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嗚!”“嗚!”“哼!”這個大型部落中傳出來陣陣悶哼聲,其中有的是憤怒,有的是驚訝,但是大多數都是恐懼。一百零二個智人全部被制服了,他們的嘴被堵上,幾個嬰兒被女祭司和神樹族的女族人們抱來哄着睡覺,這也讓對方族人們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至少他們的孩子暫時不會有事。
兩百人對一百六十人,其中張凡虎率領的神樹族獵手和女祭司的神仕加起來才一百六,數量要少於對方數十人。儘管在數量上處於劣勢,但是瞭解對方實力的張凡虎卻絲毫不懼。
對方部落外出進行大狩獵的兩百人綜合實力不可能有張凡虎他們的聯軍強,甚至對方男性族人也不可能有兩百人,他們外出的獵隊中三分之一都是女族人,而且還有部分男族人年紀不是過大就是過小,近兩百人的整體實力也就女祭司八十幾人神仕們的實力左右,再加上神樹族的精銳獵手,這場勝利已經沒有什麼懸念。
但是勝利歸勝利,要怎樣勝利、怎樣在儘量減少對自己獵物的傷害並保護好己方的戰士們,完成這樣完美地勝利卻是一個較難的問題。驕兵必敗,張凡虎與女祭司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女祭司這次是全軍出馬,她的數十個健壯女族人也是一個不弱的力量,她們和老族長帶領的神樹族那小部分人守着被制服的對方族人,而其餘獵手就爲了完美的勝利去做準備。
微風吹過綠洲,綠洲中和外邊草原上充盈的水分被帶入風中,吹在綠洲上讓人感覺到了這世外桃源的安寧。
夕陽西下,紅彤彤的太陽陷入了雲朵給它的沉淪,釋放着今天生命最後的輝煌,又或者是在雲朵中享受着某種愉悅;嫩草瘋狂地吸收水分與營養,生長的它們快速分裂的纖維細胞已經隱隱發出了聲音,它們吶喊着釋放者生命中並不長的輝煌。
遠處傳來了嘈雜之聲,近兩百人回來了,他們今天又是一個大豐收:十二隻小角馬、五隻成年角馬,其中四隻赫然是懷孕待產的母角馬,估計它們就是在快產崽時候離羣后背對方發現的。他們還有一個戰利品,那是一隻倒黴的斑鬣狗,估計是在不遠處挑釁對方或者被對方獵手偷襲捕獲的,草原上暫時還沒有能與兩百人抗衡的斑鬣狗羣,至少張凡虎現在還沒有看到。
這些獵手的收穫雖然遠遠不是神樹族可比的,即使是在第一次外出圍獵,張凡虎與族人們也捕獲了十一頭成年雄性角馬外加一頭斑馬,這就遠超對方的戰果了,但是這個部落只靠最原始的方式也能有這麼好的成績也是不錯的了。他們身上還有一些小獵物,比如一隻小瞪羚、兩隻鳥,還有一人手中似乎還抱着一個皮包裹,張凡虎從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來看,那應該是數個鳥蛋。
部落中燃燒起熊熊篝火,裊裊炊煙在很遠就可以看見,一切看起來都與以前一樣。獵隊走進了綠洲,在距部落數百米處時,隊伍突然停下來。一個一流大型部落中不會沒有一點人才,雖然這看似與平常一樣,但是感覺敏銳的兩個帶頭人還是發現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這是高手的直覺,就單是沒有往常傍晚就會跑出來迎接的孩子們就可見一絲不同尋常。
“阿嚏!”數百米外的部落中隱隱約約傳來一聲噴嚏,登上一個小土丘的一個智人走下來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族長,他外表裝飾與大荒族相似,只不過身上魚骨和鳥羽裝飾更多一些,看來綠洲中還是一個魚資源豐富之地。最讓人吃驚的是他的長矛,他的矛太長了,而且太可怕了,一般人看後絕對會被嚇壞,就連張凡虎在十數分鐘前的望遠鏡中看見之後也嚇了一跳。
矛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長四米多,粗三釐米左右,半中腰纏繞着一些骨鏈、獸皮,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長矛半中腰以上裝飾物就可怕了。
人頭!那是一串真人人頭!二十幾個頭顱被從下部只穿過去,透過頭頂顱骨,兩兩頭顱頂部相對成一組,而上面整整有十三組!
這頭顱骨被穿上去的時間明顯不一,最下面數個已經成爲森森白骨了,中間的是乾枯的,依次上推被穿上去的時間就越短,而最上面一個赫然還是一個血淋淋的,穿上去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天!
拿長矛的這個人絕對是個高身份的人,不是族長就是祭司,這在每個原始部落都是必須的,至少祭司是必須的。他已經放下心來,遠處篝火中一片繁忙景象,二十幾個女族人、十餘個留守男族人,甚至數個少年和老人都在,一個嬰兒在女族人的懷中哭着,但這卻是給獵隊所有人一種心靈的寧靜。
突然,距篝火堆只有一百餘米的獵隊再次一頓,心細的拿長矛人看見了那棵哨兵呆的樹上一滴鮮血,樹下草地上溼漉漉的,就像剛下過一場大雨。
“哇哇~”遠處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這聲啼哭打破了這詭異的一刻,心存疑心的拿矛人收回目光看向部落中,然後看見他父親,也就是一個頭發雪白向他招手的老頭兒。這個老人頭髮披散着向他走過來兩小步,在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小半邊臉,臉上用暗紅色的顏料畫着彎曲的劃痕。抱小孩的女族人光着的上身也是密密麻麻的詭異圖畫,嬰兒還在她懷中輕哭着,只是嘴裡咕嚕着吃奶。
隊伍終於再次走過去,但是隨着走過去距篝火堆越來越近,他們就越感到一種詭異氣氛,在距篝火堆三十米時隊伍第三次停了下來。他們已經打了幾次招呼了,甚至在遠處就有他們成功之後的慶賀祭祀歌,但是卻自始至終沒有得到族人們的迴應。
太詭異了,偌大的部落中沒有一點聲音,只有燃燒着的噼裡啪啦的篝火堆燃燒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盪漾,最重要的是他看見的父親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他們一眼,只是低頭對着他們,邊上另外幾個老人、小孩,不,是所有人都是低垂着頭,看不見全部臉龐,也就沒看見他們——閉着的眼睛!
“咻!”突然一個族人轉過身來向着那支拿長矛之人射出一箭,在他轉身的一剎那,所有獵隊之人都驚呆了,因爲他們看見那個背部與他們一樣黑色皮膚的人身體前面全是黃的!
這個人當然是經過僞裝的張凡虎,史前世界也只有他纔是黃皮膚。兩百人的獵隊沒有時間對着張凡虎吃驚了,因爲原本寧境的部落隨着那聲細棍子發出的尖嘯聲突然發生了鉅變,所有的人都擡起了臉,但是全是他們不認識的,儘管頭飾、服飾、臉上身上的圖畫全都與留守族人們一模一樣,但是那完全露出的臉龐卻與熟悉的族人們完全不一樣!
抱着嬰兒的女人跑了,嬰兒重新哭了起來,震動着所有迴歸族人們的心神——嬰兒哭聲是熟悉的,因爲他們每天要聽好多遍的,儘管嬰兒哭聲沒有多大差距,但是隻要用心還是恩能夠聽出來。
“啊!”拿矛之人最先反應過來,因爲他是最先受到攻擊的人,張凡虎的一箭可不是單單只是一個發動攻擊的信號。三十米的距離,而且是突襲,但是對方反應也快,張凡虎也是突然轉身瞄準時間短,再加上他不能直接殺掉他,所以這一箭被對方發現並作出了閃避。
但是張凡虎畢竟箭術驚人,尤其是這幾年的原始生活的鍛鍊,這一支箭在對方的左胳膊上穿了個通透,被舉起重量不輕的長矛差點倒地,但是又被他在最後關頭咬牙雙手握住了。
張凡虎不是孤身一人,在他轉身的一剎那,十餘個男性族人全部轉身了,連幾個老人也轉身,而且那個白髮蒼蒼被當成對方頭領父親的人最是勇猛,居然向前衝了幾步然後甩出了一條鏈石。
十幾支羽箭飛射出去,然後對方獵隊還沒回過身來就倒下了好幾人,另外幾人受傷也不輕。第二輪,對方終於做出了反應,也就是在對方拿矛頭領發出那聲吶喊之後就全轉變了。
“啪啪啪!”被扛在肩上、擡着的獵物們被扔下,然後各自拿着自己的長矛衝過來。他們在這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就已經完全明白了現在的狀況,也看出了對手狀況,雖然能對他們造成傷害,但是十幾人而已,只要他們付出一點代價一定能快速地制服他們,而對方那二十幾個健壯的女人就是他們的了……
“啪啪啪”,“啪啪啪!”連接兩聲集體摔倒聲音,向前衝刺的獵隊頓時混亂了。他們與當初大荒族獵手們面對神樹族獵手們一樣,先是被第一輪突然襲擊的羽箭射中,然後第二輪還是沒逃開,最主要是他們人太多了,而且太密集;第二輪鏈球就讓對方更加吃驚了,比如白髮蒼蒼的老族長甩出來的鏈球。
三輪攻擊在兩秒鐘之內發生,兩百人的獵隊已經倒下了三十幾人,而後面的族人卻仍然向前面跑着,在付出近五十人的代價之後這個獵隊終於距已經慢慢退後的神樹族聯軍十餘米了,前面僥倖沒有中招的獵手把數支長矛投過來,但是卻被身形靈活的神樹族獵手輕鬆地避開了。
“啪!”對方已經在篝火堆旁了,而神樹族人只退後了十米,現在神樹族十幾個獵手危險了。弓箭已經無法發揮出威力,現在他們的“艾考瓦”、投矛被拿出來,被逼得全部緊靠在一起。對方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五十餘人的受傷失去戰鬥力,這對他們的傷害是很大的,而且留守在族中的族人還不見影,必須抓住他們,所有人都懷着這個想法衝了過去。
“啊!”兩邊的草叢突然冒出來一陣人羣的吶喊,然後一個個全身青草的健壯獵手一躍而起,兩邊間隔二十餘米,這也是靠近篝火堆的通道。通道兩邊各有三十餘人,其中各十人在躍起來的時候就向着出口跑去。那些向前神樹族獵手們衝來的對手前面十餘人突然摔倒在地,緊接着後面一時沒剎住腳的人羣也向被一把巨型鐮刀割倒的麥子,全部倒了下去。
二十人在後,躍出來的四十人在前與十餘人會合,兩百人的隊伍被包圍了!
倒地的人迅速地爬起來,然後看到了讓他們難以忘懷的一幕:一個留守頑強抵抗的族人被對方綁在一根木棍上,然後一個胖女人面無表情地走在他面前,伸出一隻手按在他腦上。
三秒鐘後,屍骨無存!
寂靜,震撼,用外表的力量暫時降服他們的身體,再用詭異的方式使他們內心與靈魂震驚。
力威靈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