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也在忙碌中過了年。
在年底,宮中自然比平日忙碌,御廚們都要待在宮中。寧有方只在年三十的晚上匆匆的回了家一趟,當晚便又趕回去了。
少了寧有方,似乎這個年過的也少了幾分滋味。
寧暉常出去和同窗好友相聚,只有寧汐在家中陪伴阮氏。容瑾也特別的忙碌,只能隔三岔五的來一回。不過,寧家小院倒還算熱鬧。街坊鄰居來串門的多了,寧有德和徐氏也常過來,倒也不算寂寞。
到了初六這一天,寧有方從宮中告假出來,和阮氏一起領着寧暉到葉家正式下聘提親。出發之前,容瑾不聲不響的來了,笑着拿出兩幅字畫來,讓一起帶上算做聘禮。
寧暉展開一看,頓時一驚:“這麼貴重,我可不能要。”這兩幅輕飄飄的字畫竟是前朝最著名的書畫大師所作,若是拿到世面上去估價,至少也得上千兩。這可真的是太貴重了!
寧有方和阮氏也被驚住了,連連推辭。
寧汐卻知道容瑾的個性,既然拿出來,必然不會再帶回去。果然,就聽容瑾正色說道:“這只是一點心意罷了,若是不拿我當外人,就快點拿好。”他特地沒挑金銀俗物,就是怕寧家人接受不了。沒想到這兩幅字畫還是惹來了這麼大的反應。
寧暉卻堅持不肯要。兩人一時僵持不下。
容瑾衝寧汐使了個眼色,寧汐只得笑着打圓場:“哥哥,時候不早了,再推辭可就耽誤正事了。既然是容瑾的心意,你就收下吧!”頓了頓,又笑着補充了一句:“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大不了將來給我多置辦點嫁妝嘛!”
說的理直氣壯,倒是一點都不臉紅。
寧暉哭笑不得,白了她一眼:“虧你好意思說。”
寧汐發揮出厚臉無畏的精神,笑嘻嘻的說道:“你是我親哥哥,又不是外人,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哥哥,你就別再磨嘰了,要是去的遲了,可就真的失禮於葉家了。”
寧暉嘆了口氣,總算沒有再推辭。
也幸好多了這兩幅名貴字畫撐場面。到了葉家之後,葉老爺葉夫人本嫌棄聘禮薄,面上並不太熱情。待看到這兩幅字畫,陡然高興了許多。不約而同的想道,未來姑爺到底是個讀書人,聘禮都比別人家清貴高雅,這可比那些明晃晃的金銀強的多了。
這麼一來,倒是對寧暉又親熱了幾分。
葉薇不能出來見客,一直在閨房裡待着,手裡拿了本書,卻壓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紅梅早被派了出去打聽消息,過了片刻便笑嘻嘻的回來稟報:“未來姑爺今日穿了身淺藍的長袍,可俊的很呢!”一口一個未來姑爺,叫的很順嘴。
葉薇遙想着寧暉的朗朗英姿,俏臉微紅。
紅梅又繪聲繪色的說起了聘禮的事:“聽夫人身邊的媽媽說了,寧家的聘禮單子上列的東西不算多。不過,今天來的時候特地帶了兩幅字畫來。聽說這兩幅字畫很名貴,是前朝什麼大師的墨寶,就算是有錢也不容易買到。也不知道未來姑爺是從哪裡得來的,把老爺太太都樂的不得了。”
葉薇聽了愈發歡喜,只可惜未出嫁的女子和未婚夫婿是不能隨意見面的,更何況今天是下聘的大日子。也只能耐住性子在閨房裡待着。
紅梅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打趣道:“小姐不必心急,待到成親那一晚,你愛瞧多久瞧多久。”
一句話,把葉薇鬧了個大紅臉,軟軟的捶了紅梅幾下。
這一腔小女兒心事暫且不提也罷。
寧暉和寧有方阮氏走了之後,寧家小院便只剩了寧汐和容瑾兩人。說起來,這一陣子忙忙碌碌的,兩人已經很久沒有獨處了。難得有這樣的時光在一起廝守。自然是耳鬢廝磨,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容瑾將寧汐摟着坐到了腿上,重重的吻了下去,邊上下其手。寧汐被弄的嬌喘吁吁,東躲西閃,到底躲不過容瑾的“魔爪”。直到容瑾饜足了才放開她。此時的寧汐,髮絲散亂,俏臉嫣紅,眼波流轉,說不出的嬌媚。惹的容瑾又開始蠢蠢欲動。
寧汐軟軟的瞪了他一眼,忙將衣襟整理好:“別胡鬧了。”
容瑾低低一笑,果然沒有再動手動腳。等寧汐整理好了衣衫,才又舒展手臂,將寧汐輕輕摟入懷中。
寧汐依偎在他的脖頸處,輕輕的說了句:“謝謝你了。”原先準備的聘禮確實不算豐厚,到葉家只怕會受些冷言冷語。多了這兩幅字畫可就不一樣了。容瑾的細心周到,顯然是愛屋及烏之舉,她心裡焉能不感動。
容瑾有些不滿的伸出手,捏了捏寧汐的鼻子:“和我還要說什麼謝謝。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不準說這些話了。”
寧汐心裡被滿滿的甜意包圍着,柔柔的嗯了一聲。就這麼依偎在容瑾的懷裡,就算什麼也不說,也覺得無比的甜蜜。
容瑾低頭看一眼,忍不住又親了親寧汐紅潤的臉頰,然後笑道:“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叮囑你。二嫂一直惦記你,說是明天想見你和你說說話。”
寧汐還不太習慣容瑾口中的二嫂這個稱呼,笑着應道:“好,我明天就去……”旋即想起什麼似的,俏臉頓時一紅,連忙改口:“不不,我還是不去了。”
她現在可是容府未過門的媳婦,這麼大喇喇的去容府,要是傳出去真是羞死人了。
事實上,容瑾本也該避諱一些,不應該常到寧家來。奈何容某人天生臉皮雄厚,從不把這些俗禮放在眼底,依然故我的常往寧家跑。
容瑾很清楚她的顧慮,笑着說道:“你別擔心,這些二嫂都考慮到了。所以她特地讓我明天帶你到公主府去。”
寧汐好奇的問道:“她現在到底是住在公主府裡,還是住在容府裡?”
容瑾聳聳肩:“按理來說,當然該住在公主府裡。不過,二哥不太喜歡待在公主府裡,二嫂便隨着二哥一直住在容府裡。公主府反而空閒下來了。”蕭月兒的隨和,也讓容府上下都鬆了口氣。
尤其是李氏,本來一直暗暗擔心着要怎麼和這個尊貴的弟媳相處。待接觸之後,才發現蕭月兒生性嬌憨可愛,並不難相處,倒是鬆了口氣。
寧汐終於沒了顧慮,高高興興的點了頭:“那就說好了,你明天早點過來接我。”
容瑾一本正經的應道:“遵命,老婆大人!”
寧汐被逗的羞紅了臉,狠狠的掐了容瑾一把。容瑾面不改色心不跳,捉住寧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然後狠狠的吻上了她的紅脣。用自己的方式“報仇雪恨”。
到了申時,寧有方一行人終於回來了。不用寧汐追問,寧有方便興致勃勃的說起了葉家此行的經過。
寧汐聽的津津有味,不時笑着打趣道:“哥哥今天見着未來嫂子了嗎?”
寧暉故意斜睨了她一眼:“成親前哪有私下見面的道理。”這擺明是奚落寧汐和容瑾兩人天天來往了。
寧汐也不臉紅,扮了個鬼臉便躲到容瑾身後去了。反正容瑾的臉皮厚的很,這種小小的言語調侃對他根本是不痛不癢。
果然,容瑾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對了,我託朋友在吏部那邊打了個招呼。等有好的空缺,就給你補上。”
寧暉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和容瑾討論起此事來。
一般來說,舉人出身的,不容易謀到太好的職位。不過,有容瑾出面,自又不同。吏部確實有幾個官職空缺,都是地方縣令之類的官職。就不知道寧暉是否能滿意了。
事實證明,容瑾的擔心純屬多餘。
寧暉聽了之後很高興,笑着說道:“太好了,正合我意。”他生平志願,便是做一方父母官。哪怕只是小小的七品縣令,也能一展心中抱負,造福一方百姓。
容瑾邊聽邊點頭。寧暉沒有半分讀書人的清高自傲,果然令人欣賞。只要他願意,這事就好辦多了:“這樣吧,我明天再拖人去問問。總得挑一個離京城最近的縣城。”
做縣令也是很有講究的。那些窮鄉僻壤不太平的地方,自然不是什麼好選擇。富庶繁華靠近京城的縣城,卻又太搶手。端看誰有本事了!
寧暉正想道謝,就見容瑾含笑說道:“一家人,謝來謝去的太見外了。”
寧暉只得將那聲謝謝嚥了回去,想了想笑道:“一碼歸一碼,要是日後你欺負我妹妹了,我照樣饒不了你。”
好好的,怎麼又說到她身上來了。寧汐紅着臉瞪了寧暉一眼。
容瑾被逗樂了,不怎麼認真的許諾:“放心吧,我哪裡捨得欺負她。”他愛她疼她還來不及。
寧汐含情脈脈的看了容瑾一眼。
寧暉受不了兩人的肉麻,索性回屋看書去了。
寧有方和阮氏則一同下廚,做了一桌好菜。當晚,爲了寧暉定親一事,寧家又好好的熱鬧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