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
伴隨着這樣的一個聽上去很沙啞低沉的聲音,一塊巨大的金屬板橫在了葉向陽的面前。
這個聲音葉向陽太熟悉了,正因爲熟悉,他在短暫的分神之後選擇了強攻,因爲在副會長的面前,他沒有第二次殺掉厲小刀的機會。
葉向陽強行突破了,殺了厲小刀,以後的事情根本無所謂,擊破了屏障之後,葉向陽離厲小刀更近一步,這時候,連在遠處的那位副會長也咬緊了牙關,這是要出大事啊,目前存在的神識寄宿者有三個,哪怕厲小刀在三人中屬於最弱的,但也足以作爲一個平衡點,一旦這個平衡點沒有了,那兩個人恐怕就是不想開站,也得開戰了。
和“追隨神蹟”不同,葉知弦所在的這個名爲“神之遺志”主張保持神識寄宿者的平衡狀態,他們並不希望幾個人只剩下一個,然後出現真的神。
死了!
葉向陽已經開始提前慶祝,已經到了這個距離,就算是神,也無法拯救厲小刀。
“真是考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嘛。”
厲小刀嘆道,這幾分鐘的時間,他一次又一次的面臨死亡,又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所救,連死神都要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戲耍他嗎?
葉向陽被崩飛了,他完全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剛剛那股力量並不是來自於副會長,那是誰?這座星城裡面怎麼可能還存在這樣的強者。
半空中,一個套在灰布套子裡面的人伸出手直接擊昏了葉向陽,夾着他,正準備離去,卻感覺有股氣勢彷彿是把天都壓塌下來。
“鄙人‘神之遺志’研究會副會長,酈青,久聞藝副會長大名,可否給個方便?”
套在套子裡面的男人看着協會大樓樓頂說道。
厲小刀此刻纔剛剛掙扎出來,完全搞不清發生了什麼狀況。
“一個只知道躲躲藏藏,搞些偷雞摸狗事情的組織,阿貓阿狗也在本人面前自稱副會長,今天不廢了你們,這天下還有什麼道理!”
義正詞嚴,中氣十足的強調,這個聲音卻有些中性化,樓頂上的穿着白色風衣的男人雙手交叉在胸前,如同神祗般俯瞰一切。
“藝先生,鄙人敬重你,可要我要走,你也未必能留下。”
套子中的男人說道,若不是有葉向陽這個包袱,以他的性格,纔不會和那種老古董廢話,要來就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你倒是可以試一試。”
藝茗芳取下了左手的黑色手套,一字一頓的說道。
套中的男人橫着在空中切開一道大門,瞬間,連藝茗芳都吃了一驚,這已經不能算作是獵食者的能力了,他左手憑空一揮,空中灑下一攤鮮血。
套中的男人帶着葉向陽消失在門中。
“該死的老古董,居然砍了我一隻手。”
套中的男人不甘心的嘆道,看來會長的話是對的,還是不要招惹這些老傢伙爲好。
......
星城,特別看護病室。
厲小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留着馬尾辮的人,好漂亮的女人,除了穿着不像是女人,呃,不對,喉結,這是個男人!
“醒了嘛。”
白髮的男人問道,那種溫柔的聲音簡直讓厲小刀都有些無法接受。
“嗯。”
厲小刀應了一聲,似乎已經安全了,在永生之酒的作用下,那些傷勢也很快就會沒問題。
“你不問問那個女人還有小孩的事情嗎?”
坐在旁邊椅子上的白髮男人發問道。
“她反正沒死,也沒缺胳膊斷腿,有永生之酒的作用,沒多久就會好,至於小米,我根本什麼都不清楚,問也不知道。”
厲小刀懶洋洋的說道,他不在乎這些事情嗎?不,他很在乎,可現實是他不管多在乎,也改變不了什麼,這一次,他居然是靠在女人和小孩才能活下來,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你讓我很失望,真的。”
白髮的男人突然擺起了家長的架勢對厲小刀說道。
“我能怎樣?”
厲小刀不爽的說了句,對於厲小刀這種狹隘,自尊心強的人來說,在輸給對手之後,最忌諱別人來說什麼很失望之類的話,哪怕這個人是救命恩人也不行。
“呵,你已經徹徹底底進了死衚衕,你戰勝不了那個青年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你的態度,對待身邊人的態度,很讓人失望,情義,你懂嗎?”
藝茗芳意味深長的和厲小刀說道,他的語氣並非說教式的,但對厲小刀來說,依然刺耳非常。
“要我哭哭啼啼,或者感覺跑到她們的病房嗎,這就能表達我的關心?”
厲小刀有些帶諷刺的反駁了一句,他實在受不了還躺在病牀上就有人用那種自以爲是的態度跟他說教,其實說來說去,厲小刀還是因爲敗在別人手上,差點被殺而惱怒。
“狡辯並不能掩飾什麼,小刀,我的確來的太晚了,你已經在這個世界中迷失了自我。”
白髮男人的話語中包含着深深的自責與無奈,就像是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已經誤入歧途,那份懊悔與感慨,並非厲小刀這種年紀的人所能夠領會。
“能告訴我您哪位嗎?”
厲小刀說話開始夾槍帶棒了。
“藝茗芳,獵食者協會副會長,邊境安全委員會會長,當然,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父親最好的朋友。”
藝茗芳自我介紹道,厲小刀看着他,又聽到這個名字,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項城先生嗎,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何必非要說我是他的後人呢,再說,項城先生的年紀當我祖爺爺都夠了。”
厲小刀又聽到這個名字,稍微收斂了一下之前的態度,嘆道。
“項城無子,你也不是他親子,而是養子,雲中瑤一口咬定你是他的後人,因爲你身上有他的氣息,而且還有那半塊玉佩,邊碎月告訴你你和項城毫無關係,那是因爲你的確和他沒有血緣上的關係。大概是他故去之後,你才流落到此,沒有好好教導你,是我的過失。”
藝茗芳和厲小刀解釋道,厲小刀豁然開朗,以前他到的確沒有想到這方面的事情,可惜,這件事根本無法求證,因爲他孩提時代的記憶消失得無影無蹤,是因爲那位項城先生死後不希望自己和他有關係嗎?甚至連那個封印都是他弄的,不希望他進入獵食者的圈子。
眨眼間,厲小刀想了很多很多,以前數不清的謎團,似乎開始一點一點的解開。
“唉,藝副會長,曾先生,還有奶奶都是項城先生的朋友啊。”
厲小刀看着這個長着一張年輕貌美女人臉的老頭實在只能委婉的說話,厲小刀這話裡有話,藝茗芳當然明白,厲小刀是在說,那幾位也是他養父的摯友,他們都隨便,你老人家就不要來沒事找事了。
“他們?他們是背叛了項城先生的人,是背叛了正義的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兒子,不要和他們再有瓜葛。”
藝茗芳突然就嚴肅了起來,還有,你就是我兒子這話聽着怎麼就這麼彆扭。
厲小刀被這個人搞得徹底不知道怎麼辦了,偏偏這位還是協會的副會長,實力不知道高到了什麼程度。
藝茗芳看出了厲小刀的不悅,自己離開了。之後,厲小刀出門去看了看劉金虎,而小米似乎完全恢復到之前的狀態,蹦蹦跳跳,吃吃喝喝,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和藝茗芳的接觸讓厲小刀突然間感覺腦子裡被灌進了太多的東西,晚上,他撥通了迪亞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