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會

本體雖是強行以靈魂之神遺軀煉成的本命屍,不過長久以來,卻一直在玄陰大陣中接受冥力的淬鍊。這冥力是直接來源於天地本源中的陰之力死之力,所以從本質上說,此時的本體與那些遠古巨人其實相差也不大,基本也可以算是天地而生的了。

本體進入血球之中,原本隱隱侵蝕神格的混沌氣息,開始不徐不疾地朝他的金色心臟涌了過去,一種莫可名狀的感覺,在尼拉克的靈魂中盪漾了起來。

“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時間,血球的精血之力終於到消散的時刻了,一道裂縫應時而現,尼拉克本體再次落到了古堡之中。

緩緩閉上眼睛,回味着本源長河那混沌意志的氣息,尼拉克金色心臟最中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個晶瑩的小點,突地跳動了一下,下一刻,一小團九幽之力浮現在半空了。

與原本所召喚的九幽之力不同,除了天地法則之威壓,這一小團九幽之力隱隱還有一絲恆古不滅的意志隱蘊其中,就仿若本源之地那混沌意志中的一種。

“夜之王所說的確實沒錯,只有在長河中凝聚本源之心,才能引動‘元’之意志,進而才能發揮九幽之力真正的威能,可惜這一點精血實在太少了,沒有他的精血之力守護,我一踏足九幽長河,就會被直接磨滅。”

當日,夜王之手被打碎,夜之皇城雖然下了一場血雨,不過尼古拉斯已經去看過了,除了尼拉克當時所攝取的血球,其餘的夜王之血雖然也造就了大量異常強大的生命,但血液中精氣卻早已消散,要想再入九幽長河,只有去冥界深處,找到夜之王才行!

“不過夜之王恐怕也有相當多的企圖,他不可能不知道,神格與本源中‘元’的氣息是完全衝突的,他會給我傳承,怕也是肯定我必然凝結不了本源之心,只能去冥界找他……”

尼拉克一貫多疑,或者說一貫以來,他除了看事物的表面,更喜歡剖析背後的真想……曾經的巨人五祖,後又化爲夜之王,不說老奸巨猾,至少夜之王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冒險給人恩惠!

“是爲了九幽空間,也就是你所說的本源之地嗎,莫非你還想再度凝結無畏之心……”

除了無畏之心,尼拉克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夜之王如此不顧一切。

在本源之地誕生,應該也只有本源之地,纔有希望能讓夜之王重新變成當年的夜祖。

“我若不去冥界,以天界的潛勢力,幽冥之神這一分身總有再次暴露的時候,那時若是光明之主之類再次出手的話,恐怕還是要跳進九幽空間,被本源磨滅,才能保住本體。

我若去冥界……”

左手成拳,輕託下巴,尼拉克的心靈飛快地閃動着:“夜王,冥河,冥王……夜王對我有所求,若我不顧一切,他不管有什麼謀劃,也要妥協一下。

冥河當年就曾遣使者召我,也許就是爲了夜王之事吧,不過他和冥王二人卻實在難以看透。

以夜王的傳承來看,雖然那些個天生神明和巨人五祖都能算的上是本源所生,不過一個是混沌之流在世界形成時所化,另一個繼承的則是‘元’的意志,‘元’與混沌之流天生矛盾,冥王卻能救下夜祖,更一直讓他在冥界休養生息。

從這次出手來看,冥王對夜之王重新凝結無畏之心,應該也是支持的。

能容得下有希望重新生出無畏之心的夜祖,想來應該也能容得下我,也許冥府女妖和塔格奧,還有克蕾,在冥王眼中不算什麼,但總體來說,我也算得上是冥界陣營的……而且與天界算是直接交惡了,在他們眼裡,我恐怕也只有死心加入冥界了吧!”

心中已有所定,尼拉克本體一散,直接化作一道影子,朝冥域深淵的那道空間裂縫飄了過去。

幽冥之神分身則飛向了落影皇朝的傳送陣,要入冥界,還是從最熟悉的冥府女妖處着手較好。

……

“尼拉克,竟然是你,你真的沒事?”

一入中央皇朝,尼拉克第一時間直接飛到了暗月會所,見到他還算完整,會所主使人沉嘆者塞麗娜既驚又喜。

當日光明之主出手,又有多個三界主宰現身,整個亡靈界都有一種末日感,後來得知光明之主的目標竟然是尼拉克後,塞麗娜,還有身在冥界的塔格奧和弗莉斯便知道,應該是加米勒的事情暴露了,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甚至是想象的範圍。

“塞麗娜大人,我們就先不說這些了,我想從您這裡,直接進入冥界,一是拜謝夜之王援手之恩,同時也是準備加入冥界了。”尼拉克沒有與冥府女妖多說什麼,直接說出了來意,從中央皇朝傳送陣處過來,誰也不能保證有沒有被人查知。

“好,我們這就走!”

與塔格奧相交千年,與弗莉斯更是自小就相識,再加上尼拉克當日確實是被夜之王,還有至高冥王和冥河之主所救,沒有絲毫猶豫,塞麗娜虛空一拉,一條直通她神國的通道被打開了。

淡灰色是沉嘆者神國的主題,又有無數的冥府女妖在其中飛舞,神國的最中央則是一座巨大的神殿,自中央皇朝飛入,尼拉克和塞麗娜直接出現在了神殿的中心。

“這裡應該是安全了,你先稍等一會,我通知一下弗麗斯他們,他們的神國就在附近,這個時候,他們恐怕還在猶豫要怎麼向克蕾說你的事呢……總算你是無事。”塞麗娜輕笑了一下。

“哪能讓他們過來看我呢,我也一起過去吧,正好也能觀賞一下冥界的風光,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要躲在這裡不能出去了。”面上似是流出一絲無奈,尼拉克苦笑了一聲。

光明之主都親自出手了,你不躲着,還能怎麼樣!塞麗娜面上浮起了嫣然之笑:“這樣也好,你現在成就已經遠遠超過我,甚至也超過了塔格奧他們二人,不過不管你的天資如何卓越,不管你的際遇如何奇特,有些時候,也是需要花費時間來沉澱一下的,說不定這次的事情,也是你的一次契機……”

與尼拉克相處不長,不過塞麗娜也算得上是克蕾蒂婭一家子,和尼拉克說話,她也沒有多少客套。

“需要沉澱一下!”尼拉克的心動了一下,也許確實如此吧!無論是神明的法則之道,還是巨人傳承的天地之道,這都是世界最原始的本質,尼拉克現在的成就已經不算低了,不過總有一種虛的感覺,就彷彿空中樓閣一般。

見尼拉克似是有所感悟,塞麗娜也不再多說,神格微微一動,兩人便已出現在神國之外,稍看一下方向,又化作兩道光芒,朝東部直飛而去。

冥界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不過整個世界並不黑暗,有巨大的高山,有交錯的河流,有無數的亡靈生物,每一個能生存在冥界的亡靈生物,都是擁有相當的智慧,以及相當的力量,整個冥界,每一寸地方都充斥着神聖的死亡氣息……是的,冥界的死亡氣息,也能給人帶來一種神聖感,這是源自無盡冥河的氣息。

冥界衆神的神國則懸浮在冥界的上空,每一個神國都處在一個獨立的空間,若是沒有指引,普通的亡靈生物根本無法找到。

還有一些大神的神國則建立在無盡冥河的深處,那裡是冥界最根本的所在。

“亡靈界也算是死亡力量濃厚了,不過和這裡一比,卻是相差太過懸殊了。”輕吸一口死亡之氣,體會着那絲若隱若現,又微有熟悉的神聖感,尼拉克說道,“傳說偉大的冥河之主以自身爲基石,纔有了冥界的開闢,看來這傳言並不虛妄。”

這絲神聖感雖然稀淡到了極點,不過在尼拉克敏銳的感知中,卻應該是源自當日曾在亡靈界現身的無盡冥河。

“這並不是傳言!”提到輪迴冥界最崇高的存在,塞麗娜天生嬌豔的面上也浮起了莊重,“至高冥王創建輪迴冥界,使世間一切生靈能得到輪迴延續,冥河之主爲了這一宏大的願望,甘願化作無盡冥河,永恆支撐冥界的根基,在我們冥界所有生靈的心中,他是和至高冥王同樣偉大的存在。”

聽出塞麗娜話中的無限崇敬,尼拉克輕輕點了點頭,看了眼下方的河流湖海,隱隱間,他的靈魂又微微跳動了一下……冥河之主應該已經知道他的到來了!

“好了,弗莉斯和塔格奧的神國到了,弗莉斯現在已經是我族最高元老會的成員,她應該有資格帶你去拜見偉大的夜之王了。”法則波動的感應下,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灰光空間,塞麗娜熟門熟路地一劃拉,便直接帶着尼拉克飛了進去。

冥府女妖是冥界的原生種族,幾乎冥界沒開闢多久,在無盡的冥河中,便誕生了冥府女妖一族,雖然在主神眼裡,她們不算什麼,但是除去主神,即使在整個冥界,冥府女妖也是擁有相當高的地位的。

尼剎卓卡是冥府女妖內部最大的一族,近些年更一直把持着對外的話語權,弗莉斯誕生才幾千年,就能成就尼剎卓卡最高元老會的成員,這在冥府女妖的歷史上,也是相當稀有的。

對冥府女妖一族已經有些瞭解,尼拉克也不由暗暗爲丈母孃的晉升速度感到一些吃驚,不過想來,這應該也與塔格奧那老頭對他毫無保留的支持,有也相當大的關係吧!

無論是曾經的冥王使徒,還是現在的沉眠者,塔格奧都算是至高冥王的直系,即使是尼剎卓卡,也要對他注重有加……尼拉克倒是沒想到他自己,作爲弗莉斯的女婿,幽冥之神在尼剎卓卡的最高層裡面,其實也是相當有名的。

纔剛飛入神國,應該是察覺到他們的到來了,一道灰光流動了一下,下一刻,兩人所處的空間,便被直接拉到了神國的最中央。

“尼拉克,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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