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攔下大皇女。
這一個多月來,大皇女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但行動方面還是得小心謹慎着,那道深深的傷口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好全的,縱然有女醫官天天替她診脈,照看傷口,在不惡化的情況下,樓惜蝶勉強撿回了一條人命。
“大宮主,皇后娘娘有命,在閉關期間不能有任何人打擾,還請大宮主原諒。”雖然的樓惜蝶是掌管一方南宮的宮主,但畢竟權力上不如樓惜若,這些巫師對於這個大宮主自然沒有什麼好臉看。
樓惜蝶臉色一冷,受了傷的她,顯得嘴脣發白,臉色憔悴之餘卻帶着一股剎氣。
“本宮不是來見母后,而是大巫師。”
樓惜蝶語氣慍怒,平常時也是誰也不放在眼裡,但面對這些巫師,樓惜蝶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能意氣用事。
“回大宮主,大巫師正與皇后娘娘一同閉關,您還是等大巫師出關後再來吧。”
守在靈巫殿外的巫師很不客氣地回絕了樓惜蝶,這樣做很明顯的不把她這個大宮主放在眼裡。
樓惜蝶捏拳,目露寒光,言語更是冷硬強勢了幾分:“如果本宮一定要見呢?”
那攔着樓惜蝶等人的巫師們面面相覷,同時跨前一步,說道:“請大宮主不要讓我們爲難。”
樓惜蝶皺了幾下眉目,身後跟着來的忠孝一身黑衣閃過,“鏘!”的一聲,將側首的側拔出,快速地抵在前面的巫師脖子上。
“去告訴你們大巫師,本宮就在這裡等着。”樓惜蝶的話從忠孝的背後慢幽幽地響起,那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命令式。
“大宮主……”
被架住脖子的巫師很明顯的不想尊從樓惜蝶的話,對於樓惜蝶的無禮也是很明確地表達地臉上。
樓惜蝶不等他的話出口,人已來到他的面前。
“本宮的話難道還聽不明白,就算你們大巫師不念在本宮是宮主的身份,但總還是記得本宮的另一層身份。”
這裡的巫師都知道樓惜蝶是大法師的關門弟子,雖然未順利的完成下一任大法師的任務,但終歸是有了這麼一層關係。
大法師死後,樓惜蝶依舊是他們的“同行”,再加上她是宮主的身份,這尊貴二字也貼了上去,由不得他們不正視。
“怎麼回事?”背後,有女人的沙啞的聲音傳來。
衆人一驚,回頭就見一身黑衣袍的大巫師一臉陰沉地立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衆巫師衝着大巫師伏首,默然。
大巫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邊的樓惜蝶,眉毛都不動一下,便轉了身過去。
“既然是大宮主,就進來吧。”
大巫師的聲音在轉身片刻隱隱地傳來,音落,黑色的影子也深入了靈巫殿內。
樓惜蝶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道纖細的黑影,跨步也跟了進去。
靈巫殿依舊像往常一樣陰冷沒半點人氣,就連守在裡邊的巫師們也是整繃着一張臉。
大巫師與大法師的不同是,他們都修行着不同的巫法,表面上來看,大法師的巫術極爲邪門不可思議。
但不同等的,大巫師使出來的巫術並不如大法師,陰氣也沒有大法師的那般重。但那一雙眼,像極了某個人。
每一個次與大巫師面對面,很少有人敢去看她的那雙眼,那雙手藏在黑衣底下分外的蒼白,但指關卻是非常的有力。
樓惜蝶站在大巫師的身前,看着她交握而起的手指,目光更深了幾分。
以前樓惜蝶除了敬佩大法師外,從來不會刻意看這位並不如何起眼的大巫師,雖有巫師之名,卻不如法師之敬。
樓惜蝶掃視了殿內,並沒有看到有任何人,獨有她們兩人。
“雖然本宮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但是,在一個多月前,母后竟然偷偷跑到了那種地方,大巫師,這又作何解釋?”
皇后是一個多月前就走了,而他們則是在一個月後才收到的消息,這樣的事情除了巫罰者能辦到外,樓惜蝶想不到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聽樓惜蝶的話,大巫師依舊靜立於前,沒有開口。
過了半響,兩人都沒有說話,將這陰森的內殿襯得更加的陰寒。
良久,大巫師抿起的脣微啓,淡聲說道:“本座不需要向大宮主解釋。”
意思是你樓惜蝶還沒有資格聽到她大巫師的解釋,他們所做的一切,更不需要經過你大宮主的同意。
這等話一出,樓惜蝶的臉色更是陰沉。
“大巫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大法師死了,這大巫師也太過於目中無人了,竟然連她大宮主的身份也敢違抗。
“大宮主要是沒有任何事,還請速回。你身上還帶着重傷,皇太后怕是已經派人來了。”
這位大巫師也算是瞭解樓惜蝶與皇太后之間的關係,對於這祖孫倆,大巫師也沒有多大的好感,所以,這話說起來也極爲冷漠。
“本宮只想知道母后這麼做的意思,或是你們這麼做的意思。”
樓惜蝶不喜歡不在自己沒有掌握情況下,發生這樣的事情。
大巫師低下眼睫,擡首擺弄幾下大黑衣袖,漠然出口:“大宮主,知道得太多,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樓惜蝶逼視於她,堅持說道:“如果本宮一定要知道呢?大巫師要拒絕回答嗎?”
樓惜蝶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依舊沒有改,她太過於心計與比較了,纔會輸了樓惜若一截。
大巫師緩緩擡頭,雙目幽深不見底,也許是因爲修了巫道,使得這雙眼給人一種陰測測的感覺。
樓惜蝶渾身不舒服地眯了眯眼,目光依舊是看向她。
大巫師淡看她一眼,隨性地拈起了指腹,面上毫無表情地擡了擡。
“也罷,大宮主遲早是要知道,指不定本座這一說或許會改變些什麼。”
樓惜蝶見她說得沒頭沒尾的,縱然自己也是大法師的徒弟,但是這樣子的拈手法還是前所未見。
難不成這個大巫師比她的大法師還要厲害?怎麼看都不可能的事。
“大宮主想知道些什麼?”
大巫師轉了身,來到那八角高臺前,這一細看之下,還真的有些像樓惜若所畫出來的九宮。
“大巫師不必替本宮算什麼命格,本宮只想知道,母后這一次是不是又爲了她……”
“大宮主你想得沒錯,皇后娘娘就是爲了二宮主。”
既然樓惜蝶已經知道了皇后的行蹤,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大巫師說,所有人都明白,皇后這一次行動是爲了何。
大巫師也知道瞞不過多久,再過不久,皇帝的那邊就會有行動。
她們必須加快一點步伐,希望皇后不要讓她失望纔是。
樓惜蝶憤然捏緊雙拳,咬牙恨道:“又是她。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你母后這一次的目標很明確,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只要皇后的行蹤一露,人人都看得出來,皇后這一次行事不簡單。
現在想瞞過上邊的那位,顯然是有些困難,皇后真是丟了一個大問題給她。
“黑塔?”
樓惜蝶驀然睜眼,雖然猜測得出皇后的目標所去,但是她去黑塔又與樓惜若有什麼關係?
大巫師點點頭。
“這與本宮的那位皇妹又有什麼關係?”
大巫師纖白的手指扣在八角臺上,側過頭來看着樓惜蝶。
樓惜蝶被看得眉眼一挑一挑的,不知這是何意。
“大宮主,你覺得你的皇妹與你長得可像?”
樓惜蝶被問得莫名奇妙,但還是重重地搖頭。
樓惜蝶與樓惜若雖是一個母親生的,但是,兩人的樣貌卻是天差之別,雖然都是亮麗驚人。
似有什麼東西閃過腦袋,卻捕捉不到那一瞬間。
樓惜蝶眉緊鎖,目光定在大巫師身上。
終於,樓惜蝶還是說出了自己大膽的推測,“難不成,本宮與她不是親生姐妹……”
這樣的大膽猜測一出來,樓惜蝶驀然大睜雙目,一臉的不可致信,心情一下子不知用什麼詞來形容。
大巫師看着樓惜蝶圓瞪的雙目,沒說話。
樓惜若長得像皇后,而樓禹畑長像也有幾分相似他們的父皇,而唯獨只有她這個大宮主長像反而太過於傾國傾城了。
那麼說來……
一下子間,樓惜蝶對於這個猜測無法接受,臉色瞬間失了血色:“不可能,本宮怎麼可能不是……”後邊的話就這麼哽在喉頭處。
大巫師也沒理會樓惜蝶那血液凝固的表情,那泛白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着。
“你們的確不是親生姐妹。”
這一句仿若醞釀了很久,大巫師才捨得吐出來,在這之前,大巫師已經將這個大宮主也算計入內。
或許,他們之間多一個可利用的人,也是好的。
而這個人不是外人,又是視樓惜若爲死敵,如此的好角色,怎能隨意的放過。
這一句確定的話放出來,原來那凝固的身形,就這麼狼狽地大退了幾步,大巫師看着對方痛苦的模樣,沒有說明誰是誰的親生,有意讓這位大宮主嚐嚐滋味。
“呵……”
無聲苦笑,沒想到她樓惜蝶竟然有這樣的命運,曾經的猜測竟成真了,這等打擊又有幾人能接受得了?
她不是高貴的北冥公主,那又是何人?而她最恨不得拔除的妹妹纔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公主,這樣的事情怎樣讓心高氣傲的她接受。
“大宮主爲何不繼續問下去?”大巫師聲音幽幽然響起,“說不定有些命運並不是那麼可怕,只是你多想而已。”
“問下去?”
樓惜蝶茫然一聲笑,後邊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種時候還有什麼好問的?事實都擺在了面前,讓她如何有勇氣再問下去,他們是想讓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百姓的女兒嗎?
大巫師面色淡淡地走過去,白皙的手扶起顫顫茫然的大宮主。
剛剛還在囂張沉冷的大宮主,轉瞬間就變得這副模樣。
“宮主不必懷疑,你是陛下皇后唯一的公主殿下。”
這句話一落,樓惜蝶又是茫然擡目,忽而目光一寒,“你在戲耍本宮?”
“是宮主自己耍自己。”
大巫師乾脆淡漠的話激得樓惜蝶臉色更加的難看,但偏偏大巫師這話說得沒錯,是她自己先步入了誤區,沒問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亂沉陷於自己的悲觀世界裡。
“你母后現在在做一件可能讓陛下震怒的事,所以,還請宮主殿下現在就前去攔截你的父皇。”
樓惜蝶聽着這淡漠的命令式語氣,不屑在心中冷笑一聲。
“本宮憑什麼要聽你的?”
大巫師根本就不在乎樓惜蝶會不會去攔人,目光放得悠遠,“大宮主,再晚一步,可就來不及了。”
語氣淡淡,沒有急意,冷靜得讓人覺得這個大巫師的可怕。
樓惜蝶危險地眯起雙眼,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父皇是什麼人,豈是本宮想攔就能攔的,大巫師,你還是想想怎麼向父皇解釋吧。”
大巫師舉起一旁的燭火,點燃了另一盞古架上的蠟燭,幽暗的內殿也瞬間明亮了起來,可以看清了兩人的臉。
“大宮主不是很想她死?現在,就是個好機會。”
樓惜蝶轉出去的身形一頓,身體一繃,目光森寒。
“很高興大巫師今日能給本宮帶來這麼驚天的秘密,不管你想如何利用本宮,這一次本宮也就認了。”樓惜蝶頓了頓,後邊的話拖了久久才說出來:“但是,下一次,希望大巫師還有保命的機會。”
樓惜蝶也不是什麼善類,既然在不知道樓惜若不是自己的親生妹妹前都能下那樣的死手,在知道這個秘密後,下手,想必會更加的狠決。
大巫師擺正蠟燭的動作微微一頓,沒答話,繼而像沒有聽到任何話一般轉過身,繼續用小鐵絲挑着蠟淚。
樓惜蝶抿着脣跨出這陰森森的內殿,不管這裡擺設有多麼的古老,高貴不可視,每一次進到這裡,給人一種不安感。
樓惜蝶幾次進來都是因爲皇后的受罰,面對這大巫師,面對這座靈巫殿,她也是有幾分忌憚。
聽着樓惜蝶的腳步遠去,紫水晶珠簾外的殿門大關的聲音傳來。
大巫師挑燭淚的手停下,放下小鐵絲,再一次重拈了指腹。
皺眉。
無論如何還是破不了這一層,讓人深陷迷局之中的感覺。
做爲一個參透天機的人來說,這樣的迷霧繞在心頭,有多麼的難受。
“誰。”
大巫師陡然望向紫晶珠簾之後,那道緩緩開啓的殿門。
難道是大宮主沒能攔住那個人,又轉回來了?
大巫師微驚間,人已經走到了紫晶珠簾前,揪起。
沒有她的命令下,一般人不可能就這麼大明正大的進來,除非是陛下已經帶着人闖進來了。
大巫師眼目一寒,壓住表面的餘驚。
目光所及之處,看到的竟是一名黑衣男子立在早已關閉上的殿門前,目光幽幽地掃來。
“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在樓惜若身邊的千離。
大巫師見是他,又恢復了剛剛的冷淡,轉回了殿內。
“事情有變,皇后娘娘讓屬下來通知您,儘快做好應負的準備。”
來人隔着珠簾冷聲說道。
“你說什麼?”
大巫師黑風袖一拂來,人又回到了珠簾外,神情大變。
“黑塔突生變動,皇后娘娘剛進入黑塔,就被他們的暴動衝亂了計劃。”來人頓了頓,接着說道:“現在,關在黑塔下的部分人已經逃出生天,就連巫師們都沒辦法牽制,所以……”
“所以,事情就變得更糟了。”大巫師閉上眼,冷靜自己。
“皇后娘娘已經放下北冥至高無上的秘令,想必現在全國的巫師與巫罰者都在搜尋他們的蹤跡。”
大巫師沒有意外的點頭,轉身對着他說道:“你來時可有被什麼人發現?”
來人也是知道大巫師擔擾什麼,搖頭說道:“請大巫師放心,這個身份很好用!”
“別大意了,千離可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最高武士,可不是你這點能耐能比擬得上的,從這出去後,立馬去了這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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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大巫師的話落,“千離”馬上撕下了臉上那一層薄皮,露出一張並不算出衆的男人臉。
有些人臉再怎麼像,其他再怎麼裝也不像,以樓惜若敏銳,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誰真誰假。
“派人盯着二宮主,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馬上回來稟報。”
這大巫師就算是吩咐別人做事,也是一派淡定冷靜的模樣,心底有多麼的慌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陛下那邊……”
“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什麼陛下了,要是他識像點,就應該知道怎麼做。”
大巫師冷冷地打斷了那人出口的話。
北冥皇帝應該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找皇后和她這個大巫師麻煩的時候,而是該想想怎麼捉回那些逃出黑塔的人。
這麼多年都困着了,怎麼突然就……
見大巫師的臉上忽青忽白的,也沒敢再開口。
“你領着巫罰者,全力追擊附馬,至於千離,想必此刻已經出海了,不論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將那片海域搜尋一遍。”
“是,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大巫師揮揮手,那人這才轉了身出去。
對於樓惜若這一次回來製造的混亂風波可謂是不小,讓黑塔裡跑出了數名重要人物。
還讓他們損失了一名大法師,更可惡的是,這個製造麻煩的人一直都在他們的眼皮下快活着。
皇帝陰霾的眼掃向下邊的黑衣衛,當聽到海關口那邊所發生的事情後,情神更是扭曲得可怕。
本就想着去找大巫師的他,回頭又被大皇女給攔下了,話還沒有說一句就得來了這樣的消息。
最清楚黑塔裡關着的是什麼人的皇帝,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現在不是去找皇后麻煩的時候,而是想該想想怎麼將人捉回去。
十幾年前好不容易將人捉進去,現在突然又跑出來了,這會北冥還真是徹底的再亂一次。
回到十幾年前的場景,北冥帝一張臉都鐵了青,隱隱間還能看得到那絲絲的痛苦的掙扎。
“二宮主那邊可有動靜?”
這個二女兒,住在傾心殿一個多月了,到現在他這個做爲“父親”的他都沒有去看過一次。
既然他們早就攤了牌,就不會再有什麼父女情份之說。
對於樓惜若而言,只要有犯於她,有危害她性命的,不管對方是誰都必須是揹負着一個死字。
樓惜若不會放過有機會殺死她的人,就算是他這個父皇也不例外。
想到樓惜若的狠,北冥帝轉瞬間的疼化爲怒火。
她是那個人的女兒,不管再怎麼像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人,背叛了他,就應該接受懲罰。
“二宮主依舊在傾心殿裡養胎,不過,附馬卻已經秘密出城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北冥帝一驚,那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出城的?他竟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那黑衣衛馬上低頭認罪,“請陛下降罪,都是屬下一時大意,才讓附馬輕易的出了龍城。”
“陛下,讓屬下等馬上全力緝拿附馬。”其中一人馬上跟着開口。
北冥揮手,示意他們不必這麼做。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我們的大巫師已經自作主張將所有的巫罰者派出去了。”聲音中可以感受到,此刻的皇帝陛下有多麼的憤怒。
這個大巫師竟然不經過他的意,就這麼擅作主張發號施令。
“陛下……”
“好個大巫師,好個皇后。”
“陛下?”
下邊的黑衣衛面面相覷,猜測着皇帝陛下下一步的動作。
“她的女兒在龍城,想必這個時候已經向着這邊來了,他們身上雖然帶着傷,但是就憑着那些巫罰者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北冥帝幽幽地出聲,發生這種極爲頭疼的事情,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做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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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二宮主捉拿,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將她給寡人制住,別傷及了她的性命。”
這一次,皇帝終於是下了狠心,那個人出來,找到龍城,想必第一件事就是要取回她的女兒。
“是。”
黑衣衛轉身出了飛龍殿,直奔着樓惜若的傾心殿去。
黑塔關壓的人被逃出數半人,這北冥馬上陷入大混亂中。
神醫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已經站在蘇氏家族管制的土地上了。
若瀑的黑髮被風輕吹起,貼到玉一樣光滑的俊臉上,幽邃的清冷眸子放遠,看向遠處的山頭,抿緊的朱脣輕輕飛揚。
纖影從後邊的花叢轉出,衝着他的背影一作輯,“蘇大人。”
“這消息可靠嗎?”
來人是名黑衣女子,蒙着面,目光冷酷。
也不管神醫有沒有看到自己的表情,黑衣女子重重地點頭,對於這個神醫,他們一向付出了全部的信任。
“如此,更好!千影,這關係到你們宮主的性命,你必須帶着人潛回到龍城裡,切記不可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名爲千影的女子點點頭。
“這一次,他們能夠出得了黑塔也是有了那邊大傾女子會的人幫忙。但是,他們這一出來,你們宮主的性命就更加的危急了。”
“千影明白,皇帝這是想用宮主的性命來威脅聖女殿下。”
神醫轉身,看着眼前冷靜過人的女子,點頭,“沒錯,爲了確保聖女殿下的安全,我會親自去迎救他們,千影,你是宮主的影子,宮主殿下的身份你也是最清楚,在不得已的情況下……”
“千影明白,蘇大人儘管放心的將宮主交給千影。而你的任務只要救下聖女殿下便可,千影這就去準備一切。”
千影沒有再多說,轉身毅然而去。
蘇驚世盯着千影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
“還真是像呢……”
也不知道是說誰,蘇驚世在笑容隱沒下,人也掉頭向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千影一直在暗中陪同着樓惜若習武的那個人,比千離這個近衛武士還要親近許多。比千離知道得更多,當然,對於樓惜若也是絕對的忠實,不然,蘇驚世也不會放心將樓惜若的性命安危交到她的手上。
樓惜若以前只會選擇同年紀的人陪伴在身邊,但是,只有千影是例外的,這個千影一直孤身一人守在樓惜若暗處已不知多少年月了,對於樓惜若的身世也是十分的清楚。
一年前,樓惜若堅持不讓千影跟着,只獨帶了千離等人前去海陸。
樓惜若抱着小狐狸在傾心殿裡喂着食,卻不想等來了北冥帝的黑衣衛。
連黑衣衛首領都親自出手了,這位北冥帝也是十分的清楚樓惜若現在的實力,縱然知道李逸離開了自己的身邊,還是不敢對樓惜若掉以輕心。
黑衣衛也不管這裡是哪裡,直接闖了進來。
此刻,正盯着樓惜若的後背,目光頻掃過樓惜若的傾心殿。
沒有人動,只有樓惜若還在窗臺下的軟榻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着她的小狐狸。
“請二宮主隨屬下走一趟飛龍殿。”
終於是受不住這樣的壓抑,那位黑衣衛首領再一次開了口。
樓惜若防若未聞,笑眯眯地將暴動的小狐狸安撫在懷裡。
“現在這裡不安全了,小狐狸,你又該躲得遠遠的了。”當着這些人的面,樓惜若鬆開小狐狸,用微笑眼示意小狐狸滾得遠遠的,等到了安全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像前幾次一樣。
看着小狐狸消失在傾心殿內,沒有人去攔截一隻小小的動物。
樓惜若從軟榻上直起腰身,這懷孕的人還真是難受得可以。
轉眼間,樓惜若就覺得自己的肚子大得這麼快了。
這事情還沒有解決,這肚子到是爭了氣。
“難得父皇這麼好心,如今這般大排場請本宮過去。需要不需要本宮盛裝打扮?”
黑衣衛眉目不動,卻是將這傾心殿包圍得嚴嚴實實,不漏半點風。
“請二宮主移駕。”
咬牙擠出幾個字。
“你們可是黑衣衛,無須怕本宮。再來本宮身體也有不便,可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對手。”
樓惜若笑眯眯地瞅着那些猛地流汗的黑衣衛,眼底卻閃過道道的光芒。
這些黑衣衛可是見識過樓惜若的厲害,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縱然是一個大肚子的女人,他們都得小心翼翼應付着。
這龍城是皇帝陛下最大沒錯,但是這個二宮主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豈能不怕,豈能不防。
“二宮主言重了,陛下只是請二宮主前去飛龍殿,屬下怎敢與二宮主您動手。”
樓惜若點點頭。
“說得也是,本宮是你們的公主,而你們不過是皇帝背後的影子,怎能配與本宮動手。”樓惜若話語中平平淡淡,被這麼多黑衣衛圍起來,只餘張子然這個護衛在身邊,一殿的人都被圍在外殿處。
而也就是這樣的情況,這位宮主,依舊臨危不亂。
“還請宮主儘快動身,陛下怕是等得急了。”
樓惜若不以爲然地坐了回去,撫着那凸起的肚子,加之她樣子本就美,這般斜視着衆黑衣衛,不禁讓這一衆的黑衣衛紅了臉。
“本宮的身子不舒服,不宜行走,父皇要是想見本宮,就讓他自己前來,不必麻煩你們這麼多人出來活動。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要對本宮不利呢。”
樓惜若撫着肚子的手一頓,笑如花開!
衆黑衣衛臉色鐵青,這擺明是要他們自己來動手,她是說什麼都不會踏出傾心殿半步的。
“二宮主莫要爲難了屬下等。”
黑衣衛首領硬着頭皮上前一步,大有一種若是樓惜若不動,他們就動手的樣子。
張子然臉一沉,手中的劍橫過來。
“這是是傾心殿,可不是各位能亂來的地方,看好了,坐在你們面前的人是誰。”
張子然這是在敬告他們,若是真敢動手,這表面的動要是撕破了,這整個龍城就別想得到一刻的安寧。
但是黑衣衛若是帶不回樓惜若,在陛下那邊更不好交待。而他們,只聽令於陛下的。
現在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宮主了,先動手將人帶走再說。
“子然,本宮早就說過了,若是我們不亂來,這些人就會對我們亂來了。”
樓惜若陡然坐起身來,完全沒有一點的不便之處。
“既然二宮主不願意自己走,那麼屬下等就得罪了。”
黑衣衛首領完全失去了耐心,大手一揮,這些人就團團圍上了樓惜若。
張子然劍鞘一脫下,人就先閃到了樓惜若的面前,擋去了幾人的來勢。
“你們以爲本宮的傾心殿有這麼好進的?這一次,本宮就讓你們有進無出,關門,殺狗!”
樓惜若在張子然擋開黑衣衛間,人已經移出了數遠,衝着空氣中冷聲響了一句。
黑衣衛這才大驚失色,他們太大意了,竟然就這麼領着命令就衝了進來,根本就沒有想過樓惜若會這麼輕易讓他們進來的原因。
“砰砰……”
不等他們退出一步,所有大開的殿門砰然關閉上了,而在殿頂之上像蜘蛛拉線一樣,突然掉落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所有的黑衣衛眯着眼,沒想到他們竟然大意到連頂上有人都不知道。
這是樓惜若專門在背後訓練出來的黑衣組團殺手,當然,像這樣的殺手,大皇女那邊也養有許多。
而這些黑衣衛就算再怎麼強悍也不能強過了樓惜若早就在這裡佈下的陣,有着陣法的壓制,再加上樓惜若的人,這些人黑衣衛今日算是有來無回。
而外層大殿的人自然會有她的人圍起來,他們包圍自己,而她就用人將對方又包抄了起來。
他們光明正大的來拿人,樓惜若就光明正大的在這裡殺人。
樓惜若被張子然護出圍層,將這些人交到黑衣人手中。
兩方人都是身着黑衣,看不清臉,但是樓惜若的人身上卻是有一種辨識的味道,是敵是友,一聞便知。
樓惜若退到一旁去,神色突冷。
“殺。”
殺字一出,剛剛從頂上落下的人,有幾名馬上護在樓惜若的前面,避免了樓惜若受傷。
血花飛濺,骨頭斷裂。
他們都是經過苦若的訓練得出來的高等殺手,在死時,沒有吭一聲,更沒有求饒聲發出。
悶頭就是一個殺字!
樓惜若伸出接過某個人遞來的熱茶水,潤了潤喉嚨,看也不看那殺紅了眼的場景,揚着聲說出陣法的走向。
在此之前,樓惜若已經與這些人說過,自己說到什麼時候,就不能走在哪一個位置上。
樓惜若本來想在陣法中便個毒便容易多了,但是她懷着孩子,不能聞太多不益的東西,只能作罷。
這一個陣法,一旦人走入,就會陷入迷惑中。不懂得陣法的人,根本就走不出來。
就這樣寬敞的大殿,擺起這樣的大型陣法,也費去了不少的東西。
九宮陣法複雜多變,同一個樣式的九宮卻能擺放出多種多樣的陣形,各有其的厲害之處。
九宮之中,樓惜若便將這五行陣做成四象陣的模樣,若按四象陣來破,恐怕永遠都破解不了。
不熟悉五行與四象陣的人,根本就不懂得其中的奧妙!
當然,這簡簡單單的陣法,沒有什麼奇山怪石來作掩飾,這作用也發揮不大。若是這陣法放在山上,更是加倍了這東西的作用。
而這簡簡單單的東西,卻已經讓這羣黑衣衛受的。
北冥帝還真的以爲自己不敢在這裡動手,既然他敢,自己就敢做。
這天底下,還真的沒有她樓惜若不敢做的事情。
而樓惜若一向有些衝動,做事也有些不顧後果,只看得到自己的能力與自信。
黑衣衛看着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倒下,每一次都要斬到了對方,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竟然看不見對方的人。
而就是這一半會時刻,讓他們損失極爲慘重。
對於這傾心殿的邪門,黑衣衛猜測着樓惜若的身邊有巫師的幫忙。
可是這怎麼可能,巫師們都是忠於陛下與皇后的,怎麼會反過來幫着二宮主?
但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不到片刻,他們的人就已經倒下數半。
傾心殿染滿了血,與碎裂的屍體。
反觀於樓惜若的清閒喝茶,嘗着那遞上前來的糕點,眯着眼似享受地看着別人殺人。
原來指使着人殺人,滋味還算是不錯的。
“一個不留。”
見他們停了下來,樓惜若的聲音再一次在這如地獄的大殿內響起。
黑衣人默然點頭,跟着樓惜若的聲音而走。
飛龍殿。
“砰!”
“你們說什麼?”
樓赫藺皺眉大拍着桌面,聽着下邊那一身血腥的黑衣衛報告着結果。
“回稟陛下,所有前去傾心殿的黑衣衛,全體覆滅。”
樓赫藺雙拳握得咯咯直響,臉上青筋暴起,排山倒海的氣血涌來,身體微微搖晃了幾下。
“陛下!”
那黑衣衛手疾眼快地閃身過來扶過這個千年不倒的皇帝,心下對於那個傳言中的二宮主更是心驚不已。
在這龍城裡,陛下派出去的黑衣衛就同等於陛下親臨。
而這個二宮主竟然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將所有人都殺了。
可對方是陛下的黑衣衛啊,二宮主倒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將他們全部殺死大傾心殿裡?
這個黑衣衛還是躲在暗處觀察,聽到傾心殿內傳出殺聲,起初是還以爲是二宮主的人受了大創。
近眼一觀,才知道,所有的黑衣衛都躺在了傾心殿內。
傾心殿內的大門一開,裡邊就衝出一股濃濃的腥氣。
那慘狀讓人不敢靠前看清楚,而他差一點就不能從那邊逃出來,若不是輕功好一點,鐵定也會成這那樣的下場。
“讓巫師們過去,一定要將二宮主捉起來。只要不弄死她,其他不計後果。”
北冥帝再一次冷聲下令。
這一次北冥是打算將樓惜若困死在傾心殿內,他是料定了樓惜若就算再如何厲害,在這龍城裡的勢力還是太薄弱了,怎麼也不可能比得上他這個皇帝。
黑衣衛拿着樓赫藺的令,前去靈巫殿。
而傾心殿所發生的事情,雖未傳出宮門,但宮內的人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這會兒,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傾心殿半步。
樓惜若看着他們清理傾心殿的屍體,站在殿門外,看着風雲大動的天。拈上指腹,站在她身後的張子然見陽光隱了去,不禁皺眉,想要提醒着樓惜若些什麼,卻見樓惜若突然轉過頭來,冷聲道了句。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