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厲聲問,后街的光頭黨不都追到學校裡來了麼?難道他們有援兵來了?
還沒等這哥們回答,就聽得校門外傳來陣陣發動機的轟鳴,我跑上臺階,只見一溜長長的車隊從鎮子方向駛來,跟尼瑪領導下鄉視察似得!另有幾臺黑色越野車,出現在後街的街口!
一定是他們抓的人!
“同學們,分傢伙,準備作戰!”我大聲喊,從車隊規模來看,來者不善吶!
車隊直接碾壓過雙黃線,把校門口給堵上了,放眼望去,足有六七十臺車,其中還不乏巨能裝載的麪包車!呼啦,頭車的車門打開,幾個光頭下來,手裡沒有武器!我心裡一驚,沒有武器更可怕,因爲他們的武器,很可能藏在衣服裡--他們有槍!
此刻,是2026年。
從大概三十年前開始,共和國踏上了一條經濟高速發展的快車道,尤其是十年前度過了新常態的短暫低迷期之後,反彈勢頭愈加強烈,現在已經成爲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很和諧,很繁榮。
但繁榮之下,各種社會問題凸顯得也更加嚴重,貧富差距被繼續拉大,老齡化成爲社會的嚴重負擔,新成長起來的驕縱一代,自命不凡,信仰缺失,唯金錢馬首是瞻,各種社會醜惡現象屢禁不止,在“與國際接軌”的道路上步子邁得太大,難免會扯到蛋,西方資本主義惡意滲透進國內的元素越來越多,社會治安狀況每況愈下,不再像本世紀初那樣太平了!
三年前,在這種大背景之下,青鳥市腥風血雨,黑暗勢力進行了一次大洗牌,我有幸見證了那一切,並作爲最終的勝利者之一笑到最後。這也是爲何我會有如此豐富戰鬥經驗的原因。大言不慚地說,青馬堂白浩,在青鳥市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當然,經過爲期兩個月的大亂鬥,各方勢力傷亡慘重,均遭到不同程度的削弱,真正的勝利者,並不是我們,而是……你懂的!
閒話不敘,我家水錶在外面,去年買的。
視角回到黃翔學院。
從車隊先後下來一百多光頭黨成員,都往校門這邊靠攏,保安隊長剛纔也參戰了,他很機智,把伸縮門緊緊關閉,旁側的校門也上了鎖。
但是那幫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學生們戰意正濃,尚不知危險來臨,隔着校門、通體牆站成一排,用棍棒、砍刀敲擊着,跟校外的光頭黨對峙!
我嚴重低估了這幫光頭黨,本以爲只是一羣當地的小混混,沒想到他們已經形成了規模和氣候!我默默退回人羣中,往廣播站跑去,我是“罪魁禍首”,被他們逮到就死定了,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還沒進超市,就聽得校門外一聲清脆的槍響,所有噪音,馬上停止!
我快步上樓,只有文柳在這裡,正光着腳,趴着窗戶往外看。
“格格。”
“別露頭,趕緊回宿舍躲起來!”我把鞋子脫下來給了她,左腳黏糊糊的,已經把她的鞋給弄髒了,但文柳沒有嫌棄,點了點頭,拎着鞋走向門口。
“等下。”我叫住了她。
“嗯?”文柳回頭,我朝她嘴脣上親了一口:“謝謝你。”
“啊……”文柳驚悚着跑開了。
我回到窗口,小心翼翼地把頭探出去朝門口觀望,學生陣線後退了十來米,幾個拿着手槍的光頭黨成員已經越牆而入,逼開大門,其他光頭党進入,解救了跪在地上的光頭黨。
我回到播音室,深吸一口氣,打開麥克風:“同學們,不要抵抗,馬上撤退,照顧好傷員,我是白格格,我與你們同在!”
說完,我趕緊跑下樓,在超市裡隨便拿了一雙拖鞋,出超市朝校園深處跑去。
已經十一點了,教學區一個人影都沒有,昏暗的路燈燈光,推拉着我的影子,忽長忽短,莫名寂寥。
跑到學校東門,我見外面沒人,翻牆而出,鑽進思域si裡(保時捷在光頭黨所在的北門,我預感到這幾天要出事,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靜悄悄上路,繞到北門附近,遠遠往門口看了一眼,車隊還在,光頭黨也還在門口,但是大部分學生都已經消失。
好像有幾個學生被抓了。
不行,我得確認一下小珊怎麼樣了!手機早已在後街之戰中丟失,我開車進了託樂嘉小區裡,借用超市的電話撥打小珊的號碼,心跳的好快!
鈴響三聲之後,電話被接起。
“喂,喂?草,說話!”是個男人的聲音。
“告訴鄒偉,若敢動蘇小珊一根汗毛,我必將他碎屍萬段!”說完,我掛了電話。
“對不起,阿姨,我沒錢,改天給你。”我放下電話就要走。
“哎哎,你這丫頭,咋打電話不給錢!我報警抓你哦!”超市大媽不依不饒,追了出來!
“報警?警茶是個屁!”我正一肚子火沒處發呢,怎麼碰到這麼個矯情的阿姨!憤怒之餘,我隨手舉起超市門口一箱灌裝可樂,想了想,沒有砸向阿姨,轉砸向門口的水泥臺階!
噗嗤!
“改天我他媽雙倍賠給你!”我劇烈喘息,指着噴射的可樂罐說,“再比比,把你超市一把火給燒了!”
阿姨眼珠一轉,躲進超市裡,默默關上了門。
開車進市區,確認沒有被人跟蹤之後,我進了姚娜娜所在的小區,上樓敲開她家的門(鑰匙也丟了)。
“格格?你咋了?”姚娜娜一頭亂髮,睡眼惺忪,撓着頭站在門口。
“姐,借我點錢。”我說。
“到底咋了啊,呀,你身上怎麼都是血?又來事兒了?”
我搖了搖頭:“你別問了,把錢給我,我要出去一趟。”
“你……”
“別問了,求你!不想連累你!”我抱着她的臉,深深地、長長地親了她一吻。
“嗯。那你自己小心點。”姚娜娜回身取來錢包,從裡面抽出她自己的身份證和一張銀行卡,其餘的現金和數張銀行卡都給了我:“密碼是我生日。”
我其實很想問她生日是多少,她跟我說過,可是我沒記住……
算了,我掃了一眼錢包裡的現金,夠用,就別在這個時候傷她的心了。
“保重!”
下樓回到車裡,去加油站加滿了油,默默出城奔往高速公路,距離入口處大概三百米的時候,我長了個心眼,靠邊停車,藉着路邊兩排廣告牌的掩護步行過去,想看看高速口有沒有盤查的。
臥槽!沒想到還真的有!我不管他們是不是爲了查我,總之現在我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警茶叔叔,趕緊調頭下便道,星夜兼程,橫穿了兩個城市之後才上高速,一路向東,往老家趕。
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si進入青鳥市境內,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交錢下高速,在路邊攤位吃早點,開了半夜的車,困得我差點把腦袋扎進豆漿裡!
吃完早點,沒敢回孤兒院,因爲我不確定這次惹的事情到底有多大,怕連累家人。當年因爲那場戰鬥,孤兒院被牽連,着了一次火,幸虧沒有人員傷亡,李媽媽罰我在前任院長的遺相前跪了大半天。
當然,縱火那小子最終被我抓到,後果嘛……至少他還活着。
好累!在車裡眯了一會兒,等到商鋪都開門,我買了個古典手機和一張電話卡,首先給萱萱打電話,謝天謝地,她沒事。
“格格!你沒事吧!”
“小珊被抓了?”
“嗯嗯!”
“其他人情況怎麼樣?現在情況怎麼樣?”我佯裝很淡定地問。
“在麻辣燙店裡那個學長也被他們給抓了,其他人都沒事,現在校內外全是警茶!嗚嗚,你快回來吧,我們好害怕啊,光頭流氓都進咱們寢室好幾回了!”萱萱哭哭啼啼地說。
“別怕,我很快就回去。”沒想到胡天宇也被抓了。
“你在哪兒啊格格!”
“我在……”我猶豫了一下,“我藏在學校實驗樓裡呢。”
“啊,那就好。”
“沒事,掛了啊。”我掛了電話,馬上給我(男)宿舍打電話,本想找楊浩然,但我不記得他的手機號碼。
“喂……”聽起來是老丟,好像還沒睡醒。
“呵呵,我是白格格,還記得我不?”我剛變身的時候,讓他幫我送過一次手機。
“白,白格格!”老丟馬上精神了起來,經過昨晚一戰,恐怕連他這種遊戲死宅都知道我了。
“老丟學長,我哥白浩平時對你不薄吧?”
“嗯……”
“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你幫我辦一件事,現在馬上去學校實驗樓,看看是否有一羣光頭黨在那裡,然後給我打電話,別問爲什麼,回頭我給你買個新的黑軸鍵盤!”我知道他最喜歡的是什麼東西。
“黑軸……我馬上就去。”
五分鐘之後,一個看起來眼熟的手機號打進來。
“喂,白格格嗎?我是張宇(老丟的本名,我特麼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了),我在實驗樓呢,沒有看到光頭啊。”
嗯……是我草木皆兵了?
“等等!”張宇突然叫了一聲,隨即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有人來了,”聲音很小,“還真是光頭黨啊,來了好多!”
“你小心點。”我掛了電話。
媽的,王沫萱,枉我平時待你這麼好,居然出賣我!
“道哥。”我又撥出一串號碼。
“你是誰。”低沉的聲音。
“白浩。”我平靜地說。
“誰?”
“我是白浩……的女朋友,”我改了口,“道哥,浩子在棋縣被人給陰了,他讓我來找您。”
“浩子女朋友?”道哥很謹慎。
“操!”我裝不下去了,“我就是白浩!道哥,在公司等我,我去找你!”
你可能要問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爲什麼我不去找劉耀呢?
第一,劉耀電話一直打不通,我不知道他在哪兒。第二,劉耀畢竟是個盜墓的,只不過因爲有錢,纔有些勢力,而且我跟他認識沒多久,相互之間的紐帶,只不過是紫陽門和那把古劍。
道哥不同,他是我哥,比親哥還親的哥,一起從血裡火力滾過三回的兄弟。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的身份,是青鳥市的地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