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不太理解青龍的意思。
他打開了一個奇怪的力場,讓我們二人的交談成了秘密,也就是說他所說的話不可以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可他爲什麼會離間齊夏和楚天秋呢?
這二人都不是什麼壞人,他們如果聯手,自然會所向披靡,不僅有可能再度站到天龍面前,更有可能將這裡徹底毀掉。
“我不太明白。”我說道,“青龍……你也是想要毀掉這裡的吧?”
“當然。”青龍點點頭,“但礙於我的身份,我所能做的事情有限,我可以幫助別人毀掉這裡,而我自己不行。”
看到我猶豫不決,他走了幾步站在了我的身前。
“許流年,你本就是不老不死的吧?”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長髮,“所以你要永生永世在這種地方輪迴嗎?不準備解放自己?”
“青龍,我的不老不死,有一半都是拜你所賜….….可你不是也一樣嗎?”
“一樣?可我和「天龍」有什麼區別?我們殺不死任何的「參與者」,只能等他們有朝一日殺到我們的面前。”青龍臉上逐漸露出了絕望的笑容,“與其被一衆凡人推倒,不如我們主動毀了這裡。”
“可天龍根本不是這麼想的。”我開口打斷他,“「天龍」一直都認爲自己是這裡的「神」啊!他怎麼可能會同意讓你毀掉這裡?”
“所以我纔打開了「緘默」。”青龍又露出了那副讓我無論如何都琢磨不透的表情,“許流年,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那時你跟我說自己並不是被押送來的,而是負責押送的工作人員,哭着喊着要我把你送出去…...”
是的,我記得,那時候的我很失態,但我確實沒有任何辦法。
這裡實在太可怕了,初見僅是桃源,再見卻已是深淵。
我負責押送數萬人到達這裡,任務完成之後卻發現根本沒有出去的路。
這裡的天空也在幾十年間變得血紅無比,每一次呼吸都帶着腐爛的碎肉粉末,讓人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都堵塞了。
究竟爲什麼會這樣呢?
我跟着列車來到這裡,爲什麼沒有回去的路了呢?
我的上司不可能出賣我,可現實世界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我們斷絕了一切退路?
對於其外面的人來說,「桃源」的時間是靜止的,不必說我在這裡被困幾十年,就算我被困千年萬年.…….他們也只以爲我消失了一瞬。
他們又怎麼可能會來救我?
不必說在這裡待上千年萬年,我連一百年都不可能撐得住。
本來我的人生就該在死亡時結束了,可沒想到卻是新的開始。
我在自己的平凡人生第一次被人重用,卻辜負了他,如今想要結束這一切,就一定要想辦法毀掉這裡。
就算這裡所有的人都魂飛魄散也沒關係。
計劃」早就失敗了。
「天龍」撒了謊,他撒了天大的謊。
「女媧遊戲」已經被他廢棄了,他的最終目的根本不是打造一個「女媧」。
他並不想幫我的上司、他的主人,來挑選一個「神」。
而是自己想成爲「神」。
他在這裡設立了無數個謊言,讓所有被押送來的人都選錯了目標,大家都在奔波着,收集着各種不一樣的東西,所獲得的「神力」也只是曇花一現。
wWW ▲тт kǎn ▲¢ ○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人逃得出去?
需要一個多麼強大、萬能的「神」,纔可以從這破碎的、在時空裂縫中建立的空間中逃離出去?!
就算是如同青龍這般強大的人也不可能逃脫,畢竟連「列車」都停了下來。
我們最好的結局就是死在這裡。
只要照着這個目標去努力,是不是有人的都會顯得壯烈一些?
這樣我的人生也不會太過平凡,算是爲了我的上司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我親自押送的人,出了問題我理應負責。
“青龍。”我聲音低沉地叫道。
“怎麼?”
“在你這麼久的觀察中……認爲楚天秋和齊夏之中,會出現一個最終毀掉這裡的人嗎?”
“說來也巧。”青龍輕笑一聲,“這兩個人所選擇的路完全不同,但他們都會威脅到「天龍」的地位,我和「天龍」無法搏殺,所以我只能借助參與者的手,達成我自己的目的。”
“那你想好了嗎……?”我深吸一口氣,“「天龍」如果死了.…你怎麼辦?”
“我會跟着他灰飛煙滅。”青龍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倦了,該散了。”
我真的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想要求死的神情。
思考了幾秒,我答應了他的請求。
“既然如此……”我沉了口氣,說道,“我需要點東西,這點東西恐怕在這「桃源」裡,只有你能拿得到。”
“哦?”青龍不痛不癢地看了我一眼,“這麼說吧,除了「天龍」和「神獸」的頭顱之外,沒有什麼是我拿不到的。”
“那可正好……….我需要幾個「地級」的頭顱。”
“「地級」的頭顱?”青龍聽後思索了好幾秒,“這不難,因犯規而死的「地級」我那裡有不少,只不過快要腐爛了。”
“沒關係。”我搖搖頭,“我在這等你,拿來之後放到我車上吧。”
在和青龍告別之後,我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天堂口」,只不過那裡已經荒廢了。
跟幾個帶有記憶的參與者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天堂口」已經搬離了原始地點,向着城市東部推進,如今已經將根據地搬入了一所學校中。
看來楚天秋表面上一直都在堅持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徹底殺死這座城市的所有「生肖」。
“可現在我回來了……”我喃喃低語地說道,“天秋,「原住民」的路根本就不通......”
大約走了一下午,我才終於來到了新的「天堂口」。
這裡不僅有一個廣闊的操場,還有着四五層樓高的教學樓。
如今許多教室中開始亮起了篝火的光,看起來人數依然不少。
不知道雲瑤還好嗎?
不知道張山他們還好嗎?
沒走幾步,我就看見了學校門口站着一個沒見過面的年輕人,應當是在我之後纔來到「天堂口」的。
“你好。”那個年輕人看起來白白淨淨,不像個壞人,“需要幫助嗎?”
“你是「迴響者」嗎?”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