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寧千歲這個不長不短的假期另有安排,這一趟船的目的地就從厲小刀原以爲的青州變成了星羅羣島成千上萬個島嶼中最大的一個島,馬來島。
依舊是坐的是不要錢的貨輪,不過船長並非和之前同一人,不得不說寧千歲亦或是她那個公司的人脈一點都不簡單,不過有寧千歲這樣的打工仔,怎麼都不會是什麼簡單善類。
時間已經是天快黑了,幾艘小艇分別從左右後三個方向慢慢開進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這種異常情況,厲小刀當然也不懂,不過他是不會往好的方面想的。
“海盜唄,這片海域從來都不是清淨的地方。”
寧千歲很平常的回答,對於海盜她司空見慣,甚至於客串這樣的角色也不在少數,只看那種慢慢逼近的方式就已經明白的八九不離十。
“想不到我大中華聯邦周圍居然有海盜。”
厲小刀笑着說道,他是嘲諷而非驚訝,這裡雖然不是聯邦的領海,可實際上與聯邦隔海相望的沒什麼強國,這裡屬於聯邦的實際控制區域,可看現在的情況,估計是亂的一團糟。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幾百年前,大崩壞基本結束,開始走向安定的時候,原本的中華大地早就被各個勢力所瓜分了,各有各的政體,各有各的人,說好聽點都是民衆心中的領導,其實就是領主,可由於一些難以抗衡的因素而最終形成了聯邦。
五十年前的一場戰鬥將聯邦推向了頂峰,可因爲四十年前的那件事,聯邦在一些人的引導下,開始採取過猶不及的“民主”,比獨裁更加恐怖的不外乎各行其道的“大多數暴正”,事實上,近十多年來,各州走自己的路,聯邦開始變得越來越鬆散了,支持聯邦政府強權化,和所謂的反大政府主義的兩種思想,派別的矛盾開始變得越加明顯,沒工夫理會非領海的事情也就正常了。
這便是導致了似乎已經銷聲匿跡,但最近又開始猖獗起來的東海海盜出現在這裡的根本原因。
“反正和我沒關係,國籍這種玩意兒多的是,這些海島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寧千歲隨意的說道,似乎都沒有心情去理會已經開始衝船上傳話的海島。
“那是,我們現在應該就在附近最大的一艘海盜船上吧,你說呢,千歲。”
厲小刀沒心沒肺的笑了,他知道一些寧千歲大概的工作,也就不難猜測這艘船也不是什麼好鳥了,運的不是普通的東西,船上面的也都不是普通人。
貨輪沒有按照幾個海盜的意思停下,緊接着就是轟隆一聲,船面被炸開一個大洞,幸虧是上面,要不然漏水可就麻煩了。
“我就知道不要錢的東西有麻煩,千歲,熱兵器限令這玩意兒居然都開始不靈光的,這世界啊。”
厲小刀還是嘻皮笑臉的樣子,打中船頭的分明就是火箭彈,厲小刀只是偶爾在一本描述上個時代的書上看過一點圖片,自從熱兵器限令之後,手槍都是稀罕物了,更別說是火箭彈。
“限令?也許能限制核彈,也許能現在導彈,以及傳說中的戰鬥機,不過,火箭彈這種東西也不算太難搞到。”
寧千歲嗤之以鼻,她參與過的走私業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和武器有關,這個世界真正清淨的地方不多,不打仗的地方很少。熱兵器這種東西就像是某本小說裡面的至尊魔戒,曾經差點毀滅世界,在一衆英雄的戰鬥下,終於把它終結了,可是,總是有受不住誘惑的會留那麼一些下來。
厲小刀和寧千歲退到了中間,繼續有說有笑,而貨輪與小股海盜之間的戰鬥已經打響了。
貨輪的火力出乎意料的強,還好那幾艘小艇都還很靈活,目標又小,沒有立刻被貨輪掀翻。
“你看還得打多久?”
厲小刀坐在甲板上問道。
“不超過十分鐘,這艘貨輪上面的都是退役的職業軍人,如果不是天色不便,那些小船早就沉了。”
寧千歲肯定的說道。
海盜們也是被弄得灰頭土臉,可他們不想放棄,都已經打了這麼多彈藥,如果現在離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就虧大了。
就在厲小刀聽完寧千歲的話,正輕鬆的以爲槍炮的噪音可以結束的時候,船身突然猛地一抖,像是發生了地震似的,厲小刀和寧千歲同時被晃了幾晃。
海盜們準備把船打沉?不應該啊,厲小刀覺得唯利是圖的海盜沒必要幹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何況把這艘貨輪逼急了,也能立刻讓海盜們翻船,之所以是現在這個局面,乃是貨輪只想打退海盜,而不想殺掉他們以後引來報復,變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海盜們也不想鬧大,惹來麻煩,他們只想壓制住這艘貨輪,搶完就走。
就在厲小刀還在思考的時候,船底已經破開一個大洞。
海面上突然生起一個擎天之柱,猛一打水,兩艘海盜船徹底把雜碎了沉入海中。
等厲小刀回過頭來,纔看清楚了到底是什麼。
一個烏龜,一個比貨輪還大許多的烏龜,有着蛇一樣的頸子,但是腦袋長得跟中華聯邦的圖騰龍差不多。
“祈禱吧,這是一百二十級的蛟龜,但願能活着。”
寧千歲帶着苦笑說道,這還是厲小刀第一次簡單寧千歲這種無奈鬱悶到都不想反抗的表情。
捕獲等級的分級有個規矩,一百級以上的東西無一例外有個特徵,那就是這些東西已經超越常識的範疇,就如同那天馬行空的玄幻小說裡面纔會有的東西。
看着寧千歲這個樣子,厲小刀也知道這種局面不是掙扎有用的了,怎麼逃命纔是關鍵。
“寧,左數第三的那艘皮筏是你們的了,還有一壺水。”
船長走過來大聲說道,現在整艘船都已經沉下去小半截,沒人知道這隻蛟龜接下來要做什麼,也許它翻動一下就走,也許它性質來了準備砸沉這艘船,所以沒人敢去補救這艘可能還能補救的船,生的希望不可能寄希望於運氣。
“謝謝。”
寧千歲這樣回答到,僅僅是一艘單人皮筏,只有一壺連普通人都不夠的水,更別提食物,可寧千歲明白,這就是船長所能給的極限,已經是最大程度的照顧了。
“孃的,總有一天我要宰了這傢伙燉一鍋烏龜湯。”
厲小刀跟上寧千歲的腳步,衝向懸掛備用救生皮筏的那邊。
“五年,三十歲之前你不把這鍋湯給我端來,你就滾吧。”
寧千歲一邊跑,一邊對厲小刀叫道。當然,五年要進階到能夠打單獨敗蛟龜的程度,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寧千歲說的是氣話。
“等着,三年我就要宰了這傢伙。”
厲小刀說道,不管寧千歲是不是氣話,他已經當真了,厲小刀可是清楚自己是無差別吸收能力的,要是三年內都到不了可以打敗蛟龜的程度,和廢物有什麼區別,現在的厲小刀自認爲是開了外掛的遊戲玩家,開了外掛還不能比別人強,還不如死了算了。
轉眼間,兩個人上了救生皮筏,果斷準備逃離這裡。
還沒劃出多遠,貨輪又被砸了一下,整個裂開變成兩半截,果斷選擇逃離的人都在慶幸自己沒有抱着僥倖心理留在船上。
可這股慶幸還沒過,蛟龜的蛇頸一掃,掀起滔天巨浪,直接弄翻了幾艘小救生皮筏。
厲小刀一邊划船,一邊笑。
“船長先生應該把食物留個運氣好的人。”
非常無奈,略帶一些哀婉的自嘲,厲小刀是第一次看着人命在野獸面前變得不值一提,他不是沒見過人被野獸殺死的場景,可這一次,人類顯得太過無力了,就彷彿與人自己捏死螞蟻一樣,微不足道。
這僅僅是一百二十級,兩百級之外都還有許許多多被評定爲無法測定的兇獸。
厲小刀本來有些放鬆的心情又開始變得緊張了,他本以爲這次十一區之行得到了感悟,可以放下心進行鞏固了,可他突然認識到現在的自己太過於渺小了,還不是可以安心自我提升的人。小島宏毅說得對,強者是必須提升自己能力的。
可惜,厲小刀沒有強者的那個空閒去自我提升,更進一步說,厲小刀還不是強者。難道這個世界上的年輕獵食者都是急功近利的蠢材,不,他們盲目的追求進階,因爲這是最快的提升方法,他們還沒有資格把進步的速度放慢,所謂自我磨練,他們還不夠資格。
這一刻,厲小刀找到了平衡點,盲目的急功近利是不行的,自以爲是的自我修行也不可取,只有在兩者之間,纔是真正通往強者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