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哼!”各種悶哼聲和吶喊聲爆發出來,這些聲音並不寂寞和單一,因爲與它們相互應和的是巨大的浪濤聲,還有時近時遠各種海鳥的鳴叫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震懾着好望角這片地域,也可以說是地獄。
這是怎樣龐大的一副“宏大”的局面啊:五百個男人全部赤膊上陣,在大海里搏擊着,身體下部也只是穿着一條獸皮、樹皮褲。
是的,不再是以前的樹皮、獸皮裙了,是不影響身體靈活性、散熱性能極好的經過鞣質的用獸皮縫製的超短褲。如果這些穿着豹紋、灰白色的超短褲的大男人在現代攫奪是回頭率老高的人物,但是在現在卻沒有任何人有怨言。就連張凡虎也一樣,他的四角褲衩和短褲在一年前終於光榮退役了,現在張凡虎就剩下一雙主要功能爲登山的鞋。
五百人,女祭司的一百神仕是全部加入了的,剩下的就全是神樹族的了。
神樹族,原來獵隊中的十一個元老現在還剩下十個,這些都是在叢林中與大荒族獵手交戰過的人,受訓時間最長。他們中一人在兩年前外出意外身亡,剩餘的除張凡虎之外的十人是後來獵隊的師兄也是師傅,無論是在部落或者在列隊中的地位都相當高,幾乎都是受到女族人親睞有妻兒的人。
鬣狗族的人是第二批加入神樹族的,他們是第二批獵手。其實嚴格來說他們是第三批獵手,真正的第二批獵手只有一個,那就是大荒族原族長,他被張凡虎打敗之後上交了他自己的骨矛,自願臣服於張凡虎,和智力一樣是張凡虎的影子。
第四批獵手的加入是部落實力的一個轉折點,那就是大荒族整個部落的加入,隨之而來的還有女祭司示好送上來的神仕,這使得神樹族獵手數量達到了七十餘人,全是精挑細選的精銳戰士。
第五批,這是部落性質的轉折點:吞噬!神鱷族近三百人的一個準超級部落被神樹族和女祭司兩方合作打敗然後分割吞噬,這已經算是一種侵略,神樹族邁上了另一條道路,這其實才是真正的強者之路。
地六批就是神樹族完全靠自己實力征服的天使部落,現在部落列隊吸收了這個部落二十一人,和神鱷族一樣,他們還有一部分有衝擊進入獵隊實力的人,現在和獵隊一起在好望角進行遠超一般族人的訓練。
五百人除了獵隊之外,剩餘的一半全是部落中另外的男族人,他們也被張凡虎這個太上總教官進行訓練,這是張凡虎在未來不到一年時間中能爲部落留下的力量了,因爲在明年雨季之後,他一定會踏上北上之路!
“明年雨季後,我要走。”數天前張凡虎與老族長、智速、智力、智靈、智月、女祭司幾人商量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決定,雖然語氣小,但是堅決。幾人中除了智靈、女祭司兩人不吃驚之外,其餘都被震驚住了。張凡虎沒有多做解釋,當時他只是靜靜地看着衆人,智月、智靈、智力三人是毫不猶豫地表示自己會和他一起。
“呵呵,北方很好玩吧?唉,在這個地方呆了好幾年了,真有點厭煩了呢,所以,呵呵。”說話的是女祭司,她的表態讓張凡虎及衆人都很吃驚,最後張凡虎聳聳肩,表示隨便,去哪兒發展這是對方的自由。女祭司說的也不錯,經過後來了解,她在見到張凡虎之前的確已經在大皇族部落三年了,也就是說她在南非已經整整七年了,明年是第八年。
“我也去!”這纔是真正讓張凡虎吃驚的,說話的是智速。
張凡虎離開,並且答應帶走智力就是爲了讓智速一人當權,以他的實力和地位是可以統治這個超級部落的,但是沒想到他會和自己一起。他已經算是半個族長了,他的決定已經能左右部落未來的動向,所以他是和老族長商量過後的,也就是說:整個神樹族部落和張凡虎一起北上!
“爲什麼?”張凡虎問衆人。
“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是我們的神!”說話的是智力,張凡虎對他的回答很無語。
“我,我父親當年也去過北方,所以……”智靈說話也有吞吐,而且她的理由也讓張凡虎很吃驚。
智月只是笑笑,偎依張凡虎身邊,什麼也沒說,一雙柔弱的手與張凡虎粗糙的大手緊握在一起。
“你管我!我高興!我自由!”這當然是女祭司在說。
“那好,明天我們到好望角,進行半年的訓練,所有人!”張凡虎站起身,“如果想要好好地活下去,這個訓練就是必須的!每個人都不能完全依靠獵隊的守護,很多時候要靠自己。當然,獵隊是主心骨,所以還得繼續訓練,而且還得加強,爭取把族人們遇到的危險降到最小!”
於是,好望角有了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幕。五百個男性族人在淺海中,每個獵隊老成員都照看着兩三人游泳。北上雖然游泳的接觸機會較少,但這是野外生存所必須的,跨河、捕魚、逃生等地方都需要游泳。
讓七十餘個心高氣傲的原獵隊成員照看一心一意地照看新人?這顯然是扯淡!看看他們是怎樣照看的吧。
所有的獵隊新成員全在一米深的潮水中——趴着。他們頭向着大海,腳向岸邊,雙手下是兩快半米高的礁石,昂首挺胸做俯臥撐。水有浮力,人在水中做俯臥撐可以節約百七八十的力量,這樣對鍛鍊效果更小——這是一般人的看法。
“譁”,一個大浪打過來,一個新手剛剛屏息雙手抓着礁石做俯臥撐把自己硬生生拉入水中,額頭在兩塊礁石中間,然後屏息堅持着浪潮的沖刷。當他是在憋不了把身體撐出水面頭仰着頭準備呼吸的時候,這個巨浪出現了。
這種後果誰都能夠想到,他剛張大準備呼吸大口空氣的嘴吸進了大口苦澀的海水,鼻腔中也灌滿了海水,耳朵中嗡嗡地悶響,那是海水在耳膜外盪漾。
更重要的是雖然他雙手撐起身體,但是腳還踩在海底的沙地上,這樣的斜側面使身體與海浪的接觸面最大,這個巨浪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哇!”這已經不是第一天了,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了,當海水剛洶涌地灌入嘴裡時,他忙閉上嘴更在第一時間屏息預防水徹底灌進鼻腔,至於耳朵中的海水就沒有辦法了。
“嘩嘩譁!”這個新手居然雙手滑動,雙腿也擺動着在巨浪的推動中保持着身體的平衡,並努力地向剛纔的礁石靠近。居然會堅持兩三秒了,雖然最後很是狼狽也艱辛地抓住了礁石,但是無疑他進步很快。
“剛纔爲什麼在起身的時候要放手?剛纔起身的時候爲什麼不堅持半秒瞭解海面的情況就張大嘴準備呼吸了?剛纔被沖走的一瞬間爲什麼有了慌亂導致吸了一大口水?剛纔爲什麼不在被水沖走的時候做不僅可以擺脫短暫眩暈更可以甩出耳朵中海水的用力甩頭?剛纔爲什麼不右手滑動、左手擺動保持平衡以最好的姿勢、最快的速度靠近礁石?剛纔爲什麼不……?”當對方剛剛重新抓住海水中的礁石長大嘴巴呼吸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陣炸雷。
苛刻!這是神鱷族的原族長,訓練他的是張凡虎,罵他的當然也是張凡虎。張凡虎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用神鱷族語言、神樹族語言、四川話交替着再結合者手勢手舞足蹈地罵,每句話都直指對方的缺點,絲毫沒有意識到對方纔學習游泳三天已經算是很好的成績,而且這種訓練已經脫離了簡單對遊戲的訓練。
“是!”這位名叫鱷魚的族長叫道。
“站起身來!把石頭向外抱半米繼續做!還記得半米多長麼?就是你的半條腿那麼長!”
“是!”
海浪嘩嘩地衝刷着這些流血、流汗的男人,每道命令都是被喊出來的,每個回答也是喊出來的,震懾着這片大海與天地。
……
“你在怕什麼?這麼深的海水,這麼厚的沙子,這麼廣闊的空間,爲什麼不跳!?”張凡虎、智力、智速等人又叫喊起來,原來他們的學員已經會游泳了,現在他們要人家站在兩米高的礁石上向後面潮水中來一個後空翻!
“看着!”智速站在智力肩上,而智力站在礁石上,據海面近四米高一躍而下,而且是後空翻。
這就是嚴格到苛刻的訓練,訓練的不僅是身體,更重要的是身體與靈魂,讓受訓人無論在各方面都成爲優秀,成爲一個由內到外的強者,不屈、不懼、不驕、不躁。
……
“怎麼就堅持不下去了?怎麼不會使巧勁避開浪的正面衝擊?怎麼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不想辦法化解這些力量而要與它硬抗?怎麼不堅持用我教你的呼吸方法提高氧氣利用率保持體力?怎麼……”
又是一個訓練階段,族人們站在齊頸深的潮水中扎馬步,當一個人被衝得仰面倒地時又遇到了一番責罵,當然也是一個對他的教導與他自己進行經驗的總結機會。
……
“嘔!”一個獵手被摔在了齊腰深的海水中,腹部受到重擊讓他在迎面而來的海水刺激下嘔吐起來。
“真笨!你已經被訓練了三年了,怎麼輸給這個才被訓練三個月的新手,而且他在兩個月前還是你的徒弟,是你教他的游泳與搏擊。你剛剛不會藉着海浪的衝擊稍微借力避開這一腿然後用右腿踢他的左腿彎嗎?他已經被海浪衝得一個趔趄了,他能在外界不利自己的情況下反借力攻擊你,並最後成功,你怎麼會這麼笨?啊?”
“還有你,你笑個屁!你不過就是藉着點力把他踹倒了而已,如果他稍微注意一點最後輸的還是你。你不會先用右腿踹他左腹嗎?在海水的阻力下你是絕對不可能踹中經驗豐富的他的,但是他卻絕對會躲閃,然後你在這時候不就可以一記手刀斬在他自己靠過來躲閃的右脖頸上嗎?這種虛實結合的方法你還沒有學會嗎?你也是豬!”
“還有,他畢竟是你兩月時間的師傅,你不可以給他留點自尊嗎——你不可以等會兒偷着樂嗎?非要馬上笑!過來和我過過招,實戰檢驗一下你。”對方苦着臉走過來。
“嗯,這個小時進步還算不錯,可以了。重新在手上腳上綁上石頭,向海中走三米讓海水淹沒到脖子然後練習我教你的搏擊術!快點!哦,還有腰上記得綁上礁石,別偷懶!穿鞋子沒有?當心沙子中的石頭魚。”
“哥哥。”
“哦,智靈啊,不是叫你別下水的嗎?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這麼冷的海水對女孩子的身體不好,更何況你是這幾天。”張凡虎一轉身看着智靈與女祭司已經站在他背後不僅一愣,然後轉換了口氣有些責備地說道。
“女人的事你也要管?哼,你怎麼知道的?流氓!還有你不是說親自教我女子防狼術的嗎?怎麼是智力那個二愣子教我?我不幹!”說話的當然是女祭司。
“我……嗨嗨,阿螺,你到這麼深的海水中來幹什麼?不是叫你和我一起到那邊追趕小斑馬的嗎?斑馬天生有些懶惰,需要追趕着它們跑,明年大家就要北上了,必須把它們的身體練好!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忘了,還不快和我一起去?”
“張凡虎,你……哼。走了,智靈,你哥哥教了你幾年的搏擊術了,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