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癢,我的八歲娘子
白九謄發現什麼了嗎?雲半夏心裡驚慌不已,眼睛心虛的左右亂瞟。
“這個呀,我是聽你身邊的子風說的。”她迅速拉一個人下水。
“子風?”白九謄眉毛微挑。
“對呀,就是他說的!”她確定加肯定的猛點頭,爲怕他不信似的,小腦袋差點就點到了地上。
“原來如此,不過,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告訴你的?靦”
“就是今早你來之前。”她越編越順了。
今早?今早子風一直跟他在一塊兒,五更之前他派了子風去了金國,她是怎樣從子風那裡得知她受傷的真相?
“子風越來越不當我是他主子了,看來,等他今天從金國回來之後,我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白九謄溫和一笑,一本正經的低喃着揍。
他說的一臉輕快,聽在雲半夏的耳中不是那麼一回事。
子風被他派去了金國?謊言被拆穿了。
她乾笑了兩聲。
“不過,你派他去金國做什麼?”她趕緊轉移了話題。
“當然是派他去給你傳遞消息了呀!”
“……”他還不忘糗她,反正她自己不承認,他也拿她無可耐何:“那個,這會兒伊心應當已經醒了,我先回王府看她。”
雲半夏迅速找一個理由開溜。
望着雲半夏急不可耐逃離的背影,白九謄那雙幽暗的琥珀色眸子微微眯緊。
出了皇宮,一道藍色的人影眼前一晃突然晃至他的面前。
“少主!”藍鳳凰嫵媚一笑,半露香肩的坐在旁邊的樹叉上。
“小鳳凰,你最近很無聊,是不是?”白九謄頭也不擡的輕斥。
“少主,您這話可不對了,我爲了你的小命,跑東跑西的,兩條腿都快跑斷了。”
他不慌不忙的擡頭。
“木盒子的事情,是你告訴夏妹妹的吧?”
藍鳳凰眼中一亮。
“難道你家的雲半夏郡主已經打開那個木盒子看過了?唉呀,我只不過是這麼一提醒,沒想到她的動作這麼快!”藍鳳凰激動的聲音變了調:“我馬上就去問問你那盒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回來!”白九謄陰沉着臉。
“既然你家的夏妹妹看得,我們兩個怎麼說也是坦誠相對了十年,你不會這麼小氣,連讓我知曉裡面是什麼東西的權力也不給我吧?”藍鳳凰一臉的怨懟。
每一次他泡藥浴她可都在場,可不是坦誠相對了十年嘛。
“清塵呢?”白九謄白她一眼。
“你沒事兒提他做什麼?”藍鳳凰咬牙切齒。
“他不是總與你形影不離的,連續幾日不見他,怪想念他的。”白九謄邪惡一笑:“聽說他這兩天在北方瘟疫盛行處,要不要我現在就讓人喚他過來?”
藍鳳凰像聽到什麼恐怖故事似的,連連哆嗦:“怕了你了,不去問就不去問。”
爲了不讓她知曉木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白九謄居然卑鄙的用這種話來威脅她。
“爲何,清塵可是很疼你這個師妹的。”白九謄笑眯眯的道。
“疼我?”藍鳳凰雙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層雞皮疙瘩,又打了個激靈:“我看他是巴不得讓我天天鑽在藥罐子裡面,每天除了醫書就是藥材,還總是一板一眼的不許我吃、不許我玩!”
白九謄輕咳了一聲笑道:“清塵這是想讓你進步快一點。”
“他哪裡是想讓我進步快一點,我看他就跟師父一樣,看我不順眼,巴不得把我塞進藥爐子裡面。”藍鳳凰說的時候一臉憤憤。
“清塵和四長老有你說的這麼差勁嗎?”
“有!”藍鳳凰趕緊轉移了話題:“少主,別怪我多嘴,有句話,我想提醒少主!”
“哦?說來聽聽!”
“我不是白族的血統,可是,白族的規矩我卻是懂的,白族的人不可以改變他人的生死,若是強行改變,只會反噬自己。”
“白族的規矩,不需要你提醒我。”白九謄的臉微微一變。
藍鳳凰橫了心,即使冒着將被白九謄打傷的危險,她也要提醒他:“少主忘了十年前的事情嗎?十年前長老們預知你的血光之災,與明珠公主成親可化解,可你卻宣佈與雲半夏成親,執意破壞了天命,結果遭受更大的反噬,承受了十年的傷痛之災!”
白九謄沉默。
看到他不說話,藍鳳凰大膽的繼續說下去:“十年間,你的預知能力因毒消失,最近纔剛恢復,不能預知雲半夏的未來,你就耗力預知她身邊人的未來。雖然不知道你預知到她到底會有什麼災劫,使你拼了命也要提前回來,可是,倘若你再破壞天命,下次恐怕……”
話未說完,只見白九謄的衣袖晃動,他已恢復平常的表情,悠閒的往前走。
藍鳳凰摸着自己的嗓子,用力的張了張嘴。
陰險的白九謄,她沒有辦法說話了。
天曉得,她藍鳳凰最愛說話,封了她的啞穴,這是要她的小命呀,不過,此時找白九謄解穴,顯然並不是好時機。
雲半夏一路飛快的趕回王府,深怕被白九謄追上問她是怎樣知道他受傷的事。
才走到半路,突然迎面與一騎人馬差點撞上,嚇得她趕緊剎住身體,倒退了兩步,不小心絆到了腳下的石頭,整個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她的腳腕“卡嚓”一聲,鑽心的疼。
馬上的人趕緊牽住了馬繮繩,馬兒仰頭嘶鳴了兩聲,然後後退了兩步。
騎馬的人翻身下了馬,趕上前去將雲半夏扶了起來。
“怎麼樣,沒事吧?有沒有撞到?”一道關切的聲音從頭頂飄來。
“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雲半夏心虛的說着,試圖爬起來,可惜腳剛剛被扭到,剛想站起來,腳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痛的她又跌坐了回去。
聽着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雲半夏擡頭後,發現對方竟然是胡非。
“是你!”雲半夏訝異。
“原來是郡主!”胡非也是一驚,旋即微笑:“在下跟郡主倒是有緣!”
真是孽緣。
記得上次看到他的時候就不小心扭到了腳,這次又是這樣!
“是呀,真是有緣!”她冷嘲熱諷。
“前面就是胡府,郡主隨在下先回府歇一歇,先醫好腳在下再送郡主回府吧!”看出她腳被扭到後胡非提議。
“好呀!”雲半夏欣然同意。
這個時候回王府的話,與白九謄撞個正着,被她追問的話,說不定就露餡了,此時到胡府的話,正好可以避開白九謄。
話落,胡非扶了雲半夏來到胡府門前,差人把馬牽下去之後,他則親自扶了雲半夏到了花廳坐定,然後又差人去請大夫。
本來就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人家才導致自己的腳受傷,現在胡非不但扶她回府歇着,又讓人爲她去請大夫,自己好像突然變成了故意撞傷訛詐的騙子。
待吩咐人去請大夫後,胡非重新回到雲半夏身側坐定。
“其實不用麻煩,我這腳啊歇一會兒就沒事了,不必請大夫的!”雲半夏委婉的謝絕道。
“郡主您肩上可是肩負着整個雲氏連鎖的重擔,倘若你的腳當真留下後遺症,恐怕整個雲氏連鎖都會罵在下是千古罪人!”胡非一本正經的道。
雲半夏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胡非正兒八經的人,也會開玩笑。
雲半夏笑了笑:“這樣胡公子也不會整日無聊的閒閒在街上騎馬了。”
胡非微窘。
“讓郡主笑話了,不過……郡主今日爲何未乘馬車?”
馬車?
唉呀,被白九謄一糗,她忘了要坐馬車出來,就這樣整個人衝了出來。
雲狂回來的話,她所坐的那輛馬車,應當也會跟着一起回來。
“走路有益身體健康!”雲半夏胡扯道。
“郡主真是會說笑。”
雲半夏的眼珠子骨碌一轉,想到上次來胡府時的事情。
“對了,胡公子,不知上次葉公子與胡老爺子談的事情怎麼樣了?”
胡非面色微變,馬上恢復正常,一派正義凜然的義正言辭:“胡家兵器坊是不會與慶國以外的人合作!”
正如她所料,這胡非是正直之人,一定不會與金國合作,這次呼倫燁到慶國來,銀子被她訛去,生意達不成,現在一定很嘔火吧。
她現在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呼倫燁暴躁在房中來回疾走的畫面。
心裡一邊想,一邊低頭偷笑。
“郡主,喝茶!”胡非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呃,好,多謝!”雲半夏端起手中的杯子,發現杯子與她用過的茶杯與衆不同,不禁端起杯子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郡主怎麼了?茶不合胃口?”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杯子……”雲半夏蹙眉。
“杯子怎麼了?”胡非揚眉,這杯子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人人都誇他的技術不錯。
誰料,下面雲半夏突然一句讓胡非的臉窘了下來。
“做工很差!”
胡非嘴角微動,受打擊的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雲半夏沒注意到胡非的反應,兀自解釋道:“單看這瓷,混合不均,還有這花紋,完全是胡亂塗的,還有這上色……”
“……”
說到最後一個字,胡非的臉色已經完全僵硬。
說完,雲半夏端起杯子仰頭喝着,咂了咂嘴,在胡非的臉色慢慢緩和過來之後。
“這茶不錯,可惜了這杯子,唉……茶味也跟着失了滋味!”
胡非再一次被深深的打擊了。
經過雲半夏的一番解釋,胡非也終於發現了杯子的奇怪之處,而云半夏字字中地,令他對她刮目相看。
“既然郡主如此懂杯禮,不如改日我們兩個好好切磋一下。”胡非一下子來了興致。
雲半夏連連擺手,尷尬的笑道。
“對於做杯子這方面,我可是一點兒也不懂,我也不會做!”
“……”胡非又窘:“郡主剛剛說的頭頭是道,不會做杯子?”
“我只會看而已,具體讓我做,我是做不出來!”雲半夏趕緊解釋,看來這胡非以爲她是做杯高手,她汗顏。
“看不出來。”
“我這還是跟雲氏瓷器坊的老師傅學來的,當時也想學做杯子來着,只是沒有時間。”雲半夏笑着又道:“不過,改日我倒是可以跟胡公子學學。”
“郡主身爲雲氏連鎖的老闆,想必知曉許多他人不知道的做杯技巧,改日一定要好好向郡主討教。”
“好呀,以後我就喚你胡大哥吧!”
胡非略顯慌張。
“這怎麼行,你是郡主,我只是……”
“胡大哥不必拘禮,在商場上,可沒有郡主與百姓之分的哦!以後胡大哥也不必喚我郡主了。”雲半夏靈黠的美眸眨了眨,頭歪了歪笑挑起眉梢。
胡非微微一愣,極少看到像雲半夏這樣直爽的女子,臉上未施任何脂粉,卻是麗質天成,更多了幾分真誠和純真。
數秒鐘後,胡非微微一笑。
“那好,以後我便喚你爲雲妹妹。”
原本天上涌起的烏雲,現在居然越來越濃,一陣風起,似乎是要下雨的預兆。
風吹亂了雲半夏額前的碎髮,她神色微變,趕緊起身。
“胡大哥,我怕是今天不能再多留了,我回府還有事,若是下雨的話,怕是趕不上了。”她差點就忘了伊心的事。
“等大夫……”
“不了,我得先回去。”她拒絕。
雲半夏剛起身,突然頭上的髮簪落了地,她忍着歪疼的腳腕準備去撿,不小心腳一痛,她重心不穩的往旁邊倒去,旁邊的胡非趕緊上前來,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腰。
預料之外的沒有跌倒在地上,雲半夏慶幸的衝胡非道謝。
“多謝胡大哥!”
胡非正欲將她扶起來,突然手中一空。
而云半夏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被人拎了起來,才轉了一個身,整個人就跌進了一具寬大的懷抱中,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她一下子就猜到對方是誰。
“疼!”她捂着撞疼的鼻子。
這是她的鼻子第幾次撞到他的胸疼了,她感覺自己的鼻樑骨早晚一天會被撞斷。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白九謄口氣不善的問道,目光含怒的指向胡非。
胡非微笑的站了起來,手中拿着雲半夏剛剛掉落的髮簪。
“只是幫雲妹妹撿個簪子而已。”
雲妹妹?白九謄的臉更黑了幾分,這麼快就跟別人稱兄道妹了?還雲妹妹?剛纔遠遠的就看到兩個人有說有笑,難得看到她對別的男人笑的那麼甜美。
奪過胡非手中的簪子,白九謄臉色一片漆黑,另一隻手箍緊雲半夏的腰,滿臉敵意的看着胡非。
“多謝!”冷硬的兩個字。
說完,白九謄摟着懷中的雲半夏就準備離去。
“怎麼回事?”白九謄皺眉,這才發現了雲半夏的不對勁。
她的手扶住他手臂,五指疼的掐進他手臂的肌肉中,擡起腳緩和了一會兒才覺得腳痛好了些。
待腳痛緩釋,她擡頭衝他就是一陣怒斥:“我的腳崴到了,你沒有看到嗎?”
“崴腳?”他低頭看向她的腳腕處,她扯着裙子露出的一截白嫩腳腕,果然腫了一片。
她忍着疼痛,憤憤的衝他斥道:“要是我的腳以後廢了,罪魁禍首一定是你。”
十年前,他就是她命裡的掃把星。
“還能走嗎?”他皺眉。
本來他是想爲她揉捏一番,不過,眼前有某個礙眼的傢伙在,他可不想讓他看到雲半夏白嫩的腿腳。
“你說呢?”她咬牙瞪了他一眼。
“我抱你!”
他作勢要抱她。
“你坐馬車來的?”她後退一步。
“不是!”
徒步走來的?他要是抱她一路,那她可就風光了。
“這樣吧,在下可以派人用馬車送二位回去。”胡非馬上提議。
“好!”雲半夏高興的立即答應:“謝謝胡大哥。”
胡非溫柔一笑的點了點頭。
她又衝別人露出那種迷人的笑容,看胡非那表情,白九謄眼中的敵意更強了幾分。
馬車準備好了,當白九謄扶了雲半夏上了馬車之後,他突然飛出一掌衝胡非而去。
那一掌足以令胡非躺牀好幾個月,而且,極少有人能避得開。
但是,預料之外的,胡非輕易的躲過了白九謄的那一掌,微笑的衝白九謄道別:“九爺、雲妹妹,不送,後會有期!”
白九謄眯眼,這個胡非……有意思!
一路上,雲半夏故意裝啞巴,閉上眼睛假寐。
如雲半夏所料,他們剛回到王府,就開始淅瀝的下着小雨,然後慢慢轉大。
牡丹閣內硃砂看到雲半夏淋了雨,馬上就開始囉嗦了起來。
“唉呀,郡主,您怎麼到現在纔回來,王爺都回來好一會兒了,還弄得這樣一身溼。”硃砂在屏風後爲雲半夏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出來。
而白九謄依然坐在臥室中未離去。
硃砂突然反應過來還有白九謄,她連忙驚慌道:“啊,九爺,您稍等,奴婢這就爲您和郡主泡茶!”
“爲你家郡主端一碗薑湯來!”白九謄衝她的背影又囑咐了一句。
“是。”
硃砂答應着跑開了,房間裡又只剩下雲半夏和白九謄兩個人。
雲半夏的心撲通撲通跳,她的眼睛不敢直視白九謄,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眼珠子骨碌一下,雲半夏突然捂嘴打了個哈欠,趴在桌子上準備睡覺。
“好睏,我先睡一會兒,等硃砂回來了,白大哥你再喚我!”
雲半夏佯裝睡覺,只要她睡覺的話,白九謄就不會問她些有的沒的。
沒聽到!雲半夏雙眼自動屏蔽白九謄的聲音。
“夏妹妹!!”白九謄又提高了些音量。
這人有完沒完了,她說沒聽到,她就是沒聽到,枕着頭的雙臂微微僵硬,努力的繼續堅持下去。
“夏妹妹,如果你還打算繼續睡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進行第一張紙上的話。”
“你敢!”雲半夏蹭的一下坐起來,雙頰通紅:“你無恥。”
白九謄意味深長一笑。
“你果然看過我寫的那些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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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萬字哦,嘿嘿,下章嘿嘿……偶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