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遠山嘆息,“唉……枉你爲了能再次握起菜刀,竟然可以不顧安危的答應幫我,可你卻忘了自己心裡最初的感覺。”
她很疑惑,蹙着眉頭道:“是什麼感覺?”
他喝了口茶,吧嗒了下嘴,“你啊,終究是年輕了,看問題總是太膚淺,就連對廚藝之事也只是懂得了癡,而忘記了享受!”
焦遠山的這番話更是讓摸不着頭腦,她滿是恭謹地說:“還請焦師傅賜教了。”
“唉,我光是說你呢,當年我就你這年紀時哪裡有你半分的謙卑啊,算了,不和你繞彎了。
“你當時抽的號碼不是三十四號麼?”
“嗯,當時我抽到這個號碼時,所有人都說那是被人詛咒地號碼,可是現在聽您這麼一說,我倒是對句話感興趣了。”
“呵呵,是三四,無色、無心,萬念俱灰,化作青煙?這句話麼?”焦遠山接口忙點頭,“是什麼意思呢?”
當他說出這話時,眼底的那抹暗淡無聲的浮了上來,雲禮謙一切看在眼裡,忽的,他覺得焦遠山也許真的能幫助,而以後的走的路也註定不再會平凡。
只見焦遠山搖了搖頭,神色增添了幾許地無奈,蒼老的聲音變得更加地嘶啞,“我當年在手傷了後,看盡了人情冷暖,那一句話是我有感而發,所謂三四,其實是後人弄錯了那兩個字地讀法思,意思就是說,無論做什麼菜,用什麼工具,都要謹慎的三思而後行,無色,即不受塵世間地影響,面對名利不浮躁,面對失敗不沮喪,
這是一名廚師必須具備的,我們是用食物舞蹈的人,而食物是上天給予每個人活下去的力量,若是我們被世俗喧囂所影響,那麼最終我們的食物就會成爲的工具,會摒棄作爲一名廚師的榮耀,這無相、留心,便是指我們的心不該留下曾經做過的美食,而是要在做每一道菜時抹去曾經的輝煌,用心描繪出更美的食物!這萬念俱灰,化作青煙,就是要一個人在極度絕望時才能體會的感覺,記住這樣的感覺,將自己化作虛空的一縷青煙融入到大地萬物的呼吸去,那叫忘我的境界,而一名配擁有天飛龍刀的廚師就必須要達到忘我的境界,這樣纔有資格得到那刀的認可!”
他的一番話,像是聽懂了,卻又好多不明白的地方,沒有焦距的眼眸變得有些迷茫,她在靜靜的思索着他說的每句話。
而焦遠山看着此刻臉上若是有所思的樣心裡頓時一亮,暗歎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她定是會邁過自己設的這道坎!”
他們所選的茶舍近街尾,比較安靜,但時不時的還是會聽見小販吆喝的聲音,一聲聲,感覺很遠,卻字字清晰……可這樣不時的聲音,卻讓人的心裡更加的清晰,更加的能思考,忽地,的眸猛然一亮,站立起來。
想着焦遠山鞠躬,“焦師傅,雖然您說是要幫你辦事纔會幫我,可你今日這些話,怕是一生都會受益的,您說的很對,我們是廚,是做菜的
人,不是吃菜的人,每道菜是要用心去做,而曾經的終究還是忘記了那用心做菜的感覺,說是用心,其實卻帶上了功力之心,回想起來真的是慚愧!”
此刻的焦遠山,原本灰土的臉,忽地變得有了光澤,再仔細看他,哪裡像是個流浪漢,分明就是隱匿在喧囂的智者!
他捻着胡很是滿意的笑了,“你有一顆赤之心,老夫沒有看錯捏,哈哈哈……”笑過之後,他撫摸着肚,頗帶頑皮的抖動了嘴角,“嘿嘿,那老夫現在肚是餓了,也不知道兄弟有什麼好辦法!”
雖然眼睛還是看不清楚,可心裡卻是一片的亮堂,恍惚間,她感覺自己用心在看這個世界,身旁的雲禮謙像是夕陽的一抹紅霞,溫暖而眩目,而焦遠山那老頑童般的狡黠也讓她忍俊不禁,露出了一口皓齒,撓着頭,憨憨地笑着說:“呵呵,我來做,我來做……”
面對和出門前的判若兩人,雲禮謙感覺是憂喜參半,喜的是她重新振作,憂的是未知的前路……
下敲門聲,可姐立馬跑上前去開了門,一眼就看見臉,怔住了,揉了揉眼,確定站在面前的就是後,她的眼眶一下就紅了,猛的上前緊緊的將她抱住,“你個沒良心的,不回來也要給個話啊,那天就是聽店裡夥計說你被雲哥帶走了……”
可姐大聲的在她的耳邊吼着,雖是在責備她,可聲音卻越來越哽咽,她的臉頰着可姐的肩,覺得好溫暖,可姐那滿腔的責備讓她慶幸自己沒有離開她們,聲音輕柔地說了句:“我回來了……”
心裡正感受着來自於可姐的那份姐妹之情,一雙柔軟的小手牽住了她的手,她擡起頭來,笑了笑,“是小四的手嗎?”
剛說完這話,她就感覺到握住她的手顫動了下,接着便聽見老三的聲音,老三看了下雲禮謙,反應很快的還是叫她哥哥,“哥哥,我是老三,你沒看見麼?”
循着聲音蹲了下來,撫上了老三的肩,想着焦遠山也在身邊,忙自稱自己是哥哥,“哥哥不是看不見了,只是眼力有些不好!”
可姐一臉的震驚,“,你怎麼了?”
她循着她的聲音揚起了頭,面對着可姐,淡淡一笑,“不礙事,過幾天就會好的……”
可姐又看向雲禮謙,蹙着眉頭,“雲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才說完,她就注意到雲禮謙和身後竟然站着焦遠山還不等雲禮謙回答,她又指着那感覺與往常不一樣的焦遠山說:“他又是怎麼回事?”
雲禮謙看着臉上千變萬化地可姐,也不知道該和她從和說起,正猶豫着,就聽見說:“小四呢?爲什麼不見小四?”
老三很着急的搖晃着她的手臂,“小四病了……咳的很厲害……”
感覺腦一下就炸開了,想起小四那瘦弱的樣,想起小四每天都在家門口盼她們回家的樣她的心就猛的一痛,“前兩天還好好地怎麼忽地就病了?”
可姐聽了她問地話一下就哭了,像是
壓制了很久,此刻終於爆發了,那淚水順着面頰滑落,眼眶紅的像那三月的桃,“那天我們一直等你,你都沒有回來晚上我們都睡了,小四就悄悄的坐在門邊,她怕你回來了,沒人給你開門,結果她就着涼了……”
“小四,我的小四,你怎麼這麼傻……”心疼的淚水像是那斷線的珠,吧吧地就掉了下來哽咽着“快快,帶我去看小四!”
進了屋裡,她摸索着撫上了小四地額頭那樣的滾燙,驚的她渾身都顫抖,而正在這時候,小四又猛然的咳嗽,那一聲聲竭力的咳,像是將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想要咳出肺裡的濁物,那瘦小而單薄的身,在被下蜷成了一團,虛弱地沒有力氣撐開身。
她一路摸索着小四地身,每一寸,她的心就痛一寸,“傻孩,你怎麼可以,你怎麼不愛惜自己……”
“小四等你回來……”昏迷的小四還在囈語,還在想着她回來,想起自己曾想過要離開她們,她就羞愧地無地自容,面對此刻的小四,她更是覺得羞愧!
小四那驚心的咳嗽聲將她從悔恨和愧疚拉扯回來,猛然意識到應該立刻給小四找大夫。
“給小四找大夫了嗎?”
老三如一個小大人般站在牀邊,“嗯,找過了,大夫說這是風寒引發了舊疾,若是要治起來,比較費事,大夫開的藥,小四已經喝了,說是先要發發汗,等燒退了再說止咳嗽的藥。
她緊緊拉住小四那還剩下皮包骨的小手,像是要傳給她力量,“那她什麼時候才退燒?”
可姐用手抹着淚,無奈地說:“她身太虛弱了,蓋了這麼多被卻已久不出汗……”
老三的手緊緊的拉住了她,“哥哥,救救我妹妹,求你……”
心裡暗自感嘆,“還好我沒有走,若是我選擇了逃避,那麼今後我該如何來面對他們?”
她轉身對焦遠山說:“焦師傅,您的恩德,一輩都會銘記於心!”
“無需多說,先救這個小丫頭……”
縮進了被裡,緊緊的抱住小四,“你這是幹什麼?”
“用我的體溫幫她捂汗!”
可姐搖頭道:“不用了,這法我已經試過了……”
心裡咯噔了一聲,“那該如何是好?”
正在大家都很焦慮時,雲禮謙說了句,“用蒸的方式!”
衆人聽了,異口同聲的發出驚歎,“用蒸?”
“嗯,是的,用蒸,這是我師父曾經傳授給我袪邪毒的方式,將水注入大鍋,上面放置好木格,控制好火力,讓水不要沸騰,卻要冒出熱氣,而且要一直不斷,這期間還要將水裡注入內力,利用上冒的蒸汽,將內力通過患者的汗毛輸進體內,以達到逼出邪毒的目的,小四受了風寒,也是屬於邪毒入侵,若是用這個方法,小四必定能發汗,我可以給小四輸內力,只是火候控制會難些,要一直保持水溫,火不能大也不能熄滅!這個你們誰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