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恆卻沒責怪他打斷話頭,說道:“衆生皆苦,唯修行能得以解脫,自然是他了;前面那個C,你自然也知道是誰了?”
孟哲道:“他的學說是‘兼愛’、‘非攻’?”方恆道:“正是他,他的學說甚至主張不要君主,該是我國古代最民主,最仁德的學說了。不過很遺憾的是,那一學說一開始是顯學,但到後來,竟然淹沒無聞,徹底的消於無形……”
孟哲道:“或許歷史就是這麼不可思議吧,另外那個人創立了佛教,但現在全印度又不信佛教,而信婆羅門教演化來的印度教;又比如那個在馬廄中生出來的孩子,本身就是猶太人,可猶太人又恰恰就不信基督教,也正因爲如此,幾千年來輾轉流浪,飽受基督徒的迫害……”
方恆一笑,說道:“挺不錯的,讀的書挺多的嘛!”孟哲撓撓頭,按他脾性本來是要順杆吹上幾句的,不過在這位長者面前,卻沒好意思出口。
方恆接着又轉述了好些自願者的話,都以宣示道理爲主要目的。方恆道:“夢裡的情景是很奇怪的,其實那些先哲,是的,對於我們先人來說,他們就是先哲吧。那些先哲當然是去了很長的時間的,不過在那會議之中,卻似乎只是一瞬之間,也不是一瞬之間,反正那邊的時間,和我們所能理解的時間,是不同的罷。”
孟哲難於理解,不過這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夢境。
方恆續道:“總之很快就有了信息反饋吧,會議的氣氛稍稍的緩和了些,根據A的彙報,自願者們帶去的學說,都受到了熱烈的歡迎,比如那個提出對每一個人都給予同樣的愛的學說,成爲了顯學,那個主張終生皆苦修行解脫的學說,也被確立爲一個廣大的區域的統治學說。這就是第三次的會議了。”
方恆頓了頓,說道:“至於第四個會議,一開始,唉……”孟哲說道:“第四個會議,他們一定很失望是不是?”方恆道:“豈止是失望,該說是震驚了,因爲第四次的會議的召開,便是因爲他們接收到的信息,就在同一天裡,居然足足有四十萬人被活埋……”
孟哲喃喃道:“四十萬人一天被活埋……”忽的失聲道:“秦趙長平之戰?”
方恆道:“是的,會議裡討論了許多,我後來推想,他們講述的應當就是我們戰國世代的長平之戰了,因爲趙括的紙上談兵,趙軍被圍困,糧草斷絕的情形下全軍投降,結果武安君白起只放歸了二百五十名少年,四十萬趙**隊全部被坑殺活埋。會議者們的震驚我就不多轉述了罷,總之會議最後的結果,是派遣第二批自願者。第二批自願者是以那個D爲中心的。”
“D的提議是不能光講道理了,而應當更多的透露那一邊的消息。他說他成爲自願者之後,建立的學說,將告訴孩子們——也就是我們的先民了。告訴我們我們的先民我們其實都要回去的,當然,鑑於他們的接受程度,D當然會對這種學說進行改造,故事當然不是最重要的,所以D說他將取消他們所有雜亂的猜測,告訴他們只存在一種神秘力量,同時傳播學說時,就謊稱自己是那唯一力量唯一的兒子等等……”
孟哲聽到這時,已明白D在地球上的名字又是什麼了,不想自己方纔隨口一說,恰好就說到了他。
方恆對第四個會議,也說得簡單,說道:“以D爲核心的第二批自願者,自然也是失敗告終了,他親親苦苦帶了十三個弟子出來,總以爲那十三個人是絕對可以相信的,不料恰恰被這十三個人中的一人出賣……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他是誰了。第二批自願者失敗之後,會議的氣氛當然更加沉重,但最終的結論,還是不要喪失希望,再派遣第三批自願者前往。”
“這一批的自願者,就是那A,A的提議引起了與會者的爭論,因爲他主張一手持劍,一手持真理。以征服的方式來向孩子們推行自己的學說。這引來很多與會者的反對,認爲征服本身就是種罪惡。但是A說這恰恰是按照孩子們的方式來推行學說,前面幾次的失敗,就是因爲學說沒有一個武力後盾的原因,最後,A的意見獲得了通過。”
“一手持劍,一手持真理”,孟哲想了想,已猜出A創立的是什麼學說了,確實,他所創立的宗教,是世上最富攻擊性的宗教。教義被一些派別曲解之後,許多的教徒成了當今世界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
方恆嘆了口氣,說道:“A果然也建立極其廣大的區域奉行那種學說了,本來也是充滿希望的,可是誰能想到,接下來,人類便遭到了一場空前的浩劫,也正是那一場浩劫,有了第五次會議的召開。第五次的會議,氣氛是如此的沉重,唉……”
方恆久久不語,似乎已不願回首。孟哲平時頗喜歡歷史,知道他所說的那場空前的浩劫是什麼,他敲敲腦門,方恆說的第二、三、四會議,無疑也是需要“消化”的。
三次會議,是人類從平和的母系氏族,到了父系氏族,一切就變了。人類的生存壓力主要的來自於同類,而不是異類,於是開始了大規模的自相殘殺。而“那一邊”的人,則派遣了三批自願者前來,教化人類——他們的孩子!
第一批以講道理爲主,確實無論是佛家釋迦牟尼,還是道家老子,他們最初的著作其實都不是一種神學,同時期的孔子柏拉圖等等,更是如此;到第二批的時候,創立了宗教,也就是那個時候,佛家道家都走向了神學,到第三批的時候,是建立政教合一的國家,那一片橫跨歐亞非的大帝國……
無可置信,又難於懷疑。孟哲喃喃道:“真是這樣麼?真是蒼天有眼麼?”方恆道:“這要看你怎麼理解這個‘天’字了,如歌你只是把他簡單理解成大氣層,那當然是不存在的。但是我們應當確信,冥冥之中,確實有一種高智慧存在,他們一直關注着我們生存和發展!”
孟哲點頭,因爲西方那個落寞學說的誤導,這一國度的人長期有種誤解,以爲神就是具體指某個人,其實外國的“神”和我們文化中的“天”,不過是對一種高智慧超能力力量的代稱罷了,從來就不是意味着某一個人。孟哲又道:“方叔叔,那第五次的會議,他們傷心失望到了頂點,再沒有派遣志願者是不是?”方恆道:“是的。他們沒再派遣自願者,而是採取了另一種方式。”
孟哲道:“那一種方式,是不是就和夢枕石、七血神珠有關?”
方恆道:“是的!”
孟哲心砰砰直跳,只等着他說下去。
不料方恆卻又道:“怎麼說呢,一時說不清楚,我們找個時間足夠的時候在慢慢講那最後一個會議吧!”
孟哲大急,道:“方叔叔,現在時間難道不是足夠,不正好和我說一說麼?”方恆道:“我聽你轉述醒來的景況,他們老大今晚就要回來是不是?”孟哲道:“是啊,我在麻袋中聽他們是這麼說的——這有什麼關係,方叔叔你快把接下來的夢說完吧?”
方很無奈一笑,道:“傻小子,聽故事命都不要了?”孟哲道:“這可不是故事,所有的秘密的可不都寄託在這夢裡?”方恆道:“好,好,就算事關重大,總沒有馬上就要上斷頭臺的事重要吧,時間緊迫,還是快商量如何出去吧。”
孟哲聽這口氣,方恆是再如何不願往下講了,無奈,心思這才勉強回到了逃命上來。說道:“方叔叔,那嚴老大今晚回來,又怎樣了?”
方恆道:“那龍組老大嚴中胤,向來狡猾無比,要設計從他手裡逃脫,實在難有把握,但如今主事的是那嚴老二,嚴老二和嚴中胤,可就差一截啦。要讓他上當,可就容易多了。”孟哲喜道:“方叔叔有逃出去的妙計?”方恆道:“妙計說不上,對付那嚴老二綽綽有餘,所以要趁那嚴中胤趕回來之前讓你逃出去。”
孟哲奇道:“讓我逃出去,方叔叔,自然是我們一起逃出去!”
方恆笑了笑,卻問道:“你之前擁有精神催眠法力,他們強迫你控制我來說出白血珠的下落,可之後又讓你吐出紅血珠,你不覺得這很奇怪麼?”孟哲怔了怔,忽的跳起道:“是啊,他們既能讓我吐出紅血珠,幹嘛不等有了珠子後,自己吞下去之後來控制你,又何必費心來威脅我呢?”
方恆道:“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們誰也不敢吞下那紅血珠!”
孟哲道:“爲什麼?”
方恆道:“因爲那顆紅血珠,最後自然是要落到嚴中胤的手中的,他們任何一人都不敢吞下那血珠。”孟哲道:“那他們完全可以控制了你之後,又再吐出來啊!”方恆冷笑道:“你當七血神珠是什麼了,你也知道,七血神珠具備對身體的改造功能,而身體一經改造,便再也不能離開神珠的所發出的射線,所以若吞下去之後又吐出來,那麼前面兩天還沒什麼,後面就會越來越不舒服,而十天之內,必死無疑!”
孟哲失聲道:“方叔叔,你說……說什麼?你是開玩笑的吧?”
方恆道:“我跟你開什麼玩笑,那阿伊那摩的家族之前吞食紅血珠,我東方世家的先輩吞食白血珠,一經吐出來之後,必定會自殺,便是這個緣故了。”孟哲瞠目結舌,聞聽自己尚只有十天的命了,心中的驚駭直是到了頂點。方恆的笑道:“你怕死麼?”孟哲道:“我……我……”
他聽得方恆話語輕鬆,忙道:“方叔叔,你一定有解救的辦法是不是?”方恆笑道:“我沒有辦法!”孟哲又瞪大了眼睛,哪裡相信,說道:“方叔叔,你別賣關子了!”方恆笑道:“告訴你吧,我確實沒辦法,不過,有一個人一定有辦法!”孟哲急道:“誰?”
方恆道:“嚴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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