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壞兩好

夜,冰冷刺骨。

漫天飛雪在狂風中胡亂飄舞,落到地上,很快又溶入了皚皚的銀白之中。

頂着狂風,幾個身影踏雪而來,有高有矮,高的有三米開外,矮的卻只有一米六七。這些身影都是一身黑袍,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面目。

遠方的天空突然升起一道光明,緊接着,無數道焰火源源不斷地升上天空,絢麗繽紛,無比壯觀,將半邊夜空都照成了白晝。

禮炮的聲音遙遙傳來,尼拉克看着那絢舞的天空,竟然如癡如醉。

往年的這時候,總是一家四口團團員員,幸福美滿……

現在,卻只剩下他一個了!

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焰火在這一瞬間達到了最高峰。

“又過年了!”

突然,尼拉克臉色一變:“該死的傢伙,連過年夜都不肯放過嗎!”

自從殺了前往赤地鎮的那些人後,尼拉克身後的追兵就沒有停過,兩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也不知道殺退了多少股敵人,才狼狽逃竄到帝國西北這不知名的地方。若非他魔力回覆速度極快,召喚僕屍和骨龍消耗的魔力又遠少於一般之人,恐怕早就被那些人給生生累死了。

擡手就是一支巨大的骨矛朝身後扔了出去,骨矛上,一團紫黑的火焰噬人心魂。

“不要動手,是我。”潔榭爾依舊是黑衣蒙面,突兀地出現在他們後面,手中烏黑的短匕一揚,將骨矛格了出去。

“不要每次見面都這麼熱情好不好!”

尼拉克輕哼一聲,若是不能時時保持警惕,恐怕早就沒命了!僕屍慢慢收起敵意,卻依舊暗暗戒備。尼拉克道:“這次既然是你親自出面,組織上的決定也該下來了吧!說吧,我聽着呢。帝國第一殺手組織的威名,想必輕易就能把那些人嚇退了吧!”

尼拉克的話暗涵譏諷,被人追殺至今,迪斯之手從來就沒正面出手,拉過他一把。不過若非他們時不時能提供一些情報,尼拉克的狀況,比起現在肯定要慘上許多。

所以他雖然暗涵譏諷,卻也沒什麼敵意。

彷彿沒有聽出尼拉克的怨氣,潔榭爾平靜道:“兩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尼拉克道:“先苦後甜,就先來壞消息吧。”

潔榭爾的聲音很平淡:“壞消息一,組織緊急會議決定,依舊不會正面幫你。組織不想同時得罪尼古拉斯家族和霍爾家族兩大勢力!”

尼拉克輕嗤一聲:“這不算什麼壞消息,沒你們出手,我不也這樣過來了!”

“壞消息二,卡努大劍師死在你的手上,霍爾家族惱羞成怒,請出了商業聯盟的聖域魔導師利安德爾,近期,他將抵達帝國。”

尼拉克臉上的譏笑一下僵住,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聖域大師?”

潔榭爾點了點頭:“你沒聽錯,正是聖域大師利安德爾!”

“帝國就沒什麼反應?商業聯盟的聖域強者都欺到門上了,帝國就這樣坐視不管嗎?”尼拉克氣急敗壞起來,聖域法師是什麼概念,這種人物竟然也來追殺他,還有天理嗎!

潔榭爾的眼中露出一絲幸災樂禍:“如果組織的分析沒錯的話,帝國肯定不會干涉這事。以前,你殺霍爾公子,被帝國嫁禍到黑暗精靈頭上,但現在已經暴光,若是傳揚出去,帝國臉面何存。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霍爾家族定是用不傳揚此事爲手段,和帝國達成了不干涉此事的約定。所以,你還是別抱太大的期望了。”

尼拉克的臉色一陣變化,最後苦笑一聲:“壞消息說完了,說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一,雖然組織不會正面出手幫你,但也利用關係,把尼古拉斯家族拖進了旋渦。現在,他們正揹着賣國賊的名聲,爲了避嫌,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會對你展開行動。”

尼拉克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喜色:“沒有尼古拉斯這地頭蛇,即使霍爾大公能耐再大,在帝國本土,他又能奈我何!”

潔榭爾忍不住又朝他潑了盆涼水:“雖然尼古拉斯家族不會出面對付你,但要向霍爾大公提供一些情報,卻是輕而易舉的!有了情報,又有利安德爾大師,你認爲你會好受嗎?”

尼拉克的眼中露出一道怒意,終於問出了長久以來,一直憋在心底的疑問:“究竟尼古拉斯家族和我有何仇恨,竟然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潔榭爾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還記得佛朗哥吧!我們最早發現尼古拉斯家族參與此事,就是從佛朗哥開始。那時,組織正欲吸收你,所以對你展開了全面徹底的調查,卻發現小尼古拉斯暗中指使佛朗哥對你們的走私下黑手。佛朗哥是尼古拉斯侯爵軍中退役的,算的上他的一號潛勢力,所以對小尼古拉斯言聽計從。其後,佛朗哥被你們神鬼不覺地殺了,小尼古拉斯又把此事通報給侯爵,此後的事情就全都是侯爵安排的了!”

稍稍一頓,潔榭爾又道:“說起來,這事全都由小尼古拉斯欲對你們下黑手引發,不過情報顯示,小尼古拉斯和你的關係並不算差啊?怎麼會突然要對付你呢!”

竟然是尼古拉斯做的好事!不過他和自己的關係,應該也算的上不錯的啊!尼拉克思前思後,也想之不通,只好搖頭道:“想不明白,那第二個好消息呢?”

潔榭爾深深地看了尼拉克一眼,慢慢吐氣道:“你妹妹妮可沒死!”

頓時,尼拉克如中雷擊,全身一下僵住,喃喃道:“小妮可沒死?她沒死!……”

“不錯,小妮可學校放假,你母親本欲帶她一起回赤地鎮,但正在此時,露西亞來了。她和琳達小姐本想在這次假期中,抽空前去看你,就說通你母親,把妮可帶去了學校,等學校正式放假,再三人一起去赤地鎮。後來,正在她們趕去的時候,你家出事了,接着琳達小姐把小妮可納入了馬科斯家族的羽翼之下,現在,她的安全已經不成問題。”

本以爲已死的親人,竟然還活着。一下子,尼拉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是不斷自語:“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好半晌,他纔回過神來,眼中露出真心的感激:“謝謝你的這個情報,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我該走了!”

潔榭爾無言地點了點頭,尼拉克朝她一笑,轉身又踏進了暴風雪中。他的身影帶着一絲滄桑,一絲悲壯。

潔榭爾忍不住追問一聲:“你準備去哪裡?”

尼拉克詫異回頭,潔榭爾神色略顯緊張:“我的意思是,我好再和你聯繫!”

尼拉克淡淡一笑:“獸人帝國!只有那裡,纔是商業聯盟勢力達不到的地方,才能讓我得到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轉回頭,尼拉克徑自朝西走去。

作爲商業聯盟的敵對國,獸人帝國不會放任利安德爾進入他們境內,只有在那裡,尼拉克才能逃開聖域大法師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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