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不覺得辛苦,相反,他心裡明白,吃的苦比他多的多,從那雞脯肉的肉質他就能窺探到一二,其一,那是珍珠雞的胸脯肉,本就珍貴,不是說有銀就能買到的,而且一隻雞也就巴掌那麼大的胸脯肉,給了他共三塊,也就是說用了三隻那樣的雞,其二,那珍珠雞生活在山野間,體型靈動,很不容易撲捉,而觀之給他的雞脯肉,肉紋沒有任何地血水那就說明雞不是被獵殺,應該是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流盡鮮血而死,可見下的功夫。
他還在發神地回想卻被身旁的坤宇蹭了下,“師傅你看!”
他看向,只見左手拿起一塊雞脯肉,右手就從那木盒裡取出了一柄形狀很像她那把娥眉月的刀,只是要大出好幾號,她將肉塊近鼻深深了吸了口氣嘴角輕輕挑起“嗯醃製的剛剛好!”
那便是天飛龍刀其的一柄,那大號的娥眉刀就在她看似纖巧地手裡畫圈地轉了起來,鋒利地刀刃發出了破空的聲音,那呼呼的刀聲聽的張滿福心驚。
“這刀如此的鋒利,他是否能駕馭?”
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只見此刻的雖是雙眼閉上的,可卻好似手上長了眼睛,轉動地刀刃乾淨的利落的將雞脯肉削成薄薄的肉片,而讓人稱奇的是,當刀刃接觸到那雞脯肉時,她都會利落的抖動下刀刃,也不知道那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當幾塊雞脯肉被削成薄片後,的左手利落地將那些薄片傾斜着重疊在一起放下了手地大號娥眉刀又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天飛龍刀,只見她手腕宛若無骨,竟然在切動那肉片的同時手腕能畫圓地主動,刀下的不斷出現大小不一如花瓣般的肉片,她的這一刀法並非是爲了圖好看,而是她要做的東西是必須這刀法才能做出來,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刀法一用出來,看臺角落一雙清睿的目光便一直注視着她了。
此刻的感覺腦海裡仿若有一幅畫,她清楚的知道那雞脯肉每條紋路的走向,運用了對應的刀法,雪光連連,驚豔四座,很多人都不敢相信的揉了眼睛,“他真是矇住了雙眼?”
“是啊,怎麼手上像是長了眼睛?”
當停刀時,菜板上已經鋪放着有大有小的肉花瓣,不過,雖然她的刀法是很精彩,可她卻只是切了雞肉片,按照雞肉片的做法,無非就是、炒、炸……可這些都是讓菜顯得單調了,而且題目是渾然天成,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再看那醉月樓的安潭,刀法也絲毫不比弱,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水,雕的就是一塊豆腐,白濁的水,叫人看不清楚他到底雕刻的是什麼,衆人也走焦急的等待着他給大家帶來的驚喜。
其它酒樓的師傅們也都是刀聲霍霍的舞動着,整個賽場上氣氛都比較凝重,而觀衆們卻看的是驚心動魄,誰說比武大賽才能看到那刀光劍影的,這廚王爭霸賽,那裡
面的所用的刀法竟是絲毫不遜色。
手不曾停歇,腦海裡想起了焦遠山對他說的話,“不要忘記了每樣菜所用食材的特性,也不要忘記了第一次那觸碰的感覺,沒有視覺每關係,心就圖就成,沒有了味覺也沒有關係,將各種味道在心裡嘗一遍,在心裡將它們融合,畫師能畫出千山萬水,不是他站在千山萬水的跟前前,而是他記在了心裡,你要做出上好的珍品不是因爲你有敏銳的味覺和犀利的眼神,那是因爲你將歷年所學積累在了心裡,好的廚師,要做出好的菜餚,那就忘記自己的存在,將自己化作手的刀,將自己化作手的勺,這便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細緻的撫了菜板上的肉片,取出了自己的娥眉月,如蜻蜓點水般在每片肉之上劃過,動作太快,看不真切她是在做什麼,當大家意識到她是在處理那如花瓣的肉片時,她卻對張滿福說:“張大哥請將那牛肉遞給我”
她拿起一塊牛肉,雙手平平的放在上面,感受着那肉的紋理,執起薄如蟬翼的刀在那牛肉上片了起來,很快的,大小如銅錢的肉片就片好了,那肉之薄,對着燈光能看見那對面的影,噌的一聲,她取出了盒裡最大的那把刀,她將那一指寬的刀背對着那菜板上的薄肉片就是一陣亂砸。
那看着好像是在亂砸,可是懂點門道的人卻能看出,那看似雜亂無章,其實裡面卻暗藏了精妙的刀法。
只見她先是快而準的砸下,接着就是細碎的垛着,而稱奇的是,她的額頭上因爲用力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可當她刀落下時,卻聽不見案板上有響聲,更看不見案板上其它東西的抖動,這些看在眼力實在讓人驚詫不已!
鍋的水開始翻滾,只見她將削好的肌肉片平鋪開來,以刀面壓住,只留出了一半肉片,她用娥眉刀挑起菜板上的牛肉紗,是的,那牛肉好似紅色的輕紗,也不知道是怎麼弄了一翻,那紗般的牛肉竟然被塞進了那肉片的夾縫,原來剛剛她的蜻蜓點水就是爲了在肉片上劃出夾縫來。
一切準備就緒,她用竹篾裝着塞進肉紗的雞肉片,放入了正在翻滾的濃湯之,那湯色也很是奇怪,不是肉白色的高湯,反而有些略微的泛紅,也聞不到半丁點的肉腥味,很顯然,那湯是素菜熬的,她只是將雞肉片在湯裡過了下,很快的就打撈了起來。
身後的張滿福這時候也沒有閒着,忙將一口銅鍋端了上來,那鍋裡像是放着個木格,但很奇怪,格上面罩上了四四方方白色的簾,只能看見裡面冒出的熱氣,外人卻無法窺見裡面是何物。
只見她將弄好的雞肉片不斷的放進去,也不知道她是在幹什麼,待那些肉片都放進去後,她又合上了簾,衆人雖無法窺探其,卻恍惚間聞到了一股蓮花初開的香味,可其間又好似夾雜着一股幽谷的蘭花香。
衆人都是納悶,“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一聲鑼響後,比賽時間到了,所有的參賽師傅都停了也在鑼聲響起之前,從鍋取出了那被罩上簾的木格,如霧的蒸汽不短的從那簾裡溢出來,一時間但凡是*近四周的觀衆都能聞到一股渾然的天成的味道,那清新的仿若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閉上眼睛,好似能感受到那從面上滴落的晶瑩露珠。
奇怪的簾,摸不着頭腦的香味,加上那鬼斧神工的刀法,這一切都強烈的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幾乎是所有的觀衆都將視線投向了她,等待着,期待着。
參賽的師傅們都將自己精心做的佳餚,小心的捧上了評委席,讓康王等行人一一的品味,的三十四號被排在第位,而醉月樓的安潭卻較她前面兩位。
也小心的捧着手的菜朝着評委席走了過去,可當她走到岔道時,卻犯了愁,人聲吵雜的也不能憑藉着聲音判斷那主席臺的方向,忽地,她敏銳的撲捉到那抹熟悉的味道,心裡頓時鬆了口氣,那帶混合了草香的蓮清香正是雲禮謙特有的味道,熟悉的味道讓她心裡一暖,回想起賽前他對她說的話。
“你老是說我身上薰了香,那如果在人多的地方你能分辨出麼?”
“廢話,若不是你身上那薰香的味道,我怎麼能想出這道菜?”
“那好,當你將菜呈上時,順着那味道走就成我就坐在評委席旁的座位,到時候,你也不用人指引就能走到評委席了……”
想到這裡,她朝着那清香來源之處抿嘴一笑,彎彎地雙眼,盈盈的,雲禮謙心就猛地一跳,心頓時晃動了下“好美的笑豔……”
評委們一道道的品嚐着佳餚只見康王在嘗試了前面幾道菜後臉上均是淡然的一笑,感覺那些菜還真的都是不錯,當他品嚐那醉月樓安潭的菜時,視線停留了下來。
只見那盛菜的器皿是用一塊冰雕琢而成地冰山,只見冰山上鋪着一層薄薄地積雪,而積雪上是一朵朵盛開地紅梅,四周寒氣飄渺宛若到了一個水晶般的冰雪世界。
“這叫什麼名字?”
“回王爺,這是小的用上好豆腐雕刻的梅花,澆上了混合了蜂王漿的紅梅果醬,底座是用窖存的冰塊雕刻的冰山,那山上地積雪是用豆腐腦所鋪設……這菜名爲踏雪尋梅。”
那康王聽了不住的點頭,“嗯,你這菜像是合了那渾然天成的意,只是不知道這味道……”說罷他小心的捻起了一朵紅梅放入口,濃郁的花香頓時在嘴裡散開,酸酸的紅梅味道混合了蜂王漿的香甜那瞬間的冰涼劃過喉際直達心肺,叫人有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沁人心脾地冰涼褪去了凡塵地庸擾,“好、好、好!”他連着說了三個好字,拍了下安潭的肩頭,“醉月樓果然名不虛傳!”
當嘗過了那安潭所做的,另外兩道菜無論是賣相還是味道都遜色了很多,康王也不皺眉,每次都只是淡淡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