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夾過一塊肉絲，微微笑：“她有事，先回了。”
王碩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菜倒是上得不慢，一道接一道的。女同學不緊不慢地吃着，韓睿飢不擇食地饕餮，王碩吃得少，看得多，大部分時間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韓睿把各種各樣的食物塞進那張不大的嘴裡。以致於，在以後的日子裡，王碩每每提到跟韓睿一起吃飯，總是這樣一句極寫實的形容“她主吃，我主看。”
女同學吃得差不多之後，就反覆打量着王碩跟韓睿。韓睿已經不似最開始，餓得除了胃，其他所有器官都跟衰竭了似的。被她這樣打量，韓睿有些不大舒服。
“你是今年的狀元”在用目光折磨夠韓睿之後，女同學發問了。
“嗯。”儘管有些不明所以，韓睿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厲害啊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壓線考上的吧”女同學一臉恭喜你中獎了的表情看着王碩，“追到狀元，什麼感想啊”
韓睿眉頭皺成一團，恨恨咬着手裡的排骨。如果非要找一個詞形容這個女同學，韓睿一定說陰鷙。嗯，毒蛇一樣的陰鷙。
王碩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僵，捏着勺子的手，指節有些發白。韓睿看一樣王碩和一臉得色的女同學，輕輕笑了：“王碩，你太爺們了諾出必踐啊。”
王碩和女同學都聽得一頭霧水，可王碩看過來的目光明顯鬆懈了許多。
韓睿一臉幸福地對着女同學笑：“我不讓王碩講的。可我沒想到，他連你們都沒告訴。我很感動呢”衝王碩笑了笑，想了想，又吞吞吐吐地開口：“學姐那個那個我跟你講了，你不要告訴別人啊其實我跟他，是是是我追他的。”最後的幾個字韓睿已經從椅子上起身湊到桌子上說的，聲音壓得很低。
女同學臉上的表情瞬間陰鬱了許多，很快又恢復如常，笑盈盈地看着王碩：“真讓人羨慕”又看了看韓睿，似乎很有興趣地問：“難追嗎”
韓睿笑了笑：“還好。善解人意，聰明懂事，就好了。”
女同學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大好看，王碩已經笑眯眯的了。
韓睿見女同學一時之間還沒有發起下一輪的攻勢，再加上之前等飯的時候，喝了太多水，不得不起身去衛生間。
等到韓睿從衛生間出來，服務員已經立在桌子旁，王碩交了錢。女同學依舊是笑盈盈地看着韓睿，看得韓睿後背發涼，所有弦都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懈怠。
還好，直到服務員找回錢，三人起身離席，女同學都沒再說話。
一出飯店門，韓睿一把扯過王碩，向着學校的相反方向指：“咱們該買水果了。”
王碩掩嘴咳了兩聲，邊咳邊點頭。
女同學一臉瞭然地笑了笑。
被韓睿拖着一路小跑了老遠，王碩才善意地提醒一句：“她早就看不見了。”
韓睿將信將疑地回頭看了看，確定女同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裡，才放開一直挽着王碩胳膊的手。
初秋的夜，已經有了一些涼意。王碩感覺到胳膊上韓睿的溫度正在慢慢消褪，這樣的消褪，甚至讓他覺得有些冷，與這個季節並不相稱，與心底的失落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