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蘭家主想如何算?”
威嚴冰冷的話語的確是給蘭氏江氏那處施加了不少壓力。
風華君將蘭氏那長劍扔出,不偏不倚正是插在蘭氏高旗之上,引得蘭知竹面色一陣抽搐。
“風華君……這又是什麼意思?”蘭知竹這是在明知故問。
風華君本想好好給蘭知竹一個教訓卻又在懷中人隱隱悶哼一聲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九葉罌勉力撐開一絲眼皮,風華君的面容在她看來是搖搖晃晃的。
“你……來了……”這麼一說話,卻又是叫她嘴角多溢出一抹鮮血來。
風華君眉頭一皺,聽着她越發微弱的心跳更是不安,“別說話,我帶你回去。”
聽了這話九葉罌卻是無奈一笑,她很想問一句:回哪裡去?她還有哪裡可回?
可又因爲說這話的人是風華君,讓她沒有抵抗力的答上一句:“好……”
“風華君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連神通廣大的風華君都沒有發現那女子就是當初的殺人魔頭第九令嗎!”
此時,江氏江源流忽然站起來大喝一聲。
“殺人魔頭第九令”這幾個字一說出來毫無疑問引起了一番波瀾,就連南淺與秦溱溱在臺下都不免深深蹙眉頭。
風華君的臉色越發沉下,已經降到了冰點。
即便是柳出藍都沒有見過風華君曾幾何時露出過這樣的神情,卻又不得不爲九葉罌捏把漢。
她的身份,被江源流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已然引起了臺下衆人的躁動。
要知道,殺人魔頭第九令這幾個字對世人來說意味着什麼。那便是所有人的噩夢,是所有人都想避開,都想除掉的一個人。
而這個人,正是風華君懷裡的九葉罌。
江源流將事情道出後蘭知竹很是滿意,嘴角處的笑意很是明顯,帶着嘲諷又帶着一縷盛氣的意味,彷彿今日叫他抓到了曾經的第九令便是得到了個什麼寶貝一般,連說話都不覺壯了幾分膽子。
蘭知竹與江源流齊肩,道:“怎麼樣,風華君是真不知道還是知道之後仍在包庇這個曾經是你十二空山處門下的殺人魔頭!”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蘭氏與江氏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不僅僅要抓到真正的第九令,更是要趁着這個機會將十二空山處的勢力削弱。自然,要是能借着這條導火線將十二空山處再毀一次是最好不過的。
只是,她重生的消息究竟是如何被泄露出去的?
整個比試場上的人都因爲江源流和蘭知竹的一番話而躁動不已,蘭江兩家更是將矛頭對準了臺上的兩人。
風華君神色很差,第一次身上的戾氣如此之重,一點都不像十二空山處那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爲所動的風華君。
他開口:“蘭家主江家主何必要血口噴人?我聽說近日蘭氏鬧鬼鬧得厲害,是不是造孽太多,得報應的時候來了?”
風華君說話毫不留情,這番話說得更是話中有話。
像是什麼都不想再顧慮了一般,風華君繼續道:“十一年前被八大望族封塵的邪音之術如今倒是在蘭氏產生了端倪,不知蘭家主要怎麼給出給交代?”
風華君話語冷冷,卻是每句話都戳到了蘭知竹最不敢公諸於衆的事情,叫蘭知竹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風華君你!”蘭知竹欲言又止,確實不知風華君到底知曉些什麼事情,遂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風華君瞧一眼懷中面色逐漸變爲死白的九葉罌,很清楚已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轉身便走,順便道上一句:“兩位家主似乎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十二空山處的事便不勞煩二位家主。”
說完便帶着九葉罌使着御行術很快離開。
蘭知竹和江源流分明差人去堵住風華君,南淺一行人很是懂時機一下堵住那羣聽話的走狗,又叫蘭知竹的臉色難看一分。
“你們!是何人,知不知道攔的是誰的路!”蘭知竹分明就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南淺已經按捺不住擺出架勢要給蘭氏江氏一點教訓。此番蘭氏親信對九葉罌下殺手的舉動實在太過無恥,即便是南淺這樣不敢惹事的人都很是不滿。
將柳出藍在一旁安置好,他便同秦溱溱上到比試臺,全全將蘭氏江氏派出的人給攔了下來。
南淺打開摺扇,一般他做這番動作便是意味着他的情緒有變化了……如今,自然是很憤怒的。
秦溱溱亦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直言道:“蘭家主莫要太過分。先是安排親信故意傷人,後又指着風華君與我十二空山處的同門血口噴人,這樣,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秦溱溱這麼一說,算是徹底在維護九葉罌了。
既然風華君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秦溱溱自然明白意思。不管九葉罌從前究竟做過什麼事情,總歸風華君是一定要留她在十二空山處的。
十二空山處從來都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地方,此番九葉罌和風華君與蘭氏江氏鬧得這樣僵,她身爲第六引魂人自然不能保全自已而袖手旁觀。
事實證明,蘭氏家主完全就是個懦弱無能之人。
秦溱溱道完後,突然有人在蘭知竹耳旁耳語了幾句,蘭知竹再用萬般不甘的神情狠狠瞧了秦溱溱與南淺一眼便甩袖離開。
這場蘭氏納門生的戲碼,到此算是不歡而散。
將蘭氏的事情留給尚在淙山的幾人去解決,風華君帶着九葉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十二空山處。
如今九葉罌的身份已然在淙山蘭氏曝光,不管世人是信還是不信,總歸來尋她麻煩的人定不會少。而只有十二空山處纔是她最安全的落腳處。
靠在風華君背上,雖移動的速度很快,可她卻是覺得異常安穩。
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聲很大,微微清醒意識卻感覺到心口處被拉扯着,很是疼痛。不由得又是悶哼一聲,抓着風華君肩膀的手亦是用力一分。
風華君微微側首向後,“醒了?”
沒什麼力氣,也全是因爲風華君一路上給她渡去了不少靈力才能暫時護住她的心脈。
蘭氏親信那一劍刺得位置可謂是剛好,若是再深一分,怕是連風華君的靈力都救不了她。
只是,這痛感和恐懼感卻是源源不斷的。
雖然說被人一劍貫穿心口這件事情她從前也曾切身經歷過,可再經歷一次卻依舊還是十分恐懼的。
畢竟是死亡,誰又能做到一點都不害怕?
“這是……要去哪?”九葉罌的聲音極其孱弱,在這風聲之中根本就聽不清楚,可風華君卻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溫柔道:“不要說話,我帶你回去。”
九葉罌微微苦笑一瞬,先前風華君也說過這種話,沒想到他真的帶着她一起“回去”了。
至於究竟是回哪裡去,她都無所謂。
現下這一刻雖然心口是萬般疼痛,可只要靠在風華君身上,只要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便是萬般安心的。
“蘭氏……和,江氏……”試圖再說些話來保持清醒,可她的身體卻不允許。只是再多說了這麼幾個字,便又有一陣難以抵抗的痛感來襲。
風華君的眉始終都緊蹙着,發覺她又開始疼之後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他道:“別再說了,睡會,等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會嗎……會,好起來……嗎?”
“嗯,好好睡一覺,等到了,我喊你。”
“你,不走?”
“嗯,我陪着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