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南還想攔住齊夏,卻看到他己經走到了「備戰區」門口。
齊夏忽然想到了什麼,正準備開門的手頓了頓,回過頭來看向喬家勁和韓一墨。
他頓了頓,走到了二人身邊,給了韓一墨一個眼神,韓一墨立刻心領神會,將喬家勁放平之後讓到了一邊。
齊夏背衝着韓一墨,伸手從喬家勁的口袋裡拿出了「士」,隨後用自己口袋中從章律師那裡拿來的「火」交換了一下,把「火」放了回去,自己收走了「士」。
齊夏感覺喬家勁拼死帶回來的「士」,很有可能會引發蝴蝶效應,讓他們往「勝利」的路上邁出一大步。
“陳俊南,我還要交代你一件事……”
“你說。”
“多餘的鏈子還在你那裡嗎?給我用一下。”
“媽的,小爺鏈子多着呢,你等會兒啊!”
陳俊南低下頭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堆鏈子遞給齊夏,齊夏點點頭,剛要開口說什麼,卻扭頭看到了一旁的韓一墨,話到嘴邊遲疑了一下。
他總是擔心自己想得太多,會把許多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列出解決方案。
但事到如今,小心謹慎是必要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在此時出了岔子。
“陳俊南。”齊夏看着他,“單獨說。”
陳俊南一聽「單獨」,立刻明白了齊夏的意思,三兩步走到他跟前,將耳朵湊了上去。
而齊夏也趁機低聲說了幾句話,陳俊南的表情逐漸精彩了起來。
“喲?”他笑了一下,“好好好……太有意思了。”
“你明白了就好。”齊夏說道,“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你就隨機應變,想做什麼做什麼。”
“我還怕你讓我收着點呢。”陳俊南說道,“放心吧老齊,這地兒我幫你看着了,接下來你放心去。要是出了問題,我提着小韓的人頭來見你。”
韓一墨:“哎?”
“交給你了。”齊夏點點頭,“我去去就回。”
他打開房間門確認無人,徑首離開了「備戰區」。
陳俊南深呼了一口氣,剛想要走到屏幕旁邊,卻發現韓一墨一首在看自己。
由於韓一墨的眼神太過怪異,陳俊南頓時來了興趣,走過去蹲下身一臉笑容地看着他。
“怎、怎麼了?”韓一墨問道。
“沒怎麼啊。”陳俊南迴答道。
“沒、沒怎麼你爲什麼盯着我看?”
“別害怕,小韓。”陳俊南說,“什麼事都沒有,看你挺有意思的,過來好好看看你。”
“什麼事都沒有……?”韓一墨顯然是不信,“可是剛纔齊夏他……是不是……”
“老齊剛纔什麼也沒說,只是給我講了個笑話。”陳俊南盯着韓一墨說道,“你想聽嗎?老他媽逗了。”
韓一墨聽後整個人發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故作鎮定地說道:“陳、陳俊南,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笑話……但我一首都是你們這一邊的,這一點你絕對要相信我。”
陳俊南聽後眉毛一揚,感覺情況果然有點意思。
因爲齊夏剛纔的幾句耳語確實未曾提到過韓一墨半個字。
只是陳俊南發現韓一墨在齊夏跟自己耳語了之後面色不太自然,於是隨機詐了兩句,卻沒想到現場破了案。
雖然破了案……但這個案子要怎麼判?
“真的不聽那個笑話?”陳俊南笑着問。
“不、不聽了。”韓一墨回答道,“你只要相信我就行,我對齊夏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哈哈!”
看到陳俊南笑,韓一墨也乾巴巴的跟着笑了兩聲。
下一秒,陳俊南瞬間收起笑容,面色一時之間冰冷無比,韓一墨也嚇得立刻縮回了表情。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陳俊南問道,“你真敢跟我笑?”
“不……不是……我……”韓一墨的面色一瞬間蒼白無比。
“知不知道老齊爲什麼單獨把我和你留下?”陳俊南問道。
“啊……?”
“知不知道爲什麼剛纔那番話他不當着你的面說?”陳俊南又問。
兩三句話,韓一墨渾身抖成了篩子。
陳俊南看到這副場面心裡不禁樂開了花,韓一墨基本上己經把「我是內奸」寫在臉上了,自己都能看出來,齊夏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可既然看出來了,爲什麼要留下他呢……?
是了,齊夏的這一招實在是太高明瞭。
現在韓一墨雖然嘴上說着對齊夏忠心耿耿,可他內心應該把自己當成了對面的人。
既然是對面的人,只要他認爲「我們要輸了」,那對面就輸了。
這可是百分之百會輸的情況,完全不存在僥倖。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讓韓一墨更加堅信自己是對面的人,千萬不能對齊夏忠心耿耿。
所以既不能勸降也不能攤牌,更不能過度恐嚇韓一墨。
一旦韓一墨的恐懼從「我們要輸了」變成「我要死了」,這麼好的武器可就白瞎了。
那要如何潛移默化的控制這件事,讓韓一墨十分自然地相信自己依然是個臥底,而且這件事沒有暴露?
“這種贏法可真抽象……”陳俊南低聲笑道。
“什麼……什麼贏法?”
“誰讓你提問了?”陳俊南說道。
“啊……不……不是……”韓一墨說道,“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什麼事的話可以跟我說,我也可以幫忙出主意的。”
話雖這樣說着,可是韓一墨大從心底裡感覺陳俊南的做法像極了電影裡的反派,甚至連臺詞都一模一樣。
他暗歎自己不愧是主角,要不然肯定不可能遭遇這種情景。
“是的,小爺知道。”陳俊南黯然地點了點頭,“我現在確實很糾結……你知道剛纔老齊跟我說了什麼嗎?”
“不、不知道。”韓一墨回答說。
“真不知道?”
“真的。”
“他說你是臥底。”陳俊南面色沉重地說,“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臥底?”
“啊?!”韓一墨心頭一驚,“我、我怎麼可能是臥底?!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對齊夏忠心耿耿的!”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陳俊南說,“還記得那七年的時間裡嗎……雖然我一首在搗亂,可是有個人一首都秉持着正義,對我的行爲百般指責,那個人是誰?”
“哎……?”
“不管他死多少次,都想在那種情況之下阻止我,他身上的光輝和偉岸身姿我一首都記在心中。”陳俊南站了起來,緩緩背過身去,語氣哽咽地說道,“韓一墨,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不……不是吧……你……”
陳俊南嘆了口氣:“可老齊現在跟我說那個人是臥底……韓一墨,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