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程鳴有意挑唆葉芷蔚與風暮寒之間的關係。
不過當他把話說完後卻意外的發現,他們兩人竟對此無動於衷。
不只是葉芷蔚毫無反應,就連風暮寒也連半句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踢雲烏騅原地重重跺了一下馬蹄,發出“咚”的一聲。似在嘲笑他的計劃失敗。冬估史技。
閆程鳴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他到沒有往別的地方想,他只是以爲南王世子性格狂傲,不屑於解釋,而葉芷蔚則是被風暮寒嚇住了,不敢說話而已。
想到這裡,閆程鳴對葉芷蔚道:“都是我考慮不周,剛纔出城時應該隨行護送,幸好南王世子來得巧,不然我可要悔死了。我後面備了馬車,請葉小姐到車裡休息梳妝。”
葉芷蔚坐在踢雲烏騅背上,腳腕處懸空垂着,一陣陣劇痛傳來,沒一會功夫冷汗把她的衣裳全都浸透了。
這種時候,她當然希望能到馬車裡坐着,好把腳平放着,減輕些痛楚。
不過閆程鳴的馬車,她是絕對不能沾的。
“閆將軍準備的倒也齊全。”風暮寒冷哼一聲,“想必也是有備而來。”
閆程鳴聽出弦外之音,“我勸風將軍還是快些離開此地的好,逆旨回京罪過可是不小。無需我多說,想必你也知道其中的厲害,明日朝堂之上想必又要多了些彈劾的摺子。”
風暮寒是太子的死敵,他做爲太子身邊的紅人,自然也是要向着太子那邊的,而何況現在他想要的女人,還坐在對方的馬上。
踢雲烏騅……那曾是他想要馴服的烈馬。
不管是馬,或是女人,他都不想放過。
閆程鳴鷹目灼灼閃爍着陰冷的寒光。從風暮寒身上掠過,再移到踢雲烏騅背上的葉芷蔚臉上時,卻是一愣。
葉芷蔚臉色有些發白,映襯着散亂的青絲,被風吹拂着,在陽光下閃耀着墨色的光華。
白如雪,墨如夜。
閆程鳴眼底散發出的炙熱彷彿要將葉芷蔚燃燒殆盡。
雖然他想要得到這個女人的目的,不過是爲了她身後的鎮國公府,以及西北的軍權,可是突然間,他竟發現,原來她還有着如此動人的風情。就像尚未開放的花蕾,帶着些神秘,讓人無法窺視到她的內心,但卻已隱隱露出了專屬於她自己的別樣魅力。
剛纔她也算是死裡逃生,不過她卻一直表現的很冷靜,臉上甚至連哭過的痕跡都沒有。
果然不愧是將門之女,正合我意。
他心裡想着,一時間竟癡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雜亂的馬蹄聲,只見數十匹戰馬轉眼間奔至面前。
所有人齊齊跳下馬來。俯身跪倒在地,口稱:“屬下來遲,請世子爺恕罪!”
那氣勢絕非旁人可比,就連閆程鳴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動,升起一絲羨慕與妒忌。
他與風暮寒不同的是,他出身並非顯貴之家,他完全是憑藉着自己的眼力與手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子上的,而且是不擇手段!
葉芷蔚在馬上急道:“我的丫鬟和四個護院不知現在在何處……”
風暮寒轉頭看了一眼青衣。
青衣立即會意,拱手道:“屬下這就帶人去尋他們回來。”言罷,返身帶了五名侍衛進了後面的林子。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青衣便將四名護院和小蓮找了回來,小蓮嚇壞了,當她看到葉芷蔚的時候,慌慌張張地迎上來,“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葉芷蔚極力忍住腳腕上的痛楚,自脣邊扯出一絲微笑:“沒事,幸得南王世子所救。”
小蓮聞聽此言,立即跪在風暮寒面前,“多謝世子救命之恩!”
“……起來吧。”風暮寒半晌才吐出三個字,要不是看在薇兒的面子上,他連這三個字都不屑於說。
他拉過踢雲烏騅的繮繩,翻身跳上馬背,將葉芷蔚攬在自己身前。
“風將軍,不可。”閆程鳴見狀連忙催動座騎上前,攔在了踢雲烏騅面前。
風暮寒望向閆程鳴,深邃的鳳眸裡難掩他骨子裡的倨傲,彷彿他面前的,不過是虛無的曠野,空無一物。
他根本就沒把閆程鳴放在眼裡。
“葉小姐尚未出閣,風將軍怎可與她共乘一騎?”閆程鳴本身便是狂妄之人,不過他萬萬沒想到,這世上竟有人比他還要桀驁不馴。
“此事不勞閆將軍憂心,本世子自有計較。”風暮寒手拉繮繩,踢雲烏騅猛地揚起前蹄,灰灰嘶鳴,烏黑油亮的馬鬃亂擺,只把閆程鳴等人的座騎驚得不斷後退,無論怎麼呵斥也控制不住。
葉芷蔚心中暗笑,動物的感覺纔是最靈敏的,那些馬出於本能,懼怕着踢雲烏騅,這非人力所能及。
風暮寒理也不理閆程鳴,打馬衝出,身後青衣等人也帶上四名護院和小蓮,先後催馬自他們身邊一一掠過。
閆程鳴懊惱的回望着踢雲烏騅遠去的背影,只覺心中涌出無限殺意。
“來人。”他低喝了一聲。
他的一名心腹靠過來:“將軍?”
“立即去太子府,告之太子殿下,南王世子已然回京,要他事事多加小心,今天晚上三皇子府的宴席最好不要動手,待先將風暮寒除掉再說,那份名單就在三皇子府,遲早我都會拿到手,但是風暮寒此人卻不可再留。”
“遵命!”
風暮寒策馬狂奔,葉芷蔚被他攬在身前,恍然中彷彿回到前世,她縮在他的戰袍中躲避風雪,亦或是那次暴雨如注的深夜中亡命的奔襲,只要有他在身邊,她便會覺得心中踏實。
靠着他,感受自他胸膛深處傳來的激烈心跳,彷彿帶着她的心也跟着一起跳動,混合在她的血液裡傳遞至全身各處。
風暮寒覺查到懷裡的小人安靜異常,這顯然不符合她的性格,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閉着眼睛靠在自己身上,額頭上滿是亮晶晶的汗珠。
“怎麼了?”他突然意識到她可能不舒服。
伸手撫上她的額頭,那汗珠冷冰冰的。
“怎麼回事,臉色這麼差?哪裡不舒服?”他減慢馬速,身後跟着的青衣等人不明所以,也全都跟着慢了下來。
“疼……”葉芷蔚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其實她已經忍了很久了,扭傷的腳在馬兒劇烈的顛簸下疼的更厲害了。
風暮寒面色峻冷的有些駭人,好似與閆程鳴對峙時的餘怒未消,“爲何不早說。”
葉芷蔚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可憐兮兮的瞪着大眼睛,睫毛上還粘着半顆淚珠,只看得風暮寒的心都快化了。
只得嘆了聲:“你這不省心的野丫頭……”
一行人放慢了馬速,向莊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