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真的太出乎神樹族的意料了,甚至張凡虎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
蠻牛族是一個崇尚〖自〗由、和平的民族,是一個在結識神樹族之前連獸肉也不吃的民族,但這樣一個部落卻能在史前世界生活得很好,能自行馴養動物,甚至在這方面還要走在張凡虎前面,因爲拉烏是先張凡虎一步成功將食肉動物和食草動物馴養在一起並讓它們和睦相處的人。
現在,這個部落與神樹族分別三年多後居然突然出現在東非大草原上,他們是怎麼來的?沿着神樹族的腳步一路向東到達東非大裂谷,然後沿着裂谷向北,最後再轉向過來?
蠻牛族以前只是一箇中型部落而已,甚至連中型部落都不到,人數極少,但是現在呢?眼前是一個擁有兩百餘人的一流大型部落,最前面的數個健壯的獵手也是數年前蠻牛族的族人。難道蠻牛族在這三年多的時間中和神樹族一樣,也在快速發展,併到瞭如今成就?
但是,他們又是怎樣以微薄的基礎在短短三年多時間內發展到如今的呢?要知道,當初張凡虎也是用了三年時間才奠定了神樹族強大的基礎,將鬣狗族、大荒族、神鱷族、天使族幾個部落吸收在內。作爲族長的拉烏離開了近四年了,蠻牛族能慢慢生存下去就不錯了,還能發展至今?
擁有同樣疑惑的不只是張凡虎。神樹族中每個族人都有同樣的想法。
張凡虎最初也很疑惑。但是看到隊伍前面一個獵手,並聯想到剛纔智速說的話之後,他豁然開朗。
那是一個神樹族的族人,是一個優秀獵手,是騎兵隊中的佼佼者,是張凡虎以前外出帶領的獵隊第一分隊的精銳。這隊獵手對張凡虎都無比忠誠,平時的隊長是智力,總是出現在神樹族最危險的時候,是精銳中精銳。
但是,這個獵手是死了的人。或者說他是必死無疑的人!約在四年前,神樹族經歷了那場昏睡病大災難,族中死了數十個族人和獵手,救回來的族人不到患病總數的三分之一。
當時張凡虎用終極辦法:以毒攻毒!用蜂毒殺滅患者〖體〗內的昏睡病病原體寄生蟲。但是這畢竟是對人體傷害不確定的毒素,尤其是對此過敏的人。當時有的獵手和族人支持張凡虎的方法,主動前來。但是這個獵手對蜂毒就過敏,雖然他支持張凡虎的方法,但是將大量的蜂毒注入對蜂毒過敏的人〖體〗內,那是必死無疑的事,所以張凡虎放棄了。
他還記得這個獵手那失望的眼神,沒有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而且神樹族對病死的族人採取的處置方式不同,因爲這樣的族人是被惡魔殺害的。死後不能回到神樹族天神的懷抱,神樹族人最懼怕的就是病亡。
神樹族離開後,主動要求處置這些被隔離但是還奄奄一息的患者的人正是智速!張凡虎想起了在離開前的傍晚,他在猴麪包樹上看到的那個高大的神秘人,當時神樹族只有智速和拉烏有那樣的身材。現在,顯而易見,那個人就是智速。
是智速用劇毒的蛇毒救回了這個獵手!而且這個獵手對智速充滿了感恩之情,而對自己心懷怨恨!
張凡虎暗歎一聲,雖然蛇毒和蜂毒都是毒素,但這絕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毒。對人的傷害也是不同的,所以當時他想到了用蜂毒但絕對沒想到用蛇毒,更不會想到用蛇毒對昏睡病病原體也會有同樣良好的作用。
“大鼓馬拉維!”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這正是那個族人的聲音,他身邊其餘族人也大喊道。
神樹族歡呼起來。這是死而復活的族人,更是很多獵手的老戰友。這種感情是深厚的,很多老獵手甚至熱淚盈眶,和隊友衝了出去。
神樹族沸騰了,兩百餘人匯入兩千餘人的隊伍中,每個族人都被神樹族人包圍着,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大草原上一片沸騰。
但是,張凡虎、智速和拉烏都沒有動,他們只是看着眼前的熱鬧場景。智速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一臉嘲諷地瞟着張凡虎;明白眼前情況的張凡虎沒有說話,看着族人們似乎在沉思着什麼;拉烏也沉默,微皺着眉頭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蠻牛族壯大了,但是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蠻牛族了。族中不僅僅是多了很多人、擴大十倍的緣故,更因爲有很多熟悉的身影消失了,族中似乎只有近十個青壯年在隊伍前面,其餘的女族人、小孩都是新面孔。
蠻牛族絕對有一場巨大的變動,由內到外徹徹底底地脫胎換骨。
“好了,辦正事要緊。等驅逐了族中惡魔,一個全新的神樹族來一場真正的大慶祝!”智速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輕鬆地壓過了兩千餘人的聲音。
“唉。”張凡虎輕嘆一聲,對智靈和智力等人說“如果,我失敗了,你們能逃多遠算多遠吧。智靈,智速不會傷害你,他也不敢傷害你。”張凡虎停了。,以智力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屈服與智速的,更不會放棄自己,如果自己失敗,他的下場很簡單,必死無疑。
“哥!爲什麼這麼說?”智靈緊張地盯着張凡虎,然後看着智速“他很厲害?連你也……”
“我也不知道。”張凡虎說的是實話,剛纔智速纔算是真的將自己的精神氣釋放出來,否則一個人的聲音再大也不可能將兩千餘人的歡笑打鬧聲、上千頭坐騎的聲音輕鬆壓下去。
智速的氣息與兩年前張凡虎在維多利亞大瀑布深潭下游遇到的一模一樣,當時智速在數個深潭中高手的圍攻下不得不釋放出全力。當時圍攻智速的熟人任何一人的實力都在當時張凡虎的數倍以上,但他們也不能奈何智速,也就是說如果當時的智速使出了全力,那時的他的實力也是張凡虎的二十倍左右!
近三年過去了,張凡虎自己的實力暴增,而影藏得更深的智速的實力又怎麼可能原地踏步?
“首先,感謝天神和大鼓馬拉維的救命之恩,將我從惡魔的巨口之中拉了出來!”這個獵手聲音顫抖着,站在高高的祭臺上對着神樹族人們大聲道。
“雖然死了一次,進入了惡魔的領地,這讓我靈魂被污染,最後在天神和大鼓馬拉維的淨化下才獲得新生,但是這也讓我看清了惡魔的真面目!”這個叫獵暴的獵手聲音充滿了殺意。
“大鼓馬拉維纔是真正的神!我看到的惡魔就是現在還有很多人堅信不疑的大鼓金霸!”獵暴的聲音充滿了瘋狂。
“住。!”智力大吼道“大鼓金霸是真正的神,他能降下巨雷,溝通天神之國,讓天神派遣雨神降雨,我們才能生存!大鼓金霸還是戰神,如果沒有他的守護,神樹族怎麼又今天?”
“哈哈,的確,他的確是在第一次出現時有驚雷,但是之後呢?你們見過他降雷嗎?”獵暴嘲弄道。
“怎麼沒有?就在神山上!大鼓金霸將所有的巨雷都聚集在體上,而且他還由此長高了!你沒有來,當然不知道!”下面有衆多獵手叫道,這種事情可是他們清楚的。
“你們怎麼知道當時我沒在?還有,你們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嗎?”獵暴一臉鄙夷地看着張凡虎,然後在衆多族人的注視下緩緩道:“真正大鼓金霸的奴隸!背叛大鼓金霸逃出來的奴隸!”
神樹族一片譁然。
“哈哈,我知道你們不信!”獵暴看着那些對他怒目而視、大罵不止的族人和獵手“那麼,我就讓你們見識個夠!”獵暴說道,身邊的智速帶着石骨下了祭臺,獨留他一人在上面。
祭祀!他帶來的兩百餘人隊伍中大量的物品被弄上了高大的祭臺,接着獵暴在張凡虎驚詫的注視下慢慢化妝、穿戴,看着變化的獵暴,張凡虎驚訝不已。
獵暴的穿着太讓張凡虎震驚了,因爲他太熟悉了!他身穿銀白的樹皮、骨片衣,下着一塊塊金黃小木片和貝殼裙,霸氣如將軍的鎧甲,頭上用多種堅果殼和種子、huā做的似帽非帽、似盔非盔的佩戴物。
這與兩個月前智月祈雨的佩戴是多麼相像,只不過智月穿戴的是碧綠的樹皮衣、木片裙,沒有骨片和貝殼罷了,樣式幾乎完全一樣。
獵暴的吟唱開始了,聽着這熟悉的吟唱,張凡虎呆住了,心中最後一絲期望也消失不見,這赫然就是智月兩月前祈雨的言語,就連語調也完全相同!
智月的祈雨聲音如同天籟,時而如鳥雀在空谷中幽蘭上鳴叫,如百鳥朝鳳,時而又像是千萬將士在嘶吼,在發號施令、衝鋒陷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但是獵暴的聲音就是兩軍對壘,廝殺最激烈的時候的吶喊,聽着這些聲音族人們熱血沸騰,就連坐騎們也喘着粗氣,刨蹄準備狂奔。
“轟!”這纔是真正的晴天霹靂,炸碎了大多數神樹族人們心中的期望,他們望着豔陽天下出現的一道道閃電,雖然出現的面積不寬大,閃電、雷聲也不大,但這的的確確是閃電。
張凡虎也被炸愣了,他終於明白當時爲什麼覺得智月祈雨的奇怪了:那個山谷根本不可能存在着用聲音就可造成降雨的濃郁水氣,那雨真的是靠智月“祈”下來的,就像現在獵暴的雷一樣。
這是真正的雷神?幾乎所有的神樹族人都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