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就在樓惜若低咒聲中,她的腰身已經被一隻手臂緊緊纏住,往暗室內一移去,他們剛轉身回到暗室內,身後的噼闢啪啪聲就不斷的傳來。|i^
樓惜若正有所動作,頭頂就在這時傳來一陣溫潤夾着冷意的聲音:";這納蘭蕭當真無情,竟連故人也下死令。";
這一下,他們上天無道,入地無門了。這納蘭蕭早早就令人暗中盯緊了這暗室,難怪他們會如此順利的進入皇宮,原來,背後還有這一手。
現在整個東屬國都被納蘭蕭控制在手中,他現在不殺了納蘭謹不過是因爲想要引出納蘭謹背後那些人。
而此時的李逸與樓惜若已經被對方算入了納蘭謹黨羽之中,這一回算是退無可退,他們的行蹤也不曾讓自己的人知曉,算是孤立了他們自己。
";他這是想得我們走投無路。";
李逸護過樓惜若的頭部,執着她的手就要往裡拉去,卻被樓惜若阻了去。盯着她冰涼的手掌覆上自己的,李逸疑看了她一眼。
";不能進,裡邊暗牢裡機關重重,我們進去了更是自找死路,只能衝出去。";樓惜若苦笑一聲。
之前他們進去時沒有發現,現在想想當時納蘭謹看到她開了門後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現在他們又不直接進來捉人,反而逼着他們退回去,不是有詐是什麼。
李逸挑挑眉,他當時只在門外,並沒有看到裡頭設有的機關,聽了樓惜若這話,當下也不由得心驚。
他們就應該想到,這麼輕易進來的地方,納蘭蕭怎麼可能不防備着,還讓他們這麼光明正大地踏進來。
李逸無奈一笑,道:";是我們小看了納蘭蕭,當初就應該知道,他能夠同時制住了納蘭卉跟納蘭謹,本事可不一定比我們低下,失算了。";
樓惜若嘴角邊泛着一抹苦笑,剛剛那一眼,就已經知道,那人的雙目已經無事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雙眼已經可以看清外頭的世界?想起往日的種種,樓惜若這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那個男人。
那個淡漠冷靜,彷彿從不把世間的一切放進眼裡,看透了紅塵間一切的明爭暗鬥,心機之深,竟然連樓惜若也不曾發覺到。
好一個納蘭蕭,能有這般洞察力,將他們瞬間逼死到這種地步,當真是了得啊。
樓惜若驀然眯了雙眼,納蘭謹竟然沒有提醒她,甚至是一句簡單的暗示都不曾有過,想想都覺得心寒。
這些人也不過是自私自利的,是她樓惜若心軟了。
";原來,這就是他不殺納蘭謹的原因。";聽着外邊完全沒了動靜,樓惜若眯了眯眼,看了眼李逸。
李逸也正是此時緊緊盯着樓惜若看,光是那淡淡的一眼,便讓樓惜若有一種錯覺,竟然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迫感,疑惑間,歪着頭問道:";怎麼了?";
";似有什麼東西被我們給忽略了。";
李逸的這話一落,周圍,猛然變得肅殺起來。
對上她的雙眼,李逸斜長的鳳眸反射性地微眯。只是轉眼,他沒有綻開的笑容便是一冷。
";上官辰歡……";
";什麼?";
樓惜若被他莫名奇妙的話弄得一愣,這個時候爲什麼偏偏要提上官辰歡?
是了,從那一次退出戰場後,上官辰歡就反常地沒有再出現過,就連派出來的人被她的人解決後,他依然沒有一點的動靜,難道……
李逸也沒有再解釋多少,漠然地拉過她的人,道:";我們的行蹤想必已經有人撐握得一清二楚了。";
話一出,樓惜若愣愣地定住身形,有些驚訝地擡頭,然後有些傻呼呼地道:";難道,我變笨了?還是我一直都是這麼笨?";
也不知樓惜若爲何會這麼說,他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薄脣突然嘲諷的一揚。
";是那個男人太過於會算計了。";
知道李逸不喜歡上官辰歡,沒想到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不由愣了愣。
";我們在這兒躲着也不是辦法,先出去了再說。";樓惜若也不管什麼上官辰歡了,這個時候他們只應想着如何突圍出去。
這皇宮這麼多,對方又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哪裡容得他們輕易的逃脫出去。
此時的李逸臉色十分難看,樓惜若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李逸,以前無論自己做出了多麼危險的事,他從來就沒有此番臉色。
偏偏這個時候,樓惜若又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樓惜若張口想要說話,李逸轉身過來緊擁住了她的腰身,將她要遠離的身形拉進懷側,冷聲說道:";別離得太遠。";
聽着這口氣,竟是滿滿的怒氣,樓惜若愣愣地擡目,卻見他拉過她來到門側,斜長的鳳眸淡淡地睨了一眼外頭的情況。
顯然,外頭的人越發的增多了,明顯是不給他們任何逃脫的機會,那人,依然面無表情地站在最前端。
";李逸……";
樓惜若喃喃喚了聲,也不知他是否聽到了,只覺握着她細腰的手緊了緊。
";跟在我身後,這納蘭蕭可不好對付。";
聽着他沉沉的聲音,就知他有多麼的不高興,這個人向來溫笑不離面,那知今天會突然反常了起來。
而他說得也是事實,納蘭蕭雖然不知道是樓惜若,可是若是知道了他還堅持這麼做呢?樓惜若神色也不由一冷。
";嗯。";
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附在李逸的身側。
身子一輕,整個人已然被納入他的懷中閃出了門縫處。
";嗖嗖嗖……";
人影一閃出,寒光陣陣襲來,樓惜若被人帶着避開那一道道射來的羽箭,睜眼時,漠然看着那個靜立在密密麻麻人羣中的白衣男子。|i^
風拂吹動衣裳,寒箭閃閃。
樓惜若眉頭一皺,一眼望去,吹襟拂袖,納蘭蕭的一身白衣於萬千軍馬中隨風輕舉,遠遠的一眼,只覺這白衣男子清逸如仙般不惹塵埃。
而他的動作,雖是尋常的一舉,卻是行雲流水般柔和優雅,不凝不滯,面上絲毫無表情,彷彿那是做了許多次的動作。
即使是面對樓惜若,那動作依舊是很輕鬆,很適應。
";殺無赦。";
三個字,已經讓他們兩人困於生死之間。
李逸臉色一寒,不能回頭,只能衝破眼前層層次次的大軍,不用想,這整個皇宮已經被清空,已然被軍隊佔領了全場,完全是看不到盡頭。
那高舉的箭,令人心生寒意,還有怯意。
";納蘭蕭……";
李逸在那泛着光箭舉來,弓滿時,驀然陰沉道了聲。
那白衣男子放下的手微微一滯,微微眯起,盯了李逸一會兒,兩手收到背後。
見納蘭蕭不理不會,李逸溫潤的臉已然染上一層殺氣。那般風姿卓秀的李逸,秋水爲神玉爲骨,清潤靈明的人,在這刻裡,卻暴露出了他的殺機。
握着樓惜若的手也更是緊得分不開,遠遠的,納蘭蕭的視線放在兩人緊握的雙手,瞬間移開時,手勢一晃間,光箭如雨。
李逸毫不猶豫地將樓惜若擋在身後,身體頓時暴發出一股又一股的氣體,衝擊着那飛疾上來的雨箭。
但他只有一個人,對方卻是數不清的千軍萬馬,他們已經將他們包圍在其中,這般抵抗得了一時,卻是無法從中逃離。
樓惜若眼目快速地掃過周圍,一望不見邊際的頭顱讓樓惜若第一次有種無力感。他們處的位置太不利了,而且還中了對方的圍套。
是她的錯,不該踏足這裡,是她害了李逸,陪着她受這樣的苦困。
";別多想……";
大力一扯,將樓惜若踏出幾步的身體往懷中一扣來,風轉過,樓惜若的身體被人帶着凌空一躍,那等輕功令人望塵莫及,就那般如點水蜻蜓般踏着那飛射過來的箭雨而走,衣袖大力一揮,風疾飛出,灑脫不已。
看似簡簡單單的幾招,在這樣的數不盡的軍隊前,着實是吃了力,再加上那些射來的箭也暗藏着專門投射來的,威力可是上了一層。
樓惜若抓緊了他的衣,看着下首依舊是也望不盡頭的人頭,狠狠地咬了下牙關。
";我能自己護着自己,小心你自己……";樓惜若實在是不想讓他如此一個人奮力抵擋這些壓力,萬一傷着了,心疼的也是自己。
";閉嘴……";
李逸周身一轉來,大喝了一聲。
樓惜若咬着下脣,硬生生地住了嘴,看着他極力護住了自己,不停一刻地退退回回。剛剛大步跨出幾步,又被逼了回來。
雙目赤紅,看人的目光也甚是凌厲,那甩出去的力道也漸漸地加強了起來,那些普通的人豈可經受得了。
千軍萬馬前,李逸雖出不得,卻也無法傷及他,他們也不敢近身,只能用弓弩射擊。
納蘭蕭就算再也不怎麼認得樓惜若,李逸的武功一出,想必也是看得出來了,可是他眼神卻是越發的陰冷,更令前一排的高手極力射死李逸,不得放過。
聽着背後冷冷傳來的命令聲,樓惜若就知道,納蘭蕭明明早就是識得了他們,卻爲何還要如此。
四年的變化當真如此的大,就算他不曾受自己的幫助,可是,他怎麼能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交易。
樓惜若驀然轉頭過來,直直對視上那雙無波的雙目,冷冷一眯起,剎時殺機四起。
對方不能讓他們活着,他們這般仁慈做什麼。
見樓惜若從懷中擡頭看向那方,李逸一低頭,失了片刻神。
但就是這一片刻,讓李逸後背受箭。
李逸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咬牙,震出了那一箭,血水順着他那淡藍色的衣滲出一片觸目的紅豔。
樓惜若大驚,連忙退出他的身側,兩人執手,帶起對方,橫掃那沖天而來的羽箭,那一招一式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卻令那方的白衣男子雙眼更是眯得緊。
";李逸,你受傷了……";
李逸掩去她的眼,扣住她的腰身,旋腿一踢去,那箭雨被生生折了斷。
衣破聲傳來,那微微側開的衣袖被射撕開了一半來,那藍衣也瞬間不齊,連衣帶都被扯得微鬆,那是因樓惜若憤然而用力過度造成的。
";李逸,鬆開我,讓我……";
";我說了,閉嘴。";
再擡頭時,樓惜若駭然已經看到那雙赤紅的眼睛,不由得一愣。
一身嗜殺之氣的他,已然怒到了極點。他們這般做已然成功的逼出了李逸的本性,幸而那眼目並不如發狂時那般豔紅。
樓惜若閉了嘴,擔憂地望着他。
李逸神眼一掃,在他們停頓驚訝地的看着他那會,他突然伸手,將臉上那臉皮撕去,那不舒服的感覺一去,周身寒意更盛幾分。
望着那張熟悉的臉,納蘭蕭並沒有意外,卻是彼有些探究地看向一旁安靜的樓惜若,變化得太多,令人不由投目觀望。
樓惜若眼中只有她的夫君,那裡會注意到納蘭蕭那雙眼閃過的異光。
";大傾恩王……";
納蘭蕭袖風一揮出,所有弓箭手收住,靜觀着。
李逸將樓惜若往後方一帶,修長的身形擋去了她大半的視線,說是擋着樓惜若,還不如說是擋去納蘭蕭那雙緊鎖在她身上的眼。
";哦?原來蕭王記得本王,只是不知,蕭王這般陣勢又算什麼意思?迎客?";
冷冷的言語從李逸的嘴裡吐出,分外的刺耳。
這一次,樓惜若一聲不吭地站在他的背後,握着他的手心,依舊是冰涼,心已然燒着火。
納蘭蕭從樓惜若的身上收回視線,望着李逸那似有似無的溫笑,道:";恩王錯了,如今東屬的天下是我的,便是東屬的皇。而你恩王,卻在如此情況下,竟然私通朕要殺之後快的叛黨,恩王,你說,朕該用什麼禮來對待?";
納蘭蕭全然不理會什麼恩王不恩王,對於他來說,不利於他的,通通都不得活下。
李逸挑了挑眉目,看了他良久,遂笑道:";納蘭蕭,本王不過是來看一眼故友,再來,本王可是光明正大的來,何來私通一說?";
那淡笑間,依舊溫潤如水,眼中的赤紅也褪了去。
如此完美的恩王站立在他們的面前,淡笑間,風神優在,依舊那個好相處的恩王。這左右變化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當真是令人佩服。
而也就是這樣的李逸,纔會令納蘭蕭十分的頭疼。以至想到除掉此人,等了這麼多年了,李逸又突然跳出來,豈能讓他再得意。
以前,李逸的身邊有一個樓惜若相助,令他不倒,而今,納蘭蕭生了殺他之心,必然是要做到底的。
恩王雖不是什麼一國帝王,可是在任何一個人眼裡,這個恩王嚴然已經超過了一國之君,他絕對有那個能力阻止他們。
";朕說是便是。";那聲,平平淡淡,出來的話卻是冷透人心。
這便是納蘭蕭真正的面目?還是,這四年來,當初的納蘭蕭已經變成了這般?
";哼,納蘭蕭,你的口氣挺不小。";李逸負手笑望他,淡聲道:";你當真以爲,你這東屬國困得了我們?";
納蘭蕭聽了這話,卻是知道以李逸的能力還是可以踏出去的,可是,若是有了什麼東西拌住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見納蘭蕭依舊收袖而立,那面容淡淡,完全不因李逸的話而有任何的表情投來。
樓惜若皺了皺眉,驀然看向李逸後背的那道傷口,面色一沉。
";李逸,你中了毒箭。";
聲音低低的從身後側傳來,李逸眉目皺得更是深。
而對面的白衣男人見他們發現了,臉色淡淡,跨出一步,夾着自信的話傳來:";我既然是知曉了你的武功,豈會不防着點,恩王,你小看東屬國了。";
蹙着眉頭,李逸轉折間又是一淡笑而出:";這點毒,蕭王也想制住本王?";
雖然話是這般說來,可是這一箭已經差不多要了他的命,原來是塗了毒,難怪一箭就如此的難受。
看李逸的樣子不似中了毒,可是那額頭因隱忍滲出來的汗水卻讓樓惜若細細瞧着了,這般陰冷的天氣,他出如此多的汗水,想必已是中毒至深。
中了毒還妄用功力來護着她,這毒發更是快了些。
李逸使着內勁想要從中逼出毒素,對方慢悠悠地響起一聲,道:";恩王不必白費力氣了,這毒你若是強運功,毒發得更是快,雖然不是什麼強毒,可是這般滲進了你的內加髒,也會要你半條命,武功盡失時,你便只是個廢人,所以,勸恩王不要輕舉妄動。";
這麼嚴重?樓惜若臉色一白,耳朵內響過納蘭蕭的話。
不管納蘭蕭說什麼,李逸的臉上依舊是一貫的溫笑,嘴色雖不曾變過,可是那臉色卻是越發的蒼白。
現在樓惜若真是後悔當時沒有向蘇驚世要點什麼百毒不侵的藥物,這防着也是好的。
溫和的大手覆上她冰涼的手背,輕聲笑道:";無事。";
聽着他輕鬆自若的笑出,如此輕描淡寫地將自己中毒的事置之度外,爲了按撫她亂跳的心臟,竟然說着這樣的話,這樣的李逸一時之間令樓惜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呆在爲夫的身後,不許再插手這樣危險的事。";
他這是讓樓惜若躲在他的身後,讓他擋去所有的危險。
咬了咬牙,硬生生地點點頭。
李逸知她表面上是應下了,可是萬一自己真的有什麼事,他的惜若定當會從視不理,所以,他還不能倒下,連保護她的本事都沒有,怎麼配做她的夫君。
納蘭蕭從未見過這樣的樓惜若,或者說,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是不他所認識的那個樓惜若了。
在聽到那個人說來時,起初他是不信的。怎麼會有人變化如此的大,現在看到了,他都還在懷疑着這女子到底是不是樓惜若。
以前的樓惜若不會躲在李逸的身後,看着他受傷。可眼的這個,她會做一些他們從來未想過的動作和事。
";看來今日蕭王一定要至我們於死地,連昔日的友情也忘卻得一乾二淨了。";李逸知道說這樣的話無用,這般做也是爲了拖住一點時間,讓他找出突破口。
納蘭蕭深深地望了眼那身側嬌小的身影,這般美麗的人兒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她了,她真的變了。
這個世界不光是納蘭蕭變了,很多事,很多人都經過這些年來,變化得太大了,甚至有些人無法令他人接受。
";進了那暗室,任何人休得想踏出。";
這話再明顯不過了,他們今日非死不可,連往日的情,往日的種種已然不顧了,什麼都是煙雲,散了就散了,就再也想不起,記不得。
";那就看看蕭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完,李逸的手臂一伸,在他未來及下令時,陡然提步躍起,大步流星閃過衆人的面前,那對着他們的弓箭一錯開來,這一射去竟也失了方向。
李逸冷哼一聲笑,風袖大甩出去,踏着那密麻的人頭直伏衝上宮瓦之上,一個起落,已經成功的破了一層圍守。
隊形一陣擺回,急急地追擊了過去,剎時間又有另一層人匆匆圍上來。
背後,一隊又一隊的箇中好手甩着長劍急追上去,就連那一抹白衣也緊跟在其後,李逸的步伐移得快,又頻,這般舉着弓箭一時之間不知往哪裡射去,只能派人緊追其上。
眼看着就踏出重圍,背後,白衣一瞬而來,長劍一鄭來,那可是用了十層的功力。
李逸似背後長了眼般,縱身一偏開來,以不可能的角度落下瓦片處,腳尖向前劃了去。
一箭射來,樓惜若側身過來,一手抓在手中,往回鄭出去,因爲角度上不允許她放開手腳,納蘭蕭輕而易舉地躲掉。
樓惜若眉目一緊,轉頭往前一看去。
李逸這個時候正是一落下來,樓惜若不想這個時候有任何的異動而害了他,就這麼讓他擁着自己,縱身躍在黃瓦頂上。
也許是因爲背後的納蘭蕭追得急,又頻頻有箭雨朝他們身上射來,顧及樓惜若安危的李逸自然是受危比軟嚴重。
";哧!";的一聲,不知從哪個方向射來如捲風般而來的袖箭,正是迎着樓惜若而來,他們此時正是凌空躍起,哪裡有這個能力再偏過這雷霆的一箭。
李逸整個突然轉身,實實地擋去了射向樓惜若的那一箭。
";砰砰……";
一個重心不穩,李逸竟然再一次身受劇毒,臉色瞬間發黑發青,變化只在瞬間。李逸抱住樓惜若身形一翻過來,樓惜若就這麼實實地壓在了李逸的身上,跌落到那瓦角處,裂開時,兩人伴隨着那碎片一起跌落到堅硬的地面上。
樓惜若大驚時,李逸已然貼着地面突然又是一扯過樓惜若的身體,又躲得那排排齊來的毒箭。
李逸身形一晃,口中傳來腥熱時已然控制不住的大吐了一口黑血。
樓惜若驚駭連連扶過他的身體,李逸皺了皺眉,伸手想要拔出那從背後射進來的短袖箭,這箭一發來,就直深入肉裡,只能看得見半點的箭頭。
傷口的周身染得墨色,這毒好生厲害,竟然令他全身麻木不能動。沒想到這個東屬國也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他們,也是,若不是用這樣的手段豈會捉得住他們?
";李逸……";撐住李逸硬是不肯倒下的身體,樓惜若咬着牙沉聲喚了句。
李逸眼前一晃,咬脣,溢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卻因疼痛而找到一點點的知覺,目光投向那條通往宮處的長長宮道。
那方,不知何時立着一隊黑黝的人馬,而領頭的那個人便不是他人,而是應該遠在他國的上官辰歡。
他們竟然連手來對付他們,從不曾有任何交集的兩人是何時有了這等計算,而計算的對相卻不曾想過,會是他們兩人。
李逸晃了晃頭,墨發微垂,縱然傷勢過重,中毒過深,依舊可以保持着他的清醒,可見此人武功非常之不弱。竟然連那般重的毒都不能毒死他,可見這李逸有多麼的難解決。
風冷冷吹過,樓惜若看着一黑一白兩道修長的身影,夾着他們而來,重重將他們包圍得密不透風。
樓惜若的腦袋裡只閃過一句,他們竟然千里迢迢的連手對付她和李逸,爲的是什麼?
樓惜若和李逸消失了四年後,再一次出現就落到這樣的場面,可見這些人早就預謀好的,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他們怎會精算得如此的準?知道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們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
這一次,當真是逃不掉了嗎?
";沒想到,末央與東屬竟連了手,難怪,難怪……";李逸靜立在風中,因爲強忍着,額頭上的冷汗流得更是快,說話間,已經帶起了一抹腥熱的氣息,樓惜若看着十分的揪心,反手緊握上了李逸的手,從懷中拿中一支黑色的瓶子,從裡頭倒出一顆藥丸,放入李逸的嘴中,李逸也順從地吞入腹中。
這一藥是樓惜若回來時,蘇驚世給她防身用的,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解毒,但這藥一下去,李逸也會好受一些。
蘇驚世制的藥,也是非同凡響,這般一入口便溶化開來,身體也慢慢得鬆開來,但眼前依舊晃得厲害,李逸志力過人,這般重毒也可以像無事人一般立在風中,淡笑看着樓惜若那緊緊皺起的眉目。
溫柔伸出染了血的手,拭去血跡後,溫柔撫上她的額頭。
";無事,有爲夫在,無論何時都不會讓娘子受半點傷害……";
面對這兩國合力相擊,李逸似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樓惜若收了瓶子,低垂着頭,那一刻,她堅難地吞下一口沫,壓住心底要暴發出來的怒火。
刺眼的光線夾着冷風,那一襲黑裳的上官辰歡,用他那雙深如一潭水的眼冷冷地盯兩人的動作。只是一眼,令人頸項發寒,只覺得那裡有刀鋒劃過!
可是,唯有這兩人完全不在意他們的逼近,他們的目光。
兩人如出一轍地看着他們直逼上來,似無動於衷。
兩人緊緊挨在一起的動作,刺得那兩人的眼生疼。他們不由自主地止了步,眯着眼盯着那兩人相擁在一起的身影。
";還等什麼。";
納蘭蕭的聲音從後側幽幽傳出來,剛剛一時的安靜,似馬上激起了一波駭浪。
整齊的弓箭齊齊地對準他們,只須再一聲令下,他們便是插翅也難飛。李逸受重傷,比之剛纔更是堅難萬倍,再加上突然冒出來的上官辰歡,已經真正將他們逼上了死路。
";射。";
夾着風溢出來的字眼,冷中帶顫,那負於身後的白袖也顫了幾下,閉上眼,似不願看到血腥的一面。
";嗖嗖嗖……";萬箭齊發,毫無留情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