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經是呆住了,雖然腦袋渾渾噩噩,但剛纔的一幕卻像清清楚楚的發生在我面前一樣,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我睜開了眼睛。
就在這時,我差點叫出聲來。
只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奶奶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彎腰駝背,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表情,兩隻凸出的眼球蒼白無比,就那麼和我面對着面,一張臉緊緊貼着我的臉頰,我能感受到她那條冰涼的長舌頭在我臉上劃來劃去。
佈滿詭異佈滿,我渾身都開始發麻。
我一動不敢動,更不敢發出聲音,心裡想的全部是,三叔啥時候能注意到我這邊,真是十萬火急。
片刻之後,讓我更加害怕的事情發生了,我前面的這個“闆闆”伸出雙手,指甲裡全是那張烏漆嘛黑的東西,一條白色的長布,緩緩勒住了我的脖子。
感覺到脖子處越來越緊,我想說話,卻一個字說不出來,我當時都快要絕望了,就在這時,一股溫暖的感覺從心底升起,蔓延全身,我清楚的感覺到,眉心處發出一陣紅光,纏住那雙勒住我脖子的黑手。
一聲吃痛響起,那聲音,無法形容,像是某種野獸的怒吼,反正,人絕對發不出這種聲音。
我感覺脖子一鬆,那個闆闆一閃,消失不見,看來它十分害怕我眉心發出的紅光。
我感覺整個過程十分漫長,實際上也就一瞬的事,短短几秒中,我的後背就被冷毛汗打溼,差點褲子都溼了,我心中忍不住咒罵起來,這特麼也太嚇人了。
感受到眉心鐵片傳過來的溫暖感覺,我知道,是它救了我,要不是它,我現在也許就成爲祖國凋零的花朵了。
從那個闆闆看我的眼神和它的舉動,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它想把我勒住,然後吃掉我的魂。
這枚鐵片,從小就掛在我脖子上,從來沒有取下來過,鐵片表面很光滑,除了正面中間一個古篆體寫的“罡”字,其他什麼花紋都沒有。
就這麼一塊普普通通的鐵片,我爺爺,我三叔還有我老爸,都不止一次警告過我,如果我敢把它從脖子上取下來,就把我的屁股打成四瓣。
我的三觀徹底被顛覆,那麼厲害,可以吃人魂魄的闆闆,竟然被我身上這枚小小的鐵片嚇退。
莫名的,我心中有些興奮,雖然我的雙腿還在微微發抖。
這狗日的闆闆,就是“欺軟怕硬”的貨色,三叔那麼大一個人,它不找,偏偏找上小爺我,現在後悔了吧,小爺身上可是有貨的。
另一邊,三叔終於把罐子裡的灰色粉末都撒完了,又回到我身邊。
“屁娃,剛剛有沒有嚇得尿褲子?”
聽到這話,我心中不知道是啥滋味,這狗日的,明明發現我遇險,當時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點反應沒有,任由那嚇人的玩意欺負我。
“三叔,那個嚇人玩意差點把我魂給吃掉了。”
我鼻子一酸,語氣中都帶着哭腔。
聽到我這麼說,三叔露出招牌式的賤笑,嘿嘿道:
“就它,敢吃你的話,也不怕撐死,一撇一捺的魂,鬼差來了也得猶豫三分。”
“事情比較麻煩,我還不知道這個玩意兒到底是個啥東西,當時不是我不救你,你有爺爺的鐵片防身,比我安全的多,剛剛那一下,就夠它受的了,況且,不管那個玩意是啥東西,它都不可能吃你。”
“爲何?”
“嘿嘿,屁娃,你見過人吃屎嗎?在闆闆眼裡,你就是一坨屎,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吃你的。”
三叔的話難聽至極,特別是“人吃屎”三個字,更是憋得我難受,我當然相信三叔不會騙我, 只是心裡氣不過,於是心裡不停的罵他狗日的,藉此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後來,我才明白,三叔的這個比喻,到底有多麼恰當。
林子裡,蟲鳴聲重新響起來,原本濃郁的黑煙也消失不見,那個闆闆,被我鐵片裡的紅光照了一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我小聲的問道:
“三叔,是不是剛剛那個闆闆覺得打不過我們,就先溜走了。”
說實話,不管那個闆闆有沒有走,我都不想在這個陰森森的地方再多待一秒。
沉吟片刻,三叔一臉認真,緩緩說道:
“張寡婦的婆婆就是在這裡上吊死的,所以那個東西應該還在這裡,它的根在,它就走不了。”
“無論如何,今天三爺我都要把這玩意收拾了,李漢青缺了一魂一魄,肯定撐不過明天晚上。”
“我今天晚上帶你過來,是想通過你看到它,現在連你也看不到它了,不過,老子有法子把它逼出來。”
此時,三叔的臉上,全是狠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