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月兒來給你請安了。舒虺璩丣”來到安和堂,歐陽月眸子掃了掃,發現安和堂內的下人一個也沒有,卻不怎麼在意,挑眉笑着道。
下一刻,內堂簾子已被打開,露出芮餘歡那散發着詭異笑容的臉,她道:“原來是三小姐啊,你來的正巧,老夫人剛剛醒,正讓你進去伺候呢。”
歐陽月嘴角勾了勾:“那好,我這就過去。”說着擡步上前,老寧氏最近故意拿捏着歐陽月,所以一切都十分的嚴格,晚來一刻,都要被她罰上半個時辰,歐陽月當然一次比一次來的早,這倒是正常的很。
芮餘歡拖着腳慢了她一步,卻緩緩接近也跟着前來的劉姨娘,壓低到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劉姨娘果然好手段,定一次計劃成功,可少不了你的功勞。”
劉姨娘平淡的望着芮餘歡道:“不要忘記了我們所說的承諾,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我也不是隨便就能騙騙的。”
芮餘歡微微勾着脣道:“這是當然,劉姨娘放心便是。”劉姨娘直視芮餘歡,卻是看了半晌,反倒將芮餘歡看的一愣道,“劉姨娘這是?”
劉姨娘輕抿着脣,不禁道:“在這將軍府裡,老夫人也算是芮小姐的靠山了,真若這般做的話,芮小姐難道不怕在將軍府無法立足嗎,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在我看來,此計算不得上上策。”
芮餘歡誕着一絲詭笑:“這就是你們一般人有的想法了,確實在你們看來,老夫人一死,誰也不能護着我了,這府中便會換一個人的天下,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將我趕出將軍府,只不過這也僅僅是你們一般人的想法罷了。”
芮餘歡對老寧氏的恨意,是從上一次寧府的人將她毀容與殘廢開始的,當然從一開始芮餘歡對老寧氏有的也只是利用,全無感情,如何對付芮餘歡,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別。別說是借刀殺人的辦法,就是親手將老寧氏碎屍萬斷,她也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當時她一心求死,她卻了無活下去的動力,是老寧氏救了她,但老寧氏卻不知道她救下的是一個準備向將軍府報復的地獄惡魔,老寧氏敢救她,就要承擔她的怒火襲來。讓她已這副鬼樣子活下來,讓她明明活着,卻不能對心愛的人再有任何奢求,這是對她的無邊的折磨,身體上的、心靈上的,這都是每每都讓芮餘歡極爲痛苦的,而這一切都是老寧氏造成的。
從那一次開始,她對老寧氏的恨意,就不比歐陽月的輕,她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都難以入眠,便是睡着了她也一直在做夢。在她的夢中,七皇子百里辰還是那樣俊美無雙,便只是靜靜而立,都好似一幅頂極的畫卷,那麼的令她怦然心動。在夢中,七皇子本是背對着她,好似感覺到她的靠近,微微轉過頭,隨後衝着她展現絕美的笑容,她興奮的奔向前去,卻在這時候歐陽月突然從一旁奔去,百里辰眸子又彎出一層,直接伸臂將歐陽月攬在懷中,歐陽月此時轉過頭來,衝着她得意的微笑。
她十分憤怒,卻看到百里辰與歐陽月看着她眸子微變,隨後面上帶着嘲笑,她手中突然多了一面鏡子,鏡子中是她面頰上猙獰的巴痕,變成了那個已破像的她。她痛哭的叫着七皇子給她機會,七皇子卻看也不再看她,環着歐陽月的腰越走越遠,歐陽月不時轉過頭以勝利者的姿態衝着她得意張狂的笑意,芮餘歡每天又氣又詛的醒來。她發誓若是有一個機會,她也要守住,她絕對不能讓歐陽月好死。
七皇子,她的七皇子,難道這一輩子,她就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芮餘歡心中清楚,以她現在的樣子,是不可能了。這一切都是歐陽月害的,當初若不是歐陽月的離開,她會被傳出那樣的傳聞嗎,寧府會過府傷害她嗎,這一切都是歐陽月造成的,現在她就必須付出血一樣的代價來!
芮餘歡心中冷笑,至於老寧氏一爲報仇,二她也這件事中的重要籌碼。老寧氏死後,會真如劉姨娘想的那樣,她在府中沒人護,會被人趕走嗎?這確實有可能,但她沒有十足的辦法會這麼做嗎?這將軍府中,她能拿捏住一個老寧氏,自然還能拿捏到另外一個人,對於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只不過毒殺老寧氏借刀殺了歐陽月,老寧氏也算死得其所了。
劉姨娘深望着芮餘歡,這話中分明意有所指啊,芮餘歡卻沒再多說,只是面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卻是快步奔了進去。
房間里老寧氏躺在牀上,只是看到歐陽月眉不是眉,眼睛不是眼睛,面上已經沉了下來,歐陽月行了一禮便站了起來,老寧氏更是冷哼一聲:“去,給我倒杯茶過來。”剛纔芮餘歡只餵了老寧氏一口歐陽月便來了,她現在還渴着,歐陽月立即聽令過去倒茶。
“母親,兒子來請安了。”這時候歐陽志德的聲音出現在的堂外,而安和堂裡也呼啦啦進來一羣下人,老寧氏一聽蹙着眉頭,覺得外頭有些亂,還是道:“我醒着了,德兒進來吧。”
不一會歐陽志德一身朝服走來,進來便向老寧氏行了一禮,老寧氏嘴角勾着冷笑:“怎麼,月兒在我這裡學規據,你是不放心了,這是來監督着了。”
歐陽志德立即道:“母親這是哪裡話,兒子給母親請安,這不是應該的嗎,哪裡是爲了誰。”
老寧氏面上的表情,這纔有了幾分好轉,卻在這時寧氏、明姨娘、歐陽柔等也相繼來到安和堂,紛紛爲老寧氏請安,歐陽月正端着茶小心的喂着老寧氏,只是向歐陽志備與寧氏稱呼了一聲,不過兩人都沒覺得歐陽月失禮。老寧氏口倒真是渴了,直接就着歐陽月的手喝了兩杯水,這才喉嚨才舒爽起來。卻沒注意到芮餘歡、劉姨娘還有明姨娘望着她的眼神,分明在透過她試探着什麼。
歐陽月放下茶杯,準備起身之時,不着痕跡的在老寧氏腰跡狠狠掐了一記,“啊!”老寧氏當下痛叫一聲,剛纔那錐心之感,令這痛叫聲立即響徹整個安和堂,安和堂中的人皆是一驚。
芮餘歡眸中忽然閃過喜色,神態上卻分外緊張的道:“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歐陽月也愣住了忙道:“祖母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叫起來了。”
“娘,怎麼回事。”這屋中之人立即緊張尋問起來。
芮餘歡擠到前面關心道:“老夫人你哪裡不舒服,剛纔聽着您的叫聲十分痛苦,你到底怎麼了。”
老寧氏此時也感覺胸口十分悶痛,腰間剛纔突如其來的痛意,連帶着整個身子都不舒服,她白着臉道:“疼,全身都疼。”
芮餘歡等人大驚:“疼?這是怎麼回事,老夫人平日裡身體是最好的,怎麼會突然身體疼呢,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芮餘歡受到驚嚇一般白着一張臉,這府中本來最該的也要算她一個,必竟若是這老寧氏出事了,她恐怕就得不了好,任誰也覺得她的這個反應纔是正常的。
安然間,芮餘歡一把拉住歐陽月的手道:“三小姐,你之前喂的老夫人的是什麼東西,她怎麼會突然身子這麼疼。”
經芮餘歡這樣一說,所有人望向歐陽月,確實之前歐陽月好像在喂着老寧氏什麼東西,她們進來的時候都看到了,而且老寧氏立即就發作起來,怎麼看着,都感覺這裡面事中有事的樣子。這段時間裡老寧氏分明是有意針對歐陽月的,歐陽月離府、出京這一年多來,老寧氏確實受到不少窩囊氣,不止是她,便是整個將軍府的人都不敢隨意出將軍府,若是被人認出來,那少不了一頓咒罵。而明姨娘、芮餘歡、老寧氏算是最慘的,明姨娘那雙手到底是被人砍的,還是所謂的掃把星詛咒的,誰也不知道。芮餘歡又殘又毀了容,若不是還被老寧氏照看着,她也就是一個廢人了。老寧氏卻因爲自己的執着而被寧府捨棄,因此兩府還鬧的十分僵,要不是中間還有個寧府,恐怕寧府恨不得直接將老寧氏從祖譜上剔除了。
是以,老寧氏很恨歐陽月,歐陽月回府,她找着方法拿捏着出出氣,這也是人知常情。只不過有時候這事一出,已經不受控制了,比如立規據這件事,歐陽月越是表現的差強人意,老寧氏越是想折磨的她哭爹喊娘,爲自己出口氣。這無關親情,只是老寧氏對於歐陽月的氣。老寧氏對這件事也並沒有意阻止傳揚,現在府中的人都知道老寧氏故意以紅姨娘被斬爲名頭,特意拿立規據之事找歐陽月的麻煩,便是歐陽志備都明明暗裡勸了幾回,可見這老寧氏行爲的過份。
那麼歐陽月受不了,想別的辦法爲自己開脫,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面容開脫的方法又能是什麼嗎,可能只是稱病自己不來,這樣辦法未免就有些低級了,若是歐陽月被人發現是裝病的話,只會落個不孝的罪名,對她沒有好處。辦法還有許多,也比如歐陽月低頭認錯請求老寧氏的原諒,只不過依她的性子,這種可能性是極低的。現在看來,歐陽月採用了最最愚蠢的辦法,便是給老寧氏下藥,讓她永遠不能欺負她。
歐陽志德神色也是一驚,不可置信的望着歐陽月,歐陽月卻只是平淡的回視着芮餘歡:“芮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我餵了祖母什麼東西,不過是一杯茶水罷了,怎麼聽着你的意思,卻好似我要害祖母一樣。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明知道我與祖母現在關係不是那麼圓和,芮小姐這樣一說,豈不是讓事情更麻煩了,你這又是什麼居心。”
芮餘歡被一搶白,面色有些不好,有些委屈的輕抿着脣,眸子若有似無望着老寧氏,一副被欺負了卻不敢回嘴的架勢,這樣一比較誰欺負誰也一目瞭然了。老寧氏立即沉下眉眼喝斥道:“沒有規據,餘歡也不過是看我身上疼多問了兩句,她進來的晚,看到你餵我茶,會這麼一問不是應該當的。你是衝着她惱羞成怒,還是衝着我來的。”老寧氏冷哼一聲,眸光銳利,“我看你就是衝着我來的吧,你心中不舒服了,在我面前立規據委屈你了,你這是來報復了。歐陽月啊歐陽月,你什麼時候心思這麼狠毒,我問你,我身爲將軍府最老一輩的人,我以祖母的身份讓你每天來我身邊立規據,應該不應該,可委屈你了,還是說這不合規據。”
歐陽月被說的神態有些不好,還是抿着脣,有些不滿的道:“祖母乃將軍府中最得高望衆的一個,您說什麼自然是什麼,您只讓我來您身邊塞立規據,當然也是應該的,月兒可不敢說祖母委屈月兒,月兒是心甘情願的。”
“還說什麼心甘心情的,聽聽聽聽,這話裡多少埋怨,什麼叫我只叫你一人來立規據,這全府上下你不看看,哪一個規據禮儀不如你,你自己做不好,我出於好心多讓你立上幾日,這是在幫助你呢,你竟然如此的不領情。真是傷透我的心了,沒良的東西,真是沒良心的東西啊!”老寧氏一副氣的不輕,直用拳頭砸胸口的樣子,立即看的屋中之人皆驚,芮餘歡嘴角勾着笑意。
她給老寧氏下的藥不是立即發作的,讓老寧氏與歐陽月越是爭辯,歐陽月就越是沒理。到時候老這寧氏突然發毒死去,到時候歐陽月之前又是這一翻樣子,她可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必竟這屋中的人都親眼看到歐陽月親手喂老寧氏喝東西,兩人又有着這樣一種解不開的矛盾,不論是歐陽月毒殺老寧氏的動機、現場還有手法全部都很清楚,這麼多人看着,歐陽月必死無疑,絕無生還的可能!
老寧氏倒也不是真的在錘胸口,只是裝着樣子。平日裡歐陽志德並不時常在府中,她立規據歐陽志德雖然擔心,可必竟是後宅的事,不太過份歐陽志德也沒法管,必竟老寧氏是她親孃,他便是再寵愛歐陽月,總不能這麼拂了老寧氏的意,那樣打着老寧氏的臉,還讓老寧氏在府中怎麼生存,他自然不會做。只不過這時候她若是任由歐陽月這般下去,德兒說不定真要怨上她了。
那可不行,便是她有意爲難歐陽月,此時也不能說出來,這黑鍋只能歐陽月來背了,她這一樣一番表演,頓時顯得歐陽月小肚雞腸,而且對長輩不孝不敬,顯得行爲極爲惡劣不堪。
歐陽月只是輕輕抿着脣淡淡望着老寧氏,深深嘆息一聲道:“祖母說什麼便是什麼,月兒一切認下就是了。”這是認錯了。
只是這認錯卻門道許多,她這一副毫無奈何的樣子,看着便是老寧氏壓人了,寧氏在一旁看着,本來老寧氏吃鱉她應該高興的,只是現在看着歐陽月的樣子,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忽然發現,歐陽月這一年離開京城,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有所變化了,身上整個氣質似乎又翻了一番,便連容貌也漸漸長開,她必竟已經十四歲,就快及茾了。歐陽月的談吐越來越好了,並且行事禮儀也好了許多,而這些府中根本沒有人教過她,難道她是在府外學的,還是這是一種傳承,她早晚會自學成才?這幾日老寧氏要立規據,她也時常會過來觀看,真論起來歐陽月的行爲舉止,已經無可挑剔了,這一些又是與誰學的呢。而且歐陽月頭腦分明更聰明瞭,若是以往,她早與老寧氏互吵起來,那樣子,她纔是真正落了下層,直接與長輩搶白,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對或不對,歐陽月是沒理的。
寧氏腦中不期然想到一個人,那人衝着你淺淺一笑,頓時蕩的周圍的空氣都似帶着一種春花般的香氣,美麗又恬靜。想到這,寧氏眸子幽暗,望着歐陽月的眼神,閃爍着不盡的恨意與殺意。
寧氏嘴角勾着冷漠的弧度道:“月兒你這像是什麼樣子,你祖母也沒有別的意思,她是爲了你好,纔想讓你來這安和堂立規據,你也不想想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再一年你可就十五,到了及茾的年紀,你之前名氣在京城不好,這五十開始已是該訂親的年紀了,你這麼長此以往,若是無人登門,到時候可怎麼是好。”說着寧氏走過去,拉起歐陽月的手,語重心長的道,“月兒啊,咱們都是親人,出發點可都是爲了你好的,你可不能不識好人心啊。”
歐陽月冷冷回視,看着寧氏眼中的虛情假意,心中隱下冷笑。寧氏突然這麼一說話,直接打消了她之前的演技,哪一句話都指明這一切都是爲她好,老寧氏便是再折磨她,也是爲了磨練她的心情,再加上她原本的名聲,老寧氏就真的變的爲她好了。
老寧氏也當下道:“是啊月兒,你怎麼就這麼不識得祖母的心呢,你那性子是府中最爲渾吝的,若是不下點功夫好好磨磨你的性子怎麼行呢。不論是以後在京城裡走動,還是爲了你以後嫁人生活的好點,這些都是應該的。我與你母親在出嫁的時候,寧府可都專門請了宮中的教習嬤嬤來磨我們的性子,那時候我們學不會她們就拿滕條抽,跪着跪不好就跪一天,一天不給吃的,兩天跪不好,跪兩天,兩天不給吃的。我對你的教育已經算是最輕鬆的了,若是真碰上那宮裡出來的教習嬤嬤,你還不是死的心都有了。”老寧氏搖頭嘆息道,“就是這些年來我們將你寵的,讓你這麼沒大沒心,還連這一點苦都吃不好,等你真的嫁了人,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你還在這諸多報怨的,哎……”
老寧氏、寧氏說的這話倒是在理,只不過她們本心可不是這樣想的,真正做起來,哪有單純爲歐陽月着想的時候。
歐陽月冷冷一笑,芮餘歡眸子微微勾起,現在歐陽月這等成爲衆矢之地的心情如何啊,當時她可比現在慘多了,她此時驚道:“那……難不成三小姐你因爲惱羞成怒,一時間被怨恨掩了理智,做出對老夫人不利的事情吧。”
芮餘歡這樣一說,整個大廳的氣氛徒然一變,都一臉驚意望着歐陽月,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的。歐陽志德也微微握着拳頭,沉着臉望着歐陽月,卻什麼話也沒說,只等着歐陽月的回答,對歐陽志德來說,老寧氏讓他多次失望,到底是他娘,他絕對不希望自己的親孃與寵愛的女兒有這種事發生,那同樣是對她一個恥辱。
歐陽月冷眼望着芮餘歡:“芮小姐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嗎,不過小小一件事,你非要牽扯出這麼些旁的來,祖母一直待你不錯啊,怎麼看着你似乎很希望我給祖母下些藥,毒死她呢。正常人遇到這種事,不應該先是關心嗎,你怎麼只關心我是否下藥的事,對於祖母,我看着反倒十分冷淡的很。”
芮餘歡神色一頓,歐陽志德已冷眯着眼睛望着她,歐陽月說的是,剛纔老寧氏突然叫了一下,當屬芮餘歡表現的最突出,直叫着查探,卻是句句指着歐陽月,好似認定了歐陽月會做什麼一般。芮餘歡趕忙道:“三小姐這是什麼話,至從我被將軍帶到將軍府後,這府中老夫人最是寵愛餘歡,便是餘歡有事,餘歡也不想老夫人有半點散失的。這不是巧着老夫人在三小姐手上之前表現的很痛苦嗎,餘歡當然十分關注,會這樣想,也很應該啊。”
歐陽月冷笑:“是嗎,怎麼看起來我都覺得芮小姐的行爲怪異的很呢。”
芮餘歡沉着臉,明知道歐陽月這是想死賴到她身上,偏歐陽月說的令人相信,歐陽志德望着她的眸子更爲冷淡,這可不利於她之前的計劃,絕不能就這麼失利了。芮餘歡寒着臉,眸子中隱現出淚水:“三小姐,你看不上餘歡,餘歡也不怪你,可是你也不能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餘歡的身上。餘歡是最希望老夫人能長輩百歲的人,你這般的臆測我,實在太寒人的心了。餘歡日夜守在老夫人身邊,就是爲了老夫人能收留、照顧餘歡,而爲她盡些心力的,絕無半點私慾之心,三小姐如此說,豈不是戳餘歡的心窩子,餘歡以後還怎麼在將軍府生活,還怎麼活在這世上。”說着捂臉哭了出來,聲音十分淒厲,聽着心都不禁跟着糾了起來。
歐陽月面色冷淡,屋中的其它也多是冷眼旁觀,只是劉姨娘與明姨娘眸子微閃,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唯有老寧氏當下心疼的肝顫起來,立即抱起芮餘歡安慰道:“餘歡別哭,你放心,有我護着你呢,這府中我看誰敢對你不利。你是我保下來的人,誰也不敢動你的,你就安心的生活在將軍府中,我知道你的好,我知道你的好啊,你別傷心了。”芮餘歡卻痛哭捂臉,根本不擡起頭來,老寧氏立即衝着歐陽月喝道,“你看看你說什麼那是什麼鬼話,餘歡這等孝順的人你也欺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德性,連餘歡一根手指頭都不如,你又多麼孝順我,有什麼資格指責餘歡。你……你……你簡直太可惡了,你空上惡毒的……嘔咳咳……”
老寧氏神色極爲激動,指着歐陽月的鼻子便罵起來,只是說到後來她面色漲紅,眸子圓瞪,突然乾咳的吐出一口血水來,芮餘歡聞到血腥味,那隱下的面色閃過一絲陰冷與狠毒,卻是立即擡起頭露出驚意道:“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吐血了。”
不止她,屋中的其它的人也極爲驚訝的望着老寧氏,任誰也沒想到,剛纔還一副生龍活虎指着歐陽月罵的人,下一刻突然吐血,面色也難看了幾分。歐陽志德心中一跳道:“娘,你怎麼了。”說着直接奔過去,撫抱着老寧氏,爲其撫着後背,希望她能舒服一些。
寧氏眸子閃爍,立即道:“快,快給老夫人倒些水,讓她潤潤,快!”
整個安和堂立即亂了起來,芮餘歡被歐陽志德擠開,不過心中未有半點不高興,此時心中卻沒來由的興奮,她突然驚的連連後退,直接靠的牀腳處,面色大變的望向歐陽月,直指着歐陽月道:“三小姐,你之前到底給老夫人喝的什麼,老夫人平時身子骨別提多好了,怎麼才喝了你端的東西,身子骨便差了這麼多,還吐血,這可是可大可小啊。三小姐……你到底……你到底給老夫人喝了什麼!”
安和堂上上下下頓時望着歐陽月的眸子都閃着詭異,之前她們還能說芮餘歡與歐陽月只是在吵嘴,可是先有老寧氏喝痛,再有老寧氏突然吐血,怎麼看着這事都不簡單,就像是……就像是歐陽月給下了藥啊。
歐陽月緊抿着脣:“我沒有,祖母之前說口渴,我只是給她端了杯茶喝,祖母怎麼會這樣,我也不清楚,但我絕對沒有下東西,絕對沒有!”
芮餘歡沉着臉,一副不敢置信狀:“那個時候只有老夫人與三小姐在屋中,當時老夫人還躺在牀上,三小姐若是借有倒茶之便下些東西,老夫人也是看不到的,三小姐你有這個動機與時間啊。”
歐陽月冷冷盯着芮餘歡:“給我閉嘴,到現在祖母是爲了什麼吐血還不知道,你憑什麼指責是我下了東西。你在這安和堂伺候時間最久,我說是你下了東西污懶我,還有可能。”
芮餘歡神色一頓,嘴角卻勾起冷笑,因爲她已經看到歐陽月緊握着雙拳,面上十分緊張了,在這種情況下,歐陽月確實有動機、地點還有時間給老寧氏下藥,她便是不承認,也讓人懷疑:“三小姐,有沒有,不如先請了大夫來看看再說。”
歐陽月卻是一驚,直覺望着老寧氏,面上閃過一絲慌張道:“若是這樣請了大夫過來,豈不是就說已經懷疑是我做的,可我根本什麼也沒做,這樣還讓我在將中怎麼做人。”
歐陽月這一表現,分明是怕真查出什麼來,到時候她洗脫不了罪名了。可是在外人看來,她卻有些作賊心虛了,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之中,芮餘歡眸中的神色越發明亮道:“三小姐,正是因爲你什麼也沒做,才應該讓人叫來大夫,到時候查探清楚了,你纔沒有牽連啊。怎麼三小姐你現在好像不想讓人請來大夫呢,這可有些說不過去了,便是不說其它的,老夫人剛剛吐了血,做晚輩的也都希望她平安無事,以防萬一找來一個大夫來看看不也是應當嗎,三小姐這般懼怕,可是讓人心中生疑了。”
“我……我根本沒下藥,你不要冤枉我。”歐陽月咬牙切齒望着芮餘歡,那眸中的恨意,讓芮餘歡看的十分得意。
歐陽月也算是聰明,看起來已經懷疑到她頭上了,只不過現在懷疑上她卻已經晚了,她的計劃已然全面鋪開,歐陽月已經是甕中之鱉,根本已經無力逃脫了,芮餘歡冷下聲音道:“三小姐,到底你有沒有下藥,只要找來大夫一試便知,你現在如此害怕是爲何,又如此阻止叫大夫又是爲何,難不成你真的下了東西,所以你纔會害怕大夫來查明真相嗎。”
“什麼!你這個賤人,孽畜,我可是你祖母,你還是人嗎,你竟然給我下藥,你這個惡毒的心腸,給我拉下去打,給我打死這個不孝和孽障。”老寧氏之前吐血,也嚇的有些懵了,此時聽到芮餘歡如此一說,更是驚的不能自已,難道歐陽月真是因爲報復所以給她下了藥,這該死的傢伙。
寧氏當下也道:“芮小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便是月兒什麼也沒有做,娘剛纔吐血這也不是好事,一定要找來大夫先看看,這事可拖不得,快去找大夫,快去!”
寧氏這一發話,當下有下人要出府去找大夫,歐陽志德突然出聲:“等等。”
“等什麼等,你真是有了女兒忘了娘了,你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竟然爲了這孽障連我這老孃都不要了嗎,你竟然如此對我,我恨啊。”老寧氏一聽,立即怒叫起來。
歐陽志德卻沒有回答,只是轉身給了那下人一個牌子道:“去請太醫院的劉太醫。”那下人一愣,拿着牌子立即應了一聲出去尋人,歐陽志德回頭望着老寧氏道,“娘剛纔吐了血,兒子心中也十分擔憂,兒子怕一般大夫查不出什麼來,胡說八道到時候耽誤了孃的身體可不好。這劉太醫醫術高明,到時候他說有問題便是有,說沒有,便是沒有,兒子怎麼會不要娘呢。”
老寧氏一聽愣了愣,緊緊抿着脣沒有說話,那劉太醫當然醫術高興,他可是太醫院的醫正,宮中一些沒什麼身份的娘娘想讓他醫治也不容易,而且之前這劉太醫也過府看診過,倒是很有傲氣的一個人,她也不怕這劉太醫真被人收買了。歐陽志德會請劉太醫過府,就是因爲劉太醫不會被收買,讓他來看診,才能顯出公正來。
芮餘歡心中冷笑,歐陽志德此舉,分明還是出於關護歐陽月的,只要歐陽月沒做,自然也不會查出問題來。只不過歐陽志德這次卻想差了,若是換了一般大夫,或許還查不出這老寧氏有問題,這劉太醫卻不同了。他身爲太醫院的醫正,醫術高明,對於藥毒也十分清楚,她必會查出老寧氏身上的不同,到時候歐陽月將會百口莫辯,任誰也救不了她。而這一切全在她的意料之中,歐陽志德很疼寵歐陽月,便是現在證據確鑿,他也很難相信歐陽月真的敢對自己祖母下毒,她便以歐陽志德這番心思稍加利用,到時候真查出問題來,第一個對歐陽月心生失望,到時候爲了掩醜聞,恐怕第一個要殺歐陽月的,便是歐陽志德了。
歐陽月神色有些緊張,整個安和堂也十分安靜,只有不時丫環端了清水給老寧氏暫洗血水,喂其漱口飲用,時間過的十分緩慢一般,讓人等的十分心焦。便連芮餘歡也漸漸露出緊張的神色來,此時歐陽月悄無聲息的走近她,冷冷道:“芮小姐倒是好手段,只是不知道你給祖母到底下了什麼東西。”
芮餘歡微愣,卻淡笑的望着歐陽月,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露歐陽月想明白來龍去脈了,而芮餘歡也早就料到這些,只是望着歐陽月陰聲道:“三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餘歡可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剛纔滿屋子的人都看到是你親自爲老夫人喝的茶水,真是下了東西也絕對是三小姐,你怎麼反倒問上餘歡了,餘歡可是不敢認這些的,三小姐自己真捫心無愧沒有下藥,幹什麼這麼緊張。”
歐陽月冷笑:“我倒是一時不查,還是被你算計上了,你倒真是狠,連祖母你也敢動手,就不怕自己掘了自己的墳墓,到時候永遠爬不起來嗎。”
芮餘歡笑中多了得意,看着歐陽月一臉的煩躁與對她的仇視,心頭越發的得意,歐陽月也不過就只能玩玩這嘴了,因爲連她自己都在懷疑了,她要一點點折磨歐陽月僅勝的意志,到時候她會比自己慘百倍、千倍、萬倍:“三小姐,你一直將這件事往餘歡身上扯,可需知,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哼!希望你一直這麼得意。”說這話,歐陽月已經咬牙切齒,芮餘歡冷冷望着她,一臉自信。
“劉太醫到。”這時候,下人總算將劉太醫請了過來,歐陽志德立即迎了上去道:“劉太醫,之前老母突然吐血,看着情況有些危險,還請劉太醫先爲老母看看。”
劉太醫帶着個藥童,那藥童揹着藥箱,劉太醫一身灰長袍,撫着長鬍須,十分有道骨的氣質,看到歐陽志德一臉緊張,本意還想再說幾句,當下點頭道:“歐陽將軍還請放心,貴府老夫人身子骨一向很健狀,不會有什麼大事的。”說着已經往牀邊走去。
那裡早有下人將牀帷放下,只拿出老寧氏一隻手腕,看到劉太醫過來,還在上面放着一塊絲帕,劉太醫立即坐過去,安靜的把起脈來。只是他纔剛一把脈,面色立即沉下來,背部挺得更加筆直,面上神色凝重而認真。
劉太醫如此表現,分明是說老寧氏身上有問題,整個大廳所有人的心裡都是一揪緊,便是原來不在意老寧氏的寧氏等人,也不禁秉着呼吸等待着。劉太醫的神色卻是許久未變,並且不停的按壓着老寧氏的脈相。
歐陽月緊握着拳頭神色極爲緊張,芮餘歡見狀,面上緩緩留出笑意,隨後這笑意越來越大,越來越濃。果然不出她之所料,這劉太醫果然發現了不同,她轉頭看着歐陽月,嘴角勾起的笑意越發冰冷。歐陽月,你完了,這一次任誰也救不了你了,你就等着被人逮到手中,活活折磨而死吧。不這樣,真是難以消了她的心頭之恨。
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屋中的人快感覺提不起呼吸憋過氣時,劉太醫這才收回手來,只是神色比之之前還要凝重許多。
歐陽志德緊張的道:“劉太醫,我母親到底怎麼樣了。”
芮餘歡突然叫了一聲,撲向了牀邊:“老夫人你沒事嗎,你身子還好嗎。”說着哭溼了臉,明明一副害怕知道真相,卻忍不住問道,“劉太醫,之前老夫人吐血,難道……難道她真是被人嚇了毒藥,害成這樣的嗎!三小姐,你好狠毒的心啊!你怎麼能哪些迫害老夫人啊,她可是你親祖母啊!”
說着一臉憤怒的望着歐陽月,劉太醫神態卻是一愣,接着皺眉道:“中毒?老夫人根本沒中毒!”
“什麼!”芮餘歡突然失聲一叫,一臉不可置信望着劉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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