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景物飛速的放大,辛辣的味道立刻鑽入鼻孔。下一秒,曹天陽感覺到背後忽然產生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的揹包死死拉住。 “呼……”。 “曹天陽!”不遠處的甄惜尖叫着跑了過來,聲音裡充滿擔憂:“你小心點啊,這個水看起來很奇怪,真是嚇死我了。” 曹天陽順了口氣,回過頭,見原來是龐濤厚實的手拉了自己。 “謝謝。” “謝什麼,你沒事吧?”龐濤問到。 “你沒事吧?”冷鋒兩步走了過來,也平靜的問到。 “沒事,沒事,腳下踩滑了而已。”曹天陽將自己的腳底擡了起來,故作輕鬆的晃了晃腳。見黑色的鞋底部分竟然黑了一塊,黑色的部分有些腐爛,類似黑膠被高溫熔化過的樣子。 “被燒了?”冷鋒見狀說到:“這水似乎有腐蝕作用。” “是強硫酸吧?”龐濤也說到,“虧得剛纔哥拉住你,這麼久了,浮在壁上的都能燒了你的鞋底,下去還不得變成渣?” 聽龐濤說到這裡,四個人往池子裡看了看,見那淺藍色的水如死了一般,散發着腐朽的陳舊味,曹天陽忽然想起了在獨龍江的暗河。而面前的水,也似乎在等待着餵養。 “這裡有文字。”甄惜指着池子右邊牆面上一塊凸起的石頭說到:“濤哥過來看看。” 龐濤走近,見幾個歪七八鈕的文字貼在石頭上,有些已經不辨全貌。抿了抿嘴脣,一邊皺着眉頭,一邊費勁的辨認着上面的文字,“罰——罪池?” 聽着龐濤艱難的念着牆上的字,甄惜繞過曹天陽,走到距離池子最近的地方。她彎下腰,見那凸起的石頭上有一條斷裂的紋路,隨着那斷裂的線路往下延伸,另一塊對稱的石頭上也刻着同樣的文字。 眼睛仔細的盯着面前的石頭,視野忽然被聚集到一起,甄惜往後退了一步,頭腦中忽然閃過一黑。 “這裡可能是處罰罪人用的地方,是牢獄的一種。”一旁的曹天陽將龐濤的翻譯和現場觀察到的線索組織在了一起,說到:“你們看這裡修的開闊四方,視野寬闊集中,是不是很方便處罰並管理罪犯?” 一旁的龐濤聽到,點了點頭,接着說到:“我記得以前看過帝王國在法律方面的戒條規章,說帝王國處罰犯人的方法有叫“滅頂之罪”、“削腰之罰”、“化骨之水”等等,反正多的一頁兩頁都看不完。不過你們看這個池子,裡面有多個溝渠,裝的又是液體,是不是很像“化骨之水”?你們想,如果以每個溝渠爲分界線,剛好可以處罰那些集體定罪的家族或者人物。” 甄惜聽着面前的人的話,將那些描述拼湊在一起,這樣就仿乎出現了真實的情景。犯人們帶枷鎖和鐵鏈,依次排隊踐行於他人之後。他們披頭散髮,低着頭,臉色沉的如同死去一般。在這溝渠裡,他們邁着沉重的步伐,一個接一個的走下去,分渠道而行。 這樣想着,甄惜眼前的情景忽然一灰。四面的景色變的暗沉,光線疊疊重重。面前,忽然有一羣人哭哭啼啼,他們排着隊,被穿着鎧甲的戰士往下趕。甄惜連忙搖了搖頭,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接着,她就見面前的人發出恐怖的叫聲,那些
腳踩進池子裡的人,身體開始融化,血肉和骨頭立刻化爲烏有。 “啊!” 池子裡傳來尖叫聲,有人開始拼命地往前奔跑。甄惜後退了一步,見自己雖然能看見他們,卻似乎和他們不在同一時空。接着,她見那些犯人眼神如賭徒一般,拔着腿朝着前面瘋狂奔跑。而盡頭處,一個穿着白色衣衫的老頭卻平靜的看着面前的人。 “快跑,堅持住,就能順利的活下來!”甄惜大聲的說到,接着面前灰色的畫面淡去,彩色的景物逐漸恢復。 “是的,這裡是罰罪池。池子裡裝滿了各種強烈的腐蝕水,犯人必須從裡面走過,誰能淌過這池子,就算經受住了懲罰。”甄惜捧住自己的頭,心中充滿了震撼,“可是大多數人一半的路程還沒走到,就已經化化爲烏有,他們的腳,手,頭和這些腐蝕的水融合在一起,連屍骨都不剩。” “呃。”龐濤有些噁心的嚥了口口水,“哥哥也算是開了眼界了,這分明就是愚弄人,誰tm的可能跑完這條道?就算走完,也是一級殘廢,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可能有人走完的。”甄惜說到,“我剛纔好像閃回了,他們一頂安排了個監管的人,就站在池子的盡頭。誰真的能跑過去,他也會把人推下去。” 看着面前的甄惜講起故事來頭頭是道,曹天陽輕輕地吐了口氣,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我們現在怎麼過去?”龐濤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池子背後的通道說到:“你們看這池子長達五米,不可能撐杆跳吧?我看竿子剛進去,也得化爲一灘污水“。 Piu…… 龐濤正說話,一道光影就從他的面前閃過,定眼一看,見竟然是冷鋒手中的黑將軍在空中拉出一條直線,那吐出的黑色鐵絲正粘在頭頂的石壁上。 “蕩過去。”冷鋒說到,接着用力拉了拉手中的鐵絲。 龐濤有些遲疑,雖然冷鋒手中的東西看起來很靠譜。但畢竟下面是化骨之水,要是吸在石壁上的鐵絲掉下來,不得見了閻羅王?心裡剛想着,就見曹天陽率先走到了前面。 他拉了拉手中的鐵絲,接着往後走了三米。一個急速衝刺,龐濤見他在到了接近池口的時候,微微彎起雙腳。流暢的線條,優美的弧度,幾秒過後,曹天陽放開手中的黑將軍,平穩的落在了對面的臺上。 “下一個。”冷鋒接過蕩回來的黑將軍,轉而看着面前的曹天陽。剛纔他的動作很快,不帶一絲猶豫,他對他竟然十分信任。 “好,我來。”龐濤定了定決心,接着也拉着繩子蕩了過去。 既然能承受住濤哥,那也一定能夠承受住自己吧?內心糾結表面無恙甄惜內心打鼓,她從來沒有玩過這種高難度動作,而問題是,她從小就是手無力,通常都無法拿起重物。 久久不動,轉而擡起眼,就對上冷鋒平靜的眼神。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見冷鋒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不由分說抓住她來到了池子邊。 手上的繩子被彎成了半個圓,冷鋒將鐵絲穿過甄惜的腰部,接着在她的細腰上繞了兩個圈。 “來,拉住。”冷鋒說到,接着他將甄惜的胳膊擡了起來,並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到合適的位置。
她還以爲他是受不了自己,強逼着她跳過去。原來冷鋒不言不語,卻也看出了她的害怕。甄惜心中閃過一絲溫暖,這才放心的一笑。 接着冷鋒帶着甄惜往後,兩人後退了五步。到了距離水池三米的地方,冷鋒忽然在她耳邊叫了一聲“跑”。低沉有力的聲音傳入甄惜的耳朵,如同號召的口令。 到了池口,冷鋒依舊跟在甄惜的背後。手上一用力,他的手在她的腰上一推,將她猛烈的送了出去。另一邊,曹天陽正密切的關注着蕩過來的人。 耳邊的風扶席捲着她的腰部,清涼的底下宮殿有風的輕聲訴語。面前的景色飛快的從眼前劃過,空中一個幅度,甄惜已滑到了對面。接着,一雙有力的手捧住她的腰,將她接了個滿懷。曹天陽抱着甄惜,兩人由於慣性的緣故往前往後顛簸了幾步。 甄惜忽然想起,那時候在學校裡,大家放暑假都回家了。而她因爲選修了攝影課,於是趁着還有幾天在學校湖邊拍照。那時候也是曹天陽,從背後勾住了差點摔進池子裡的她。她回過頭,就看見如同此刻的曹天陽,陽光帥氣又溫暖。那時候,心跳仿乎停止了半秒。 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甄惜,曹天陽伸手在她頭上一敲:“看什麼呢,都出神了。” “想起了些事。”甄惜害羞一笑,“你知道嗎,你以前……” “以後要自己學習,知道嗎?”曹天陽緊接着說到:“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兩個人幫你,你是豬嗎?” “喂!曹天陽!”甄惜大聲叫道,這纔想起從剛纔開始,她已經自然的叫他的名字了。 “接着。” 甄惜見曹天陽繞過自己,將手中的繩子往冷峰的方向扔去。剛纔的話說到一半,這會兒不得不收了回去。好吧,就當什麼也沒說吧,反正說了他也不一定記得…… 等到冷鋒也跳了過來,龐濤略帶欣賞的看着利索收拾黑將軍的他說到:“呵,小冷這個武器真是不錯,跟着你們,我現在真是放心不少啊。” 過了第一關,繼續往前走,探測器的反應稍微強烈了一些。曹天陽有些興奮,乾脆接過冷峰手中的探測器:“我們稍微加快速度,你們跟在我後面,我來負責帶路。” 提腳往前,曹天陽手中的探測器閃爍的更明顯,那紅色的燈光在通道中頻率不斷加快,似乎目的地就在附近。 小步跑了起來,轉過第一個路口,探測器忽然發出一聲驚鳴。紅光一閃,面前一股灼熱的感覺撲面而來,耀眼的光線讓曹天陽反射性的往後一退。 “什麼東西!”龐濤也注意到面前的火光,隨即上前一步扶住曹天陽的肩膀,接着看見一股紅色的火光從通道口轉彎而來。 “快趴下!”冷峰叫到。 咚咚咚…… 紅色的火光在四人的頭頂上消失,接着強烈的踏步聲從通道口轉彎處傳來。冷鋒一隻手撐住地,一邊將頭擡了起來。見面前不遠的地方,四肢手腕粗的動物腳矗立於地。順着那四腳往上觀察,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頭長得足足有獅子大的動物。 黃色與紅色交替的皮膚,無毛的身體下是青筋乍現的血脈,那猛獸怒目睜睜,表情如一頭正待捕獵的獅子,猙獰而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