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們都無法理解他們的神人的高興勁兒,但是都見慣不怪了,張凡虎也沒有理會他們,紙的用處不用太久他們就會明白,這無需對他們多做無意義的解釋。另外,他發現這張紙的確是太厚了,即使做衛生紙也完全可以做三張,而且圓形的紙不好充分利用,所以撈取架必須改變形狀,做成長方形很好,而且完全可以把撈取紙漿的時間縮短到原來的三分之一。
接下來的時間,張凡虎做得就順手得多了,他捨不得把這半件衣服再剪成長條形,於是撈取架只得找其餘的替代物。他選折的是椰樹衣,棕色相互交叉的粗纖維也很適合做撈取架,而且它的原本形狀就是長方形,只要稍加修飾縫在長方形架子上就行。
晚上,勞累了一天的張凡虎坐在樹下一個圓形草墩上,看着族人們爲晚飯忙碌的樣子,手裡清理着一疊淡黃的紙。在最初的那鍋紙漿中,他第一次的撈取大概撈取了三分之一的纖維,然後他用椰子樹衣再次撈取了七次,也就是七張有第一張紙三分之一厚的紙。
有了一次堪稱完美的嘗試,張凡虎第二次放入陶鍋中的猴麪包樹皮和小樹枝是第一次的三倍,並且在一下午的時間連續煮了兩鍋,現在六十餘張淡黃的紙長方形紙就被摺疊在一起。
六十餘張長不過二十釐米、寬十釐米的紙無論是在量還是在質上都趕不上現代的一卷衛生紙,但是要知道在史前十萬年的非洲大草原上有六十餘張紙這代表的是什麼。幸虧紙無論怎樣保存都無法堅持十萬年不朽讓未來的人類看到,否則不知道那些考古學家、學着會有怎樣的反應。
第二天,如常。第三天,如常。第四天,如常。張凡虎在第二天的時候讓族人們爲他打下手,第三天讓他們嘗試,畢竟他自己的技術也比他們高不了多少,最初不讓他們動手只不過是想讓他們記住一些步驟和方法。
一連三天的瘋狂造紙,用去的猴麪包樹枝和樹皮約有數十公斤,但這對於任意一棵直徑超過碗口的猴麪包樹都是小傷,不會對它們造成影響,但是這對族人們造成的影響可就大了。他們終於知道了紙與草和樹葉的差距,這給他們的感覺與昨天他們神人讓他們刷牙後的感覺是一樣的,對他們的精神衝擊力是同樣巨大。
沒有時間了,張凡虎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去做,而且紙在史前也不能寫字,至少張凡虎現在還沒有打算用來寫字,這就讓紙最大一個作用沒有發揮出來,所以在有這麼多紙的情況下他沒有再打算親自制造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張凡虎計劃把這一件事繼續交給留守的族人們來進行,就像以前一樣;也就是那個“授漁”計劃他計劃進行到底——教會大荒族也學會捕魚。
好望角太大了,魚羣太豐富了,即使張凡虎他們捕獲數噸重也沒有那兒豐富魚羣的九牛一毛或者是“九龍一鱗”,連它們的皮毛都算不上。而且這次的捕魚是一個比上一次還要大的大場面,因爲是數月前向北方遷徙的沙丁魚羣洄游了,到時又是一個魚的海洋,而且這次是南非的夏季,好望角海域其餘的魚羣也到了一年最繁盛的時候,所以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大荒族人多勢衆會搶走他們的獵物,甚至會因爲人多而更容易捕獲,當然前提是他們聽從張凡虎正確的指揮,不會胡來攪局。
這次來大荒族張凡虎等人拿來了兩張漁網,這是道具,他要用這兩張網“網住”整個大荒族。其實這次來不是爲了送網,反而是爲了拉人。大荒族是與幾個月前的智速他們一樣是沒有絲毫捕魚手段的,最多會在退潮後的沙灘上撿拾倒黴的魚蝦等。撒網當然得在水中,練習撒網當然也得在水中,再加上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到好望角了,也需要了解現在好望角魚羣洄游等情況,所以這次兩族的人都必須要去一趟好望角。
這次來得有些突兀,也是第三次來到大荒族,當然也受到了對方的熱烈歡迎。但起來挺有意思的,兩族從最初生死相鬥中的相識到現在也就二十來天,還不到一月,但是現在關係已經相當親密,尤其是張凡虎的兩次送禮:一噸重的河馬肉、兩個陶鍋和兩張複合弓,這都是對方很需要的。其實上次對方四十幾人把張凡虎送回去歸來時,張凡虎除了送了這兩樣之外還有一個魚餌,那就是數十公斤重的沙丁魚乾,以魚釣人。
大荒族的權力有些分散,當然這也是由於對方族人太多,接近兩百人的原因,如果讓智速他們的部落權力分散還不可能分散呢。女祭司與她的二十幾個神仕是很明顯的一股勢力,她雖然人數少,但是絕對佔了全族兩百人三分之一的綜合力量,在精神層次至少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二。所以每次他送東西都要分爲兩份,一份給女祭司及其神仕,另一份給以幾個老頭子爲首的部落主要團體。
四十幾個送張凡虎回去的大荒族成員在第一晚就讓大荒族過了一次狂歡,他們用張凡虎送給他們的陶鍋煮魚,煮魚的水是椰汁。現在隨着氣溫逐漸升高,椰子成熟得也越來越多,除了供應食量越來越大的白墨之外,族人們也時不時地有機會吃。從上次對方一個神仕半天時間就找回來椰子來看,他們也有地方採摘,上次的美味讓他們難以忘懷。
張凡虎這次沒有對衆人隱瞞他可以與女祭司交流,在山谷中,他可以說是慷慨激昂地對對方進行演講,然後站在他身邊的女祭司用溫和但又不失威嚴的語調翻譯。兩者配合得可謂默契,無論是聲音還是長相都是一剛一柔,再加上兩方在部落中的地位,等女祭司把最後一句話翻譯過後大荒族看向兩張漁網的疑惑完全不見了,而是一種狂熱,就像這已經不是兩張漁網了,而是成噸的沙丁魚和另外的海鮮在他們面前活蹦亂跳。
當然他們不會忘記張凡虎等人的好,這簡直就是送給他們的大禮,這不是一噸重的河馬肉能抵得上的,在現在他們終於完全放開了他們心裡的一些束縛,把張凡虎等人當成了生死兄弟。這也解決了張凡虎心中的一塊石頭,儘管大荒族上次五十餘人都被己方十幾人打敗了,但是那有很大的僥倖成分在內,在史前這個連冷兵器都算不上的時代中,三十人的部落是沒有辦法與七八倍己方族人的部落抗衡的,現在與他們徹底放下心中的結締,這是大家都最希望的結果。
智靈的兩個弟弟一個叫樹葉,另一個叫樹枝,這是從一句話中推斷出來的。原來老族長每次進行隆重的儀式時都會發一個“大鼓暴呵”的音,其中最後一個音是語調,或者說像是我國古代漢語中的語氣助詞,是無實義的。“大鼓”是神的意思,然後他結合族人對兩個小男孩的叫法最後終於推測出了部落原來叫“神樹族”,而兩個小孩的名字也被推測出來了,至於智靈,他還沒有聽見過族人們叫她,而且看她的目光也又一種敬重,張凡虎也沒有在意。現在,神樹族的長期戰略合作伙伴被張凡虎找到了。
當張凡虎等人被再次邀請到女祭司的神廟時,大家都覺得這是很正常的,沒有任何疑惑,幾個老頭子甚至親自把他們送了上去。
與上次午後一樣,張凡虎在女祭司的澡堂外坐着,當女祭司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蘆薈清香味披着溼漉漉地秀髮出來後,張凡虎同樣是上次一樣的狀態,頭也不回地反手向後遞過去一小疊紙:“擦擦水吧。”
雖然張凡虎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女祭司看到那一疊米黃色的物質時,女祭司眼睛突然睜大,然後呵呵笑着接了過去。她也知道,一個因爲對方部落有他的強大同盟誕生了,或者說他纔是一個強大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