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才感覺到很尷尬。我這人就是腦子一熱就不計後果的什麼話都說,也從來不考慮這樣的話能不能當着剛認識還沒兩天的女生說。
當時辛紫就愣在了那裡,過了良久她才反應了過來,轉頭在四周看了看,轉移話題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我在足球場的草皮邊找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下,輕鬆了不少。這麼久不鍛鍊了,跑十圈還真是累得夠嗆。我擡頭看了看辛紫,她的臉還是紅紅的。這時她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包“手帕紙”,取出一張攤開了墊在草皮上,這才坐下來。
我想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愛乾淨。就不自覺地挪了挪屁股,好像挪動一下就能讓我坐的地方乾淨一些一樣。
辛紫安靜地坐在那裡,眼睛看着前方,目光不知道跑到好遠好遠的遠方去了。我不想打破這種寧靜,也就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那兒,讓五月裡夜晚的涼風吹散一天的疲勞與煩惱,閉上眼享受着這難得的輕鬆。
五月晚上的有一絲涼意,絲絲微風從辛紫的方向吹向我坐的地方,帶着辛紫身上淡淡的清香,讓我沉醉。
過了很久,也許只過了一會兒,或者還不到一分鐘,但是我的直覺讓我覺得是過了很久。辛紫轉過頭來問我:“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睜開眼,看着她問:“什麼?”
辛紫看着我,眼裡透出一股蕭殺的光芒,又大聲問了一遍:“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個時候我聽清楚了,但是我認爲這句話我不該聽清楚的,因爲我找不到好的理由來回答她。是啊,爲什麼對她這麼好呢?可是話又說回來,這就叫對她好嗎?那麼這個“好”未免也太容易了點吧。
此時我感覺辛紫好像帶着一股對我的憎恨或者是心底的一種恨意,目光肅殺,讓我忍不住的害怕。
我迎着她的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我……這……這也叫‘對你好’嗎?”
辛紫的目光稍微變得柔和,很肯定地說:“對,很簡單地‘好’。”
我無言,低下了頭,在腦子裡思考這個問題:我爲什麼對辛紫“這麼好”?
石頭說過,我這個人的好奇心特別重,難道我真的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如果除去這個理由,我真的找不出什麼理由來說明我爲什麼對辛紫“這麼好”了。
我再次擡起頭看見辛紫臉的時侯,她還看着我,眼裡透出詢問的光芒。不知道是我自己心虛還是別的原因,我總是感覺他的眼裡還是有一絲“殺氣”!對,沒錯,是“殺氣”,完全背離了我心目中女生那種柔軟、溫和的美目。
我胡亂地說道:“挺不錯的。”
辛紫一怔,隨即問:“什麼挺不錯的?”
此時我很想突然出一件什麼事情,讓辛紫把注意力從我的身上轉移開,她這樣的看着我並且“打破沙鍋問到底”,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別人注視,我只喜歡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面自由自在的飛翔。
我轉頭看着遠方的路燈,答非所問:“我自是年少,韶華傾覆間,做我想做的。”意思是在我青春年少的時候,想什麼就做什麼,沒有理由。
這時候辛紫有些生氣地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冷汗涔涔,害怕辛紫那“殺人的眼光”會突然變成銳利的尖刀,然後在我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刺穿我的胸膛。我甚至能感覺到血液潺潺流淌的聲音。我向所有神靈祈禱,讓我逃離,逃離這個讓我恐懼的地方。
我的不回答讓辛紫徹底的憤怒,她霍地站起身來,衝我吼了一句:“葉臨,你是一個孬種,敢做不敢當。”說完,轉身離去。引來一羣情侶的目光,好像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辛紫的事情似的。
我沒有理會這些目光,自顧“呼”了一大口氣,突然就感覺全身輕鬆無比。站起身,撿起辛紫墊在草皮上的“手帕紙”,朝辛紫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慢慢朝我寢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