生的孩子就會笑,是福氣啊!”
說到這,爸爸點起了一支菸,從來沒見過爸爸抽菸,媽媽說,自從有了我,爸爸就再沒有抽過煙,家裡的煙,都是爲了客人而準備的。
“後來,忽然有一天你媽媽半夜想起夜,我倆才發現,你的親生媽媽已經死了,嚇的我們趕緊就叫了護士,警察也來了,當晚,你媽媽就早產了,生下了一個男嬰,因爲先天的疾病,我們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樣子,孩子就夭折了,我們很是傷心,後來,因爲你的親生媽媽死因不明,又怎麼聯繫不上他的親屬,婦產主任,就是今天你看見的陳醫生,就暗地裡和我們說,讓我們收養你,因爲知道的人很少,而你媽媽又因爲早產大出血不能再生育,我們就同意了,那個年代,想修改出生記錄,只要主任簽字,沒人知道,還是容易的,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我們一直都把你當成親生的啊,如果不是你今天問起,我們是打算讓這個秘密生生世世的爛在肚子裡的!”
那一夜,過的特別的漫長,我不想再去問這一切了,此刻,我只想好好的抱着媽媽,這個從小把我養大的媽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