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高大的身軀刺掠在半空中,剎那間便已衝到艾思宇身前,與那消瘦的身體不過丈許遠。
遠處的程霆看到這一切,興奮的手足舞蹈,一個吳師兄足矣爲自己一血前恥。
可那雙微眯的眼眸下一刻突然睜開,其中閃現無盡的驚愕。
只見遠處,如同老僧入定的少年禁閉的雙眸突然睜開,無盡的殺意如同實質化的毫芒從眼中劃過,磐石一般穩固的身體下一刻竟突然消失。
那速度恐怖的另程霆面色驟便,一陣陣駭然漫於心間,哪裡會料到這少年幾日不見速度竟暴漲的這般恐怖。
可這份駭然還未平息,程霆眼神一直,身體瞬間崩緊,惶恐得險些驚呼出聲。
只見,剛剛消失的那少年身體突然顯現,消瘦的身體竟出現在吳師兄身體上空。
衆人驚呼,可還未來得及提醒吳師兄,那少年身體如利劍墜落未有半絲遲疑,寬大的拳頭上骨骼凹凸分明,一層淡淡的青綠色流光縈繞在其上,透着一股恐怖的氣息。
那少年異常伶俐地轟下那一拳,未有絲毫脫滯,未見絲毫顧慮,勁風之下毫無偏差地轟在吳師兄背脊上。
拳風落下,吳師兄面色驟變,高大的身體欲要逃躥,可那少年速度快得驚人,叫自己又如何能逃得掉。
高大的身體在半空中化作一道弧度,斜砸在遠處的墨色石牆上,帶起轟然一聲巨響,吳師兄落下後,身體痛得在地面上直翻滾。
那張頗爲帥氣的臉上滿是驚恐,慌亂,哪裡會聊到自己一個神皇強者竟會被一個神王弱者一擊逼成這樣,這樣的事實常理很難解釋。
衆人呆滯地看着這一切,心頭早已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眼前這少年竟在一擊之下破了吳師兄體外的能量防禦,並將其轟成如此重傷,無論是手腕還是力道都足矣叫人震驚。
“從今以後,這個石室我艾思宇說了算。”下一刻,那道消瘦的身體慢慢顯現,一道頗爲霸氣的冷喝迴盪開來。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許久過後才倒吸一口冷氣,緩緩回過神來。
而此時的那少年早已盤膝而坐,依舊在那個陰暗的角落裡,冷俊的臉上不含絲毫情感,彷彿這一切未曾發生過。
低調中未見卑微,高調中帶着絕對的霸氣,冷靜,凌厲,殺伐,神速,一系列詞彙迴盪在衆人心頭,久久不能散去,望了眼那少年,不由得多出一份敬意。
淡淡的青綠色流光縈繞在消瘦的身體表面,雙眸禁閉,微弱的氣息擴散開,將周遭的一切盡收心底。
此時的靈識半數沉入空間幻斂中,看着那依舊不斷掙扎的天階血愧,艾思宇心頭一陣苦笑,這東西太過於恐怖,經過半月的淬鍊竟還是難以將其收服。
此時的艾思宇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在幾次廝殺中未動用這天階血愧,看着血愧腦海中兩股靈識微弱的平衡,艾思宇背脊不由得滲出一層冷汗,這個恐怖的傢伙,自己着實不敢招惹。
靈識緩緩注入,不敢有絲毫大意,慢慢控制着同血愧糾纏在一起的靈識,想要進一步發展。
不過短短的幾寸距離,可對於艾思宇來說卻如同一個神皇強者全力廝殺一般艱難,一注注冷汗不斷從背脊中滲出,浸透衣衫,透着一股股冰涼,異常不舒服。
“呼”凝神多時,消瘦的身體一抖,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靈識很是小心地融入其中,雖然只是取得一小步的成就,但,對於艾思宇來說心底的一塊巨石漸漸有了着落。
緊繃的心神稍作放鬆,而後又緊蹦起來,靈識調動,抽離出一絲,與自身靈識之地靈識相通,下一刻混沌海一陣波動,一股細若遊絲的清流被慢慢分離出。
那絲清流緩緩遊動,沿着那次靈識慢慢爬進那團靈識內。
轟的一聲嗡鳴傳來,艾思宇消瘦的身體不由得爲之一顫,腦海中的靈識之地在那聲嗡鳴傳來之際一陣抖動,一陣陣眩暈感如潮水般漫來。
就在清流剛剛滲入之際,原本兩道維持微弱平衡的靈識竟躁動開來,血紅色的血愧靈識一陣劇烈掙扎,與青綠色的靈識撞擊在一切,實質化的靈識波紋瞬間生成一層霧氣,擴散開,散落在腦海中,震得艾思宇頭腦一陣眩暈。
“該死的東西,竟有着這麼恐怖的反噬!”堅如磐石的身體在地面上一陣抖動,冷峻的面容瞬間化作一片慘白,心底吐出一聲抱怨,可卻又不能表現出分毫,雖然剛剛一擊足矣震懾所有人,但,若是此時表現出異樣,剛剛被自己羞辱的三人定會像瘋狗一般衝來,那時後果不堪設想。
儘管靈識之地受到如此衝擊,艾思宇依舊如同老僧辦盤坐在那裡,竟可能維持着那絲平衡。
天階血愧透着無盡的血腥掙扎在半空中,刺鼻的血氣好似實質化的霧氣一般擴散在半空中,眨眼間便將這片小空間弄得一片血紅。
其腦海中的那團混雜的靈識依舊不斷翻涌,血紅與青綠色相互吞噬,撕咬,一波波靈識從中擴散出,每一波漫來都引得艾思宇頭腦一陣眩暈,靈識深處如同撕裂開一般疼痛。
“畜牲,給我安靜下來!”艾思宇腦海眩暈多時,身心具疲之際,狠狠地咬緊牙關,心底猛然冷喝一聲,腦海中殘餘的少許靈識化作幾股涌了出去,直奔血愧腦海襲去。
幾股並不算薄弱的靈識如同涓涓細流直奔天階血愧腦海流去,帶起一陣流水聲,即將與那團靈識撞擊在一起的那一刻,又是幾股清流涌來。
清流與靈識如同兩條河流一般交匯,互溶,而後速度不減直奔那團靈識涌去。
掙扎中的那團靈識仿似感覺到這一切,一陣掙扎,一層淡淡的血紅色靈識從中擴散出,將那股股摻雜能量的靈識格擋開。
砰然一聲脆響,看似薄薄的一層靈識卻異常堅固,在幾股靈識的撞擊下竟安好無損,只留下一陣輕微的波動。
“好恐怖的東西!天階強者的靈識竟恐怖到這種境界!”艾思宇身體隨着那聲脆響傳來,一陣輕微的顫慄,心頭早已震驚到極點,哪裡會想到這一層薄薄的東西竟有着如此恐怖的防禦力,那幾股摻雜清流的靈識就算是神王強者的防護也能刺破,卻無法撼動其分毫。
周遭能量一陣翻涌,被打散的靈識一陣波動,很快又急速聚齊,又形成幾股靈識橫列在血愧的腦海中,清流涌現,匯入其中,一切再熟悉不過。
清流融入的下一刻,那幾道靈識突然一震,唰的一聲衝掠出,再次刺向那團靈識。
此時的艾思宇早已疲倦不堪,可,面對此時的躁動的靈識,艾思宇想做的便是趁亂收穫點什麼,若是繼續維持這份平衡固然是好,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但,這不是艾思宇想要的東西,那顆躁動和不安的心不允許他這般平淡地過活着,每一次進步,沒一點成就都是這少年用鮮血與汗水換來的,自然不會甘於這份平淡。
“你若不爲我所用,那就徹底給我沉寂吧,或你死,或我亡,總這樣耗着不是我想要的!”心底再次響起一聲冷喝,那消瘦的身體又是一陣緊繃,緊咬的牙關加重幾分,天階血愧腦海中的那幾股靈識剎那間撞在那層薄薄的靈識膜上。
又是一陣脆響,艾思宇身體一顫,一口鮮血從口鼻中噴涌出,散落在偌大的石室內,殘弱的靈識強支着疲倦不堪的身體,儘可能叫自己不在這個時候倒下。
“再來!今日我若不能將你收服還如何踏上這條修神路!”消瘦的身體猛然一震,剛剛虛弱到極點的氣息一陣翻涌,一聲冷和如同驚雷一般迴盪在偌大的石室內,震在衆人耳畔,引得幾人一時面面相覷,卻無端地向後退了退。
體內能量造次翻涌,凝聚散落開的靈識,再次匯成幾股,如同一條條青綠色的游龍盤於血愧的腦海中,在艾思宇那聲厲喝聲中再次衝出,直奔那團靈識刺去。
此時的艾思宇更似破釜沉舟,將所有賭注都壓在這一戰上,若是沒有這血愧相助,就算自己切得古語也難以逃身,更何況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十大世家,是那些戰元初凝之時就已留下的古老宗派,那些至寶哪一件不是作爲宗內的鎮宗之寶,可遠非這些作用虛無飄渺的上古子玉所能比擬的。
“吳師兄,這傢伙好像有些異樣,正是討回說法的好機會啊!”遠處的程霆一臉陰笑,看着艾思宇微微戰慄的身體,頗有含義地說着。
“吳哥,這樣做有點不妥吧,畢竟都是學院的學生,咱們也不能卑鄙到趁人家虛弱之時痛下毒手吧!”身旁的吳師兄臉色微微一變,多出一絲深沉,可身旁的那個被艾思宇一掌轟退的高頭大漢臉色一陣變化,山前勸說道。
“吳師兄,無毒不丈夫,有些時候男人沒有一些手腕何以成大事!”程霆嘴角依舊滿是陰險的笑,雙手能量波動,緊了緊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