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冰涼刺骨,讓張凡虎背心發涼,似乎是衆多強敵突襲自己瞬間的那種感覺。但是這種感覺雖然強烈,但是卻只是警告威懾性更強,並沒有攻擊的趨勢,張凡虎覺得如果對方一旦攻擊過來自己不能抵抗。難道是那神秘人還在潭中?張凡虎凝神戒備着。
水花順着張凡虎溼漉漉的頭髮流散下來,但是密密麻麻的的水珠又瞬間鋪滿他滿頭滿臉,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型蓮蓬頭在向下灑水,而這只不過是濺射到四周的水珠而已。
上百米的瀑布巨響在狹窄的峽谷中得到匯聚,聲音更爲巨大,聽着簡直震人心魄。張凡虎看着已經消失的魚尾印記留過的沙灘,沒有理會頭臉上的水流,凝神轉身看向四周。
一股淡淡的熟悉之感由遠方傳來,那是神秘人逃離後留下的氣息,聯繫到剛纔深潭中必有一場大戰,張凡虎心中一驚:對方受傷了還是在追擊傷者?現在還沒有停止?
如果這兒有土著居民張凡虎是一點不會吃驚的,史前人類除了在草原上生活之外,在樹林中生活的也絕對不會少。據考古學家研究,在公元后數十年就有少數農業人口在贊比西河兩岸定居,而他們絕對只是遷徙而來的外來戶,在他們之前絕對還有更加古老的土著居民。
在現代,還有很多的原住民在維多利亞瀑布半徑一百公里範圍內以漁獵爲生,他們人數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民族多樣,是大自然淘汰下來的人類多元化遺產,延續着數千上萬年來祖先的傳統。
但是,張凡虎很懷疑也很驚訝於史前土著居民難道會有與他現在同一等級的人。堪與神秘人一戰的人?雖然這兒有鮮血飈射,但是明顯是戰鬥之血而不是屠殺之血。
到了張凡虎這個“非人”境界,戰鬥已經不是以人數就能夠彌補的,就像在熱兵器時代人數已經喪失了優勢一樣。所以,與神秘人戰鬥的人絕對不多,也就說明了對方實力之強。
張凡虎隱隱猜測到一個秘密,他想到了小矮人前輩對他遮遮掩掩的談話,他總是避免提及他自己的族人。而且說張凡虎的修煉體系時總是說“我們”,但是不說“我們”指的是誰。張凡虎不知道史前修煉之人到底是哪些人,而且單是小矮人前輩的身世就是一個大秘。
智靈的父親顯然是一個史前修煉之人,而且是一個強者。那現在與神秘人戰鬥的人是嗎?張凡虎一邊想着一邊向着深潭另一邊游去,很顯然對方交戰場地已經出了深潭在河流裡。
隨着距離的接近,張凡虎心中越是心悸。以前他總是認爲對方的實力不會比他弱,但是由於自信和對史前智人的認識,他認爲對方也絕對不會比他強。從他能追着對方長跑數十公里也可以看出對方對他很懼怕。
但是現在他發覺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如此離譜。這股力量是如此巨大,但是又是如此熟悉,這赫然就是剛纔那神秘人。自己一直追蹤的人,神樹族最大的敵人!
月光漸漸消失了。它們只能照射到峽谷上半部分,下面又只有全靠精神力探測了。出了深潭。河流在幽深的峽谷中奔流,河水匯聚在數十米寬的峽谷中雖然寬度減小,但是卻變深了,而且流速極快。
順河漂流了十數分鐘,現在距大瀑布已經數公里之外才發覺與神秘人對抗的氣息,那是數股比神秘人弱小的力量,但是張凡虎感覺這些攻擊者實力還是在他之上。張凡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實力是如此遜色,比不過小矮人前輩、智靈父親就算了,怎麼突然從哪兒鑽出幾個史前修煉者也強悍如斯?
四周陷入了黑暗,張凡虎剛突破濃重水霧影響的神識在這種關鍵時刻又再次受到影響,難以窺視那些強者的戰鬥。雖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是這麼一場大戰突然冒出第三者,張凡虎難以保證那幾個圍攻神秘人的人不會攻擊自己,所以爲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他潛伏在一邊等待時機。
張凡虎的這種窺視很可笑,就像一隻小犀牛在看數只斑鬣狗攻擊一頭獅子一樣。犀牛都是天生的高度近視,是不可能看清數米之外景物的,所以它們只能靠嗅覺。張凡虎現在同樣也看不到,但是他相當於犀牛嗅覺感知的精神力又查探不了,也不敢查探。
“砰!”張凡虎雖然失去了大部分感知力,但是他現在確實實實在在地感知到了對方的強大。一聲聲巨響在據他數百米外響起,然後就聽見懸崖上碎石發出聲音,然後下面樹林也噼裡啪啦響個不停。估計是石塊被打入了樹林中砸倒了樹木,而且倒地的樹木不小,掉落的石塊當然也不小。
水花也不斷響起,已經拐過了兩個之字形彎道,現在這幽深的峽谷受到大瀑布的聲音較小,再加上對方的攻擊尤爲狂暴,張凡虎能清晰地聽到水花聲。
對方的戰場還在不斷轉移,張凡虎知道到了這種境界雖然攻擊力極強,但是防護力和恢復力也強,一場戰鬥短時間是不可能結束的。雙方都相互轉移陣地以求達到最佳的攻擊地點、攻擊時候,所以在懸崖上下騰轉挪移,如猿猴蕩林,壁虎遊牆,姿勢優美但是危險,而且對方的攻擊更不容小覷。
月光幾乎完全失去了作用,現在張凡虎敢確定了,自己的精神力根本就不光是受到濃霧影響,更是受到大戰雙方強者的影響,就像是東非大草原上的小蹄兔受到兩頭公象大戰煙塵的影響。
張凡虎雖然很小心但還是被對方發現了,神秘人當然是知道他的,所以發現他的是那幾個大戰神秘人之一。就在對方剛要衝過來時,張凡虎也爆發了,逃跑是不可能的,是生是死在此一刻。他長嘯一聲以壯聲勢,雙腿雙手和身體內部所有九宮經脈迅速運轉,手掌心勞宮也發動八卦之力,凝聚全身所有力量向着那據他數百米外的神秘人揮出了那一刀。
“砰!”石屑飛濺,張凡虎不知道現在自己凝聚自己所有精神與所有的力量最後的能量有多大,但是那把兩公斤重的戶撒刀居然硬是斜向上飛過了數百米的距離,最後插入了據神秘人數米的懸崖上!
這果然不是人力所爲,但是這點實力在對方眼中是看不上的,張凡虎只覺得渾身的壓力頓時減小,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的這種行爲只是在告訴對方:他與這個人也是敵人!僅此而已。幸虧他賭對了,對方不是智力低下的生物,如果是智力低下的不明強大生物那張凡虎的結果也是悲慘的。
戶撒刀雖然只是在據強大的神秘人數米遠的地方一晃而過,對其毫無傷害,但是還是打亂了他的戰鬥節奏。圍攻他的數名神秘之物顯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加緊了圍攻之力。
一股強大的殺氣突然瀰漫在峽谷內,張凡虎渾身一凜,這是那神秘人的,顯然自己的這一擊徹底激怒了他。
“砰!”就在張凡虎戒備時在神秘人身邊突然爆發出一股紅光,但是又瞬間消失了,就像在黑暗中的紅帳內點燃一隻蠟燭然後馬上吹熄,一股直徑上百米的圓形紅光幕在張凡虎眼前數百米處晃過。
“血!”張凡虎大驚失色,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即使是久經沙場的他也在突然之間險些作嘔。這居然是將某種動物屍體瞬間轟成血漿而產生的壯觀紅霧,這是何其殘忍又厲害的手段!
“啊!”張凡虎突然抱着頭慘叫,因爲他頭突然劇痛無比,然後又瞬間恢復,只見那神秘人迅速消失在懸崖上的身影,而另外幾物也迅速追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張凡虎顯然是受到某一方的精神誤傷。
將頭沒入深深的河水中,張凡虎迅速清醒過來,然後運轉九宮、八卦之力將身體恢復向着懸崖上攀爬而去,那兒有他不能割捨的戶撒刀。
“鏘!”戶撒刀被拔出,張凡虎摸着刀面久久不語。想着剛纔的景象,他從來沒有此刻感覺到世間的廣大、生物的奧秘、自己的渺小。
戶撒刀刃的泛着淡淡紅光,張凡虎現在敢肯定這不是幻覺,而是戶撒刀在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空氣中還瀰漫着血腥味,想着一個神秘生物在瞬息之間被那神秘人變爲一團血霧,張凡虎不禁感到一陣黯然。
突然他發現數十米外的懸崖上有什麼紅光,而且那邊的血腥味更爲濃重,攀巖過去一看頓時一愣,居然是一團比大拇指略大的肉團,顯然是那神秘生物最後的殘留物了。
“唉。”張凡虎嘆了一口氣,伸出兩指將其夾住,準備在懸崖上撬個小坑掩埋了,但是卻發現這肉並不是軟軟的,而似乎包裹着什麼硬物。感應四周安全後,張凡虎用戶撒刀小心將其劃開,一個血色小珠出現在他手中。小珠只有櫻桃大小,圓潤無比,只是上面有血絲,看上去有些可怕。
看着這個血珠,張凡虎突然覺得這場戰鬥不是那麼簡單,這個小珠也不是那麼簡單。那神秘人實力如此之強,他爲什麼會再三被自己追,是將自己引自此?
將血珠上想血絲擦拭乾淨,張凡虎一愣,這居然是一顆淡白色的珠子,泛着光澤,遠超珍珠,美麗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