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髏羅 碰到他潔白的衣衫時，他是抗拒的，和萬年前抗拒殺髏羅第一次碰他的衣衫時不同，重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一絲盪漾，就如同古井無波的水了丟了一顆石子，濺起了水花，盪漾了一整池水，貫穿了整個心。
這是他的殺髏羅，萬年前是，現在也是。
殺髏羅，重樓怎麼會遇到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想也不想，重樓抱起殺髏羅掠過瞻芙殿上空，在瞻芙殿最頂尖的飛檐上站定。“髏羅，這裡是瞻芙殿，以後你就一直呆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什麼都不要想，你想要什麼就說，師傅一定滿足你。”
就在這裡呆着，像萬年前一樣乖乖的呆着，這次我一定會爲你傾盡天下，絕不會如萬年前那般負你。只要你乖，除了不能給你的，其他的我都給你。
縱然給不了你十里紅妝，給不了你名分，給不了你人。
“師傅，我不和師兄師姐們一起修煉嗎？“
風在耳邊吹着，殺髏羅腦袋埋在重樓耳邊，動都不敢動，雙手僵硬的拉着重樓的衣服，內心一直在反省自己哪裡惹了師傅，站得這麼高，嚇都要嚇死了，萬一被師傅從這裡推下去了就死定了。
感受到懷裡人兒的緊張，抱着殺髏羅飛到瞻芙閣的最高層，重樓都快要忘了，這個殺髏羅還太弱小，不是那個會御風，會舞劍的殺髏羅，這個殺髏羅還是那樣怕自己。就像那年撿到她時一樣。
感受到陸地的殺髏羅膽怯的站在重樓面前，頭都快埋到心口了，雙手緊緊的扣着衣角。就像一個做錯了事得小乞丐。
看着面前兩隻潔白的鞋子，再看看自己髒兮兮的腳丫，殺髏羅都覺得自己剛剛被師傅抱着有些玷污了師傅。
“師傅，徒兒知錯了，求師傅不要把徒兒趕走。”看着眼前的鞋子消失了，殺髏羅才慌了，也不知她就這樣站了多久，手心都被汗浸溼了。
“爲師只有你殺髏羅一個徒兒，你自然跟着我修行，爲師何時趕你走了？”
殺髏羅擡頭看到回來的重樓，手裡拿着一朵三色的芙蓉花，白中帶紅，紅中又帶着黃色。
“徒兒謝師傅。”
“髏羅，你就在這裡梳洗罷。”
跟着重樓下了樓梯，也不記得下了多少層。只覺得走了好久。
殺髏羅看着重樓手裡的芙蓉花變成一件紗裙，就如那畫中的女子相似。“師傅，她是你喜歡的女子嗎？”
“什麼？”
“畫裡的那個。”
“本尊是仙，怎麼會有喜歡得人。”
“徒兒知道了，謝師傅。”
關了房間的門，重樓就一直站在門外等着，看着眼前一大片的芙蓉花，開得那麼妖冶，芙蓉花是他最喜歡的花，開在秋天，清心寡慾。 殺髏羅這纔看清這個房間，裡面還是掛着一幅畫，畫裡是一片瀑布，沒有源頭的瀑布，就那麼從天而降，有一個男子穿着紅色的喜服，手執寶劍，就那麼隨意的一揮，無數芙蓉花凋零紛飛，男子看不清容貌，殺髏羅卻覺得畫中的男子就是重樓，那種屬於重樓的冷清，不可玷污是別人無法代替的。就是畫工真的不敢恭維。
“師傅，畫裡的人是你嗎？”
“不是。”重樓淡淡的揮了揮衣袖，雙手背在身後。
重樓也不知自己在逃避什麼，爲什麼就不敢承認，那一年，殺髏羅纔剛剛學會御空，哭着鬧着要重樓爲她畫一幅畫，他還記得，那個時候殺髏羅還不會舞劍，御空都是試了幾次纔上去的，他還捉弄了他，把她從空中落下來的姿態畫了出來，他氣得一把就撕了。
明明不會畫畫的她認認真真得花了三個月時間畫了這麼一副看不見臉的畫給他，還硬說畫的特別像，一高興就掛在了他房裡，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取下來過。
爲了感謝殺髏羅把他畫得那麼帥，不，背影畫的那麼帥，重樓還是認認真真得畫了一幅她凌空的畫給她，就被她一直都掛在房間裡了。
想的這些，重樓的嘴角不自覺 得就帶了一些弧度，他不可置信的摸摸嘴角，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清。
“快一些，爲師帶你去拜見其他的長老。”
殺髏羅一聽，急急忙忙的洗澡換衣，心裡想着決不能讓師傅等久了。
小小的人兒穿上重樓變幻的紗衣，頭髮卻披在腦後，她不會梳頭。
“師傅，你會梳頭嗎？我不會。”
“ 出來吧。”
手裡握着玉梳，殺髏羅一推開門就看着背對着門口的重樓。 吞吞口水，師傅的背影都這麼帥。
明明聽到開門的聲音了，卻遲遲不見殺髏羅有動靜，這個她以前有過前科，重樓知道她又是看自己背影看着發呆了，曾經重樓還懷疑過，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正臉都不如背影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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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麼”
“哦哦，啊？好看。”殺髏羅忍不住有擡頭看了一眼 才走到重樓身側。
殺髏羅遞上手裡的玉梳，“師傅，您幫我梳頭吧，用法術也可以。”
重樓愣了一下，道：“爲師只會梳就像爲師這樣的髮髻。”以前殺髏羅就要梳他這樣的，哭着吵着要和師傅梳一樣的頭髮，還說什麼等她當了師傅也要求自己的徒弟梳這樣的頭髮。這以後就是這一派的傳統了。
殺髏羅睜大眼睛，有些不相信，上仙還會梳頭······
“那好吧，以後師傅就幫我梳頭吧。”其實師傅的髮型還是很好看的，兩縷髮絲飄在耳際，一半的頭髮在頭頂綰成了髮髻，只插了一支翠綠的玉簪作裝飾，下半的頭髮就直直的垂在腦後。師傅的頭髮好黑好直，好像摸一摸。
接過玉梳，重樓熟練的梳着殺髏羅的頭髮，因爲剛剛洗過，也不是很乾，重樓也不忙，就那麼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直到頭髮全部幹完重樓纔開始梳髮髻。
女孩子梳他那樣的髮髻其實看着挺滑稽的，不過還好，以前殺髏羅不會嫌棄，想必現在的殺髏羅更不會嫌棄。
重樓動作很溫柔，以至於殺髏羅都快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