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已了便是無,了塵也好,無塵也罷,都只是個代號而已,施主又何必着相!”老和尚在說話的同時也在上下打量着趙昺,見趙昺穿着一身黃色的衣服,而這種衣服又不同於經常見到的那些袍服,卻是上衣和褲子分開來穿的。
在火光的照耀下,趙昺身上閃耀着金色的光芒,老和尚頗感吃驚,在這個時代能身穿黃色衣服的人其身份也已經呼之欲出了,老和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說道:“貧僧覺遠參見大元皇子殿下。”
趙昺本來對這個看似佛法高深的覺遠和尚頗有好感,可是老和尚最後這句話以及滿臉的諂媚讓趙昺卻非常的反感。
甘天狼走上前,想教訓這個有眼無珠的老和尚,可是卻被趙昺用眼神給制止了。
現在天下已經基本落入元朝的手中,原來大宋的子民也都已經接受了元朝的統治,看來自己未來的路還很長啊。趙昺暗暗嘆息了一聲,也沒有跟覺遠去解釋,只是淡淡的對覺遠說道:“麻煩你去準備幾間禪房,我們今晚就在大麓寺過夜了。”
“回殿下,寺院已經備好禪房,請跟我來。”覺遠說完便帶頭向內院走去,趙昺緩緩的跟着覺遠來到禪房,房間很乾淨也很簡潔,但是趙昺躺在牀上,心緒卻久久無法平靜。
此時同樣不平靜的還有嶽定北和劉東,兩人各帶着兩萬軍隊來到放養馬匹的山谷,卻因爲要如何圍攻將要來犯的窯頭山盜匪而爭得面紅耳赤。
“老劉,你剛纔說的計策非常的不合理,這個山谷前後都有出路,而且兩邊的山勢也很平緩,就算我們把盜匪都堵在山谷裡,可萬一他們朝兩邊的山上逃竄,我們怎麼去追?在說了,這些戰馬可是我們的命根子,日後南征北戰都得靠它們,將盜匪直接讓進了山谷,他們如果知道中了埋伏,一把火把山谷給燒了,那我們可就損失慘重了,到時我們怎麼去向皇上交代?”嶽定北大聲的說道,滿臉的氣憤。
“我說老嶽,自從皇上任命我們各領一軍後,你就處處跟我作對。平時訓練的時候總是想方設法要壓我一頭,可最終結果如何?你不還是處處都不如我嗎!那些盜匪已經被皇上的計策給吸引,他們來這裡就是爲了戰馬,又如何會放火燒馬?而對於你擔心的他們四處逃跑,此事也很簡單,我們只要在山上埋伏些弓弩手,見到有人朝山上跑就放箭,如此就可以將那些逃竄的人給逼回來。你說我這個計策不合理,那你剛纔說的計謀就更不行了,進山谷的路僅有兩人寬,長也不過半里地,而據我打聽到的消息,窯頭山上的盜匪足有兩萬餘人。這麼窄的路、這麼短的距離,如何能夠將兩萬人全部留在裡面?到時你攻擊了他們的先頭部隊,他們後續的人員早就跑了,又如何能做到全殲盜匪?”劉東也不甘示弱的說道。
“我不如你?你怎麼不說天下人都不如你!你劉東就是天下第一!上次也不知道是誰被我打得滿地找牙!我剛纔可沒說過只攻擊他們的先頭部隊,我是說我們將軍隊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埋伏在山谷內,一部分埋伏在山谷外,而另一部分則埋伏在進山谷道路兩邊的山上。等盜匪一到,三路軍同時發動,就把這些盜匪給包了餃子,到時我們還不是想怎麼殺就怎麼殺?”嶽定北自信的說道。
“上次要不是我讓着你個毛沒長齊的傢伙,你能將我打倒?我那是給你留面子,你個蠢貨可知道?”劉東冷冷的說道。
“來來來,現在皇上不在這裡,我也不需要你在給我留面子,我們在比過。”嶽定北說完就擼起袖子要跟劉東當場比試,劉東也不示弱,舉起拳頭就要進攻。
楊西風和南懷忠苦笑着對視了一眼,趕忙起身拉住各自的主將,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兩人。
“兩位軍長要是在這麼爭下去估計到天亮都沒有結果,而盜匪們此時說不定已經離我們不遠了。我看不如結合你們兩個的計策,先用小股部隊在山谷外面將盜匪引入山谷,待一半的盜匪進入山谷後,山谷內、山谷外、進山谷的路上伏兵四出,然後派出遊騎在山谷後以及山谷四周巡視,遇到逃竄的盜匪或擒或殺皆可,兩位軍長意下如何?”一直沉默不語的甘天龍走到嶽定北和劉東中間,微笑着說道。
經過這半個多月的相處,甘天龍的能力已經被大家所認可,由於甘天龍每天都在軍中任勞任怨的處理各種軍務,包括將士們的思想工作、軍隊的政治建設等各種軍中雜務都被他給承包了,而且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因此全軍上下都親切的稱呼甘天龍爲“甘管家”!此時見甘天龍開口說話,嶽定北和劉東都安靜了下來,兩人略一思索,均表示同意甘天龍的建議。時間緊迫,兩人也顧不上爭鬥,當下幾人在細細的商量了各種細節及可能遇到的變故,便帶着軍隊四散開設置埋伏去了。
夜,越發的濃郁。天空中無星無月,一片漆黑的烏雲籠罩着大地,四周一片黑暗。
就在甘天龍、嶽定北、劉東剛走開不久,他們剛纔停留的谷口就忽然出現兩個漆黑的身影。這兩個身影在谷口四處張望了一陣,便小心翼翼的向谷內摸去,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通過小路進到山谷內。擡眼望去,只見谷內黑影重重,無數的馬匹正棲息於此。兩個黑影頓時兩眼放光,圍着戰馬走了一圈,只在山谷的最裡面遠遠的見到數十個士兵正圍着一堆篝火在喝酒聊天,兩人沒有驚動那些士兵,又悄悄的退出了山谷,從另一個方向朝窯頭山奔去。
四周再一次陷入了寧靜,只有樹林間偶爾有不知名的鳥叫聲響起,那陰惻惻的聲音讓人不禁汗毛直豎,給這個平靜的夜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