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族人中毒之後張凡虎瞬間由被救助者變成了救助者,雖然能幫助的不多,但是在關鍵時刻還是穩住了族人的身體,如果讓族人再次倒下去,說不定還沒遊遠的蝠鱝會再次受驚攻擊族人。在張凡虎伸手拉住族人的同時,身強力壯的智力發揮了他的優勢,他右手拉着張凡虎一跳就落在了張凡虎與那位受傷族人之間,雙手一手攙着一位,張凡虎感覺到自己三分之二的重量都被他提了起來。
後面的幾位族人也趕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把兩人送到了岸上張凡虎雖然全身還很疼痛,右邊身體還很麻痹,但是咬牙堅持下也能動了,張凡虎很幸運,如果不是他用右手而是左手,或者沒站在導電性極好的海水中他很有可能已經死了,即使不死也要昏迷很久。因爲如果他用左手,那種其特的電流會直接通過他的左手傳到腳下的時候會通過心臟位置,會讓心臟受重創,現在他的右邊肺部呼吸就相當困難。這不完全是電流的作用,這也不完全是磁場。
這位族人在上次受傷恢復之後,張凡虎爲方便叫他就讓在自己身邊的智力叫離他們較遠的他,然後根據智力的發音來推測他的名字,原來是“石骨”,反正按智力的兩個發音來翻譯就是石頭與骨頭的合成。兩個多月的時間,張凡虎也能聽懂族人們大多數的語言,所以他也不給族人們自作主張地起名字,而是翻譯。
這位石骨老兄很奮勇,也很倒黴,兩次都是他體身邊的族人擋住了或者替自己招來了危險。張凡虎沒時間多想,讓族人們把他擡到了即使漲潮也不能淹沒的草地上,然後開始急救。
大自然就是這樣公平,她給了性情溫順的蝠鱝很致命的法寶,上百種蝠鱝中一半多的種類帶刺的尾尖都帶有劇毒,有的甚至有電流,只是並不太強。蝠鱝有個親戚,它生活環境與蝠鱝差不多,也喜歡在沿海礁石附近遊竄,它的毒素與蝠鱝和石頭魚也差不多,主要爲神經毒素,只是更爲強烈。中毒的人會發燒、劇烈嘔吐,甚至最後吐出膽汁,神經錯亂心臟衰竭、血壓降低而死,與中眼鏡蛇毒後的反應有一些差異。
石骨很幸運,他中的只是蝠鱝毒,一般不致命。但是如果中毒者對這種毒過敏,有劇烈反應,或者攻擊他的蝠鱝體型巨大、毒液量大,那麼也是沒有多大生還希望的。石骨中的是體型較小蝠鱝的毒,而且野外生存的他們體質很強,很少會對什麼過敏,再者是在張凡虎的急救下,甚至因爲上次他中了眼鏡蛇毒身體會有一定的抗毒性,所以致命的危險不大。中了蝠鱝那位親戚的毒一般在三小時之後死亡,所以即使石骨有事,也在三到五小時之後了,他們有充分的時間來治療。
但是張凡虎卻搶時間爲他救治,很簡單的原因——遲則生變,還是儘快解毒的好,以免發生意外。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痛,難以忍受的劇痛!一般中蛇毒,無論是神經毒還是血液毒都會有一些疼痛,但是不會有中這種毒素的疼痛,毒液有很多成分,也就是一些少數毒素讓受傷族人這樣疼痛,那是一種主要爲燒灼感、其次爲痠麻等等混合痛感,讓受傷者瞬間感到人生百態,所以才讓這位鐵打的漢子都扭曲了臉,咬牙切齒地忍受。
沒有用上次的“終極治療法”,這次族人中毒雖然很痛苦,但是中毒情況卻遠沒有上次嚴重。這次張凡虎在火堆上面懸吊了一個椰殼鍋,其中燒着海水。椰殼鍋是張凡虎他們帶過來的,這也是他們外出必備物之一。
當石骨把張凡虎角馬皮刀鞘都咬出兩排牙印之後,張凡虎把他左小腿肚上劃了數條深深的血口子,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毒血不是上次的昏暗色,這也就是這次與上次排除眼鏡蛇毒不一樣的原因之一,所以不用太“終極”了,但是傷口再加上毒素的疼痛讓石骨的感覺比上一次好不了多少,這就可以想象蝠鱝毒素的可怕了,畢竟上次在巨大的傷口中用燃燒的猴麪包樹枝燒灼了的,燒灼痛可是世間第二痛!
在族人疼痛難忍的時候,張凡虎用一個拳頭大小的海螺把椰殼中的海水舀出來倒在傷口上,然後再從另一個椰鍋中的舀出一海螺的冷海水倒入鍋中,鍋下的乾草熊熊燃燒。
在張凡虎把熱海水澆在石骨腿上的時候,他原本痛苦的神色頓時一緩,然後露出驚喜的樣子,再看看他們的神人張凡虎,感激萬分。熱水對這種神經毒素造成的疼痛有很好的緩解作用,而且越燙效果更好,當然過於燙了又會造成燙傷的疼痛,所以需要慢慢找到一個最合適的臨界點。儘管只是緩解疼痛,但還是讓石骨感覺到一陣輕鬆,這就像是被重擔壓得筋疲力盡的人,突然人家給他擔負了一小部分,雖然只是減輕了很少的部分,但是卻讓他感到輕鬆許多。
溫熱的海水潤溼了族人腿下一片草地,他的神情也越來越平和,想來大多數的毒素已經排除。快兩小時過去了,忙活了大半天的大家對智速的尋早不僅毫無結果,而且還又讓一個族人失去了體力,雖然受傷沒有上次的重,但是要想不留隱患的恢復也至少要休息兩天。
現在夜幕也降臨了,氣溫已逐漸升高,太陽隊海水的蒸發又逐漸加強,海面上又重新瀰漫起淡淡迷霧。但是大西洋的迷霧與離此一百多公里的好望角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張凡虎不用去看也能猜到現在好望角傍晚那溫柔的一面:滿天紅霞似新娘的雙頰,彩雲、白雲、飛雲、雲絲相互交錯、渲染襯托,美得讓人躁動的心也得以寧靜。
大西洋的傍晚就完全是迷霧茫茫,連夕陽也遮擋住了,只有一點硃紅色的隱光,並且在慢慢消逝,整體感覺就是生冷、迷茫、沒有希望的空曠感覺。張凡虎麻痹的身體也好轉了,他站在海邊礁石上,拄着“艾考瓦”看向一望無邊的大西洋,心中複雜之極。
智力氣喘吁吁地回來了,一小時前張凡虎讓它向北方——現在族人們都很懼怕的北方跑去。在剛到海邊的時候張凡虎就發現北方據此約十餘公里外有一大片蘆薈,由於他的身體還在麻痹階段,於是教會智力使用望遠鏡,讓他繞過兩公里長的磁場封鎖帶向北跑去。一小時多一點的時間跑了近三十公里,這遠超現代馬拉松世界紀錄,所以即使身體強悍、耐力超羣的智力也累得幾乎虛脫,張凡虎知道他是在與時間賽跑、與死神賽跑。
現代的世界上有三百餘種蘆薈,但它們大多數的孃家都在非洲,它們本就是熱帶植物。它可內服、外用,內服對腸胃等有治療作用,對外有消毒作用,所以石骨很需要他,因爲這兒有沒有椰樹,也就沒有做輸液的椰子,也沒有猴麪包樹。蘆薈當然還有幾乎每個女人都知道的美容養顏效果,但這一條在現代社會被當做它第一大作用卻被張凡虎直接無視了。
敷好搗碎的蘆薈葉的石骨看起來氣色不錯,這讓大家鬆了一口氣,但坐在膏火堆邊的大家還是很沉悶,氣氛很壓抑,因爲不僅智速沒有找到另一位族人也受了重創。“難道就要失去族中重要的一員了嗎?並且是消失得這樣離奇又這樣無意義。”張凡虎低嘆道,“不可能與自己交換了吧?他到現代社會去了?”他又搖了搖頭,拋開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