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從忘塵在二十一世紀見到小公主冰冷發黑的身體那一刻起,在沒有任何交集的情況下,他就單戀上了她,五百多年依然無怨無悔。
“所以呢,王太女無論是選擇你,或者是選擇秦瑾良,都有幾分道理,要不然也不會出舊愛新歡這四個字了。”林瀟在一些方面比忘塵的想法更加透徹,或許也是真應了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或許吧!”忘塵閉上眼睛,覺得全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既然愛一個人是如此的充滿甜蜜與痛苦,他情願從來不懂愛。
小公主站在窗邊,通過樹蔭看着院子裡的忘塵瘋狂,看着他潔白的衣袍染上塵埃,看着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中的眸光衝滿了深思,她再次自問,她這次是否是做錯了,是不是已經傷到忘塵至深,可是娶秦瑾良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掌握祭司言辭的最好辦法,她不能輕易放棄。
天色不早了,明天還有明日的事情要做,小公主關上窗戶準備休息,可是門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沒關,或許忘塵會半夜回到她身邊也不一定。
然而這,小公主苦等了,忘塵還是沒有回來,很多的時候,很多的事不是說能釋懷就釋懷的,忘塵還需要時間接受這個既定的事實。
在快天亮的時候,忘塵忽然想起了在醉花葬臨行前,老和尚給他輸入進大腦內的那本書,他坐下來仔細回憶調息,倒是真的讓他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使他的大腦突然恢復了往日冷靜。
小公主成親了怕什麼,他們修仙者只要足夠的努力,還有無盡的歲月可以憧憬,哪怕她真的和秦瑾良白頭到老,等到秦瑾良百年之後,他依然有機會和她在一起,五百年的時間都等過來了,何況這眼前不到一百年的時光呢。
忘塵想通後,最關心的反而變成了小公主的身體,她第一日來月事,也知不知道她行走見適不適應,會不會主動換洗,有沒有什麼身體舒不舒服的地方。
他走到小公主的房間,把手搭在了小公主的手腕上,仔細感受她的脈搏,果然發現了她有不好的情況,這不是全部源於她的身體,更重要的是源於她昨天殺的人,殺人的方法太過於慘烈,導致她周身圍繞的怨氣太重,不僅對長壽無益,而且還影響到了她的修爲,令她的等級隱隱有下降的趨勢,長此下去,她必身受其害。
想要化解怨氣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靈氣去慢慢去滋補怨氣,這樣怨氣就能慢慢被靈氣所感召,最後消失,忘塵出醉花葬後身上的靈氣也所剩不多,他一次性的全部輸給小公主,小公主只感覺身體裡有一股暖流通過,腦袋一沉,就繼續睡去。
忘塵剛和林瀟打了一架,又爲小公主輸完靈氣,身體有些支撐不住,臉色流露出不正常的蒼白,他探了一探小公主的下身,底下的布料已經被血浸透,忘塵嘆息了一聲,又去爲小公主做了一個簡易的衛生巾,等幫她換好後,纔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女人來月事的時候通常比較貪睡,小公主也不例外,再加上她昨夜等的太晚,整個人更加是睡意加深,都過了早朝的時間仍未醒,別看王太女只是空有個身份而已,該有的場面一樣不會少。
四長老提議去東宮問一問小公主情況,而王是知道小公主昨天出過宮的,還和孟於藍在一起,說不定已經知道了那件事,王不想解釋什麼,卻有些畏懼小公主會讀心術,若是讓女兒親耳聽見他的不堪,他也沒什麼臉面再做人父,揮了揮手,直接說,“王太女身體有恙,今日不來早朝了,咱們繼續。”
孟於藍看着在上面高高坐着看似威嚴的王,心裡十萬分的嫌惡,她的娘就是被這樣的人迷住了一輩子,因此再也看不到許默的付出,看不到許默的傷悲。
孟於藍昨晚回家以後,就看見許默自己抱着一個枕頭,不停在上面親着,還唸叨着,“娘子,親親!”
許默精神像是不正常了一樣,這可嚇了孟於藍一跳,忙去搶許默的枕頭,可是許默根本不肯,甚至於和這個唯一的女兒動起了氣,連她都直接漠視掉,眼睛裡僅有枕頭的存在。
許默得的是自閉症,喜歡把自己沉浸在沒有外人的世界裡,大腦的思維上卻是和正常的人一樣,懂得分別食物,並能做出許多正常人無法做出來的稀奇且實用的玩意,這讓孟於藍一度覺得他的父親僅僅是比別人冷了一些,沒有別的不同。
孟於藍向近身伺候許默的人打聽今天發生的事情,下人只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還是她又拿下人的家人做威脅,才套出了隻言片語,她多問了幾個人,把他們口中的故事合起來說,便是今天王不知爲何來過大長老府上,並和孟雲初碰了面,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而許默恰巧去找孟雲初,結果撞了個正着,精神收到了嚴重的刺激,回來後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孟於藍聽後真想把王大卸八塊,王明明已經有了她大姨,爲何還要一而再的給她娘希望,讓她娘深陷,從而做出有違倫理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許默的情況更加要緊一些,她問下人,“娘有沒有給爹請大夫?”
除了大長老府裡面供養的大夫以外,孟雲初的身邊還有專門精通醫術的大夫存在,就像是當初二王子死時謊稱救了王與王后的那名大夫一樣,如今是大長老夫生了病,請來最好的大夫看病這並不算是一件過分的要求。
“沒有,大長老很忙,奴才不敢打擾。”下人們異口同聲弱弱的說。
“傳我命令,去請,請不來的話,你們誰也別看見我!”孟於藍的脾氣不算是個好的,下人們也怕她,忙一個個下去想辦法去了。
趁着這幫人找大夫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看着許默,看着他哭,也看着他笑,他的世界裡不管怎麼變換,都圍繞着一箇中心詞,那個詞就是——孟雲初,然而孟雲初本人卻不在。
千盼萬盼,大夫終於被請來了,診斷一看是自閉症加重,已經陷入了精神錯亂的狀態,這個根本是無藥可醫,完全靠他自己的感情梳理和親人的陪伴。
孟於藍非常清楚,只要是孟雲初在的話,許默的病多半會好的,然而想讓孟雲初天天什麼事情都不做陪着許默,就是在孟雲初是大長老世女的時候都做不到,更別提是在現在了。
孟於藍罵了大夫一聲庸醫,就把大夫非常無禮的哄了出去,大夫也覺得自己挺冤枉的,不過多少也能理解孟於藍此時的心情,沒有和他多做計較,自己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孟於藍一直陪着許默陪了許久,也讓下人去叫過孟雲初來看看,皆被孟雲初以各種理由給推辭了,孟於藍的心中無限的寂寥,只把罪魁禍首放到了王的身上,王的一家沒有一個好人,王和她的母親不清不楚,而小公主又和她搶秦瑾良,抱着這樣不忿的心情,她沉入了夢鄉,卻在夢中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那是一個根本不熟悉的地方,有高高的樓,有會噴各種圖案的水的泉眼,也有許許多多她連想都不能想的稀奇存在,她的視線一直跟着一個粉裙長髮,穿着很好很細的跟的女子移動。
只見她穿過了人來人往的街道,像是在找誰,不多時迎面看到一個很高很陽光的短髮男孩向她的方向走來,她跑到了男孩的面前,興奮的叫着,“嗨c巧!”
男孩的臉色淡了下來,簡單的說了一句,“你好!”就要轉身要從女子的身邊離去。
“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我也是流言的受害者,你就不想問問我過的好不好嗎?”女子抓住男孩的手臂,揚起頭問,正好從男孩的角度看能看到她精緻的鎖骨與自己嬌好的面容。
可惜男孩絲毫不爲女子所動,冷冷的說的一句,“既然這麼不喜歡流言,就不要再糾纏我,哪怕我開始不懂得,現在也明白了,小語是你的妹妹,你連自己妹妹的牆角都挖,杜詩曼,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了?”
“原來在你的心裡,我連成爲人的資格都沒有,那天的的確確是我守了你一整下午,你既然那麼喜歡君心語,那我問你那個時候她在哪裡。”女子因爲男子的言辭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承認自己是自私的,可是她再自私也是做過犧牲的,索要一點小小的回報難道過分嗎。
“她的身體不好,你該是知道的,況且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生病。”男孩爲君心語做着辯護,至今還不知道君心語當天曾冒雨來過學校的事,全被杜詩曼以各種方法把消息的來源給阻止了。
“她知道!”杜詩曼把男孩的說辭進行了完全的否定,“我那天怕小語着急,特意找你的室友把你做的塑料假花原封不動的送給她,並向她解釋了原因,是她覺得音樂會比你更重要,是她不想來看你!你居然還口口聲聲的爲她說話,難道就因爲她生病了,全世界就都該圍着她轉嗎?你以爲她是太陽呀!”
“杜詩曼,請你對小語放尊重一點!”男孩雖然覺得杜詩曼的話中歪理很多,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歪理也是理,是他們所有的人把君心語保護的太好太純淨了。
“好啊!我可以尊重她,但是我想非禮你!”說完,杜詩曼也不等男孩的反應,手臂勾住男孩的頸項,一個吻就正正當當的落了上去。
男孩與君心語在一起都純粹的很,頂多是牽牽小手,連多餘的舉動都沒有,然而他現在正是青春萌動的時候,哪裡沒有些男人的特別需要,只是對君心語下不去手而已,但是現在突然遇到這麼柔軟的脣,他的第一個感覺是愣在了原處,忘記了反應,既沒有分開也沒有拒絕。
這落在了想跑到男孩的學校給男孩一個驚的君心語眼裡,就等於了默認,離的距離不近,君心語只能看得到女人的背影,卻是看不見正臉,但是與表姐情同親姐妹的君心語仍然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她的腦袋如同五雷轟頂,親人和愛人的雙重背叛讓她的身體搖椅晃的險些要摔倒,幸好她旁邊的陪同她一起的便衣護士趕緊上前扶住,並不停的安慰她,“說不定你男朋友有苦衷呢,以後再慢慢溝通把話說開了就好,先別激動,注意身體。”
君心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強烈的陽光照耀在她美麗的臉龐上,卻未給她以暖意,她覺得她的世界一片死灰。
在一旁默默關注着事情的進展的孟於藍見此,總覺得君心語不僅名字上和小公主很像,就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眼神,偶爾也會有幾分的雷同,而男孩和秦瑾良的相似度更高一些,可以說是另一個秦瑾良的存在。
杜詩曼的心情孟於藍能夠感同身受,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孟於藍想難道說這就是屬於他們之間的前世今生?這樣一來小公主昨日的那番話就有根據了,前世因今世的果也對得上。
剛這麼想完,孟於藍又自己搖了搖頭給予否定,這裡的男孩一樣喜歡的不是杜詩曼,杜詩曼只是個可憐兮兮的第三者而已,她不要這樣的結局,夢就是夢,何必把它那當真呢,等到醒來以後,一切就都過去了。
孟於藍看到君心語最後看了男孩的方向一眼,眼神既難過又受傷,讓人看之猶憐,然而男孩還是硬生生的挺在哪裡,與杜詩曼做着只有間才能夠做着的事,君心語徹底的死了心,和身邊的便衣護士說,“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