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兩聲,卻只是空響。原來這槍是樑靜語從看押他的龍組的人手中奪得,壓根就沒子彈。變形人怔了怔,隨即明白嚴中胤是有意放樑靜語與孟哲來搶奪夢枕石,所以槍裡纔會沒子彈。變形人怒道:“阿三,印度阿三,你這背信棄義的小人!”一陣咔嚓之聲響起,龍組的人頓時都舉起了手中長槍,對準了變形人。嚴中胤淡淡道:“不要惹我生氣,後果會很嚴重的。”
變形人抱住夢枕石,喝道:“你這小人,我會來找你的!”他心中怒急,但卻處變不驚,忽然一個轉身,抱着石頭便跑。但這時孟哲和樑靜語已站起,哪容他離開?雙雙撲了上去,變形人照例是忽然的整個的轉過頭顱,這下兩個人倒有準備了,樑靜語一隻手朝他拳頭抓去,孟哲抱住變形人雙腿,將他撲倒在地。
三人扭打在一起,嚴中胤的龍組成員,只是袖手旁觀。
孟哲和樑靜語本已將變形人按住,只是變形人身體可隨意變動,孟哲明明抱住了他的雙腿,但忽然之間他的雙腿變得只有手腕粗細,“溜”了出去,霎時又變成原樣大小,往孟哲額頭就是一腳,將孟哲踢在一邊。
兩人這一番搏擊的,是個可隨意改變自己身體形狀的變形人,每一次出招莫不是從絕對意想不到的方位擊打過來,他一隻手“纏”住夢枕石,憑藉身體的隨意變動,兩人竟一時奈何他不得。幾招過後,孟哲小腹又捱了重重一腳,踢在一邊幾乎站不起來。
幸而方恆觀察得仔細,喊道:“按住他的頭,他的腦袋是不能隨意大小的!”樑靜語恍然:不管變形人身體做何變動,大腦作爲意識的載體,是絕對不能夠隨意變動的。樑靜語撲上去按住他的頭部,不料方按住,變形人將夢枕石一鬆,雙手雙腳忽的同時伸長數倍,就好像四隻靈蛇一般,反捲過來,登時將樑靜語也整個的捲住,兩人一時膠着。忽聽得孟哲道:“別亂來啊,否則我就開槍了!”
卻原來他方纔倒在龍組一名手下的腳下,心念一動,想嚴中胤礙於信約不好相助,但自己若是把手槍搶過來不就得了?當下虛晃一下,便從那名手下手中將槍奪了過來,還特意將子彈夾退出來看了看,見得裡面確實裝滿子彈。
變形人雖反制住樑靜語,但腦袋也被牢牢摁住,孟哲指着他腦袋,第一次這麼執掌他人生死,手不禁抖動不已,喝道:“快放手啊,否則我就開槍了!”變形人眼光一掃,知道今日是在如何也無法逃脫了。目光轉向嚴中胤,狠狠道:“印度阿三,想得到黃血珠不是,休想!我不會放過你的!”
話一了,忽然抽出一隻手來,便往樑靜語雙目插落。這一下詭異之極,樑靜語一隻手摁住了他腦袋,其餘部分被牢牢纏住,眼看一對眼珠是難保了,只聽得嚴中胤喝道:“別開槍!”孟哲不虞多想,已按動扳機,“砰”的一聲,一顆子彈打入了變形人大腦,腦血射了出來。
變形人手去勢未歇,仍舊插了過來,不料樑靜語戴着眼鏡,這一插卻爲鏡片所擋;他腦部中槍,已沒了什麼力道,一擊不中,那隻手隨即歪在了一邊。
孟哲頭一回殺人,跌坐在地上,手槍再舉不起來,雙目含淚,嘴裡喃喃有詞,也不知說些什麼。
只見得變形人倒在地上,手腳霎時之間收縮成了正常形態,放開了樑靜語。忽的渾身猛的一個抖動,目光再往兩人看來時,很是怪異:只覺又是痛苦,又是驚異。
方恆支撐着身體走了過來,變形人看到方恆,張了張嘴。方恆抱起他來,聽得變形人低喘道:“你是方叔叔,我……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頭一歪,就此死去。方恆將他眼睛一抹,長嘆了一聲。
衆人莫不驚奇,依這變形人臨死前的狀況來看,他倒是認識方恆,而且關係還不一般了。
孟哲心神稍定,和樑靜語往方恆看去,眼中也盡是詢問之意。方恆嘆道:“黃血珠本是南亞烏帕猜家族的聖物,他是就是那一家族的傳人,叫卜克。烏帕猜,兩年前見過一面,卻不想厄運降他的頭上。”
孟哲二人睜大眼睛,更加不明白了。孟哲吃吃道:“我殺死的……不是變形人麼?”方恆道:“大腦只是個載體,是那殺人魔王的意識入侵了他的大腦,那之後烏帕猜也就變成兩外一個人了,然後吞下了他們家族的黃血珠,身體在力場進行了改組,成了變形人。而就在方纔,那殺人魔王已經被迫回去了,而烏帕猜的意識原本是被壓制住了的,方纔才又重新回到載體之中。”
還是難懂,不過似乎也明白了。孟哲望着烏帕猜的屍體,說道:“那麼,我是……我打死的就是烏帕猜,一個無辜的人!”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方恆道:“你不打死烏帕猜,他的意識被壓制的時間長了,結果也是一樣的。你不必內疚。”
話雖如此,孟哲總還是難過,樑靜語寬慰道:“你別內疚,你只是爲了救我,被迫開槍而已,再說了,你看了那麼多武俠小說,不是一直想做個大俠麼,殺個人算什麼!”孟哲搖頭道:“人沒有決定另一個人生死的權利,真正的大俠,不會隨便殺人的。”樑靜語脈脈的看着他,想及她方纔奮不顧身撲到自己身上,心中有句話要問他,卻又一時說不出來。
孟哲又急道:“方叔叔,那麼那殺人魔王呢?”方恆緩緩道:“他,當然又是回去了,他現在力量已經不夠侵入任何一個人的大腦了,但還會遊蕩一段時間……只希望一切平平安安的好!”
孟哲樑靜語對望一眼,這些話,又有些難懂了。但不管怎樣,變形人的威脅,總算是過去了,三人相視一笑。
只聽得嚴中胤怪笑兩聲,晃頭道:“警察叔叔,黃血珠現在成了廢物了,我的籌碼加了!”方恆冷笑道:“龍組的嚴老大,可從來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嚴中胤臉色一變,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輸贏定做錯了!”望着樑靜語,忽的又怪笑道:“只是這麼好的一個小妞,可惜了!”
說着站起身來,身後一名手下伸手將他的外套一脫,露出緊身內衣。嚴中胤又從小弟那取過一個手錶,拋給方恆,說道:“你做裁判!”一揮手,龍組的人持着火把分散了開來,嚴中胤擺了個姿勢,朝樑靜語做了個手勢,說道:“小妞,來吧,三分鐘之內不能將你放到爬不起來,算我輸!”
樑靜語大奇,她自然知道,嚴中胤忽然改變立場,自然不是什麼良心發作,而是方恆和他有什麼秘密約定的結果了。看這陣勢,方恆與嚴中胤的約定,其中一條是比武了。方恆的身手雖在警局是一流的,但此時身負重傷,自然無法和嚴中胤放對,樑靜語心念一轉,已明白其中道理。
她雖也是散打好手,但和嚴中胤這等拳霸對打,多少還是心虛,但聽他後來說只需三分鐘,心頭不禁一喜,心道:“好大口氣,哼,三分鐘我都支撐不下來,除非我是死人!”回道:“好,那就請指教了!”
不料她正要上去時,方恆卻揮手示意她停下來,說道:“嚴老大,我說這裡有人能將你打敗,說的可不是樑警司。”嚴中胤道:“不是她?難道還要等上一個月,等你傷勢完全好了之後再和你交手?我可沒這麼好的耐心!”
方恆道:“我自然不敢勞龍組老大駕來等我,我說能將你打敗的人,是他!”說着,將孟哲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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