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你們是勇士!是最優秀的獵人!所有族人將來的命運就在你們手裡!”張凡虎不管這些男性族人們聽不懂他是話,用力地向他們大吼着。這時是張凡虎對全族進行身體力量與耐力簡單測驗兩小時後,現在的張凡虎站在巨型猴麪包樹下,向着四周大吼着,而四周則蔓延着粗重的喘息聲,這種聲音就像是把耳朵靠近一頭正在拼勁全力拉重物的老牛的鼻子,又像是正在拉着的四周灌風的風箱,或者是十數個剛跑完馬拉松的運動員。
巨型猴麪包樹四周的“幼兒”猴麪包樹樹幹上每棵都有橫着樹幹或者樹枝,這些張凡虎帶着智速他們一起找出的粗細也不一樣的金合歡樹材料都被高高低低地牢牢綁着。橫着的樹幹、枝上面還各有四個碗口大的繩套,其中中間兩個是族人們編造的,而兩邊的兩個則是老族長搓出來的。
自從張凡虎當着大家的面搓出讓大家都滿意的繩子後,慈祥的老族長每天大多的時間都坐在那棵倒地猴麪包樹上搓繩子,那一根根堅韌的草莖心、劃成條的角馬、斑馬頭、腳部位的皮毛邊角料都被老族長細心地收集起來,先用手慢慢地把毛捻成一紮長的毛線,在混合着草莖、皮放在他那肌肉萎縮的瘦弱大腿上慢慢搓着。他的左邊是那幾乎不離手的長矛兼權杖,右邊是乖巧的智靈幫着他尋找到、撥出、遞送來的草莖心。在這粗狂的非洲大草原上、憤怒炙烤着大地的太陽下,看着爺孫倆安然的樣子,休息中的張凡虎心裡也寧靜了下來。但是馬上他又爆發出來,就像正在打造的寶刀,在燒紅捶打後放在冷水中,那種溫度的快速下降讓書都發出“哧”的一聲響,馬上又投身那炎炎烈火中了。
“繼續!休息三十秒了,快!快!快!”張凡虎也躍在橫着的金合歡樹幹上,像大家一樣,或者說大家都像他一樣,雙手抓着老族長搓出的兩個繩圈,然後收腹、擡腿、屈膝,把兩隻赤腳穿進中間兩個粗粗的繩圈中,然後腳掌上翹,牢牢地勾住繩圈,雙手放下,身體也放下。這樣大家的雙腳都被繩子套着,身體倒吊起來。隨着張凡虎的大吼:“一、二、三……”全部男性族人都向上面彎腰起身。這是相當考驗腰腹力量的鍛鍊方式,這麼說吧,現代社會中能做出這種彎腰挺身、頭能挨着膝蓋的人就像能做單手俯臥撐的人一樣少。
全部族人中只有智力能做二十幾個,智速十幾個,其餘大多數都只能約做十個。張凡虎看着這些瘦骨嶙峋、胸腔起伏如拉着的風箱的族人,心裡也是有些狠不下心。但那種軍人的熱血馬上又把他那些憐憫之心壓下去:“這是戰場,大家已經在戰場!爲了族人們以後的生活,大家都得努力!”
張凡虎也沒有偷懶,他與族人不是同一水平線上的人,所以他的胸前橫着一棵大腿粗、三米長的金合歡樹幹。這截樹幹是剛纔砍回來的,樹尖及一些大小合適又直的樹枝現在就在其餘族人腳上的繩子中。張凡虎就這樣雙手緊緊抱着這截足有六七十公斤的樹幹來做這種“加強版仰臥起坐”,一般族人咬牙都只能一次做十餘個,現在張凡虎終於與他們持平了,也像大家一樣,咬牙拼命般的才能彎腰向上把樹幹及自身舉起來。
這時到中午了,老族長招呼着幾個女族人燒烤食物了,昨晚只把那十一架角馬骨架與一具斑馬骨架烤了一半,但族人們吃肉、嚼骨,砸碎再吸吮骨髓,五頭角馬的骨架就讓大家飽了。現在兩個女族人正張羅着打火先把乾草點燃,其餘的擡着角馬骨頭想把它架起來等會兒烤。
張凡虎倒着身體還在咬牙堅持,全身的汗水集中起來順着身體倒流着,現在他的臉上頭上的汗水集中了全身的成員,簡直能聽見那汗水流經耳後發出的“簌簌”聲。倒着身體的張凡虎看着兩個女族人費力的用兩塊石頭敲着,只見一個女族人左手託着一塊巴掌大小的石塊,右手攥着一塊錐形的漆黑石頭,正用錐尖斜着擊打石塊。另一個族女人正小心地把揉搓成絲絨狀的乾草莖葉放在石塊前面,接着掉落下來的小火星子,但火星一落出來就熄滅了。爲了提高溫度,兩人都是在烈日下生火。張凡虎看着滿頭大汗的兩個女族人,其中那位遞着草絨的女族人赫然是那位族中的孕婦,顯然在這種社會中沒有吃白食的人,即使是孕婦、老族長。
張凡虎突然感到臉紅——雖然現在因爲倒立、用力、溫度等原因已經是面紅耳赤了,但現在他是因爲自己的粗心:昨晚他居然把火堆忘了。族人們生火都不容易,所以生好火後,即使不用火,都要慢慢加柴保持火種。但他那細緻的警覺性只是聽細微的危險靠近聲音,其餘的,比如族人們的雷鳴般的呼嚕聲、遠處獅吼聲、斑鬣狗尖笑聲都會被自動過濾,這個火堆柴火燃燒的聲音也被他的耳朵自動過濾了。
張凡虎翻身起來,雙手抓着兩個小繩圈,雙臂用力把身體擡起來,然後收腹把腳從粗繩圈中取出來。張凡虎跑過來阻止了兩個生火的女族人,然後撿起火堆旁自己昨天做的弓。這把弓臂只有半米長,用一尺長的一截昨天獵到的角馬皮繃成的。這並不是給兩個小男孩做的什麼玩具弓,而是爲了一個很重要的“活”,這個“活”即使在人類整個進化史中都是劃時代的——鑽木取火。
最原始的鑽木取火想來是祖先們都用雙掌緊夾着豎立的木棍在木塊上鑽,但是這樣是最落後的方法。第一,容易手累。鑽木本就是爲了讓摩擦的溫度達到幹木塊或緊壓在木塊上的草絨的着火點,這就必須使鑽棒不停息,如果稍停一下,那麼溫度降低後前面的努力就全廢了。第二,手容易下滑,因爲要讓木棍緊壓着木塊或者木塊下的草絨,這樣更容易着火,但搓動木棍的手也要慢慢地下滑,最後把手返回上來時,不免又要喪失熱量。
張凡虎這種以弓來鑽木取火是比較先進的了,現代社會中大多數部落中或者是野外生活的特種軍人也是用這種工具生火的。只見張凡虎在一截一尺長指頭粗的幹金合歡樹枝中間用軍刀刻了一圈米粒深的槽,然後把木弓稍微壓着一點,讓弓弦繞在小木槽中。然後撿了手掌大小的一塊猴麪包樹幹木塊,走到正在被暴曬的臘肉下,讓被曬出的油滴了兩滴在木塊中間。最後張凡虎走到那棵倒地的猴麪包樹邊,用軍刀在上面撬了個大拇指粗、一個指頭深的洞,把草絨塞進去,然後把金合歡樹枝壓在草絨上,樹枝也進去了小半個指頭的深度。左手拿着的那塊猴麪包樹木塊就用中間有油滴的部位壓在金合歡樹枝的頂部,拿着弓的右手就快速的拉開了。
那截被切了一圈凹槽的金合歡樹枝直徑僅約一釐米,張凡虎每拉一下弓,長三十釐米的弓弦就能讓樹枝轉八九圈,在他快速來回的拉動下,只是數十秒的時間,就看見淡淡的煙冒出來了,族人們都相當驚訝,因爲這與他們短則數分鐘、長則一兩小時的取火時間相比太短了。但張凡虎也被驚了一下,不是太快,而是太怪:冒煙的居然是壓着金合歡樹枝的猴麪包樹木塊!那兩滴角馬油脂本來張凡虎是想讓它們來減少木塊與樹枝之間的摩擦力,但沒想到成了催火劑了。張凡虎將計就計,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當他壓住木塊的左手已經感覺到很燙後,右手把弓連着經合歡樹枝向邊上一拋,迅速抓起身邊早就準備好的大團草絨輕輕壓在以滿是火星的猴麪包樹木塊的中心部位,鼓起大嘴用力地吹着,火星瞬間就蔓延到易燃的草絨上,再次吹了幾口氣,草絨終於燃燒起來。
看着現在仍然全身汗淋淋的啃着肉骨頭的族人們,張凡虎也抹了把額上的汗。“我的力量已到達一個臨界點或者說極限了,再浪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來鍛鍊,就是浪費了,浪費指導族人們訓練的時間、精力還有最重要的糧食。男兒揮汗在重要的地方,從明天開始,少量是時間用來鍛鍊以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用同樣的時間指導大家訓練,至於剩餘的更多的時間?”張凡虎環顧着聚居地四周與族人們,“太落後了,我要讓大家前進到史前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