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庫管理員給嚇得只會吸氣不會呼氣,身體一抖一抖的爬起來,他恨不得一秒鐘就把大門打開,可越急越是搞不開,直接把劫匪頭子惹毛了,照着屁股猛地來了一腳,好巧不巧的,他捱了這下就把鑰匙捅了進去。
同時,裡面的林源捂着逐漸擴散全身的麻痹感,心裡急了,管理員老不開門,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門壞了,要是門壞了那可就真糟了,厲小刀還在對面的飯店裡等他,和着早上的菠蘿包一起吃下的毒藥也已經開始發作了,他必須儘快出去。
燈光閃了幾下,門打開了一條縫,林源正慶幸着,下一秒,他卻笑不出來了。
荷槍實彈帶着面罩的匪徒就在他面前,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
“把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
劫匪頭子對林源吼道,看着林源手中的是個紙包裹,他估摸着應該是重要文件之類的東西,那也是好東西啊,搶了拿去賣給像“銀鷹掠地”那號組織,也能換錢。
林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心中卻是另一番別樣滋味,早不來晚不來卻是這個時候,假若他手上的是錢,他可以毫不猶豫的交出去。可手中的袋子裡裝的是那個人留給厲小刀的東西,他雖然並不知道是什麼,但可以斷定,如果被別人看到,因而暴露了厲小刀的身份,後果豈止不堪設想這種詞彙能夠形容的,也只有震驚世界這樣的詞算得上貼切。
“喂,聽到了沒有,把東西給我,作死啊你,老頭。”
匪首大聲喝到,林源這種情況他不是沒見過,老頭子膽小直接被嚇蒙了,這時候,再好好嚇嚇他不就行了。
林源收束了紊亂的呼吸,雙手張開,畏畏縮縮的把紙包遞了過去。
匪首暗中得意,果然如他所料,這人只要嚇一嚇,哪有不乖乖聽話的,這可不,今天不僅僅搶了錢,還有意外收穫。
說時遲,那時快,匪首右手手剛剛碰到紙包的瞬間,幾乎完全放鬆了警惕,林源突然手腕一抖,紙包跟着一轉,匪首便脫了手,他也瞬間意識到不妙,可已經來不及了,林源這個看上去要死不死的乾瘦老頭突然暴起,擡腿一個正踹就被壯實的匪首掀翻在地。
匪徒畢竟是匪徒,被林源這一反抗,他頓時慌了手腳,使勁一扣動扳機開了槍。
砰,一發霰彈打出,林源這老頭動作靈活,並未被擊中要害,可霰彈畢竟是霰彈,尤其是這個距離,那裡是能夠倖免的?
林源左手半條手臂直接給轟成了渣滓,要是擱在十年前,這種三流貨色又豈能用槍打中他?可沒了隻手就是沒了隻手,林源顧不得傷勢,向着匪首衝過來,他必須要擒住這個匪徒,親手把紙包交給厲小刀。
倒在地上的匪首直接就被林源的兇悍給嚇傻了,死命的扣動扳機,完全忘了霰彈槍是打一發上一次膛的,他發瘋似的扣扳機一點用都沒有。
林源衝到了了匪首面前,準備把槍奪過來挾持他好讓自己能夠走出去,可就當他伸出手的瞬間,身體如同電擊一樣僵直了。
毒藥發作了!林源這行將就木的身軀經過剛纔那一折騰,毒藥迅速的擴散全身,整個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他此時萬分後悔,早知道,何必要在今天服下毒藥呢?若不是這藥,眼前這廢物豈是自己的對手,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已是枉然。
匪首也眼睜睜看着林源倒下,好半天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確實被剛剛那一下嚇得丟了魂。隔了半天,林源倒在地上,半天都不動,匪首才站了起來,大喘氣的叫罵道。
“傻叉老頭,你以爲你是誰啊,死了吧,死了吧,該......”
一連串語無倫次的咒罵,這匪首依然還在顫抖着,罵完了,他壯起膽子一腳踢開地上的老頭,走過去把紙包撿了起來。
扒開紙包,拿出來的竟然是一個信封。
匪首全然不顧躺在一邊的老頭,不耐煩的拆開了信,默默唸叨。
“至親愛的兒子厲小刀......”
可就這麼一句還沒念完,他就失去了意識,更準確的說,他死了。
林源用盡了最後的力量,施展了血爆,將自己和匪首,連同那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信炸成了碎片,而這一招證明了這個枯瘦的老者,曾經也是一名“獵食者”。或許,這這樣一個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連同自己與那份遺物一同毀滅,反而是最完美的結局,他可以死去,厲小刀不必揹負上一個時代的仇恨。
嘣,門口的那名匪徒直接跌坐在地。
從老頭暴起反抗,老頭莫名倒地,大哥拿到東西,老頭突然和大哥同歸於盡,一幕幕如此血腥,如此駭人,整個過程他看在眼裡,可別說上去幫忙,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快來,這裡,這裡,老大死了!”
他只顧瘋狂的叫喊着,腦子裡一片空白,再一看自己一身的碎肉紅血,跪在地上就開始不停嘔吐。
“叫你個頭啊,叫。”
另一個匪徒走了過來,只以爲那混賬再亂叫,可他一過來,看見大大小小几灘爛肉,一地的鮮血,碎骨頭腦漿子,直接給嚇蒙了,這樣的場面,就是再殺人如麻的悍匪也不是隨便受得住的,何況他入夥不久,手上都還沒沾過人命,還能站住就不錯了,仔細一看,那把槍,不是自己老大的還是誰的,這下好,老大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跟着,一夥人的二把手走了過來,一看這個場面,胃裡也禁不住翻涌,差點就吐了出來,還好他多年的慣匪生涯不是白來,硬是穩住了。
“好了,弟兄幾個,別整其他的了,準備走。”
按着肚子,二把手大聲吼道。
可禁不住他這麼一吼,外面烏拉烏拉的警笛聲也隨之響起,一陣一陣的,分明已經是將銀行的出口圍住了。
怎麼辦?這下完了,都怪那個混蛋說什麼保險庫,浪費了時間,這下大家都走不了了,一個個匪徒心急如麻,他們從未搶過銀行,若不是偶然得到了幾樣軍火,根本沒這個膽子來搶銀行,事情一不順利,外面還沒怎樣,內部就開始鬧騰了起來。
看着一夥人炸開了鍋,二把手也是心焦得很,再讓這些傢伙這麼鬧騰半分鐘,他們一個都活不了,面臨死地,二把手也給逼急了,砰砰砰打了幾槍,大聲叫道。
“瑪德,聽我說,勞資有辦法出去,都給我聽着。”
二把手又是打槍,又是威嚇,總算是把一羣急瘋了的人穩住了,不過,要是他不立刻說出個注意,不用三秒鐘,這些人還得發瘋。
“我們還有一發手雷,直接扔過去從側面炸開出口,我們的車就停在那裡,立馬就能逃走。”
二把手繼續說道,他這個主義雖然餿,卻一下子讓一夥匪徒看到了希望,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逃出去了再說。
等匪徒商量完畢,外面的警察也拿起了擴音器開始向裡面喊話,那裡料得到這幫劫匪直接就狗急跳牆了,一發手雷扔到側門,轟的一聲,炸開,主樑一斷,整個銀行樓撐不住重量,立馬就要倒塌。
而這一聲巨響,也正是厲小刀在飯店那中聽到的那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