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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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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曾義昊再一次凌厲地在唐影柱的腹部割了深深的一道口子時,一聲熟悉而如雷的怒喝突然響起:“住手!”隨後一股無法抗拒的猛力驟然從側面撞向曾義昊。
是唐海濤的聲音!
唐海濤終於對自己出手了!
反射性地扭腰、側避,但曾義昊最終還是沒有避開這一撞,身子頓時一輕,身不由己地斜飛出去,狠狠地撞在幾米外的堅硬牆壁上。
“嘭鏜!”厚實的青磚牆壁頓時被這股巨大的衝撞力撞得牆體猛然塌陷,衆多碎磚煙塵四散。
“嘭!”曾義昊亦是隨着這四散掉落的碎磚一起重重地摔落掉地,那隨之而來的地面反震力,便令他胸口猛然一悶,五臟六腑好一陣翻滾、抽搐,一股酸氣直涌喉嚨。
“昊哥兒……”圍觀的街坊中頓時響起幾聲驚呼。
曾義昊五體投地,心中只覺嚇然:“好強!原來玄師級的武者出手,破壞力這麼大!”
只是撞飛自己,居然就能把隔着數米的青磚牆壁給撞塌陷,這得多大的爆發力?
簡直就是一個人形的推土機!
“幸好我沒有不自量力地選擇直接和他對戰,否則,哪怕我的煉體已到煉髓這一步,也依然扛不住,反會累了父親!”曾義昊不由暗暗慶幸。喉嚨這口微帶酸氣中並無半點腥氣,應該內臟並未受傷。再暗運玄氣,發現行氣無阻,頓時心中一鬆:“還好,沒有受傷!”
不過曾義昊心思一轉,立刻暗暗咬破舌尖,待口腔裡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後,再抿緊了嘴,很快,他的嘴角就緩緩地流出一絲鮮血。然後,他一點一點地擡起頭,睜開眼,故作茫然地轉過臉來,看向動手傷自己的人,然後故作錯愕和震驚、不敢置信:“濤叔……?”
聲音裡透着幾分顫抖,又透着幾分痛心和難過,曾義昊自己都非常佩服自己的演技。
那厲喝怒吼並把曾義昊狠狠撞到牆上的人,正是聞訊趕來的唐海濤,只不過此刻的唐海濤是一臉鐵青,本來親切的目光已透出幾分殺機。
見曾義昊居然還沒有死,還能擡頭呼喚,衣衫上盡多裂縫的唐影柱便在父親身邊無比怨毒地叫道:“爹,這就是你一直照顧的人!他剛纔根本就是要殺我!你要再晚來一步,你兒子我就沒命了!”
“小昊,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你影柱弟弟?”唐海濤此刻陰沉着臉,目光裡飽含着痛心:“枉我這些年來一直對你爹和你這麼掏心置腹,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卻要殺了他?爲什麼?”
“爲什麼……?”見父子倆如出一轍的惡人先告狀,而且唐海濤直到此刻還在做戲,還一口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曾義昊被壓在胸前的手暗暗握拳,真想拿個大錘將父子倆的嘴全部捶稀爛。
“忍住,忍住!我不能在此刻揹負罵名,也不能讓這兩小人誣陷父親!”曾義昊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暗自警醒自己,迅速調整好情緒,臉上很快就透出濃濃的失望和無比的悲傷,掙扎着,緩緩從地上費力地爬了起來,勉強站穩後,定定神,甩甩頭,感覺並不頭暈或者目眩,又鬆了口氣,然後就故意捂着被唐海濤狠狠撞擊的腰,很費勁地喘氣,再於圍觀衆人那同情和驚訝的眼神下,一瘸一瘸地,慢慢走回院門前,這才面對唐海濤,滿臉失望和痛心。
“爲什麼?濤叔,您問我,我也正想問您,爲什麼我爹只是換了一個藥鋪買藥,就像是犯下了天大的錯,你兒子居然跑到我家門口痛罵我們忘恩負義?”
正暗暗爲他的身體抗擊打能力心驚的唐海濤頓時一怔。
“濤叔,”曾義昊說到這裡,只覺得嘴裡腥氣難忍,又吐了一口鮮血,卻沒有去擦它,任那淒厲的顏色迅速滑下自己的嘴角,然後慢慢地滴在自己的前胸,讓自己顯得更狼狽,很虛弱,然後憤怒地盯着唐海濤:“是不是……是不是在你兒子看來,我爹就活該一輩子揹着毒傷,修爲越來越低纔好?就沒有權利再找個大夫看看?”
“是不是我爹過去這十幾年來接受了您的幫助,就得我們父子倆的命都要賣給你們家?是不是你兒子傷了我就可以,我打傷他就不行?你問問旁邊這些叔叔伯伯們,先前你兒子是不是口口聲聲要殺了我?如果不是我還有點實力,我剛纔已經沒命!”
周圍的街坊鄰居和過路的武者聞言俱皆點頭議論,對一臉蠻橫的唐影柱指指點點,:“這話說得不無道理,唐家小子這回做事是過了點!”
“是啊,你們仁信堂治不好傷者,難道還不許傷者去其他地方求醫?”
眼看着唐海濤臉色微變,曾義昊的聲音便愈來愈大,愈來愈悲憤:“濤叔,你只看到你兒子身上有傷,你怎麼不看我身上的情況?”他低下頭,指指自己那十數處被唐影柱的軟劍割破的衣服:“看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如果我不是煉體略有小成,我的傷口絕對比他多,流的血也比他多!是不是他就可以打上門來大吵大鬧,甚至打砸了我們家,我和我爹只能任他撒野?”
“枉我爹過去這十幾年來一直信任您,沒想到今天,最終打傷我的卻是你!濤叔,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想搶佔道義最高點?想把污水潑在自己身上?想做了**還要立牌坊?
做夢!
既然你那麼喜歡演戲,今天我就配合你演一場好戲!
沒想到曾義昊的反應這麼強烈,指控又是如此悲憤,而且句句都咬在點子上,令周圍的人紛紛側目認同,唐海濤目光一閃,忙轉身呵斥兒子:“柱兒,你不好好修煉,來這裡發什麼瘋?”
不等兒子分辯,唐海濤又迅速回過頭來,語氣已變得和緩:“小昊,對不起,叔叔我是一時心急。只是……你也知道影柱的脾氣,你又比他大一點,就不能讓讓他?”
曾義昊心裡再度冷笑,臉上則多了些苦笑和忿怒:“在外面,看在濤叔您的面子上,我能讓他就讓他,可這是我家!難道我要任他把我家的門都拆了,把我家的東西都砸破了才行?”
唐海濤的語氣頓時一滯,然後目光閃爍了幾下之後,問:“你爹呢?”擡腳就打算往曾家院子裡走。
“濤叔,你不能進去!”曾義昊哪肯讓他打擾父親的療毒,忙一閃身,擋在了他的前面。
“爹,您看到了吧!他現在仗着是通寶坊的人,根本就不買你的面子,連院門都不讓進!虧得您這些年來還一直護着他!難道您還對他心存幻想?”唐影柱臉上戾氣一現,再度在一旁怨毒地尖叫。
“你閉嘴!”唐海濤沒好氣地一聲呵斥,然後盯着曾義昊,目光裡已有不悅:“小昊,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爲叔叔我剛纔一時心急打了你一掌,你就連家門都不讓叔叔進去?”
“濤叔,我爹正在驅毒,不能受干擾!有什麼事,您在這裡說就是!”曾義昊腳步未移,態度也很明確:“您一定希望我爹能夠順利驅毒對不對?小侄若有失禮之處,請您多多體諒和包涵!”
曾慶武此刻正處於關鍵時期,若是讓唐海濤進去,誰知道這個白眼狼進去後會不會暗中下毒手?到時以自己的能耐未必防得住。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邊攔阻,曾義昊的右手已直接伸入懷中,捏緊了裡面的通寶坊令牌,暗暗啓動了求助的按鍵。
如果是玄士前來騷擾,曾義昊都有一定的信心可以強行阻止,但唐海濤卻是不折不扣的玄師,所以,現在自己不能再逞強!
“正因爲他在驅毒,我纔要進去,看是否能幫得上忙!難道就因爲那個什麼剛剛認識的強老,你現在對叔叔都不相信了?”唐海濤眉頭一皺,喝問:“小昊,我和你爹可是十幾年的交情!”
“濤叔,您若是真的想幫我爹,就讓影柱回去,不要在這裡搗亂!我爹現在正值緊要關頭,任何人都不能影響到他,哪怕是我,哪怕是您,都要在這院門外呆着!”曾義昊絲毫不爲所動,語氣也變得強硬,心裡則一個勁地祈禱通寶坊的人一定要快點到來。
唐海濤眉頭一皺,眼中已有些陰冷和懷疑,正要再開口,唐影柱又在一邊忿忿不平地吼:“爹,他們曾家現在身份不同了,根本看不起你,你又何必一定腆着臉去貼人家冷屁股!”
“柱兒!”唐海濤再次厲聲喝斥:“不許對你昊哥無禮……。”
“爹你不必多說,你不就是怕我進不了通寶坊麼?可我不稀罕他那個什麼通寶坊內坊推薦權!沒有他,我一樣可以進飛龍武院,一樣前途無量!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爲外公討個公道!”唐影柱氣沖沖的一晃手中的寶劍:“他先前分明是說外公的醫術不行,才耽誤了他爹,這口氣我咽不下……”
“不是你外公醫術不行,是你外公醫德不行!”一個憤怒而熟悉的聲音突然從曾義昊背後不遠處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厚重的木門被迅速推開的“吱呀”聲。
“壞了!”曾義昊暗叫一聲,臉色頓時大變,焦急回頭,然後十分擔憂地迎了上去:“爹您怎麼出來了……?”
父親從開始驅毒到現在,頂多只花了一個半小時而已,遠遠不到強老曾經預計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