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裝完神棍回到E3展的會場時,看着人山人海的場面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SCE的久多老爺把我請到了一旁,我這才清楚的看到現在大屏幕上正在演示美國CG老師傅們做的一段純CG動畫……四塔之戰的。
“久多先生,什麼事。”
“請跟我去參加敝社新作的發佈會吧。”
“咦?”
看着久多笑的如同拉皮條的工作人員,我就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太對頭,這貨現在想的事情肯定是非奸即盜。
“那等我先回我的展區換一件衣服吧。”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這套休閒裝,久多看了我幾眼,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從人山人海中殺出一條血路,到了展區裡面,就看到一個高鼻子大眼的美國鬼子正與撒袞談的火熱,悠久在剛剛準備好的體感太鼓機上手把手的教文幼晴,看了看四周,似乎沒有我的事,空氣裡也沒有陰謀的味道,既然如此我也火速換好衣服,正準備走人,撒袞一把將給我攔了下來。
“什麼事,我正準備去參加SCE的新作發佈會呢。”
“那個美國鬼子,是任天堂的人。”
“啥,你再說一遍。”我哆嗦了一下,心想難道久多桑真的有陰謀?!任天堂老大哥找我有事!?
“那個美國鬼子叫霍華德·林肯,過來是替山內老爺子傳話的。”
“……老頭怎麼說。”想到是山內老爺,我又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說什麼要我們加入N64的簽約軟件商的行列,而且還要發行N64版的四塔之戰……我估計是昨天被我們的演示給驚到了。”
想想也是,PS開發機的機能已經被我們的開發部門吃透,四塔之戰能做到這一步,差一點就要透支PS的性能了,要是把5CD的容量壓成卡帶,我估計就是神作也得成臭作……“你怎麼說。”我看着撒袞。
“我說不行。”撒袞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媽的,扯的跟二五八萬一般,而且我也想過,要是我們把四塔之戰5CD的容量壓成卡帶……那移植之後的四塔之戰不是在砸我們的招牌嗎。”
“行,這件事辦的好。”我對他豎起大拇指。
說實話我很討厭律師,由其是中國本土的律師,當然這是因爲美國的律師要專業一些,只不過他們也在我的討厭的範圍之內,由其是在我知道當年著名電影《金剛》控告任天堂的遊戲《大金剛》侵權一案就是他幫任天堂打贏的之後。
送走霍華德·林肯之後,我帶着撒袞穿着很正式的唐裝跑去找久多,看到我們兩個一起過來,這傢伙笑的臉比花還開,扯着我們到了另一塊展區,我才發現這個竟然是FF7的演示會。
對於這種事情,我是習慣於看熱鬧的,只不過演示會結束之後,久多爲我引薦了阪口博信。
對於這位,一直以來我都是將他視爲悲劇英雄,不過阪口氏現在可是大紅人,FF7也的確是一部超大作,相信當年無數玩過這個遊戲的人,一定都不會忘記FF7帶給自己的種種感受。至於日後的種種無奈……那就輪不到我來操心了。
阪口知道我就是四塔之戰的製作人,也是驚訝的不得了,聽到英雄出少年這種話從他嘴裡吐出來,我還真有一些不好意思。
“聽說陸桑的四塔之戰現在只完成了40%左右。”
“是的,因爲主角每一個職業都會有不同的出生點,而且依照陣營不同,可以召募的隊友也不盡相同,因此遊戲世界將會龐大。”在遊戲設定這方面,我如實所訴,反正遊戲的演示都出來了,他們想要照搬,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的臉皮厚度。
跟阪口聊了一會兒,我很不厚道的故意提到了FF電影化的可能性,心想您要真的走到那一步,到時候就不是20%那麼簡單的事情了。而阪口對於這個想法卻是很有興趣,不禁讓我在心裡告戒自己,果然有些東西就算是再來一次,也是會不可避免的發生。
跟快要發癲的阪口依依惜別之後,我跟撒袞兩人回到了自己的展區,撒袞名下團隊的一個負責人就帶着年青人找上門來,說是電軟的記者,想採訪一下岐路電子總裁撒袞。
我一聽,很高興,拍了撒袞的肩就準備回休息區,至於那位記者想談什麼,就不是我想考慮的範圍了,反正最近他爲了應付這些採訪可算是廢盡了心思,而撒袞也只能苦着臉接受那位老兄的採訪。
“啐,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一屁股坐在休息區的長沙發上,我靠在沙發背上看着正在很開心的在體感機上敲着太鼓的文幼晴一聲長嘆,一旁正在吸果汁的悠久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怎麼了。”
“沒名氣的時候隨便怎麼惡搞都行,現在有點名氣了,就要注意公衆影響……哎,有時候只是想想都覺得累。”
“……你在說什麼啊。”悠久眨了眨眼睛,我苦笑搖了搖手,“只是有一些牢騷而已,別在意。”
“喔……話說回來,四塔之戰的風評似乎不錯呢。”
“……是啊。”
那是當然,很多經典的元素我現在都拿出來了,雖然十有**都是琵琶遮面,不過這已經足夠讓這個遊戲變的夠看起來,加上不錯遊戲性,我又特意在本子里加上了幾個很煽情的段子,就等着到時候讓無數的純情玩家們淚流滿面吧。
“醫。”
當我還沒有從回憶中反應過來,悠久的聲音就再度響了起來。
“怎麼了。”看着悠久,我笑着問道。
“有些想家了。”悠久回答道。
“是嗎。”我伸出手,輕輕的握住她的。
“昨天凌樹耶來了,他說星守爺爺的精神越來越差了。”這個以堅強姿態出現在我面前的女孩靠在我的肩上,聲音低的像是在呻吟,又像是直接在我的腦海裡迴響。
“……什麼意思。”
“全身義體化之後,雖然自然人的記憶與思維在理論上可以保留,但是思維電子化的自然人生存的越長久,他們中很大一部份人的思維能力就會越來越弱,最後甚至會停止思維,這種狀態就是我們所有生物最終面對的死亡……”
“……是嗎。”
“從很小的時候,只有爺爺會帶着我跟姐姐在海邊玩,也只有他會揹着走不動的我看大海,爺爺當初還說要親自爲我梳頭的。”悠久的眼睛沒有看着我,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展區外的人海。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慰一下悠久,只有將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
我也曾經有過這麼悲傷的時候,一想到對自己那麼寵愛的外公漸漸老去,而自己卻一直在自己所想的工作方面沒有任何建樹,甚至連一個小媳婦也不能帶回給他老人家看一眼……那種無顏以對的心情,不是一般外人所能夠了解的。
“醫……。”
“嗯。”
“星守爺爺說過,他會親自來地球看我。”
“那不是挺好的嗎。”
“醫……”“說吧。”
“做我的Amareto,好嗎。”悠久的聲音很輕,低着頭的小女孩握住我的手。
“Amareto……是什麼。”我楞了一下,然後連忙問道。
“在我們的民族裡,代表可以託付一生的人就叫Amareto。”
“這……”看着眼前的悠久,我能夠明白她的心思,但是這麼做對於她又有什麼好處……而且我也沒有可以相配於她的家世……想到這兒,我也只能很光棍的乾笑兩聲:“自古男人多薄倖,傻丫頭,而且我又是一個原始文明的成員,多鄉下多土的一個男人,即使這樣你也願意嗎。”
我覺着,也只有這句話能夠襯托出現在尷尬的氣氛。做人要有自知知明,意yin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回事,我是喜歡人家小姑娘,可是喜歡……也是要資本的。而我……又有什麼資本去娶……或者說是入贅人家府中。
“聽着,醫,我只希望星守爺爺能夠平靜的渡過生命最後一段歲月。”盯着我的眼晴,悠久的臉上帶着一些羞意:“真亦好,假亦罷……我從來沒有想跟文幼晴爭奪什麼……真的是從來沒有……”
悠久的聲音到了這兒,我已經無法再依靠耳朵聽到半字,但就是這句話,如同一顆針紮在我的心裡……是啊,這丫頭喜歡那個人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去爭奪什麼吧。
其實我也一樣,從來沒有想過爭什麼奪什麼,只是曾經做過一個想讓自己喜歡的女孩過的幸福的長長的白日夢……只是在夢醒之後,卻還要受到她無情的嘲諷與放肆的譏笑。
鬆開自己的手,能夠感覺到丫頭的小手在顫抖中的我看着她又想了想,很厚道也很旁若無人的將她一把摟進懷裡。
我的動作讓悠久擡起頭,眼睛紅的像一個兔子一般的小丫頭一臉的驚訝。
“我可以做你的Amareto,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厚着臉皮,我也談起了條件。
“你有什麼要求。”小丫頭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是迴應了我的回答。
“我說,既然是可以託付一生的人,那麼我希望能做一個真正的可以讓你託付一生的人……”注意到她臉上那微小的變化,我嘆了一口氣……同時也不得不在面紅耳赤的小丫頭跟前解釋起來:“我,陸仁醫,地球籍中國人,生於地球公元歷一九八二年,是一個很傳統很守舊的男人,我個人覺得既然是要攜手走完一生的人,自然不希望這一切只不過是在逢場作戲而已。”
“我……我還以爲你會提出很過份的要求,可是……你說的逢場作戲又是什麼意思。”小丫頭紅着臉看着我。
“就是一切只不過是在表演給別人看,我不想這麼做,從這輩子開始我就一直在表演給大家看……我有些厭煩了,而且如果只是假的Amareto……這樣的角色定位對於我個人來說過於殘酷了,我也不想陪着你去欺騙一位老人。”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你也喜歡我……是嗎。”小丫頭一臉的疑問,緋紅的額頭因爲緊張而帶有些許汗水。
“……是的。”
看着眼前的悠久,我最終選擇了點點頭:“要知道,你來自一個可以用穿梭銀河的飛船在宇宙中航行的高貴民族,而我卻是一個只能在被日漸污染的大地上擡着頭看着灰色天空的原始人……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沒有資本也沒有地位,但是在今天……我覺得我再不說出來,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辦法開口了……我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娶你,卻也不想做懦夫,那怕被你恥笑,那怕被你鄙視……我覺得還是得說出來,我不想再一次的去扮演一個虛假的角色,所以……是或不是,請你回答我。”
“傻瓜,別說了……”說到這兒,小丫頭的眼淚滴滴答答落了下來,我作賊般的看了看四周,幸好附近沒有別人,於是連忙掏出紙巾幫悠久丫頭拭去眼淚。
等到悠久的心情平復了,她將手放到了我張開的手心裡。
“陸,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真正的Amareo了。”
“呃……Amareo又是什麼意思。”帶着疑問,我在她的耳邊問道。
“Amareo是指互相愛慕的人。”悠久輕聲輕氣的回答道。
“愛慕……悠久,你能告訴我,我值得你給予我如此的信任與愛慕嗎……值得你給予我這個成爲Amareo的機會嗎。”看着眼前的悠久,我現在只需要一個答案,不是什麼愛慕,更不是什麼信賴。
“嗯啊……是你收容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的我,是你先將無私的信任寄予我的手中。”悠久的小臉上少有的浮見出兩個酒窩,她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如果有你這般的無私靈魂能夠陪伴在我的身旁,我想我就不用這樣的流Lang了……”
“……對,不要流Lang了。”我牽着丫頭的手說道……是啊,不要流Lang了,你走的太遠了,遠到差一點與你的前輩一般找不到回家的路。
“嗯啊,能夠得一個Sayapto的愛慕,我的確不用再去流Lang了……”悠久的臉上兩個小酒窩越發的明顯起來。
“……對了,Sayapto這個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又說到這個詞,既然是這樣,我順勢厚着臉皮問道。
“Sayapto的意思就是高尚的靈魂……用你們的話來說也可以稱之爲好人或是善人。”
尷尬的我伸手拭去悠久臉上的一絲淚痕,面對着她的答案,在感動之餘我心中想的更多的,還是被丫頭在無意中好人卡連發之後的無奈與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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