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虛眼凜冽一閃而過,想當年他和若苦還未出家時,也是血性的漢,今日說白了,也不過是區區一條人命,這大悲寺上千名弟少了一個也不足爲奇,關鍵是,若是那位問了起來,這要如何交代,兩人沉默着……
“師兄,依我看,這官是報不得的,雖說你我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名譽也不過是世間五像,對於你我來說根本不屑一顧,但流入民間,那大悲寺的多年來的基業就毀於一旦了事不流傳出去,那麼覺遠這孽障的屍首,就不能存在!”
“師弟你和我想的是一樣的,幸好你讓那個孩沒有伸張,這事兒若是散播開了,那後果就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了,那現在我們還是先處理掉這孽障的屍首,其它的以後再做打算。
二人決定後,就搬動了覺遠的屍首,倒也是省事,這林外就是一出懸崖,二人將那覺遠的屍首利落的拋了下去,崖太高,只見白茫茫的一片,正是應了那句話,赤條條,空空也……從此這世上少了一個禍害。
這邊剛弄完了覺遠的屍首,那虛就氣喘噓噓的跑了回來。
“方丈、師伯,我尋遍了寺廟都不見了覺癡師兄的蹤影!”若苦和若虛對視,心裡都是一驚。
“看來這覺遠的死定是和他有關的,他們二人估計已經逃走了……”若虛嘆息着。
若苦手合十,“阿彌陀佛,世間萬事都逃不開因果的輪迴,他和她本就不屬於這裡,是時候了,該走了……”
“可覺癡那孩的身份……”
“師弟休要再提,他的掌紋你我是看過的,這裡本就不屬於他,自有他該去的地方了,終有一天他是會回來的,這覺遠就算是這次不死,可有他,他必亡!”
三人靜靜的站在林間,若苦與若虛相視對望,歲的虛茫然的看着,心裡矛盾的糾葛,“佛曰:戒妄語,可今日……”
清冷的山風淡淡的掠過,那虛只覺得後被髮冷,可風過無痕,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
再說和覺癡二人決定了要去京城,沒有任何停歇的趕着路,路上,她的腳有傷都是覺癡揹着她走,一路走來,卻也不見覺癡面有倦色,不知道是她單薄了還是覺癡壯了……
下山時,二人經過一戶農家,許是運氣好,那農家院落裡曬着衣物,覺癡上前察看,竟是套村婦和農夫的衣褲,兩人見四下無人,有些心虛的偷了衣服換了身上的僧服。
見覺癡換了農夫的衣物甚是覺得怪異,總覺得四不像的感覺,上下的大量了一番才發覺那是因爲覺癡是光頭的緣故。
“呵呵,我說看着你怎麼這麼奇怪呢,你這頭上少了‘莊家’,穿着這衣服就是奇怪”說罷,她扯了一塊僧服上的布幫覺癡把頭包了起來。
她的指尖無意的掠過覺癡的面頰,在他的心裡劃開了波痕……
“嗯,這樣就看着就好多了,只是你的模樣卻是不適合這村夫的衣物呢!”
“那適合什麼?”
“我看倒是適合穿個有錢人的衣服,可惜,我們倆現在是身無分……哈哈哈……”
她無心的笑着,卻不知道自己這女兒裝的打扮,看的他癡了,以前的她總是束起了一頭的青絲,現在爲了扮回女兒身,她拿了覺癡送她的檀木筷綰了髻,剩下了一些披散在後背,那錦緞般的發泄了開來,讓覺癡回想着曾經那髮絲滑過指間的柔膩,像是有淡淡的清香在鼻間散了開來,揮不去,只留在心頭。
他的心有些顫,“這筷你隨身都帶着?”
她仗義的拍了他的肩,“那是,這可是你送我的生辰禮物,哪裡會隨便亂放的!”
說的話讓他聽了心裡覺得酥酥癢癢的,說不明白,倒不真切,忍不住的發呆。
她見他不語,忙用手在他的眼前晃,“呃,覺癡你怎麼了?是揹着我太累了嗎?”
他的眸裡有東西在流動,深深的,看不清楚,卻叫她心裡一顫,“這就是書上寫的皓若星辰麼?”
“嗯!,沒什麼,來我揹你,我們繼續上路,等下了山,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
“好的,那我們趕緊上路。”兩人無話又開始行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離官道也不遠了,只要穿過一片林就上了官道。
也不知道是夜色的緣故還是今日受了驚嚇的緣故,總之,當他們進入那林時,她就覺得背後老是有人在注視着“覺癡,你覺不覺得這林裡有些奇怪?”
的話讓正在行走的覺癡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又變得清眉頭有些微皺,像是出來尋找獵物的豹,靜靜的捕捉着空氣的異樣。
沉默着,很安靜,四周只有樹唰唰的聲音,他又動了,腳下的步伐變得急促,只是朝着前方奔去。
在他背上感到忽然顛簸的,心立即就緊張了起來,扶着他肩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小聲的在他的耳邊說:“你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嗎?”
覺癡沒有回答她,但是行動卻告訴了他,那急促的腳步,雖不凌亂,但是卻透露着有危險逼近。
只是覺得後背有涼涼的東西冒出,是冷汗……那是出於對於危險的敏銳的觸感,後背總是被人緊緊的鎖住,這樣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她緊緊的抓着他的肩頭說:“你放我下來吧,我的腳沒事了。”
“不要說話!”他說的斬釘截鐵。
而樹相互擊打的聲音,在夜裡聽起來更是讓人感覺心驚,可越是那樣,她就越是覺得他們是被人跟蹤了,而且帶着危險的味道。
“不是吧,我們今天夠倒黴了,還要遇上什麼事兒啊?”她的心裡暗自叫苦。
心好似有面鼓,不停的敲擊着,頻率越來越快,緊張而恐懼的感覺如無形的網,鋪天蓋地的將她包裹住,想是覺癡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和害怕,忙柔聲地說了句:“有我,別怕!”
伏在他的背上,一臉的沮喪悄聲
說:“有你能怎麼樣?你一個和尚沒有半點武功,若是我們遇上了官府地人或是山賊,你說我們能抵抗地住嗎?”
他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冒出可那不是害怕時冒地冷汗,那是因爲揹着她疾行而出的,對於她的質疑,他沒有反駁,但是也沒有認同。
夜色依稀的透過樹照進了樹林裡,斑駁的灑落在他的臉上那眸裡閃爍了一抹蔑視地嘲弄,卻是帶着自信。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隨着破空的聲音,一道寒光在他們的眼前閃過,覺癡負着她,卻是靈巧的避開了,那身形……分明就是有武功!
一棵大樹他放下了,自己站在她的身前,用身擋住了她,看着來人。
風動樹唰唰作響,四周是逼人的殺氣覺癡眼光如炬,盯着來人,只見那人手裡握住一柄長劍,劍身薄而修長,有淺淺的紋飾,纏繞着劍身,那竟是一條蒼龍,通體散發着盈盈地藍光,陰冷卻冶豔,握劍的男,蒙着面,一雙眼靜如寒冰,氣息收斂,如鬼魅,眼角輕扯又粘帶了魅惑,這樣的感覺太熟悉,讓努力的在腦海裡搜尋……
覺癡如千年前地石雕,站着紋絲不動,一雙眼如蒼穹的鷹,犀利如電,緊緊地鎖住離他十步之遙的刺客。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着那大樹時,她才發覺緊張的連呼吸都忘了,耳際傳來的只有呼吸聲,眼的兩個人卻都沒有了動靜。
小時候她聽說書的先生說,但凡是武功高強的兩人對敵,要不就是落花流水,酣暢淋漓,要不就是靜若石雕,氣斂內息,出手時都是捉摸不透
夜,黑如鬼魅,月,清冷皎潔,的額頭汗水滑過,心忐忑着……
“難道覺癡真的有武功,還是他故意裝成高手的樣來嚇這個刺客,可是,他這樣能堅持多久呢?”
還沒等她多想,覺癡就動了,而那刺客也藏匿了劍的鋒芒,如閃電一般朝着他們逼來,的眼睛驚恐的瞪得老大,心一個念頭,“完了……”
接下來發生的,讓她的腦徹底停止了思考。
只見二人無聲的在林間穿行,覺癡雖沒有攻擊那刺客,但躲閃的步伐,和凌空的身形,看的她那是一個徹底丟翻,心哆嗦了,“這,還是他嗎?難道我素日裡認識的覺癡不是他?”
當她整個人陷入無邊無際的迷茫時,覺癡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前,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截木棍,竟然流暢的在他的手裡揮動,仔細一看,那揮動市留下的軌跡,像是一朵盛開的蓮花,細密的編織了一道無法被刺客寒劍挑開的網。
而那刺客也知道覺癡並非一般人,這一招一式均是出自武功高強之人,但這刺客也非等閒,他總是在伺機的尋找着覺癡的破綻,手裡的劍與覺癡手的木棍交接着,雖然覺癡能避開他劍的鋒芒,但是那木棍又如何能抵擋住,銳利的寒劍,木屑紛飛,不時的飛擊在的臉上,刺痛着她,卻驚着她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