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走到一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情況有些複雜了。
自己原先正在駕駛一輛飄飄搖搖的汽車,行駛在滿是泥濘的路上,他完全不知道前方有着什麼景色,只知道腳下是自己曾經鋪好的路。
可如今「青龍」蠻不講理地坐上了這輛車,不僅給出了方向還試圖掌握方向盤。
他想要把車開到哪裡去?
表面上他做這一切只是爲了找樂子,可要說他沒有自己的目的,齊夏完全不信。
畢竟在「天龍」一直尋找的自己的時候,他主動攔下了消息,並且搶先一步來到了自己面前。
所以想要弄明白這一切事情,需要先知道「青龍」的最終目的。
他佈下的是什麼「局」?
他又在期待着什麼呢?
如今自己不知道的疑問太多,但好在「青龍」留下了線索。本來自己便要開着車在這條道路上前進,如今「青龍」給出了地圖則更好。
最嚴重便是車毀人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退路了。
“地虎。”齊夏回頭叫道,“今天晚上我想在這裡休息一下。”
“沒問題啊!”地虎說道,“你等着,我現在就去關門,你從現在開始就可以休息了。”
“那倒不用。”齊夏無奈地搖搖頭,“你還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吧,當我不存在就可以了。”
“呃這……”地虎愣了半天,又看向許流年,“那她...…”
許流年此時也不太明白自己的立場了,只能扭頭問齊夏:“你還需要我嗎?”
齊夏面無表情地看向她,回答說:“許流年,我之所以會救下你,是因爲你說過「我所有的局都沒有把自己計算在內」,所以我會忽然對你產生了興趣。”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並不代表我多麼看重你的能力或是智慧。”齊夏就像在看着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所以現在你可以自己選,你可以留在這裡和我一起,也可以尋找自己的出路。”
許流年聽後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齊夏,你應該知道我的最終目的,現在的我不確定咱們二人的目的是否衝突。”
“你想毀了這裡,我想逃出這裡。”齊夏說道,“聽起來不衝突。”
“雖然這麼說很自私……但我還是……”許流年面帶失落地搖了搖頭,“我們的目標對你來說不衝突,可是對我來說很衝突。”
“哦......?”
“如果你逃出這去了,我靠自己的力量怎麼可能毀掉這裡.…?”
“確實很自私。”齊夏說道,“我可以理解你,但不能支持你,你走吧。”
許流年聽後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看了地虎一眼,又看了齊夏一眼:“我會用我自己的辦法毀掉這裡。”
“不送。”
許流年向樓梯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回過頭來對齊夏說道:“謝謝你給我的「身份」。”
“不必多想。”齊夏淡然說道,“我只是覺得留下你的理智,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壞事。”
“是嗎……”許流年的表情明顯有點失落。
“也沒必要感謝得太早,我也沒有辦法印證「生生不息」是不是真的成功了。”
許流年聽後點了點頭:“至少你試過。”
“是。”齊夏也點點頭。
“那我真的要走了。”
“可以幫我替他代個好,我在這裡等他。”齊夏又說。
許流年聽後苦笑一聲,轉頭離去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上階梯,心中五味雜陳。
齊夏終究還是看透了嗎?
自己毀滅這裡的方法其實比任何人都要簡單,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去尋找其他任何的破解之道了。
只要找到喬家勁。
當帶着「破萬法」的喬家勁和帶着「生生不息」的齊夏相遇時,不就是完全毀滅這裡的最好時機嗎?
只需要一句話,這場因爲齊夏所發動的永生詛咒便可以破解了。
只要喬家勁願意發動那個能力.....
許流年的表情越發地落寞了起來,她在這裡尋找了幾十年的破解之法,答案竟然如此簡單。
「迴響」造成的後果最終還是隻能由「迴響」來打破,這纔是最悲哀的地方。
可是……齊夏早就已經想到了。
自己只要出了這個門,就會想辦法尋找到喬家勁,並且向他潛移默化地灌輸這個觀點。
他爲什麼沒有阻攔自己呢?
難道已經有了對策?
許流年自知猜不透齊夏的行動,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她如今也只能按照自己既定的道路,向着未知的方向出發。
陳俊南和喬家勁跟兩個死人一樣躺在大街上,看起來誰也不想動。
“老喬……快起來,聽話,地上髒……”陳俊南有氣無力地說道。
“俊男仔….…你先起….我現在沒時間……”喬家勁回答道。
“你沒時間?你幹什麼呢..…?”
“休息呢.……”
兩個人隨後沒了話,只是躺在地上喘着氣、看着天空。
不知道別人到底是怎麼度過「天馬時刻」的,陳俊南只知道自己和喬家勁二人一路吵着、罵着、瘋跑着,他們用光了全身的力氣,已經在地上躺了快一個小時了。
陳俊南終於感覺到自己的雙腿的存在了,他艱難地扭過頭,忽然發現不遠處似乎有個遊戲場地,一個「生肖」此時正站在門口看着二人。
“壞了……”陳俊南皺了皺眉頭,伸手不斷地捶打着喬家勁,“老喬,快快快快起來……咱哥倆讓人看笑話了……媽的看半天了都.....”
“不行了俊男仔……”喬家勁看起來確實有點累了,“我這副身子實在是太弱了……你要起就自己先起吧..…我現在沒時間....….”
“媽的.……那小爺肯定得起啊..……”陳俊南翻了個身,用手撐住髒兮兮的地面站了起來,“小爺怎麼也不能被人看扁啊.….…”
陳俊南站位之後敲了敲自己的雙腿,然後看了看遠不處的「生肖」,強打精神說道:“喲,哥們兒,這麼巧啊,您在這站街呢?”
那「生肖」伸手擦了擦鼻子,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領導您真是說笑了,我哪兒是站街?我分明是在看兩位領導光天化日之下扮演屍體呢,您二位多躺多演,我多看多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